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子一上來什麼也沒說,先灌了張恆兩紮啤酒。
好在黑帆副本里張恆也曾把朗姆酒當水喝(主要是那時候在海上航行的久了船上也沒有什麼乾淨的水源,朗姆酒裡畢竟有酒精,更耐儲存)也練出了一定的酒量,至少兩紮酒喝下去不會對他有太大的影響。
但是張恆沒有忘記自己這會兒還正身處險地,身負使命,緊急反應小隊的人還不知道躲在哪裡,因此喝完兩杯後他也沒有繼續再喝下去。
峰子拖着下巴,一副很是失望的樣子。
“你沒有看起來那麼詩意。”
“爲什麼這麼說?”
“之前我也碰到過一個像你一樣的街頭歌手,他喝起酒來可兇了,你見過水牛喝水嗎,我沒見過,但是我覺得水牛喝水應該就是那個樣子的,直接把頭扎進酒桶裡,他一邊喝一邊哭,跟我說他和初戀的事情,完了還演奏了一首專門爲她寫的歌,那場景……真是非常有詩意。”
“如果你想聽我跟我初戀的故事,那恐怕是要失望了。”張恆道。
“爲什麼?”峰子問道,“你沒有初戀嗎?”
“那倒不是。”
“嘖嘖……我明白了,你是那種喜歡把所有故事都埋在心裡的人吧,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只要酒喝得足夠多,我相信不管什麼樣的人最終都會開口的。”
峰子一邊說着一邊又把一紮酒擺在了張恆的面前,“來吧,我們繼續。”
但是張恆卻沒有伸手,而是看了眼酒吧牆上掛的熊貓人隊奪冠鐘錶。
現在的時間已經到了6:26分,距離交易開始只有不到二十分鐘了,但是張恆連交易人的影子都沒看到,而且球賽一開始,酒吧裡絕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球賽上,更難通過觀察看出誰會是交易者了。
而另一邊峰子又擺明了一副吃定張恆的樣子,把身子又往前湊了湊,幾乎要貼到張恆的身上,“你不想聊初戀我們也可以聊點別的,話說你的狗叫什麼名字?”
“星期三。”張恆隨口胡謅了一個名字。
“哈,這名字倒是挺有個性的。”峰子撓着哈巴狗的下巴,同時星期三星期三的叫,然而星期三宛若老年癡呆一般對這個新名字毫無反應。
峰子逗了會兒狗很快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狗主人的身上,她用手給自己的臉頰扇了扇風,問張恆道,“你熱嗎?不知道爲什麼,我現在感覺好像有點熱。”
與此同時,投影中主持人的聲音突然變得高亢了起來。
“郭鬆,11號郭鬆帶球突入禁區!一個虛晃,晃過了撲上來的貝克,面對老將加布迪耶,沒有冒然突破選擇回傳給了馬良,馬良隨後沒有停球,直接選擇了遠射!哎呀,太可惜了,這球打在了橫樑上……但是!還沒結束,球竟然又反彈到了郭鬆的腳下,郭鬆沒有猶豫,擡腳補射!守門員剛做出撲救還沒來得及起身,球進了球進了!!!開場纔不到八分鐘,熊貓人隊就取得了第一個進球!”
酒吧裡一直屏息的球迷們直到這時才一起歡呼了起來,整個奇點酒吧都成爲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而張恆的眼睛也亮了起來,他在峰子的臉上飛快的親了一口,之後道,“謝謝。”
“謝謝?謝什麼,你之前不是已經謝過我請你喝酒了嗎,而且,你應該知道我想要的道謝究竟是什麼,不過話說回來,剛纔那個吻還不錯。”峰子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癡癡笑道。
“你想睡我的事情等回頭再說,讓我先把我的正事兒做完。”張恆說完不等峰子回答,就將手中的那個玻璃酒杯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伴隨着玻璃杯炸裂開的聲音,酒吧裡的目光一下都集中在了張恆的身上。
酒吧老闆正想說什麼,隨後卻見張恆直接跳到了吧檯上,然後一把撕掉了自己的上衣,舉手高呼道,“熊貓人必勝!!!”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站在一邊的峰子,她大概也是整個酒吧裡唯一知道張恆底細的人,看到這一幕感到有些好笑,不知道西蒙這個非球迷爲什麼突然迷上了熊貓人隊,但是她不是傻子,已經看出了西蒙這麼做是有目的的。
於是之後峰子也突然脫掉了自己的外衣,將它扔到了一邊,之後跳上酒吧的吧檯跟着張恆一起大喊,“熊貓人必勝!!!”
而有了張恆開頭,峰子跟進,整個酒吧也徹底被點燃了,人們爭相踏上了面前的桌子,脫下了外衣,讓熊貓人必勝的口號匯聚成了一股風暴。
張恆一邊趁着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打量着酒吧裡衆人的小腹,尋找有阿波羅紋身的人,另一邊也壓低聲音真心實意的對峰子道,“謝謝,你又幫了我一次。”
“小意思。”峰子挑了挑眉毛,渾然不以爲意,也不在乎男人集中在她身上的目光,反而舔了舔嘴脣,對張恆道,“記得你給我睡的承諾啊。”
“…………”
儘管奇點酒吧因爲之前那一粒進球已經完全陷入到了瘋狂中,人羣紛紛脫掉外衣和踩上桌子一片混亂,但是張恆還是憑藉出色的觀察力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酒吧內的衆人都看了一遍。
峰子的嘴角向上揚了揚,“看,我早告訴過你的,這個酒吧裡從老闆到顧客都是一羣長不大的小鬼,只要你支持熊貓人隊,你就是他們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我現在能感受到這份兄弟情了。”張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