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遠在許昌的曹操給自家男人送來了一個大活人,正在搓麻將的女人頓時沒了心情。夫君身邊多一個女人就會分走一份寵愛,誰願意讓自己男人身邊妻妾成羣?
這些女人雖然表面上融洽,但暗地裡卻沒少較勁,獨處之時少不得向夫君獻媚邀寵,較勁各種腦汁;這後院多一個女人就多一個競爭對手,對於她們來說,這實在是一個糟糕的壞消息!
“再有半月就過年了,曹操送來的什麼人呀?難道是準備向夫君使用美人計?”杜氏抱着孩子第一個嘀咕上了,一臉擔憂的表情,“不會是派來的女刺客吧?”
賀蘭氏在旁邊附和道:“是呢,是呢,聽說這曹賊奸詐的很喲,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也不是沒有可能,夫君一定要加倍提防,千萬別被美色迷了心竅!”
聽說袁買的後宮規模即將再次擴大,蔡琰和馮芸娘也沒了打牌的興致,蔡琰心中有些鬱悶,找了個藉口回房去了。而馮芸娘則百無聊賴的託着下巴坐在一旁,一臉的悶悶不樂,甚至有些羨慕這個被曹操送來的女人。
袁買把懷裡的兒子交給婢女,雙眸轉動的同時,也在思索曹操究竟送來的什麼人?
如果曹操想走懷柔之策的話,肯定會送個模樣標緻的俊俏姑娘,他爹的要是敢送一個醜女給老子,信不信我當着使者的面拔劍砍了?
曹操身邊的標緻女人能有幾個?袁買絞盡腦汁的思索,也只是想起了張濟的嬸子鄒氏。估計這婦人已經三十以上了吧,本公子對熟婦無愛呢!
貂蟬倒是在許昌,聽傳言說和呂布的正妻嚴氏輪流進曹府做人質,論姿色在這個年代應當是翹楚之色,但曹操爲了拉攏呂布,應該不會把貂蟬送來吧?
再說了,論起關係來自己還得喊貂蟬一聲“岳母”呢,將軍府中金屋藏嬌,已經藏匿了一個嬸子,難不成還要把魔爪伸向岳母嗎?
這個想法隨即也被袁買否決了。最後感覺曹操送來的很可能是曹家的宗族子女。或者是侄女或者是女兒什麼的;前些日子曹賊不是剛把侄女許配給了孫策的弟弟嘛,回頭又讓自己的兒子娶了孫策的侄女,也不知道這倆人見面後怎麼論關係?
想到呂布和貂蟬的時候,袁買又想起了呂玲綺寫的那封吹牛逼不繳稅的私信。從晉陽返回之後。自己就派了一個能言善道的人潛入了許昌送信。也不知道呂布見了之後會怎麼想?
“暫且不管這些閒事了,先到門外看看曹操送來的什麼人再說!”
袁買在心中嘀咕一聲,咳嗽了一聲。正色道:“諸位夫人莫要擔心,夫君我自有分寸,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還會中了曹賊的美人計?若論姿色,也不是我袁買誇海口,我這滿屋子的美女,哪個不是傾城之色?有道是曾經滄海難爲水,一般女人決計入不了夫君法眼的!”
袁買一番甜言蜜語,頓時哄得一干妻妾轉憂爲喜,滿面愁容頓時化爲烏有。
馮芸娘也是暗自高興,“袁公子說的滿屋女人,那就是包括我咯?只是後面這句曾經滄海難爲水,卻讓人忐忑不安,不知道奴家能否入得了公子的法眼?”
當下袁買穿了裘皮大氅,幾個女人也裹得厚厚的,一起從暖烘烘的屋子裡走了出來,穿過後院的拱門,走過前院的走廊,來到了雄偉的門樓外面,瞧瞧曹孟德到底送來了什麼神秘人物?
將軍府門前靜悄悄的,朱漆大門兩旁各有十五個彪悍的士卒,手持長矛身穿棉衣站崗。儘管寒風凜冽,他們卻堅如磐石,毫無懼色。
正對着府邸大門的街道中央停了一輛破舊的馬車,拉車的老馬無精打采的甩着尾巴,馬鬃上落滿了風霜,可見這一路是多麼的風塵僕僕!
在馬車的左右各有兩匹黃驃馬,四名騎士牽着馬匹,靜靜的佇立在馬車兩旁,看起來應該是護送馬車的侍衛。
看到從府邸裡走出來一個錦衣華服的年輕人,身邊有許多美女和侍衛簇擁着,估計便是傳說中的幷州刺史,侍衛頭目向前一步,單膝跪倒:“小人蔘見袁幷州,奉曹公之命,給你送來一個人,請使君笑納!”
“嗯!”袁買點點頭,從臺階上緩緩走下,邊走邊問:“我軍和曹軍勢同水火,不知曹孟德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騎士頭目卻沒有正面回答袁買的問題,起身道:“小人的任務已經完成,就此返程了!”
說完不等袁買說什麼,轉身朝同伴揮揮手,四個人一起翻身上馬,調頭朝城外走去。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無緣無故拿着使者出氣的人是非常沒有風度的,傳出去會被諸侯恥笑,因此袁買也沒有打算爲難這幾個侍衛,任憑他們策馬離去。
幾個毫無價值的士卒,殺之無益,徒給其他諸侯留下把柄而已!
“曹賊到底給我送的何人?”
袁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些個侍衛也不多說,把馬車丟下就走,看起來並不友善。
看這老馬破車的樣子,應該不是送的宗族子女。曹操如果要是想通過和親手段拉攏自己,分裂袁氏的話,至少應該挑個漂亮的女子,準備點嫁妝,弄輛像樣的馬車,裝飾的喜慶一點,看來這完全不搭邊!
袁買圍着馬車轉了幾圈,只聽到裡面窸窸窣窣的,貌似車裡的確有個人;伸手想要撩起門簾看個清楚,又怕裡面暗藏着刺客,最終還是放棄了親自揭開車簾的打算!
後退了幾步,朝着身邊的一名侍衛施了個眼色:“去,把車簾拉開看看,裡面究竟是何物?”
侍衛可沒有這麼多顧慮,上前兩步,輕而易舉的就把門簾掀開了;一切都是那麼安靜,並沒有想象中的刺客出現。
站在府邸門前的男女紛紛向馬車裡投去好奇的目光,當看清了馬車裡面的人物的時候,都情不自禁的發出了“咦”的一聲驚歎,實在太出人意料了!
只見馬車裡的人竟然是個書生,根本不是傾國傾城的美女,看上去二十四五歲的樣子。皮膚雖然白皙,但打扮卻十分邋遢,眉目雖然清秀,但卻有點不修邊幅,而且他的雙手和雙腳都是被捆着的,嘴裡也被塞了東西堵住,無法說話。
袁買更加猜不透曹操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吩咐侍衛把馬車裡的人鬆綁,放他出來,聽聽說些什麼?
“曹阿瞞,你這個矮駝子,竟然敢這樣對待大爺我?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這人剛下馬車就破口大罵,而且聲音極其尖銳響亮,只震得人耳膜轟轟作響,就像一個罵街的潑婦一樣,全無男人風度。
看到這人瘋瘋癲癲的,侍衛有些慍怒,手中的鋼刀一亮,厲聲呵斥:“刺史大人在此,不得無禮!”
“我呸!”
邋遢書生毫無懼意,朝着侍衛臉上吐了一口痰,尖銳的罵道:“區區一個小卒,竟敢對着我舞刀弄劍?便是袁本初在這裡,也不敢如此待我!我在許昌城中來去自如,見過皇帝,?罵過百官,還沒有人能乃我何,就憑你一個小卒,也敢撒野?”
士卒是個血性少年,被這邋遢書生當衆羞辱,頓時勃然動怒,額頭上青筋暴起,顧不得擦拭臉上的污穢,一隻手就要拔刀出鞘!
“慢着,容我來問他!”
袁買急忙阻止了情緒激動的士卒,將其斥退。上下打量了這邋遢書生一眼,只見他雖然衣冠不整,卻一副傲慢自大,目中無人的神態,渾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袁按捺住心頭的怒氣,向邋遢書生拱了拱手道:“我是幷州刺史袁買,你是何人?曹孟德送你來到河內,意欲何爲?”
邋遢書生掃了袁買一眼,忽然白眼一翻,破口大罵:“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這樣和我說話?你不就是區區的一個州刺史嗎?還是靠着祖宗積德,才登上的這個高位,竟然對我一副居高臨下的語氣,真是豈有此理!黃鐘譭棄,瓦釜雷鳴,蒼天無眼吶!”
“混賬,竟敢侮辱刺史大人,饒你不得!”
剛纔遭到羞辱的士卒怒氣未消,此刻終於逮住了機會,再次拔刀,衝着邋遢書生走了過來。
來到漢末已經兩年多了,就是袁尚也不曾這般羞辱過自己,袁買的盛怒達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恨不能奪過侍衛的佩刀,一刀將這瘋子的腦袋切掉!
但袁買畢竟在官場中廝混了兩年,雖然不敢說能做到“無故加之而不怒”,但在盛怒之下還能保持克制,再次阻止了提刀衝過來的侍衛,“不得造肆,等我問明他的身份之後,再做處置!”
站在袁買後面的杜月娘看到自家男人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瘋子羞辱,氣不打一處來,當下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來,忿忿的質問:“你這書生好生狂妄,我家夫君以禮相待,你爲何這般無禮?虧你還戴着書生幘巾,你以爲我們將軍府門前的侍衛都是紙糊的嗎?還是覺得侍衛們的鋼刀砍不動你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