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打開一線,然後一股水就像尿一樣射了出來。
公雞作好了爆炸被炸得粉身碎骨的準備,也作好了打開之後沒有任何反應的準備;他就是沒有作好會有一股水射出來的準備。
所以他被射了一臉。
我不由得怔住了。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還會射水?
更加可悲的是,公雞抹了一把臉,然後大力地吐着口水,罵道:“他媽的,是尿!”
真是尿?這也太可悲了吧?這麼一個小箱子,裡面裝着的是一個動物不成?
公雞把箱蓋猛地打了開來。
箱子裡面並沒有什麼動物。
裡面只是固定着一個小花盆,花盆裡面種着一朵花,開着一個花骨朵兒。難道剛纔的尿竟然是這朵花射出來的?好吧,反正什麼離奇的事情我們都經歷過了,一朵會射尿的花,也不算太離奇吧?
那花骨朵好像就只是一朵平平無奇的花,一動不動的。
公雞鬱悶地說:“難道這是花妖不成?”
老鼠說:“那說不準的,要不然有些獨眼龍怎麼整天提着這樣的箱子不離手?”
公雞說:“只是這玩意兒能有什麼用?這麼小,而且還只會射尿……我操,還會動,你們看到了嗎?它真的會動。”
果然,那個花骨朵正在一鼓一鼓的。
看起來很神奇的樣子。
更加神奇的是,花骨朵再次射出了一股水,而且剛好也射到了公雞的臉上。
悲憤的公雞伸手就去抓刀,大聲說:“我砍了你!”
濛濛趕緊說:“住手,看看這花妖到底是什麼貨色再說。”
公雞這才停手。
於是我們都圍在一起打量着這花妖。
這個花骨朵有食指頭大小,一寸來長,白色的。並沒有葉子。
張志偉忽然驚聲說:“它並不是花……至少不是花花草草的花,而是樹上的花。”
嗯?
經過他的提示之後我果然注意到了它的莖。果然是樹枝的模樣。意思就是說,這是從樹上折下來的一支花,插在了這個小花盆裡面。
張志偉顯然是比較細心的,因爲他又驚叫了起來:“那不是土。”
不是土又是什麼?
老鼠用手沾了一下,搓了搓,然後還用舌頭舔了一下,說:“是肉。”
好吧,一朵插在肉上的花——只是這又是什麼肉呢?
老虎驚喜地說:“樹妖?它不是花妖,是樹妖。”
濛濛問:“樹妖?”
“你不知道樹妖?靠,它絕對是從樹妖上面折下的一朵花。誰這麼牛逼竟然能找到樹妖的?”
猴子也發表了他自己的觀點:“先不管是誰弄來的吧,現在我們有了這個樹妖的花骨朵,接下來我們怎麼辦?養着它不成?鬼才知道它什麼時候才能結果。”
張志偉當然聽不懂——我也聽不懂,他問:“到底什麼是樹妖?”
老鼠白了他一眼,說:“樹妖就是樹妖,有什麼好問的。問題是我們拿在手裡,也根本沒什麼鳥用而已。估計我們還有可能把它養死的。”
我還是不懂什麼是樹妖,只不過看他們的樣子對樹妖好像比較熟悉,只是他們不說,我也沒有辦法。
“簡單來說,這個世界就是在樹妖的基礎之上構建起來的。”忽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我們都吃了一驚。然後我就看到了劉天心。
他站在門口冷眼看着我們。
這陰魂不散的傢伙再次殺過來了。現在的他看起來有點不同。他顯得更加陰沉一些,而且身上似乎散發着殺氣之類的東西。他的刀緊緊握在手中,刀上還帶着血。他能通過吸收死靈增強力量,不知道他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到底殺了多少人。
這個世界竟然是在樹妖的基礎之上構建起來的?聽起來有點玄乎。
濛濛問道:“你想幹什麼?”
“給我。”
老鼠說:“憑什麼給你?這可是樹妖的花,就憑你一句話不成?”
“給我,我們就是盟友,以前的不愉快全都一筆勾銷。事實上,張良,你也知道我們也並沒有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小心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而已。”
盟友?這個詞充滿着諷刺。到目前爲止,我最怕的就是所謂的盟友。在我背後捅刀子的也是我一直當成朋友的陳孤雁。
我忽然想到了更深層次的東西。劉天心知道這只是一個虛假的世界嗎?問題是,眼前的花真的就是花嗎?它不可能是實體的。
所以,給他看起來似乎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濛濛說道:“聽起來不錯。其實我一直很欣賞你。看你的樣子似乎力量又增強了一些,你應該也有着成長屬性吧?”
劉天心點點頭。他收起了刀,然後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我們小心戒備着,他卻只是站在我們旁邊看着箱子裡面的花,問:“你們怎麼得到它的?”
老鼠說:“順手撿來的。”
“呵呵。”劉天心的這句呵呵表明他有多無語。
濛濛說:“我一直搞不懂司徒的箱子裡面到底有什麼。只不過看起來很重要的樣子,既然你也認得,不如你來說說,爲什麼這東西這麼重要?”
劉天心問:“然後它就是我的?”
“如果你也跟我們一起對抗本體和司徒的話,它就是你的。”
劉天心坐在了沙發上,說道:“簡單來說,這是基礎,我們所在的世界你們可以看成是一個巨大而且真實無比的幻境,是不是跟司徒的能力有點像?而樹妖的這幾根枝條就是這個幻境的基礎。當然,肯定不止這一朵小花,還有其他的。”
老鼠吐出一口氣,說:“他媽的,我還以爲我又活了,難道是在幻境裡面?他媽的,想不到老子死了都不安生!”
張志偉迷茫了,“幻境?”
劉天心點點頭,“看起來你們這些人也有點讓我出乎意外,竟然並沒有幾個人感到吃驚的。事實上除了這些花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可能是假的。也許我們也根本就不存在。”
濛濛:“呵呵。”
“當然,你們也可以當我只是瞎說而已。但萬一我說的是真的呢?我們並不存在,所以我們爭什麼呢?說不準有思想的我們只是這幾朵花幻想出來的呢?”
濛濛:“呵呵。”
劉天心的嘴角抽了抽,然後嘆了一口氣,說:“好吧,你贏了。我會幫你們對抗本體和司徒,反正他們也是我的敵人。”
濛濛忽然問:“你到底是誰?”
我去,難道這個劉天心是假的不成?司徒的幻境?
很多人都反應過來了,我們後退一步,把劉天心團團圍住,衆多兵器一齊亮了出來。只不過我轉念一想,如果這只是一個幻像的話,似乎我們也殺不到他。
劉天心依然鎮定自若,反問:“你是問在這個世界呢,還是另一個世界?”
濛濛還沒有說話我就搶着問:“另一個世界。”
劉天心看着我,說:“老同學,看來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我是你的室友。”
我就呵呵了,現在劉天心說什麼都可以。還是我的室友?開什麼玩笑。
劉天心聳聳肩,說:“信不信都由你。事實上還是有些人保留着一些記憶的。比如說十二生肖,你們就保留住了記憶,而且也已經記起了很多事情。而我呢,也剛好記起了一些事情。而正如你們一樣,我也一直在找天母,而且我們好像還是同一陣線上的。”
老鼠說:“鬼的同一陣線。你找樹妖是想做什麼?我們早就放棄了。”
劉天心聳聳肩,“那無所謂。反正現在我們找到了一朵花。想不到司徒無功倒也厲害。難怪可以構建出這樣的世界來。”
老鼠問:“那又怎樣?”
“也沒怎麼樣啊。反正都是個死而已啊。我們還能怎麼樣?打得過本體嗎?不要說本體,連司徒我們都打不過。”
聽起來確實挺悲慘的。
司徒是攔在我們面前的一堵牆;本體是我們最終要面對的。
我們要衝出這個世界的話,只能先幹倒本體。問題是本體看起來那麼無敵。
我收起了武器,“夏天心,既然這朵花對於我們沒什麼用……”
劉天心的眼角抽了抽,“我不姓夏。”
夏小心的哥哥,當然也可以是夏天心了。只不過看起來他並不買帳。
濛濛說:“誰說沒什麼用?只要毀滅了它,也許就是出口。”
劉天心大聲說:“不行!”
而這時公雞竟然一把抓了過去。他直接抓向了那朵花,緊緊握在了手中,他的臉上還非常得意:“叫你射,再射啊!”
花那麼小,他握在手中,怎麼可能再射他呢?而且毫無意外的被握成了泥。
劉天心幾乎要發狂,但他還沒有來得及發狂,就看到從公雞的握成的拳頭裡面冒出了一團白汽,那團白汽組成了一小小的女孩子的臉,眉眼間還帶着一些小孩子的稚氣,“咦,張良?”
一團白汽竟然還會說話,更驚人的還說出了人話。
公雞嚇得趕緊鬆了手跳到了一邊。
那團白汽飄在空氣中,似乎正在看着我。
看來她也認得我。
只不過我認不出她是誰。
“怎麼不來找我玩?”白汽再次說。
玩?我怎麼去找她玩?我都不知道她是誰。
濛濛也好奇了,問我:“她是誰?”
“我怎麼知道。不過看樣子認得我。”
張志偉說:“這個鬼魂看起來一點也不嚇人。”
劉天心忽然說:“能不能帶我們出去?”
白汽哦了一聲,然後說:“雖然知道你們在哪裡,只不過我又走不動。雖然我也很希望張良能帶我去玩啦。再說了,我認識你嗎?”
劉天心一臉無奈。
但是忽然這團白汽變成了一個小女孩模樣,而且帶向我伸出了手,看樣子要拉我一樣。
她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到了我的手指。
更加驚人的是我好像又要往外面衝出去了。她竟然能帶我出去?
正在這時,地面劇烈地震動起來,而且還傳來轟響。
張志偉大聲說:“他們炸房子啦!”
接着牆面不住地往下掉着石灰,只不過並沒有掉在地面上,而是在掉落的過程中就消失了。
好像一切都在蒸發着。
眼前的小女孩也在蒸發着,她忽然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黑色的收割者出現在了我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