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點酒吧位於一座大型家電修理廠後的小巷裡。
原先是修理廠裡一羣喜歡足球的工人自發組織起來的一個小球迷俱樂部,但後來隨着加入的人越來越多,乾脆就辦成了酒吧,也開始對外開放,之後因爲客人越來越多,又把附近的兩家店鋪也一起租了下來,對酒吧進行了擴展,最終成爲了現在這個樣子,而裡面的客人也不再侷限於修理廠的工人,甚至一些非球迷有時也會來這裡坐坐。
但是裡面的裝修和設計風格還是能看出這是一家典型的球迷酒吧。
幾個創立者都是熊貓人隊的鐵桿球迷,牆上貼滿了熊貓人隊的球星,包括現役的和已經退役的,還搭配了一些經典進球的照片,另外酒吧也會出售一些熊貓人隊的周邊,包括T恤,鑰匙鏈之類的東西,餐廳的菜名也都是球迷間常用的黑話,基本上每個熊貓人隊的球迷一進來,都會有到找到組織的感覺。
而且每當有熊貓人隊比賽的日子,也是酒吧裡最熱鬧的時候,酒吧老闆會用一套大型的投影設備進行比賽直播。
張恆是6:16分來到酒吧的,不巧正好趕上了比賽日。
今晚酒吧裡的人流量是平時的三倍,幾乎每個角落都擠滿了人,後來的人都沒有座位坐,然而依舊不願離開,張恆環顧了一圈四周,初步估計這裡得有二百三百號人了,想從這麼多人裡找到交易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他現在除了交易對象小腹是上有紋身外沒有其他的線索。
因爲酒吧裡的人實在太多了,張恆不得不蹲下身子,把哈巴狗從地上抱了起來。
而他剛起身,就見一個酒保打扮的傢伙走到了他的身前,後者沒有說話,只是指了指門外面,那隻寫着禁止寵物入內的牌子。
結果張恆還沒開口,就聽一個聲音道,“算了吧,小武,人家也是熊貓人隊的球迷,大老遠的跑來看球。”
“你們認識?”小武問說話的人。
後者點頭,“見過幾面。”
小武沒再說什麼,轉身又去應付一桌要點零食的酒客了。
而等小武走後,張恆對之前幫他說話的人道,“謝了。”
那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齊耳的短髮,臉上沒有化妝,但是底子還是挺好的,就是皮膚看起來有些粗糙,手上還有油墨,和酒吧裡的大多數男人一樣穿着工裝,腰間還掛着一套扳手,走起路會叮噹響。
“不客氣。”短髮女人舉了舉手中的酒杯。
“不過我們之前有在哪裡見過嗎?”張恆之後又問道。
“當然沒有了,我只是在用這種方法跟你搭訕而已。”短髮女人爽快道,說完還拋給了張恆一枚胸針,“熊貓人隊的隊徽,戴上吧,省的你和你那個表情憂鬱的小朋友再被趕出去。”
張恆接過胸針,別在了胸口的位置。
“別看他們這裡又是不讓帶寵物,又是不讓吸菸的,但只要你是熊貓人隊的鐵桿球迷,他們待你就會比待自己的親兄弟還親,禁令規矩什麼的也就都拋在腦後了。”短髮女人一邊說着一邊吆喝了一聲“熊貓人必勝!”
結果聽到她喊出這句話酒吧裡就像被人按下了暫停鍵,之後一衆酒客還有酒保們一起扯着嗓子齊喊,“熊貓人必勝!熊貓人必勝!”喊完還不算完,衆人又開始在酒吧合唱起熊貓人隊的隊歌《我們是熊貓人》來。
“一幫笨蛋,男人果然永遠都長不大。”短髮女人端起酒杯,一仰頭喝光了杯子裡的啤酒。
打了個酒嗝,之後又把杯子推到了調酒師那裡,“加滿,另外再給另一邊那個像流浪詩人一樣的帥哥也來一杯。”
調酒師聞言揚了揚眉毛,又從桌上拿起了一隻空酒杯,接了一杯黑啤,遞給張恆,“當心點,哥們兒,這女人可不是誰都能應付的了的。”
“哦,真可愛,你這是在爲我沒有看上你而吃醋嗎?”短髮女人搶在張恆之前接過了那杯酒,之後仰頭喝了一半才又遞給張恆,“峰子。”
“嗯?”周圍的喧囂聲有些大,因爲老闆已經把投影打開了,畫面裡出現了兩個播音員在介紹隊伍的首發。
“峰子,山峰的峰,身邊的人有時候也會管我叫瘋子。”峰子湊近張恆的耳邊道。
“哦,西蒙。”張恆接過酒杯。
峰子揚了揚眉毛,“這是什麼,你的藝名嗎?峰子是我的真名,我的全名叫夏峰子,不過無所謂了,你爲什麼會來這裡,西蒙,你又不是熊貓人隊的球迷。”
“只是走路走累了想要找個地方喝一杯。”
“哈,”峰子似笑非笑的望着張恆。
“怎麼了?”
“沒事。”峰子卻是沒有朝下繼續說的意思,從調酒師的手裡又把自己那隻重新加滿酒的酒杯拿了回來,後者警告道,“悠着點啊,瘋子姐,球賽還沒開始呢。”
“多管閒事,我喝酒又不是爲了球賽。”峰子看起來心情不錯,之後還隨口哼了支小曲。
張恆因爲離得比較近,斷斷續續的聽到了幾句歌詞,這是一首英文歌,應該是打獵的時候唱的,大意是這隻獵物已經掉進了我的陷阱,我今天就要大豐收之類的,讓張恆有些哭笑不得。
“嗯。”張恆也舉起了手中的酒杯,道,“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