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調教禰衡

“鎮西將軍府”門前突然來了一個瘋瘋癲癲的邋遢書生,滿嘴胡言亂語,弄得衆侍衛怒目相向,只待刺史大人一聲令下,立刻亂刀剁成肉泥。

只是這書生卻渾然不覺,一副狂傲至極的模樣,對於杜氏的訓斥充耳不聞,掃了杜氏、甄宓、馮芸娘等尤物一眼,滿臉不屑的道:“就憑你們這幾個歪瓜裂棗,我還沒有放在眼裡!”

想不到這人如此猖獗,連女人也羞辱,杜氏怒極,氣的花枝亂顫,扯了下袁買的衣襟,一臉委屈的道:“夫君,這廝太狂妄了,請下令殺了他,以儆效尤,否則夫君的官威何存?”

袁買怒極,反而清醒了過來。

曹操無緣無故的把這麼一個瘋瘋癲癲的人送到河內,有何用意?難道純粹就是讓這廝來辱罵自己,雖然惹人煩惱,卻也不痛不癢,一刀下去就萬事皆休,以曹操的智商,應該不會做這種百無聊賴的事情吧?

三國中罵人高手不在少數,諸葛村夫算得上大名鼎鼎的一個,氣死周瑜,舌戰羣儒,罵死王朗,算得上“罵績輝煌”。但還有一個傢伙罵起人來更是毒蛇一般,而且毫無顧忌,想怎麼罵就怎麼罵,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禰衡!

“莫非閣下是禰衡先生?”袁買不知道禰衡的字,忍着怒氣,試探着問道。

“不錯,某正是禰衡,算你還有點眼力!”

禰衡翻了翻白眼,很乾脆的承認了:“曹矮子有眼不識泰山。放着我這麼一個才高八斗的人物不用,竟然重用只能弔喪問疾的荀彧,關門閉戶的程昱,白詞念賦的郭嘉,看墳守墓的荀攸;牧牛放馬的許褚,傳書送檄的李典,取狀讀詔的樂進,磨刀鑄劍的呂虔……等等、等等,全部都是酒囊飯袋,你說這曹孟德不是瞎眼是什麼?

聽着禰衡把曹操手下的人都挨着羞辱了一遍。袁買無語了。想不到這傢伙果然是禰衡這個變態。

與諸葛亮出口成章。辭藻華麗的罵辭相比,禰衡的罵人完全不講道理,出口就是人身攻擊,純粹就是爲了罵而罵;好比上了毒癮一般。一天不罵人渾身都難受。

禰衡罵起人來完全不給對方面子。怎麼難聽怎麼羞辱。而且也不管對方是誰,想怎麼罵就怎麼罵,在他的字典裡。根本就沒有“害怕”這兩個字,一天不罵人,比死都難受!

禰衡最出名的一齣戲就是裸衣罵曹操,便是在半個月前發生的。

前些日子,戰事暫息之後,曹操便在許昌處理政事,得知禰衡這個傢伙平日裡口無遮攔,不僅暗地裡把自己的手下罵了個遍,就連自己也慘遭毒口,被他詆譭的一無是處。這讓曹操勃然大怒,恨不能一刀將禰衡剁成兩截。

但這禰衡雖然傲慢狂妄,但卻極有才華,過目不忘,出口成章,能詩能賦,還精通音律,在中原各地很有名氣,一些大儒,譬如鄭玄、孔融、蔡邕等人,都曾經對禰衡的才華給予高度評價。

因此,曹操雖然對這個變態恨之入骨,但怕殺掉禰衡之後,會影響自己的名聲,落個不能容人的罪名,導致天下各地的人才對自己敬而遠之,因此一直隱忍不發。

爲了羞辱禰衡,曹操某日大宴賓客,命禰衡充作鼓吏,擊鼓助興。

朝廷的鼓吏是有規矩的,擊鼓之時必須更換新衣服。而禰衡是何等樣的變態,怎麼會乖乖的任人擺佈,穿着舊衣服徑直來到鼓前,揮槌擊之。

禰衡同學在音律上很有造詣的,看似胡亂敲打,但擊出來的鼓聲,音節殊妙,如同金石之聲,滿座賓客聽了無不流涕。

曹操本想羞辱下禰衡,沒想到竟然被他出了風頭,心中不爽,派人把禰衡拎進大殿,斥責道:“你也是個飽讀詩書之人,難道不知道擊鼓之時需要更衣的規矩麼?”

禰衡聽後,一聲狂笑,在大殿之中把衣服脫了個精光,**而立。衆文武百官,無不失色,連連搖頭,盡皆掩目。

這禰衡如此無禮,就算曹操的涵養再好,也幾乎控制不住了,一隻手落到了身旁的“倚天劍”上,怒問:“在廟堂之上,汝怎敢如此無禮?信不信我斬你於殿堂之上?”

禰衡仰天大笑道:“欺君罔上乃謂無禮。吾露父母之形,以顯清白之體耳,怎謂無禮?”

“汝爲清白,誰爲污濁?”曹操按劍怒問。

禰衡不屑的回答道:“你不識賢愚,是眼濁也;不讀詩書,是口濁也;不納忠言,是耳濁也;不通古今,是身濁也;不容諸侯,是腹濁也;常懷篡逆,是心濁也!我乃天下名士,用爲鼓吏,是猶陽貨輕仲尼,臧倉毀孟子耳!欲成王霸之業,爲何如此輕賤賢才?”

按照歷史的發展,這時候大耳朵的孔融站了出來,請求曹操派禰衡去荊州勸降劉表,免得曹操盛怒之下殺了禰衡,這可是他的忘年之交。

但因爲袁買穿越的蝴蝶效應,故事的軌道發生了轉變。

曹操忽然想起袁買從自己手下搶走高順、張遼二將的事情,又趁着自己與袁紹鏖戰之時,偷襲河南,讓自己吃了不少苦頭,決定把禰衡派到河內去羞辱袁買。

曹操是這樣想的,劉表老成持重,肯定能猜透自己把禰衡送去是爲了借刀殺人;而袁買年輕氣盛,血氣方剛,被禰衡這個變態羞辱一番之後,估計當場就會拔劍把禰衡斬爲兩段。因此臨時改變了主意,派人把禰衡綁了,不管他是否願意,強行送到了河內。

袁買對這一幕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稍作考慮,也能把禰衡爲什麼會出現在河內的原因猜了個**不離十。

“嘖嘖……曹阿瞞啊曹阿瞞,你小子真是奸詐。竟然想借我的刀殺人,你也太小瞧我袁顯雍了!”

話雖然這樣說,但怎麼處置禰衡這個變態,還真是讓人頭痛。連曹操都不敢擅自殺掉禰衡,由此可見,這廝的名聲足夠響亮,自己倘若快意恩仇,把這變態弄死了,就中了曹操的奸計,絕對不能這樣做。應該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方爲上策!

看到自家男人臉色忽陰忽晴。變化不定,杜氏一時猜不透夫君怎麼想的,委屈的問道:“夫君,管他是誰哪。這樣羞辱你和妾身。儘管殺了便是。免得被人取笑!”

袁買平靜的拍了拍杜氏的香肩,柔聲道:“你與阿宓他們暫且回府,此事我自有打算!”

杜氏無奈。只能恨恨的瞥了禰衡一眼,悶悶不樂的和甄宓、馮芸孃兒女返回了府中,只留下了不明就裡的幾十個侍衛。

禰衡洋洋得意,傲慢的道:“曹阿瞞這廝讓我來勸降你,但你若是有眼識的泰山,讓我做個長史或者治中,或者別駕從事,我一定會施展才華,讓你成就霸王之業!”

袁買既不楞也不傻,即使是姜尚再世,管仲重生,在這羣雄並起的年代也不敢如此誇下海口,你小子上墳燒報紙,騙鬼呢?

你丫的真不謙虛,長史、治中、別駕從事乃是州刺史的三大佐官,位高權重,你小子張嘴竟然討要這樣的官職,就是賞給你做,憑你的能力能勝任麼?

不過,袁買已經看出來了,這小子智力不太正常,要是擱在穿越前,早就被送進神經病醫院了,和他講道理等於白費脣舌,弄不好會惹得他破口大罵,殃及家人,還是沉住氣慢慢的收拾他方爲上策!

“好說,好說,你且到驛館裡住下,我自會安排!”

袁買面帶笑容敷衍了一句,不等禰衡說什麼,就招呼了兩個兵卒先把這廝“護送”到驛館,然後轉身回府,找了個聰明機靈的家丁,附在耳邊吩咐了一番,最後壞笑道:“若是誤事,今年的工錢別想要了!”

家丁會意的一笑:“大人儘管放一百二十個心,整蠱的事小人拿手,一定按照你的吩咐讓這瘋子服服帖帖!”

這家丁領命之後,就在將軍府後巷的一座宅院裡收拾了一番,準備好了酒菜,然後去驛館把禰衡請了過來。

禰衡剛剛進了院子,就聞到了撲鼻的香氣,進門一看,哎呦不錯,這一桌佳餚挺豐盛的嘛,壺裡的酒也聞着醇香凜冽,當即食指大動。

畢竟,從許昌到河內,一路上走了六七天,肚子餓得快要癟了,這麼久沒沾油水,望着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餚,哈喇子幾乎流出來了……

雖然無人作陪,禰衡也不以爲意,反而覺的更加清靜。這些個凡夫俗子,怎麼配和自己這個大才子同桌共飲呢?

“禰先生請慢用,小的告退!”

把禰衡讓進房間之後,家丁笑眯眯的退下,出門的時候從外面把門悄悄反鎖了,禰衡只顧着吃喝,一點也沒有察覺。

在桌案前盤膝坐了,禰衡摸起筷子品嚐了下桌上的美食,雖然味道鮮美,但就是稍微有點鹹,不過路途上清淡了這許多日子,當下也顧不得一些,把濁酒倒進碗裡,一邊吃一邊喝,大快朵頤起來。

酒足飯飽之後,禰衡微有睡意,準備起身方便一下,再上牀睡覺。走到門前,拉了一下,才知道竟然被反鎖了,不由得破口大罵。

一開始,試探着詢問:“外面有活着的人嗎?竟然敢戲弄於我?真是豈有此理!”

喊了片刻,無人應答,不由逐漸發怒,便把矛頭對準了袁買:“袁顯雍,你個僞君子,竟然敢這樣對待聖賢之士,你死後有何面目見列祖列宗?”

到最後怒極,開始爆粗口:“袁顯雍,你他孃的不是人啊吶!竟然這麼陰險的對待老子,怪不得你爹是庶出的呢,就你這樣的人品,庶出的都不配!”

罵了一會,禰衡累了。

他孃的,你不讓老子出去方便不是?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禰衡二話不說,摸起喝乾了的酒壺尿了起來,伴隨着“嘩嘩”的響聲,怎一個“爽”字了得!

“哎呀……舒服啊!”

禰衡小解完畢,渾身舒爽,倒在牀上埋頭大睡。

半個時辰之後,口乾舌燥,便起身拿起陶製的水壺準備喝一口解渴,摸在手裡的時候方纔覺得大事不妙,這水壺怎麼感覺是空的?

拔開蓋一看,裡面果然空空如也;禰衡把瓶口放在嘴巴里,揚起頭來等了半天,也沒見一滴水流出來……

一來吃的菜餚很鹹,二來破口罵了許久,禰衡口乾舌燥,嗓子裡直冒煙,走到窗前使勁拉了幾下,早就被牢牢鎖住,紋絲不動,想出去,非但門都沒有,就是窗戶也沒有!

“袁顯雍,我幹你八輩祖宗,你這個陰險小人!”禰衡急眼了,聲嘶力竭的怒吼。

越罵越渴,嗓子着火的感覺實在難捱,禰衡又罵了一小會,實在捱不住了,拍着門框,有氣無力的道:“外面有人嗎?可憐可憐我……要渴死人了……真的不行了!”

禰衡紅着眼睛,走到桌案前,抱起酒壺,裡面是他剛纔釋放的“金汁玉液”,要是再沒人搭理自己,只好循環利用了!

就在這時,窗戶開了一條縫,送他來的家丁得意洋洋的道:“禰先生,口渴的滋味怎麼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禰衡不得不服軟:“難受,難受!小哥,賜我一碗水喝吧?

“你還罵人麼?”家丁不依不饒的問道。

禰衡眼珠轉動,心想我暫且答應下來,等把水騙到手裡,明天出去之後罵個痛快!

“不罵了,不罵了,再也不敢罵了!”

家丁面露笑容:“這還差不多,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孺子可教也!”

說着話,從窗戶縫裡遞給了禰衡一個盛水的陶瓶。

禰衡急忙接過來,小心翼翼的撥開瓶蓋看去,只見裡面果然是清澈見底的泉水,頓時喜形於色,大笑着罵道:“我不敢罵了,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只要我活着,就要罵盡天下人!你這個蠢材!養的僕人這麼蠢,可見你的主人也是個大蠢材!”

家丁卻毫無怒色,笑嘻嘻的道:“禰先生先喝一口再罵,免得嘴脣乾裂!”

禰衡早就口乾舌燥,咽喉冒火,立刻抱起瓶子仰天灌了一口,頓時大怒,把瓶子摔在地上,口裡“呸呸”的吐個不停,“你們這些天殺的,竟然在水裡放了鹽?”

第一百七十一章 攻城地第二十六章 知己知彼第一百四十八章 袁氏特種部隊第二百四十四章 亂世用重典(中)第八十九章 奪兵權第二百六十二章 分道揚鑣第二百九十章 空襲第六章 歌驚四座第二百四十五章 亂世用重典(下)第一百零三章 大捷第二百六十八章 兄弟爭鋒第三百零二章 曹操之女第二百九十九章 是兄弟還是仇人第八十七章 弔唁第一百九十三章 舌戰兄長第二百零五章 蓋世神醫第八十四章 真兇第二十七章 周亞夫之風第二百三十七章密謀衣帶詔第二百六十五章 扮豬吃虎第二十三章 未來國舅第六十四章 鄴城軍議第一百七十八章 暗鬥第一百三十五章 袁譚之怒第一百零五章 蔡文姬第一百零一章 萬里起雲煙第二百四十三章 亂世用重典(上)第十七章 有女阿宓第三十六章 絕世良駒第四百零八章 大發明家第二百八十五章 都死了第五十章 誘餌第一百一十九章 風雨下邳第九十六章 匈奴亂第一百三十三章 娶妻與納妾第八十七章 弔唁第三章 江湖隱士第八十章 尋訪白馬亭第一百零九章 府邸藏嬌第七十五章 拿人第一百九十二章 兄弟重逢第十四章 良禽擇木而棲第七十九章 馬邑張文遠第二章 美人如玉第二百零一章 有軍師不一樣第一百三十二章 紅顏尤物第一百二十三章 斬將第一百二十三章 斬將第二百一十一章自斷臂膀第十二章 月下追郝昭第三十四章 牛刀小試第一戰第九十一章 張合出擊第一百三十六章 洞房花燭夜(下)第一百一十一章 仲達犯病第九十二章 霹靂手段 (三更求月票)第二百零七章 械鬥案第四十七章 手段第一百三十三章 娶妻與納妾第二百九十一章 捉姦在牀第二百六十一章 叛袁第六十二章 知己第一百七十章 當趙雲遇上呂布第十四章 良禽擇木而棲第一百九十八章 夜襲尼姑庵第八十四章 真兇第一百九十九章 替罪羊第一百九十四章 尋賢不遇第二百五十六章 烏巢第四十八章 遇襲第一百一十四章 妙手回春第一百四十章 虎豹騎第三百零三章 不能叫阿瞞第九十七章 上黨突圍戰第四十一章 艱難的抉擇第一百五十章 家宴訓妻第一百三十五章 洞房花燭夜第二百七十八章 孫策之死第四十章 屠萬是爲雄第一百九十七章 弒兄奪嫂第九十八章 解圍第八十一章 張遼之兄第一百一十一章 仲達犯病第二百八十四章 英雄末路 一曲悲歌第二百二十九章 刺史大人萬歲第一百七十章 當趙雲遇上呂布第六十五章 安得妙計過太行第二百七十一章 再見後母第二百四十二章 豪族鬧事第十五章 出榜招兵第二百四十章 霸王之威第一百一十章 司馬家族第八十章 尋訪白馬亭第一百四十六章 女將軍 鏖戰急第七十九章 馬邑張文遠第二百八十八章 飛翔的士兵第一百七十四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第六十九章 反間計第四十九章 趙氏兄妹第二百九十一章 捉姦在牀第一百零六章 歸鄉情更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