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鄴城,不消片刻功夫,袁買就來到了北伐軍大營。
下了馬,袁買直奔中軍大帳,怎麼說自己也是這支軍隊的監軍,就算不堅守崗位,也該每天都過問下軍機大事。
進了帥帳,袁買才發現田豐也在,他已經在昨天下午帶了幾十個親信護衛進駐大營。此刻,正和麴義商討進軍路線。
聊了片刻,袁買得到了一個好消息,由於田豐的抗議,袁紹訓斥了袁尚,勒令他不許用老弱病殘搪塞北伐軍。
蚊子肉也是肉,一萬老弱殘兵也是兵,本來就是以少攻多,倘若裡面再摻雜上一半老弱病殘,去攻打代郡,不被田豫來個反包圍纔怪。那樣豈不是羊入虎口,自投羅網?袁紹不會傻到連這麼簡單的道理也不懂!
昨天上午撥來了兩千人馬,下午調過來三千人,下午這一批士兵的質量比上午的明顯強了一個檔次。今天再有一天的時間,估計一萬人馬就會全部到位。北上進軍,也提上了日程。
現在,五千人的部隊,正在麴義的親信將校帶領下,在校場上頂着太陽編隊操練。
袁買對麴義手下的這些將校並不看好,奈何自己手裡也沒有人才可用,只好暫時讓麴義的人訓練士兵。
田豐趴在地圖上,把行軍路線指給袁買:“代郡乃是幽州門戶,扼守易京的西大門,形勢險要,易守難攻,南面更是崇山峻嶺環繞,根本無法行軍。故此,我和麴將軍商議之後,決定走這條路線,不知監軍以爲如何?”
田豐說着話,把路線指給了袁買,是由鄴城向北,經邯鄲、趙國然後到達常山郡,再折而向西,經井徑、壽陽奔定襄方向,最後穿過雁門,進入幽州境內,兵鋒直抵代郡治所代縣城下。
這條路相對走上黨奔晉陽方向要遠一些,但是一萬人的大部隊必須走官驛大道,這樣才能避免自相踐踏,將傷亡降到最低。比不得袁熙輕車簡從,抄上黨的小道近路奔雁門,比起田豐指的這條路至少要近三五百里的路程。
袁買看了看地圖,大致的估摸了一下,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前世的河南安陽一帶,袁熙和孫悍走的路是奔山西長治,再轉而奔太原,最後到達雁門,也就是穿越前的大同。
田豐現在指的這條路是由安陽向北,經邯鄲、邢臺抵達石家莊,然後再向西通過陽泉,在太原境內轉向北上,通過忻州、朔州到達大同,再由大同向東,通過雁門關進入代郡地界。
當然,袁買根本不可能以穿越前的地理來衡量現在的地形,且不說這兩千年的道路是天壤之別,就是歲月的年輪讓山川產生的變化,也無法想象。
“叔通將軍南征北戰,元皓先生足智多謀,行軍路線就由你們決定好了,買沒有意見!”
袁買對田豐拱拱手,謙虛的說道。這倆人一個行軍打仗的老手,一個足智多謀的智囊,他們聯手規劃的路線,應該是最科學,最安全的。
“既然如此,我們什麼時候出兵?”
袁買猶豫了下,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要是有機會,自己還是應該再去和甄宓溝通下感情,要是能一親芳澤,甚至生米煮成熟飯,就大功告成了。
麴義懊惱的摸了下臉上的刀疤,這條從左眼角到嘴角的疤痕,讓他看上去有些恐怖。
“我恨不得現在就拔營向北,可是這一萬人還沒到位,再者怎麼也得操練幾天,等糧草準備就緒了,才能北上。”
麴義說着話,心想難道我不比你急嗎,袁熙現在星夜兼程去接收我的部隊了,還不知道孫悍事情辦的怎麼樣,我很不得現在就插上翅膀飛到雁門,要是重新掌握了我那兩萬人的部隊,我就不怕你老子了,大不了我北投公孫瓚,或者在雁門割地自據,省的像現在腦袋隨時有搬家的危險!
袁買心想,那就好,看來我還可以和“女神”卿卿我我幾天,當下起身說道,兩位慢慢聊吧,我回自己的營區,看看我的親兵隊怎麼樣了。
離開帥帳,袁買徑直走向自己的親兵營,遠遠的就看見郝昭在給新兵們編隊。
遠遠看去,只見五百人的隊伍非常雄壯,幾乎全都是清一色的二十多歲的青壯年,看上去一個個都很結實,想必這樣的隊伍訓練出來,將會有很強的戰鬥力。
“不錯,真不愧是後來拒守陳倉的郝伯道,選兵果然有兩下子。雖然,現在可能還沒有後來鏖戰諸葛孔明的那份軍事才能,但卻是一顆冉冉升起的將星,只要假以時日,將來必成大器!”
袁買站在遠處,靜靜的觀看郝昭用兵,看他怎麼給這五百人編制。
郝昭用餘光瞥了袁買一眼,但是並沒有立刻過來拜見,而是視若無睹的繼續給士兵分隊。
在他的心裡,自己現在正在執行公務,不像昨天吃飯的時候那麼隨便,身爲將軍就要有個規矩,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否則,怎麼帶兵。
郝昭把五百人分成五個屯,每屯一百人,最高指揮官爲屯長;每個屯分成兩個隊,每隊五十人,長官叫隊率;每隊五個什,每什十人,領頭的叫什長;每什兩個伍,由伍長管理四個兵。
用了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郝昭就把五百人的隊伍做好了編制,並且任命了各級別的長官,這才領着五個屯長來拜見袁買。
袁買等的時間太久,此刻正在一棵柳樹下盤膝而坐,看郝昭的表演。
郝昭帶着五個屯長,來到袁買面前,躬身作揖:“末將拜見將軍,特來向您請罪!”
在士兵面前,郝昭還是覺得稱呼袁買“將軍”比“公子”得體一些,這樣,自己就是他的部將而不是家將。
“哦,伯道這話從何說起,你何罪之有啊?”
袁買笑呵呵的開着玩笑,一邊打量着郝昭身後的五個屯長,掃視了一圈之後不禁有些失望,一個個的都不像有大本事的人。
“末將早就看見你了,卻沒有過來參拜你,讓你在這裡枯坐,是不是太失禮了?直到現在安排完了軍卒們,纔過來拜見將軍,難道不該請罪嗎?”郝昭彎腰作揖,堅持自己的錯誤立場。
袁買聽了仰天大笑,揮手道:“既然伯道非堅持這麼說,我就給你講個故事……”
當下,在柳樹的樹蔭之下,袁買侃侃而談,對郝昭和五個屯長講起于禁的故事來,講的曹操敗師淯水,于禁非但不來拜見曹操,卻命令部下嚴陣以待,驅散青州兵,最終反敗爲勝,擊退張繡的故事。
“呵呵……郝伯道你剛纔的這一番舉動,可是頗有那于禁的風度,何罪之有?我倒是該記你一功,將來你的成就必然不在那于禁之下。”
袁買盤着腿,半是恭維半是認真的把郝昭誇了一頓。
這個年頭,消息閉塞得很,可不像後來那樣又有網絡,又有媒體什麼的,于禁的這段故事,郝昭還真沒聽說過,此刻聽袁買把自己拿來和于禁相比,心裡十分高興。
“將軍你這話可是折煞小將了,聽說那於文則可是曹丞相手下屈指可數的大將,能夠獨當一面,統領千軍萬馬,我怎麼敢和他比。”
現在的郝昭對於禁、曹仁這些名將,心裡還抱着仰望的心態,以這些名將作爲偶像。聽了袁買的話,心裡雖然高興,但也不敢真的把自己和于禁相比,當下很是謙虛的承認差距。
袁買揮揮手,不以爲然的道:“那是他們機遇好,假以時日,你郝伯道的成就不會在他們之下。把你新任命的這幾位屯長給我介紹一番吧!”
郝昭點點頭,在心裡默默地道,但願我郝昭也有大展雄風的時候,大丈夫在世,當馳騁沙場,揚名立萬,縱然馬革裹屍,也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