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果然是辦事兒的人,第二天就給了消息,那聲音有點猥瑣,就是那種哈哈哈的笑聲,夾雜着一些竊竊私語,聽起來就跟小偷打算銷贓一樣。
老宋的聲音很低,壓低了的聲音聽起來就很沙啞,他嘀咕了半天,我才聽明白,原來是事兒成了。
我興高采烈地跑到老宋的公司,發現是手機錄音。錄音能不能當證據我不知道,不過老律師說起來可是不太好用。可我不能要飯還嫌餿,對老宋千恩萬謝,老宋邀功一樣當我面給我放開。
老宋錄下來的音頻是這麼說的:宋先生,我們在調查前員工是否有違法合同的舉動。之前您跟我們接觸過,說是不記得了。
然後老宋說,我這不是想起來了麼。
對方說,很高興您能夠配合我們的工作,那麼能麻煩您過來簽署一個證明文件麼?
老宋說,我很忙的,就是打電話告訴你們一聲,再說了,你們不能送過來麼?
對方說,不是我們不想送過去。只不過有些事兒需要當面談一下。您看我們公司的宗旨是對叛徒一定追查到底。您幫我們處理了叛徒,那對於我們來說是很大的情誼,我們公司會跟貴公司談合作事宜的。
老宋說,電話裡不能說麼?
對方說,有些事兒還是當面說吧。我們之所以不過去,主要是因爲有些東西是我們公司內部文件,不能帶出公司。您看,您方便過來麼?
老宋說,那等我忙過今天吧,我明天看看。
對方客客氣氣地說了一句再聯繫。
老宋給錄音的時候神神秘秘,可是我覺得有點心虛。這幾乎沒有談任何實質性的東西,裡面可以被人抓住的破綻很多,例如沒有出現我的名字,怎麼證明他們要對付的是我?還有,對方說談工作事宜,那也不能就算是讓別人作僞證吧。
我想了想,又看了看老宋的神色,畢竟人家是一番好意,我還真得收下。
哪怕不好用,在最困難的時候有人幫我,我也得把這恩情記下來。
我謝過了老宋,拿回了家,本來打算把錄音給雪筠聽一聽,但回家的時候她已經出去了。好不容易等到雪筠晚上回來,我屁顛地跑過去,剛想說一聲你聽一聽有沒有問題,那面雪筠給了我一個白眼,直接去衛生間洗澡了。
我一個大男人,總不能光明正大地趴在門口看人家女孩兒洗澡吧,更何況夏瑤此時此刻也在家。
這小妮子昨天揍了我一頓,今天就消氣了。夏瑤的性格這一點很好,火爆脾氣來也沖沖去也沖沖,幾乎沒有隔夜的愁。
說真的,夏瑤的氣消得比我的嘴上麻酥酥的感覺還快呢,我現在的嘴上還有那種酥麻感。
我回到客廳,對夏瑤說,你姐生我氣了?
夏瑤說,我哪裡知道。
我說,你不會把昨天的事兒……
夏瑤哼了一聲,握緊了拳頭,我看到她的小眼神在我的身上來回地掃描,似乎打算找到我的死穴。
看了半天,最終落在了我的額頭上,額頭上昨天是大包,今天是一大塊清淤,碰一下真的是痛徹心扉。
我急忙捂住了額頭,夏瑤低聲說,要是讓我姐姐知道了,你覺得你還能活着麼?
我說,這……那她爲什麼生氣?
夏瑤說,誰知道爲什麼?女人總有那麼兩天唄。
我說,那你呢?
夏瑤說,我什麼?
我說,沒什麼,我還以爲雙胞胎……
夏瑤嗖一下蹦起來,伸手就打,我一個轉身躲過,再然後抓住了她飛來的拳頭,我說,開個玩笑,脾氣這麼火爆,我看你也……
夏瑤說,你再胡說,我今天……
再然後我感覺丹田一痛,差一點沒把我的七竅踢冒了,夏瑤居然會這一招撩陰腿?
男人最大的罩門……她都敢下手?
夏瑤拍了拍巴掌,對我說,對你以後就這一招了,斷子絕孫腳。
我說,姐姐,我們還沒有熟悉到可以用腿互相接觸吧。
夏瑤說,你管誰叫姐姐呢?沒有麼?沒事兒,我拿你多練練這一招,等到將來咱們成了好姐妹,我們再來談女人都有哪幾天脾氣火暴的問題。
好吧,家裡有一個女人脾氣火暴,已經讓男人受不了了,現在出現了兩個,這不是打算要我的命麼?
話說回來,女人的那幾天真的就是上帝淘汰男人的一種手段,最終留下來的男人都能忍辱負重,必然成就一番事業。
我只好忍住了,離得夏瑤遠遠的,可我還得等着雪筠出來啊,沒有了她,我真的是一點主意都沒有。
在牆角蹲了半天才看到雪筠用毛巾擦着溼漉漉的頭髮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我正在牆角抹眼淚,然後對夏瑤說,你又打他了?
夏瑤說,這臭男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必須天天收拾一下。
雪筠哦了一聲,居然沒有教訓夏瑤,而是對夏瑤說,我得寫個報告,先回房間了。你也早點睡,晚上不許偷跑出去了。
夏瑤說,我現在可跟以前不一樣了,不會的,放心啦老姐。
雪筠轉身往門口那裡走,我嗖一下貼在了她的門上,賤兮兮地喊道,雪筠,大姐姐,美女姐姐,神仙姐姐……
雪筠一腦門的冷汗都下來了,她咬着牙說,你是不是被打神經錯亂了?你惹我妹妹,那也就是皮肉傷,你要是惹了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我說,不是,不是。我想求你一件事兒。
雪筠說,有話快說……
我說,那個你讓我弄的錄音我弄到了,我想讓你聽一聽,可以麼?
雪筠哦了一聲,然後說,來我房間吧!
來我房間吧!
我沒有聽錯吧,這就是要進閨房的節奏啊。
那我還出來麼?
我伸着舌頭跑進了雪筠的閨房,這房間自從她搬進來,我還真的沒有怎麼進來過。以前是個空房間,我根本都不進,到處都是灰塵。現在可真的不一樣了。到處都乾淨溫馨,還有着說不出來的幽香。
這就是我今夜的洞房麼?
好吧,雖然不如五星級賓館,但是我也就湊合吧。
雪筠說,你在那裡看什麼呢?你小子要是腦袋裡再出現什麼下流的畫面,我就把你從窗戶扔下去。
我急忙擺手,把錄音給雪筠打開一聽,雪筠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說,再放一遍,我聽聽。
我又把錄音打開放了一遍,看到雪筠的神色有些沉重,我說,這個可以麼?
雪筠說,恐怕不行。
我說,那怎麼辦?
雪筠說,我也不知道,這業務我也不懂。要不然這樣,你先彆着急,我明天再起早一次,去幫你諮詢一下。
我急忙點頭致謝,再然後說,那既然明天要起早,我們早點睡吧。
雪筠說,我這還有報告呢。
我說,那我等你。
雪筠嗯了一聲,再然後猛然擡頭,她說,你小子想要幹什麼?
好吧,女孩兒羞澀一些,那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也請至少理解一下我好吧,我也是處男啊,我也很嬌羞啊。
洞房嘛,難道還要人親口說出來?
我扭扭捏捏地在那裡坐着,雪筠皺着眉頭,然後握緊了拳頭,對我說,你是不是真的想死?
雪筠的拳頭我可見識過,每一下都能砸到骨髓上,我急忙擺手說,怎麼了?我怎麼了?我什麼也沒幹啊。
雪筠說,你還想幹什麼?
我說,我什麼也沒想幹啊。我就是跟你說,你要早點休息。
雪筠說,那你等我是什麼意思?
我說,你看你幫我忙,要起早。你晚上還要熬夜。那我不得小心伺候着?你在這裡熬夜,那我在外面做好粥,切好水果,燒好熱水,一直都等到您就寢爲止。你不睡,我不睡。我這麼說有錯麼?如果好心是一種錯,那麼我寧願一錯再錯。
雪筠愣了一下,然後說,是我誤會了。
我說,不,你不要說那些,你不是誤會了我,你是傷害了我一顆善良單純的心。
雪筠低聲說,對不起。
我捂着心臟說,不必說對不起,你沒有什麼錯。錯的在我,我不該……可是我只想對你好一點,默默地做着一切,我不想要什麼回報,這也有錯麼?
雪筠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可以補償……
我說,當然可以補償。要不然,我們睡了吧?明天還要早起。
雪筠青筋都蹦出來了,一下子扯住了我的耳朵,把我給拉了起來。
這時候夏瑤沒有推門就進來了,站在門口笑嘻嘻地說,怎麼我一不留神,你們倆還跑到臥室來了?啊,這個遊戲我很喜歡啊,姐姐,放着我來。撩陰腿……撩陰腿……撩陰腿……
嗷,我似乎已經失去了愛的能力……
老中醫,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