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恆從外公那裡打聽到了一些大學生的事情。
表面上聽起來都沒有什麼問題,從大學生髮瘋的原因,到被送進精神病院,他的父母顯然也是不得已而爲之,看不出有什麼刻意加害的意圖在裡面。
尤其外公提到的大學生髮瘋的事情張恆也有些印象,雖然事發當天下午他在學校,但是之後一週裡小區都在談論這件事情,尤其大學生的父母看起來都很難過,外公也去拜訪安慰過他們……
但是這樣一來就沒法解釋大學生在聽到房門被打開時臉上流露出的恐懼表情。
張恆在經歷了演繹法的副本後,觀察力又有了新的提高,他能看出那種恐懼並不是僞裝出來的,而是源自靈魂深處真正的恐懼。
也就是說大學生的確在畏懼着門後面的那個人,就像昨晚橋墩下,大學生在看到他後轉身就跑一樣,對方顯然也將他當成和自己的父母一路人。
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有趣了……張恆能肯定自己已經漸漸開始接觸到副本的主線了。
而大學生毫無疑問就是其中的關鍵。
張恆打算今晚深夜再去大學生家一趟。
“酸奶放一會兒在喝,小心別涼到了。”外公開口叮囑道,同時端着洗菜盤走進了廚房。
…………
好不容易等到了深夜,臥室裡的鬧鈴指向零點。
這次的副本和現實幾乎沒有任何區別,如果不是時間沒有停止的話,張恆甚至分不出自己究竟在哪裡。
和昨晚一樣,他揹着揹包從客廳偷溜了出去。
而且這一次考慮到有可能發生的戰鬥,他去大學生家還帶上了【瘟疫骨弓】和【帕里斯之箭】。
張恆沒有走正門,而是直接從西側的牆上爬到了二樓,用手指輕輕敲了敲窗戶。
白天的時候他已經知道這間房是大學生的臥室,後者昨晚溜出家門估計也是從這裡走的,然而和白天時一樣,裡面沒有人應答。
張恆知道大學生並不相信他,實際上對方看起來就像是隻驚弓之鳥一樣,誰也不願相信,這可能也是他之所以選擇一個人一直宅在家裡的原因。
張恆對於這種情況倒是早有準備,既然大學生不願意開窗,張恆就直接自己動手了,將窗戶撬開,之後先將揹包扔了進去,確認裡面沒什麼埋伏。
實際上就算大學生握着刀子在一邊等着刺向他,張恆也並不擔心,因爲以對方的身手和虛浮的腳步,就算兩人面對面站在一起也很難得手,不過謹慎起見,張恆還是在揹包落地後跳了進來,同時快速掃了圈屋裡的景象,結果出乎他的意外,裡面竟然沒有人。
屋子裡很凌亂,牀上的被子沒有疊,還有碗筷放在電腦桌前,基本附和整日不出門死宅的生活環境,但是散落在地上的手辦和漫畫未免有些太不愛惜了,另外張恆還看到了一隻拖鞋,以及虛掩的屋門。
以大學生對父母的恐懼程度,張恆不覺得他會專門留一道門縫在這裡給自己增加心理壓力。
於是張恆也意識到大學生今晚可能並不是自己跑出去的。
他的心中警惕了起來,摘下了身後的【瘟疫骨弓】將【帕里斯之箭】搭了上去,另外,張恆還在經過電腦桌的時候把上面一個樂高高達放進了揹包裡。
沒辦法,他的【無限積木】想要發揮作用必須有樂高積木配合,但是樂高一盒價格不菲,不是現在他一個高中生想買就能買的,張恆只能先借大學生的頂上。
隨後張恆輕推了一下,伴隨着吱呀一聲,屋門向後開啓。
張恆走進了客廳,很快就在沙發下找到了另一隻拖鞋。
至此,他已經基本能還原出之前發生的事情,大學生被什麼人或東西從自己的房間裡拖了出來,他在房間裡掙扎過,這也是爲什麼那些手辦和漫畫會散落成那個樣子,期間他還踢掉了腳上的一隻鞋。
另一隻鞋則掉在客廳,除此之外張恆還在沙發邊找到了一撮毛髮,顯然將他拖出來的那個人或東西力氣很大。
張恆的心中生出了一抹不好的預感。
他之前或許不應該從那扇窗子離開,把大學生一個人留在家裡。
張恆原本以爲相隔只有幾個小時,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但是現在看來,這個決定很可能讓大學生失去了最後一個活命的機會。
張恆用最快的速度檢查完客廳,將那撮頭髮放在口袋裡,之後突然聽到了身後廚房方向傳來的響動,張恆快速轉身,在廚房的磨砂玻璃門上看到了一個疑似人頭的黑影,對方趴在那裡,冷冷的注視着他。
即便到了此刻,張恆依舊保持着冷靜,見狀沒有後退,反而一腳踢開了那扇門。
他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結果……卻發現只是虛驚一場。
那個人頭一樣的黑影只是一隻拖把,被月光把影子投在了玻璃門上,而之前的動靜八成是路過的野貓發出的。
但是張恆並沒有放鬆下來,反而讓他心底生出一股更奇怪的感覺。
他剛纔踹門那一腳力度不小,按理說其他屋子的人應該聽到了聲響,然而一直到現在主臥裡卻是沒有任何的動靜。
張恆並沒有怎麼猶豫,既然已經做到了這一步,也不差最後一步了。
不搞清楚大學生身上發生了什麼,他就很難知道主線任務中需要對付的異族到底是什麼。
於是張恆掏出口罩,將自己的臉擋了起來。
之後舉起弓箭向着主臥走去。
如果現在有人報警,那他這樣子就不是非法入侵這麼簡單了,恐怕還要加上蓄意謀殺。
然而當張恆走進主臥,卻發現自己的擔憂似乎多餘了,因爲裡面同樣空無一人。
不知去向的不只是大學生,還有他的父母。
很難想象,會有什麼家庭在這個絕大多數人都已經入睡的時間點選擇集體外出,當然,倒是也不能排除生病或是其他什麼緊急情況,但是張恆的目光隨後便被那張牀給吸引了。
這張牀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只是有點太過於整潔了,尤其是牀單上連個褶皺都沒有,就像是被人精心整理過一樣,放在平時這也沒有什麼,只是如果結合之前的推斷和客廳裡發生的事情,這張一塵不染的牀單就顯得有些扎眼了。
這說明它的主人在整理它的時候一點也不着急,就像要出去度假一樣悠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