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翻着眼睛,像只做錯了事的小狗一樣,看起來挺委屈的,弄的我又心軟了。正要伸手去拍她的背,安慰她,她卻突然打開了我的手,哈哈大笑道:“被我耍了吧?跟你說,我從小到大都被人笑胖子胖子,我已經是百毒不侵了,就你幾句話就像傷我心?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燕子說完咧了下嘴,“不過呢,你既然那麼傷我的心,我也不能讓你過的太愉快了!” “什麼意思?”我一下緊張起來了,這話她之前也說過,那次是在一起玩,我弄痛她了,但是卻沒有去理她,反而繼續自己玩。她站起來大聲說:“我不會讓你過的太愉快的!”結果之後她到處跟我媽,跟她媽,還有我外婆等等一堆的婦女,說我偷看她洗澡。大人一開始不相信,但是她說的很認真,還流眼淚,所以大家也就真以爲有這事了,而我也被大家教育的自殺的心都起了。 “你想幹嘛?”我沿着恐懼的口水,擦着恐懼的汗水,緊張的問到。 燕子哼了一下,沒理我,自個兒回去了。 算了,不理我我也不纏着,反正過不了多久她就要自己家,準備東西去大學報到了。至於我嘛,還在糾結是復讀還是去上大專,高中三年一直對大學生活無比憧憬,那裡沒有晚自習,可以自由曠課,那裡還有穿短裙的女生。可是另一邊,如果去了的話,讀個三流大專,也確實沒什麼意思,不如復讀考個好的大學,大學就在那,晚一年也跑不了。但是又轉回來,再面對一次壓力無比大的高三生涯,真的沒有那個勇氣,並且就算復讀也不一定能考個好大學,我在這幾個點上轉來轉去徹底迷糊了。 之前考慮的確實就是這些,但是現在,我想到那個夢,或許不是夢,是真實的存在過。太真實了,真實的讓我不敢去面對。 我在外面晃悠到了八九點纔回去,家裡氣氛異常的緊張,爸媽都很嚴肅的坐在那裡,燕子見我回來後就趕緊進房了。我也搞不清楚什麼狀況,就算是勸我去復讀,也沒這架勢啊! “怎麼了?”我心虛的問到,老媽張了下嘴,然後又閉上了,老爸斜眼看着老媽,說道:“你跟他說吧!” 老媽趕緊站起了身,說“我去洗碗!” 客廳就剩下我和老爸,他點了根菸,然後居然還發了一根給我,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我站在那裡不敢去接。老爸把煙擺了一下,說:“我知道你抽菸的,
接着吧!” 我接過煙,看來確實有大事發生了。 半支悶煙過後,老爸臉憋的通紅,終於開口道:“你——其實吧,你去上大學吧!” “啊?你不是一直叫我復讀麼?”我不解的問到。 老爸咳了一下,又吸了一口長煙,看樣子是終於下定決心了,開口道:“其實我們都知道了,燕子已經跟我們說了。” 我眼淚要落下來了,這死丫頭又說什麼了?我梗着脖子,看着老爸,他是個只知道埋頭苦幹的悶棍子,我遺傳了他的基因,也是個悶騷貨。所以現在這種情況,兩人都無比尷尬。 “燕子到底說什麼了啊?”我縮着鼻子,膽顫的問到。 老爸長長的嘆了口氣,說:“你們男男女女,年輕人的事,我也不去攪和。還有就是什麼表兄妹不能結婚什麼的,別聽外面的說的那麼懸乎,我們那時代都是表兄妹結婚,也沒見生出幾個怪胎來的!所以,你也不用太擔心這個了。” “等等!”我趕緊打住了老爸,問道:“燕子到底跟你說什麼了?” “說什麼了你不用管。”老爸勾着頭,悶聲到,“燕子雖然比較好玩,但是還是挺不錯的!我們也都蠻喜歡她的。” 我猜到燕子說什麼了,上次她說我偷看她洗澡,沒想到這次這麼狠。我一下站了起來,老媽突然從後面趕了出來,既然我老爸都開口了,她就不再怕難爲情了,補充道:“其實我早就猜到了,你們兩個天天在一起玩,又不是小孩子了,肯定有什麼情況的!” 我指着我媽,然後又指着我爸,他瞄了我一眼,我趕緊把手收了回來,這樣指着他,真會被他折斷手指頭的。我無語道:“我服了你們兩個了,燕子說什麼你們都信!” 去進了房,燕子側躺在牀上,對我勾了下手指,挑釁的笑個不停,但是卻沒有笑出聲音來。我湊到她跟前,厲聲道:“雖然我猜到了大概意思,但是你到底怎麼說的?” 燕子哈了一下,斜眼看着我,說:“沒怎麼說,就是說你一直喜歡我,然後剛纔還抱着我哭,說捨不得我,還強吻了我。姨夫姨媽就當真了唄,也是,誰會以爲一個女孩子那這種事撒謊啊,還是自己的表哥。” 我頓時有種掐死她的心了,氣呼呼的往後一倒,被子一拉,睡覺。 爸媽租的這個屋有兩間臥室,但是因爲現在太熱,所以我跟燕子就打地鋪睡在這間房裡,共着這裡的空調。
一開始幾天爸媽還以爲我是難爲情,所以悶着不跟他們接觸,直到燕子回家準備去報到了,而老爸被燕子激起的那種激動之情也淡下了不少,開始又在考慮讓我去復讀。只是老媽不認同,她的解釋是姨夫家那麼有錢,又只有燕子這麼一個女兒,我跟她結婚的話,日子也不會差,並且按她的話講:肥水不流外人田。 最後我還是決定不去復讀了,倒不是燕子的緣故,而是我實在很怕再去面對高考。既然要去大學,我就也沒回鄉下,直接拿着錄取書,跟燕子一起上了北上的列車。在一個三流大學掛名下的的大專讀書,進去報到後,塵埃落定,我也不再糾結了,既來之則安之,爭取混好這三年。 新生活新環境新面孔,讓我不再糾結於過去的種種,燕子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沒去找她,她也不來找我,好像交了很多新朋友,白天軍訓,晚上出去一起逛街,小日子過的挺充足的。她不來找我,我也樂的清閒,只是有時候靜下來想想,有點小委屈。 但是新生活的興奮只持續了兩個多星期,接連兩個面孔的出現徹底打亂了我。 一個是印璽,我是在夜市上看見他的,當時聽到一個聲音蠻熟悉的,轉過身去,看見了印璽,我認識他是在夢裡,但是現在他卻出現在我真實的生活中。我愣在那裡,反應過來去叫他的時候,他已經跟着朋友擠進了人羣,再也找不到了。 第二個是張文,我是在旁邊的大學看見他的,他開着車,拿着一個文件夾,好像是大學老師。我跟上去的時候他也進了教學樓,我在上面找了幾下,沒有看到他。 兩個不應該存在的人出現在我的視線裡,讓我開始懷疑生活的真假。 在那之後我一有空就出去逛,在我碰到張文的那個生物大學門口徘徊,想着哪天會碰到印璽或者張文。皇天不負有心人,在軍訓的最後一天,因爲我們學校和隔壁的一個專科學校是聯合辦校的,所以聯合匯演,給那些領導看。操場選在隔壁學校,那裡的操場比較大。 我們進去後那個學校的人已經在那排好了隊,我在隊伍中往裡走,隔壁校的隊伍中看到了印璽,他在那裡和別人說話。我本想立即跑過去,但是卻被教官給吼住了,而印璽也看見了我,從他看我的眼神裡,我知道不是認錯了人,他是認識我的,只不過我們短暫對視之後,他立即勾着頭擠進了隊伍中,好像在刻意迴避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