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正月過完,‘楊廣弒父奪位’的傳言悄悄在隋地傳開,朝局動盪不安。
經查實,謠言來自於天牢,最後的矛頭直指向被押的廢太子楊勇。
楊廣大怒,以先帝遺詔之名賜死楊勇。
一直支持楊勇的太師爺、忠孝王爺伍建章寫萬字言怒訴楊廣種種不是……楊廣一怒之下,兵圍太師府,伍家三百餘口,盡行斬首。
一樁樁、一件件引起臣民惶恐,楊廣敏銳地覺察到濫殺已失人心。於是他又追封楊勇爲房陵王,但楊勇的子嗣不得繼承其位,全部流放嶺南。
久居太原的漢王楊諒對楊廣極是不滿,說楊廣‘弒父殺兄、天理難容’,於是在太原扯起反旗。
楊廣先後派出兩路隋軍出師討伐,然均是敗北而歸。於是,楊廣又採納了楊素的建議,以前江州刺史李子雄爲上大將軍,並以我的父親爲相州刺史,徵集山東兵,與李子雄共同配合鎮壓諒軍。
父親戎馬倥傯一生,如今再度身披戰甲,自然威風凜凜、意氣滿懷。只是,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卻是我,在他出徵前夕特地爲我請了一位教書先生,這位教書先生就是唐初最有名的宰相之一━━房玄齡。
這個時代,女子不能入太學,但他一直有將我陪養成‘上馬能戰、下馬能謀’的奇女子的想法……想來,多少有千金公主的原因在裡面吧,一旦觸及千金公主之事,我就會爲父親感到心疼……
“姑娘,該起了。”
聽着鮫綃帳外冰巧的呼喚聲,我貪戀着牀榻上的鬆柔,抓着鬆鬆的錦被翻了個身,再度將眼睛閉上。
“姑娘,可不能貪睡了,都近辰時了……房先生卯時就在書房候着了。”
有絲汗顏,也有絲心虛,我翻身而起,“你怎麼不早些喚我?”這個房玄齡簡直堪比那五更的公雞,每天那般準時!
我話音方落,冰巧那白淨的雙手就掀開了錦紗帳,她一邊說着話,一邊將鮫綃錦帳掛了起來,“不怨自己倒也罷了,反怨我?”
我唉聲嘆氣的下了牀,任冰巧替我穿着這繁鎖的衣物,然後看着水銀鏡中那個眉目清秀的小女孩出神。
烏黑的頭髮被分編成許多小辮披在肩後,頗有關外民族的特色,想來終是長孫一族流着拓跋氏血脈的原因。額頭上垂着流海,吹一口氣,流海搖搖曳曳的。
冰巧被我的孩子氣逗得‘噗哧’一笑,捏着我的臉說道:“瞧姑娘這吹彈得破的肌膚,淡粉天成的小嘴,如畫修長的雙眉……我最喜歡姑娘這微卷的睫毛和似閃着星星的清眸……”
哪個女孩子不愛聽人誇獎?聞言,我的脣角微向上彎。
“姑娘,今天只怕又要下雪了呢,穿白底的綃花襖子,白色百褶裙,外面再罩一件淡紅色的梅花窄袖褙子可好?”
“好啊。”我不再看向水銀鏡中的自己,小手只是擺弄着梳妝檯上的珍珠、翡翠、蜜蠟水晶頭飾,“太耀眼了,不喜歡。”
冰巧甚得我心,聞言拍了拍手。一時間,從門外又走進來兩個小丫頭。這是母親回京後重新買的兩個小丫頭。她們二人手中捧着的是應季而開的梅花,兩枝白梅花正含苞欲放、柔柔嫩嫩的放在小托盤上。
冰巧從小托盤中拿起梅花,小心的替我插在發間,又左右的看了看,“這兩朵花配着姑娘的白襖,真真好看。更顯姑娘面容清麗脫俗,不帶一絲一毫人間煙火。如今小小年紀已似出水芙蓉般透着漫卷清香,再過幾年……”
聽着冰巧的嘮叨……我回頭看向水銀鏡,發了會子呆……終是伸手將白梅花取了下來,“不喜歡。”
聽我說‘不喜歡’,冰巧笑着將白梅花重新放入小托盤中,示意那兩個小丫頭退下去,又道:“依我看啊,什麼花都配不了姑娘,不戴也罷,就這樣一個清新的小人兒,不知已是吸引多少人的眼光呢。”
我知道,冰巧是拿李世民和杜如晦的事打趣我,我窘迫的低下頭沒有作聲。
冰巧是和我一路從嶺南走過來的,感情自是非同一般,有時就喜歡說些無傷大雅的玩笑話。她見我窘迫,只是一笑拉過我洗漱,一切完畢,出門之前,她又替我披上一件狐茸大氅,這才領着我去給母親請安。
天已然大亮,長孫府的亭臺樓閣、小橋流水盡收眼底,一些婆子、丫頭們正端着茶水進進出出的好不熱鬧,見了我,都點頭行禮問好。
順德這次沒有隨父親出征,而是留在家中專門照顧我的出門事宜。他見我出來了,急忙問道:“姑娘,今天除了上課外,可有出府的打算?”
“沒有,怎麼了?”
“奴才遠房的一個姨媽病了,她膝下無子無女……奴才……奴才打算去看看她。”
見順德神情焦急,我急忙扭頭對冰巧說道:“去帳房支二十兩銀子,記在我的月銀上。”接着,我又對順德說道:“近段時日府上沒大事,既然你姨媽無子無女,你權且當個兒子好好陪陪她,如果她同意,接了她來長孫府吧。這件事,我做主了。”
順德聞言,更是感激涕零,直是跪在地上,“多謝姑娘。”
又簡單交待幾句後,在冰巧的帶領下,沿着長廊轉過兩個院子,母親的院子出現在我眼前。
------題外話------
文文交了數稿後臺,由編輯整理、審覈上傳,不會斷更。這幾天出門在外,實在不能回覆留言,一切等我回來後回覆,親們見諒!
話說瀟湘又搞了個神馬‘評價’之類的東東,我太忙,來不急看。但要謝謝給了我好評的朋友。
望更多的朋友給文‘評價’,少數的星星也可照亮夜空,但願一回來可以看到此文星星滿天,照亮我的心房!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