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像是長輩一般,可那雙眯成一條線的鼠眼透露的卻不是這個意思。蘇睿白朝着洗手間的方向看了一眼,站了起來,道:“不好意思朱總。來的時候莫副部的身體不太舒服。我先過去看看。”
莫嫣然去了那麼久,怎麼也該回來了。
朱嘯河也跟着站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不變,頗有些語重心長的道:“小蘇,不急不急,我今天沒什麼事。坐下來我們先談談。”
說着,那雙肥膩的大手就向着蘇睿白伸了過來。蘇睿白沒想朱嘯河會做出這舉動來,皺起眉頭躲開正想說話,一個怒氣衝衝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了過來:“好你個小妖精,光天化日之下你也敢勾引我老公?!”
這一大聲猶如在安靜的咖啡廳丟下一顆重磅炸彈,一時所有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
蘇睿白側過頭去,就見一個身材和朱嘯河有得一拼濃妝豔抹的女人擰着一個碩大的愛馬仕包包氣勢洶洶的衝了過來。身後還跟了兩個同樣濃妝豔抹的女人。
幾人來勢洶洶,周圍的客人怕波及到自己,紛紛拉開椅子走得遠遠的看熱鬧。
蘇睿白從未見過這位朱太太過,但關於她的各種捉姦傳聞卻聽說了不少。這個時候,如果跑,那無疑就坐實了自己的罪名。但如果不跑,這樣的情況下,潑辣又在氣頭上的朱太太能聽自己解釋嗎?
當真是出門不利,匆忙之間蘇睿白也沒辦法,快速的對已經習慣這種場合的鎮定得跟沒事的似的朱嘯河道:“朱總,麻煩您同您太太解釋一下。”
朱嘯河那雙小眼睛眯了起來,意味深長的道:“小蘇啊,你讓我怎解釋?”
他這意思就是任由朱太太誤會了?蘇睿白的心裡咯噔一聲,朱太太一行已經衝了上來,潑婦一般的大罵道:“你個小賤人,你以爲他那慫樣能護得了你?不要臉的小狐狸精。看老孃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安靜的咖啡廳裡喧囂嘈雜。蘇睿白知道此刻自己是百口莫辯,她仍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解釋道:“朱太太,您誤會了,我只是過來……”
這位朱太太和傳說中的一樣潑辣,蘇睿白的話還未說完。她就一個大步衝上前,一個耳光就煽了過來。
蘇睿白完全沒有想到她會那麼快動手,呆着甚至來不及躲開。
電光火石間,朱太太的手腕被人給緊緊的握了下來。那人的大力讓朱太太殺豬般的痛呼了起來。
“你……”她回過頭正想破口大罵罵,目光落到那身着深色西裝的男人身上,囂張的氣勢不再,扯出了一絲笑容叫道:“易易總……”
剛纔在混亂中,蘇睿白壓根就沒看見易楠臣是什麼時候過來的。她輕輕的舒了口氣,正想解釋清楚,捏着朱太太的手腕的易楠臣就淡淡的開口道:“朱太太,我和朱總比如何?”
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深邃的眸子中卻是陰沉沉的,渾身散發着懾人的氣勢。
他說着話,手卻並沒有鬆開,也不留情,那力氣像是要將手腕給捏碎似的。
朱太太痛得臉都變了色,被易楠臣身上的氣勢給震懾到,結結巴巴的道:“您您您年輕有爲,他他他哪能和您比。”
易楠臣丟開了她的手腕,接過身後跟着的人遞來的手巾擦了擦手,慢條斯理的道:“我未婚妻雖然不是小氣的人,朱太太你也情有可原。但這件事,是不是得給我一個說法?”
他的語氣中帶着幾分的漫不經心,朱總那胖胖的身子卻打了個寒顫,暗暗的叫苦,抹了抹額頭上的汗,賠着笑臉慌忙的道:“易總您大人有大量,我眼拙,不知道蘇小姐是您的未婚妻,要是早知道,合同讓人送過來我直接簽了就是了,哪用得着那麼麻煩。”
未婚妻三個字落入衆人的耳裡,各有各的反響。朱太太從未那麼恨自己的衝動過,朱嘯河的話音纔剛落,她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着蘇睿白道:“蘇小姐,對不起對不起,我聽見人說他和人在這兒……我氣糊塗了。蘇小姐您別和我一般見識,這樣,我讓人在東海酒樓訂上一桌……”
人人都只知道朱太太潑辣,無理,可誰又知道她背後的痛。丈夫靠着她起家,她爲他生兒育女,到了最後,生活非但沒有和和美美,卻還得在一大把年紀了趕走那些整日想上位的女人。
蘇睿白突然想起了媽媽,想起了那時候找上門可憐至極的蘇宜蓓母女,媽媽那時的心情,恐怕和朱太太此刻一樣憤怒吧,只是,她要理智,果斷得多。
蘇睿白的心裡有些淡淡的悲哀,不待朱太太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道:“不用,我能理解您的心情。”
朱太太有些尷尬,看向了易楠臣。易楠臣卻沒有理她,上前了一步親密的攬住了蘇睿白的腰,意味深長的看了朱嘯河一眼,道:“朱太太,您還是慢慢和朱總談吧。既然有人告訴你了,我相信也不是空穴來風。”
說完這話,看也不再看那朱氏夫婦一眼,攬住蘇睿白的腰往外走去。
他剛剛從外面進來,厚實的手掌還有些冰涼。蘇睿白不自在的想要掙開,他卻摟得更緊。蘇睿白擡頭看了一眼他那陰沉沉的臉,不敢再掙扎,乖乖的任由他摟着。
易楠臣一路都沒有說話,將蘇睿白送到了他的車上,卻並未上車,撥通了徐成巖的電話,淡淡的道:“你最近挺閒的,替我好好招呼招呼盛茂那老東西。”
徐成巖還未來得及說話,他便掛了電話,對着身後跟着的助理道:“打電話問問沈總,問問他們公司有多缺人,設計部的人都得去應酬了?”
他的語氣冷得沒有一點兒溫度,那助理雖然沒跟他多久,但卻知道這位爺是越生氣越冷靜,一邊應了句是一邊準備拉開車門開車。
易楠臣扯了扯領帶,看了看時間,道:“不用了,你先回公司。”
“可是易總,您待會兒還有個會……”那助理猶豫了一下,提醒道。
“挪到下午。”易楠臣說完這話,頭也不回的拉開駕駛座的車門上了車。
車內比外面暖和了許多,他本來以爲蘇睿白會被嚇到的。但是卻並沒有,她的臉色很平靜,正低頭看着手機。
聽見車門拉開的聲音,蘇睿白擡起頭來,小心翼翼的道:“剛纔我看到好像有人在拍照,你是不是得讓人注意一下?”
她倒是沒什麼,易大少則不一樣。要是被放上頭條,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罵他瞎了眼。這不是連累了人的名聲嘛。
易楠臣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你是覺得我配不上你?”
蘇睿白趕緊搖搖頭,道:“不不不,你說反了。”
遇見這種事,也難爲她還那麼鎮定。易楠臣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隨即發動了車子,慢條斯理的道:“沒關係,我不介意。”
蘇睿白這下倒找不到話說了,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看了易楠臣一眼,有些疑惑的道:“你怎麼會在哪兒?”
那天之後,易楠臣對她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也難爲他還會出手相救。
“我愛在哪兒你管得着嗎?”易楠臣靠在了車椅上,看也不看蘇睿白一眼。
蘇睿白吃了個閉門羹,閉上嘴不再說話,也不敢問易楠臣要帶她去哪兒。
車內的氣氛沉默了下來,易楠臣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方向盤,許久之後,纔開口道:“那地方別去了,到易氏來上班,要麼去餘帶那邊。”
他的語氣中帶着命令,蘇睿白不清楚他是不是在氣頭上,思量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道:“今天其實只是偶然,平常都挺好……”
她的話還沒說完,易楠臣就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蘇睿白沒由來的有些心虛,閉上了嘴巴。
車子一直往西城的方向駛去,道路兩旁的鋼筋水泥的大廈漸漸的稀落了起來,過了許久之後,易楠臣纔在一個岔路口停下了車。
他好像有些疲倦,閉着眼睛沒有說話。蘇睿白覺得今天的易楠臣有些怪,不敢說話,車內的氣壓又太低,輕輕的打開車門下了車。
這邊還在開發,並沒有什麼人。道路兩旁堆着砂石和黃土,蕭條的茅草枯枝隨風搖動。
這邊安靜,但卻好像比市區那邊冷了一些,蘇睿白忍不住的將身上的外套拉得更緊一些。
蘇睿白纔剛下車一會兒,易楠臣也打開車門下了車,麻溜的點燃了一支菸,走到了蘇睿白的旁邊,靠在車門上突然開口問道:“蘇睿白,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蘇睿白一向是摸不清他的心思的,搖搖頭,道:“沒有。”
他剛回來的那會兒她倒是有些怕他,但相處之後才發覺,其實他這人挺好的,細心,體貼,嘴硬心軟。
易楠臣的嘴角突然露出了抹詭異的笑容,夾着煙直視着蘇睿白,輕笑了一聲,道:“那就好。”
他的話音纔剛落,丟掉了手中的煙,雙臂將蘇睿白禁錮在車上,微微的低頭,密密麻麻的吻便落下。
他的口中還帶着煙味,吻得粗魯而又野蠻。蘇睿白的腦子懵了一下,伸手想將他推開,他卻緊緊的將她給禁錮住。
蘇睿白被他弄得有些疼,立即就要用腳去踢他,卻被他先一步將她給壓住,以一個更親密的姿式抵在車上。
他比以往的幾次都狂野了些,像是要將她給吞噬掉一般。略帶着煙味的舌強勢的撬開她的牙關,霸道的與她撕扯糾纏。
這廝不知道有什麼怪癖,明明知道她的右手小手指是沒有感覺的,卻一邊用他自己的小手指輕輕的摩挲着。
剛纔明明還有些冷的,這會兒被困在溫熱的胸膛中,蘇睿白卻漸漸的熱了起來。在那帶着挑,逗的脣舌中,腦子也變得像是漿糊一般,理智漸漸的消散。
她其實是有些討厭煙味的,但易楠臣的脣上帶着卻並不讓人討厭,反而還有莫名的蠱惑。
感覺到她的配合,易楠臣微微的放鬆了一些,脣舌間溫柔了起來。估役斤號。
她的身體柔軟,肌膚細嫩滑膩,手指觸摸之處,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得更多一些。那微甜的脣瓣上,他一寸寸的流連,忍不住的狠狠的啃噬,卻又生生的控制住自己。
蘇睿白還很生澀,被他要得更多時,會有些慌亂。甚至不知道迴應,只知道任由着他攫取。
易楠臣那煩躁的心莫名的就靜了下來。天知道在咖啡廳的時候,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沒有狠狠的揍朱嘯河一頓。那種人,揍一頓實在是太便宜他了,所以他才生生的將怒火壓了下來。
他不敢想象,自己要是晚去一步,她會是什麼樣。這些年來,朱嘯河有了點兒職權,盛茂又經營得風生水起的,仗着自己財大氣粗,他玩女人,他太太上門打打鬧鬧,都從未有任何顧忌過,不然,也不會成爲洛城的笑話。
他握住那女人手腕的時候,雖然未真正的下狠手,不過,也夠她痛上一段時間的了。
想起朱太太說的話,他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這不可能是巧合。
他的腦子裡想着事情,脣上一刻不放的輾轉吮吃纏綿。感覺到懷中的人兒的快要窒息,微微的收斂了心神,越發的溫柔起來。
這邊的風雖然有些大,吹起來有些冷,可漸漸的,易楠臣就發現自己漸漸的控制不住自己了。手掌幾乎是無意識的隔着布料遊弋,掌心的溫度,身下的溫度,都越發的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