卷十六 域外之爭
第2272章 戰亂又起
“轟隆隆”的巨響聲中，這掛瀑布似從九天之上懸垂而落，濺起數丈高的浪花，只不過令人震撼的，這瀑布中流淌的竟是無盡的火焰。
陰鷙老者對這一幕卻無動於衷，站在那裡默不作聲。
好半響之後，懸掛的瀑布中間詭異地多出一個丈許大小的洞窟，那老者見狀，沒有遲疑，周身異芒一閃，徑直飛了進去，洞窟隨即被瀑布淹沒。
瀑布後又是一片天地，一望無際的火焰似有生命的精靈，跳動不已，一座千丈高的巨山同樣被火焰覆蓋，上面詭異地生長着一些鐵絲般灌木。
進入其中後，老者似極爲熟悉，識途老馬般徑直朝着那座巨山飛去，所過之處，火焰朝着兩側自動分開，很快山頂出現一座通體赤紅的宮殿，晶瑩剔透，如同精美的寶石堆砌而成。
“紅雲道友，在下只是借住的過客，你纔是此地的主人，何必如此客氣？”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大笑着迎了出來。
此人的手臂和脖頸處都覆蓋着青黑色的鱗片，四肢較爲粗壯，一對手掌帶着尖銳的指甲，背後卻拖着一對灰色羽翼。
域外生靈！
和天南界的生靈不同的，域外生靈都會拖着一對灰色羽翼，連體內的真元、血液都是灰色的，極易辨認，誰也無法想象，炎族的這處密窟中，竟有着一位域外生靈，看其和陰鷙老者平階論交的模樣，顯然是位聖祖修士。
兩人似極爲熟悉，客氣幾句，就在大殿內落座。
“紅雲道友，你這次來……”
陰鷙老者稍微頓了頓，才輕輕一笑，“剛剛老夫聽到一件有意思的事，人族的一座城池被生生煉化了，裡面的千萬生靈都被煉成一枚血丹和一枚魂丹，千萬個生靈啊，這是要遭天譴的！不知道燭磯道友有沒有興趣知道，此事是誰做的……”
燭磯聞言，瞳孔微微一縮，面上卻若無其事的，還帶着一絲好奇模樣，“竟有此事？燭某有百年時間沒出去過了，現在的世道有這麼亂嗎？”
“是啊，現在估計人族的幾位正發瘋一般，找幕後的黑手，如果雲霄子知道誰做下這等殘虐之事，肯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陰鷙老者談笑風生，意味深長地看了對方一眼，隨即又接着道：“當時那些兇手屏蔽了天機，試圖瞞天過海，如此大的手筆不是一般的修士可以做出來的。”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恰巧當時我炎族的木師妹從那裡經過，目睹了一切……燭磯道友，你的臉色怎麼了？”
燭磯的臉色難看之極，而陰鷙老者輕笑一聲，不再多言，大殿內一時間詭異地安靜下來。
過了老大一會，陰鷙老者若無其事地再次開口，“燭磯道友，你們域外天高地闊，各種神通令人歎爲觀止，特別是吞噬神通讓老夫無比羨慕，無視真元屬性駁雜，都可以化爲己有，如果能夠掌握這種神通，血丹之事沒有誰會記住的。”
“至於狄戎族、長契族和南詔族，他們對於人族之事深表痛恨，也如此而已。”
此時燭磯似乎忘記了之前所談，笑吟吟地迴應道：“域外環境惡劣，天地元氣稀薄，各種修煉材料都極爲短缺，修士如果想要晉級，吞噬他人就是最快的捷徑，只是此法不一定適合道友，吞噬神通屬於域外生靈的天賦之一，如果道友想嘗試一番，在下這裡有道秘術，血脈越近，效果越佳……”
大殿內不時地響起大笑聲，顯示賓主相談甚歡。
……
輪迴聖殿中，姚澤赤 裸 着上身，盤膝而坐，一旁的木棉裙 衫凌亂，現場混亂不堪，明顯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
體內那些淬鍊過的穴竅已經有六七十處，眼下竟都連成了一片，真元稍一流轉間，就如一片璀璨的星海，變幻莫測。
這樣的異變只在雙修後出現，即便他不承認之前的鼎爐，可事實上，體內璀璨的星光已經昭顯出這種修煉方法有着莫測的未來。
此時木棉相比較要輕鬆許多，比起之前的悶頭苦修，這種雙修之法要快捷的多，何況其中的舒 爽令人無法拒絕。
不過二人對於這種異狀沒有清晰的解釋，只能歸結於神功難測，姚澤並沒有立刻修煉劍元奇術，而是將劍靈慢慢溫養，時間就在這樣的雙修，再雙修中慢慢渡過。
人族的慘事在天南界流傳開來，雲霄城陰雲密佈，那座雄偉的大殿也黯淡了許多。
“此事兩位有什麼見解？”
時間不久，人族第一人的雲霄子竟蒼老了許多，面無表情。
大殿內除了三位後期聖祖外，還有九位中期聖祖修士，其中自然包括圖魯子和風信子，這已經是人族的最高戰力了。
千羽道人轉頭望來，雷靈聖姑依舊絲紗遮面，眉目如畫，看不出神情變化，只能乾咳了一聲，“在天南界能夠瞞過雲師兄的感知，即便是虜伽族的那位親自出手也不行，要麼是有着不爲人知的特殊密力……”
“比如域外生靈？”只露出如畫眼眸的雷靈聖姑低吟道。
大殿內一時間安靜下來，域外生靈對於人族一直處於滅之而後快的心態，如果一切都推到域外生靈身上，對於判斷事件的真僞毫無益處。
圖魯子站在大殿的後方，眉頭緊鎖着，目光突然一動，欲言又止，這絲微的變化已經落在了三位大人物的眼中。
“圖師弟有什麼想法？”千羽道人冷聲道。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朝這邊望了過來，圖魯子只覺得頭皮發麻，卻不敢遲疑，忙上前一步。
“師兄明鑑，我只是想姚道友現在何處，人族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他應該聽說了纔對。”
在場的都是人族的核心人物，自然聽說這次百孽樓的爭奪戰中，一位叫姚澤的人族弟子謀劃了整個計劃，一舉奪得三個名額。
“你說他和此事有關？”千羽道人拂塵一甩，眉頭緊蹙。
“這倒不會，只是姚道友身懷人族氣運，應該知道這次禍事纔對。”圖魯子恭敬地回道。
似一石濺起千層浪，衆人面帶驚奇，議論紛紛起來。
“是啊，那姚道友既然是參與了爭奪戰，應該代表人族纔對。”
“姚道友到底什麼來歷？他怎麼可能代表人族？”
“我就說呢，飛雨城被屠，肯定和百孽樓的爭奪戰有關！”
“姚道友現在何處？”
議論紛紛下，雲霄子眉頭微皺，瞬時整個大殿安靜了下來。
“姚道友眼下在炎族的紫焱洞，他離開前已經留下音訊，我們眼下討論的事和他無關。”
雲霄子的聲音清冷，可誰都聽出聲音中透着不滿。
“雲師兄所言甚是，姚道友乃人族的驕傲，絕無可能做出屠戮族人的惡行。”一直沉默不語的風信子低聲道。
大殿內驀地一靜，隨即衆多長舒一口氣的聲音傳出，圖魯子神情一正，“諸位師兄，我們不妨換位思考下，百孽樓之爭，誰的利益受損最大？”
“虜伽族！”
“五大族羣！”
“不，是四大族羣！”
噪雜聲音中，再次響起圖魯子高昂的音調，“那他們願意看到我人族有崛起的希望嗎？”
“不願意！”
所有修士異口同聲。
“所以我認爲，飛雨城之事，應該和百孽樓爭奪戰相關。”圖魯子目光掃過衆人，總結似的最後道。
這樣的推測讓大殿內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中間那道偉岸的身影上。
半響，雲霄子緩緩道：“我人族，聯略飛羌族、人馬族、月瓊族、摩天族、葉花族，向虜伽族宣戰！”
這聲音石破驚天，令在場的諸人瞠目結舌。
“雲師兄，此事非同小可，要慎重！”絲紗遮面的雷靈聖姑細眉一挑，眸光中透着緊張。
虜伽族乃天南界的最大族羣之一，其中的季末老祖更是天南界第一人，向虜伽族宣戰，和自尋死路毫無區別。
那些所謂的同盟也不見得一起行事！
“無妨，此事我們可以大張旗鼓，將飛雨城之事大肆宣揚，甚至可以說姚道友親眼目睹，如果虜伽族反駁，只落到老夫頭上即可。”
“至於炎族、狄戎族、長契族和南詔族，老夫會親自前往說明。”
雲霄子神情決然，不給衆人反對的餘地。
在場的人族修士相互對望了一眼，最後由圖魯子大聲地應了。
天南界風雲突變，一直隱忍收斂的人族竟突然向虜伽族宣戰，聯略了數個族羣，而作爲天南界最大勢力的虜伽族，威嚴受到了挑戰，毫不猶豫地直接迎戰，同時和幾位盟友聯略，言明厲害關係。
只是讓天南界無數修士愕然的，炎族直接表示拒絕，而狄戎族、長契族和南詔族，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
虜伽族乃天南界第一族羣，聲勢浩大，數千年來，覬覦這種聲威的勢力絕不是一個二個，在人族聯絡幾個族羣宣戰之際，不少暗中的勢力在默默支持着。
一座巍峨的城池，正是虜伽族在胡連山的根據地，城主有着聖祖初期的修爲。
“快，向老祖求援！”冀望城主面色猙獰，大吼着。
“老祖沒有迴應，可能是冀望城被屏蔽了……”一位書生模樣的修士顫抖着回道。
數位傳令官都被城主親手掌斃，這位能夠開口，已經是抱着隕城的打算。
“向炎族！這裡距離炎族的坎火城只有七百萬裡，向他們求援！”
一陣沉默，還是那位書生修士上前一步，
“城主，外面圍城的修士中，就有炎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