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之前被看好的實力角鬥士都進入到了第三天的最終戰名單中,和表演開始前預測的只有十人不同。
其中城內各角鬥士學校所出的角鬥士佔據了名單的絕大多數位置,而城外的除了巨人忒律菲洛斯這樣天賦秉異的外,只有寥寥十幾人殺入到最後的決戰名單中。
這結果還是挺出乎城外衆角鬥士的預料的,就像那晚去挑釁薩託尼洛斯反被打爆鼻子的那個倒黴鬼所說,城外的這些角鬥士因爲要四處表演,挑戰當地的高手,本身的實戰經驗應該比城內這些“養尊處優”的角鬥士要更豐富纔對,而且他們的生活環境更艱苦,按理說也更加磨礪人。
但現實卻是無比殘酷。
佔據壓倒性優勢的是他們原本看不太上眼的這些“貴婦人和小姐們的玩具”。
但這實際上也是挺正常的事情,城內這些學校的角鬥士生活條件比城外的角鬥士要好的多,自然有更多的時間拿來訓練,而不是浪費在來回奔波的路上,他們的營養更好身體更強壯,還有專門的醫師來爲他們處理傷病。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城內的角鬥士身價普遍比城外的高,就均價來說也是一個城內角鬥士頂城外的兩個。
於是那些奴隸販子們自然願意將更好更強壯的角鬥士胚子賣給城內的角鬥士學校,甚至有城外的角鬥士出名後被主人高價賣給城內的角鬥士學校,相比之下城外角鬥士多出來的那點戰鬥經驗根本抹不平雙方之間的巨大差距。
因此出現現在這樣的結果並不讓人意外。
表演結束後張恆像往常一樣坐角鬥士學校的驢車回住處。
他特意挑了個晚一點的時間,這樣絕大多數觀衆都已經回家了,這樣可以避免一些極端仰慕者的騷擾,哈比圖斯和巴赫等人也和他一起。
到了第二天結束,維克多競技場也只剩下了四個人。
張恆、巴赫、哈比圖斯,還有一個叫做穆爾卡讚的老牌角鬥。
然而儘管大家都是同一個競技場的人,這一路上卻都沒有怎麼交談。或許是因爲明天上場後就會成爲對手的緣故,氣氛有些沉默。
張恆倒是沒想到最先開口的人是哈比圖斯。
“薩託尼洛斯和達那俄斯他們在商量着怎麼對付你。”
巴赫聞言嘴角露出一抹譏笑,“現在再拉關係是不是已經有點晚了,這事兒不是已經沒有人不知道了嗎?”
“但是你們不知道薩託尼洛斯和達那俄斯他們的具體計劃是什麼。”哈比圖斯面無表情的道。
“哦?”張恆將後背向後又靠了靠。
“我知道你們不喜歡我,老實說我也不喜歡你們。”哈比圖斯望向巴赫的眼睛,“如果有機會我想要一拳打爛你那張不可一世的臭臉,還有你,”哈比圖斯又望向張恆,“你認爲自己比所有人都強,不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裡,但是到頭來我們都是一個角鬥士學校的人,如果你奪冠,維克多競技場的上座率無疑會提升,儘管不願意承認,但是這對我來說也有好處。”
“所以?”
“所以之前在弗拉維圓形劇場我假裝接受薩託尼洛斯的邀請,就是爲了打入他們的內部去。”哈比圖斯道,“他們計劃配一種可以讓人身體虛弱的草藥,在明天中午偷偷放進你的午飯裡。”
“還有這樣的草藥?”巴赫聞言有些驚訝。
“這裡是羅馬,可不是你這個野蠻人之前居住的那些窮鄉僻壤,你沒見識過的東西多了去了。”哈比圖斯嘲笑道。
巴赫聞言也怒道,“我們這些窮鄉僻壤出來的野蠻人可不會在打不過別人的時候就光想着用些下三濫的手段,這樣就算贏了又有什麼光彩?”
哈比圖斯聞言不以爲然,“如果你做角鬥士足夠久,經歷過的戰鬥足夠多,就會知道活着纔是最重要的,而想要活下去最好的辦法就是一直贏,手段並不重要。”
“難怪我一看到你就不怎麼喜歡,你的實力雖然不錯,但是身上瀰漫着一股令人討厭的味道。”日耳曼人吐了口口水到驢車外。
“你的嘴巴最好放乾淨點,”哈比圖斯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不然你就是祈禱明天不要遇上我。”
“哦,我可是等着報我們之前第一次見面時的仇等了很久了。”巴赫卻是面無懼色,直接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
另外一個名叫穆爾卡讚的角鬥士眼見事態有惡化的趨勢,不得不做起了和事佬,他起身擋在了巴赫和哈比圖斯的身前,開口道,“好了,大家都別吵了,冷靜下,就算有什麼恩怨也可以留到競技場上解決。”
巴赫從鼻孔裡哼了一聲,這要坐下去,卻沒想到下一刻充當和事佬的穆爾卡贊手掌一番,不知從哪裡摸出了一把小刀頂在了他的胸口上。
“和你無關,識相的話就別亂動。”穆爾卡贊警告道。
而就在穆爾卡贊摸出小刀的時候,哈比圖斯也摸出了一把小號的剃刀,撲向了另一邊的張恆。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就在前一刻哈比圖斯纔剛坦白過他和薩託尼洛斯等人混在一起是爲了探聽後者打算怎麼對付張恆,結果就在下一刻突然沒有任何徵兆的就翻臉了。
他和穆爾卡贊分工明確,一人制住巴赫,另一人則撲向毫無防備的張恆。
不過當哈比圖斯對上張恆的眼睛的時候心中卻泛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覺來,因爲對方的目光中並沒有任何慌亂或是驚恐之色。
只是就這麼靜靜的看着他。
緊接着哈比圖斯就看到刀光一閃,自己抓着剃刀的兩根手指落在了地上,直到鮮血從截斷處噴涌而出,之後哈比圖斯才意識到了疼痛。
儘管他已經將張恆想象的很強了,慎重再慎重,先用語言試圖麻痹對方的神經,之後才動的手,但還是沒想到對方的刀居然可以快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