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震驚,按照初夢的說法,他們可以存活五千年之久,雖不是不老不死,但死後的屍身可以永久保存。
“血族沒有靈魂,屬於三界之外的物種,所以,我們的生死不屬於自然法則。”初夢補充一句。
“難道血族只能老死?”
“當然不是,血族怕火,用火可以燒死我們,但不是什麼人都有那個能耐的。”
說到這裡,初夢邪冷地笑了笑,說道:“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老死之後呢?還有可能再重生嗎?”
初夢搖頭,“沒有重生的可能,死了就是死了。”
我忽然覺得變成血族是件可怕的事,可是五千年,對於我來說足夠久了。
“你的問題問完了,現在換我問你問題。”
初夢話鋒一轉,質問:“爲什麼你想知道這些?”
“我……”
不知道爲什麼,我忽然有些遲疑,冥司爲保我性命做了太多,如果我墾求初夢將我變成血族的一員,冥司會不會氣瘋?
如果他真的愛我,說不定我的生生世世都會有他的守護,可如果變成血族,我們的感情還會像現在這樣麼?
“你到底爲什麼想知道關於血族的秘密?”初夢重複一遍。
我咬了咬牙,起身走到她跟前,硬着頭皮說:“咬我。”
“……”
她愣住了。
“你說什麼?”
“讓你咬我!”
“瘋了你?”初夢冷笑出聲,指着辦公室的門,冷冷地向我下了逐客令:“門在那邊,慢走不送。”
她起身朝辦公桌走去,我吃驚不小,這女人之前還想着吸乾我的血,今天我送上門來,她怎麼完全沒那意思了?
“初夢。”我叫她一聲,她頭也不回,不耐煩地說:“是不是要我叫保安上來?”
“我想變成血族,是不是被你咬一口,我就可以變成你的同類?”
“是。”
“那你咬我。”
“我爲什麼要咬你?”她拉開桌後的老闆椅,十分愜意地坐下,目光幽幽地朝我看過來,冷道:“給我個咬你的理由。”
“我想……”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如果她知道我想變成血族的原因是想長長久久地陪伴在冥司左右,她一定會拒絕我。
她可是我的情敵啊!
這世上鮮少會有情敵幫情敵的。
“說不出來?”
“不是。”我只是在醞釀,但我編不出任何象樣的理由來。
“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不可能讓你成爲血族一員,但我可以吸乾你的血,讓你變成一具乾屍。”初夢說着,咯咯地笑起來。
她應該巴不得我死,這樣她就少了一個情敵。
“算了,當我沒來過。”
我直奔門口,纔剛走了幾步,原本坐在老闆椅上的初夢卻一個瞬移到了我面前,硬生生地將我攔了下來。
她看着我,幽瞳暗流涌動。
“你以爲這裡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你不是說慢走不送?”我跟她較真起來。
她用力咳嗽一聲,神色間閃過一抹尷尬,解釋道:“那是剛纔,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那你想怎樣?”
“當然是,吸乾你的血。”她說着,纖白的手指忽然向我伸過來,試圖撩開我肩頭披散的長髮。
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心跳倏地加快。
“我警告你,光天化日之下,別想謀害我,我要是死在你的辦公室,你堂堂初氏集團的董事長恐怕就要登上新聞的頭版頭條了。”我故意嚇唬她,她卻放聲大笑。
“你的思維方式本來就這麼簡單麼?”她反問一句,我瞬間憤憤不平。
“什麼意思?”
“屍體自然要處理掉,誰會傻到把屍體留下?蠢貨!”
她瞳孔一縮,一爪向我抓來,我迅速避開,她脣角揚了揚,譏笑道:“你不會比我更快。”
“她的速度不夠,那我呢?”一道幽冷的聲線透過辦公室的門傳進來。
我驚了一跳,那聲音很熟悉,似乎是冥司。
他怎麼可能會來,他應該不知道我在這裡……
初夢顯然也被門外的聲音驚到了,她鼓圓了眼睛,原本要向我抓過來的手也僵硬地停頓在了半空。
門,被輕輕推開。
一個高大的身影不慌不忙地走進來,那人一身西裝筆挺,髮型打理得一絲不苟,可不就是冥司麼。
他怎麼穿得這麼正式?
見到冥司,初夢比我更震驚。
“你居然主動到訪我的辦公室?”她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冥司溫溫一笑,“不,我是來接女朋友的。”
“……”
一句話就把初夢噎得死死的。
初夢臉色瞬變,墨瞳中彷彿一下子凝上了一層冰霜,一片寒涼。
“你的女朋友來找我,希望我咬她,她想變成血族,這事你可知道?”她語氣有些逼夨。
冥司面不改色,穩步走到我跟前,淡淡地說:“走吧!”
他直接無視了初夢,這讓初夢牙關緊咬,雙拳緊握,手背上的青筋都明顯繃了起來。
儘管她十分不爽,可她沒有阻攔我和冥司離開。
只是,出了初夢的辦公室,冥司的臉立刻陰沉下去,他的神情黯淡,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幽冷而疏遠,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他看都不看我,邁步走在前面,我只得怯怯地跟在他身後。
進了電梯,他仍舊沉默着,閉塞狹小的空間使得我心臟加劇,甚至不敢看冥司黑沉沉的臉。
氣氛很沉悶,僵凝。
他的眉頭緊鎖,目視前方,雙手揣在褲兜裡身姿站得筆挺,從出了辦公室他完全沒有要理我的打算。
我看得出來他情緒不佳,大概能猜到他是因爲我偷偷來找初夢而不爽,我也有點後悔來找初夢了,畢竟,想變成血族只是我一時衝動的念頭,仔細想想,還是人最好,否則,冥司不會一直以來都希望自己可以投胎轉世。
電梯在緩緩下降,我伸手拽了拽冥司的胳膊,他卻胳膊一揮,將我的手一把甩開。
他果真很生氣,幽瞳朝我瞪過來,彷彿千萬根毒針同時向我掃射。
我內心焦灼起來,忙向他解釋:“那個,我只是……”
“變成吸血的怪物很好麼?放着好好的人不做,你爲什麼想把自己變成一隻怪物?”他打斷我的話,聲音幽冷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