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沒空。”凌陽慢吞吞地說。
“又沒空?哈,我說你小子,是不是不想見我們這幫老同學故意找的藉口呀?”萬克勤有些不爽了,但心頭還有些得意,估計是姓凌的在發現同學之間的差距太大,不好意思再出現在他們面前了吧。嘿嘿,你越是逃避,老子越是要把你抓來。讓你嚐嚐在學校裡受人冷落的滋味。
萬克勤在學校裡,無論是外表,還是專業知識,都是屬於不上不下的水準,凌陽的專業知識也是如此,但他的有出衆的外貌,所以使得他相當受關注,尤其是學校裡的女生,就是連教授老師們對凌陽也多有關注,這使得萬克勤相當的不爽。如今出了社會,萬克勤混得還不算差,在同學裡總算揚眉吐氣,發現在學校裡風光了數年的凌陽卻倒着來,混得比自己還要不如,這種感覺是相當強烈的。
不得不說,如今的同學會,其實就是攀比會,以及揚眉吐氣會吧。一般來說,主動召開同學會,或是在同學羣裡相當活躍的這羣人,都是混得較好的,最低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了。
衣錦還鄉是人人都會有的普通願望,王克勤正是如此。
凌陽自然明白王克勤這種想法,也厭煩了他的步步進逼,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我是真的沒空,餘漢華的叔叔出了車禍,我纔去醫院看了餘漢華的叔叔,趕了一千塊錢的禮呢。哎,你現在是有空的吧?那咱們約個時間,到時候一起去看下餘漢華的叔叔吧。順便湊些禮錢,也算是盡點兒同學的心意吧。”
那頭傳來的吱唔聲,凌陽冷哼一聲,你小子喜歡得瑟,喜歡炫耀,那就讓你炫耀過夠。
要知道,炫耀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萬克勤吱唔了一會,這才組織好語言,說:“啊,這樣呀,那,好,沒問題,等咱們空了就去醫院裡瞧瞧吧。”
“餘漢華的叔叔在天河區南方附屬骨科醫院骨二樓45牀,空了就給我打電話啊,我們一起去看望看望。”凌陽笑盈盈地說,這下子輪到他看王克勤的笑話了。
王克勤草草應了,果然就把電話掛了,也沒再催問凌陽是否有空了。
過了半天左右吧,王聰海也打電話來給凌陽,問他有空沒,說大家再找個地方聚聚。凌陽故伎重施,把餘漢華叔叔出車禍的事說了,與萬克勤一樣,王聰海也是打了個哈哈,找了個藉口草草掛了電話。
凌陽鄙夷一笑,卻在心裡想:這下子不會再有人給自己打電話吧。
果然凌陽就清靜了兩天,正當凌陽以爲這些人不會再給你自己打電話了,想不到在第三天早上,萬克勤又給自己打了電話。
“凌陽,你現在有空嗎?”
凌陽吃了一驚:“有空倒是有空……”
“就好,我和王聰海、還有朱雅麗他們都說了餘漢華叔叔出車禍住院的事,都很關心,所以想一起去醫院探望探望。卻又不知道怎麼去,所以想請你帶我們一起去,你既然有空,那就麻煩帶我們一起去。看望下餘漢華的叔叔,順便表示下我們這些做同學的心意。”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凌陽把這份震驚壓下來,說:“好呀,我現在就有空,你什麼時候來,我在哪裡與你會合。”
敲定了會合地點,凌陽掛了電話,摸着下巴:“反常既爲妖,這些傢伙,不過,算了,他們既然要去醫院,總不至於空手就去吧?”好歹也得備些禮物或是給些錢的。這樣一來,倒也解決了劉志全的經濟困難。
後來在敲定的地點與萬克勤等人相匯後,凌陽這才知道這幫人打什麼主意。
因爲幾年不見的謝佳玉也來了。
“是……凌陽吧?好久不見了。”飯廳的包間裡,謝佳玉
謝佳玉戴着墨鏡,亞麻色的短髮,相當時尚,帶着股優雅的時尚之美,衣着精緻時尚,彷彿從精品店走出來的。就是向來以精緻著稱的朱雅麗,在她面前都要退一射之地。
謝佳玉取下墨鏡,上下打量凌陽,眼裡閃過某些光茫。
“好久不見。”凌陽態度冷淡。
“幾年不見,你卻是越長越帥了。”謝佳玉雙手環胸,擡高了下巴,打量凌陽,凌陽穿得很普通,T恤衫水洗藍的牛仔褲,灰白色帆布鞋。如此簡單的着裝,卻讓他穿出了別樣的貴氣精緻。比起學生時代,出了社會的凌陽更引人注目。
凌陽淡淡一笑:“多謝誇獎,你也是,比以前更美了。”萬克勤王聰海二人在他們身上來回掃視,沒有瞧到凌陽的懊惱和後悔,有些不甘心,又趕緊說:“謝佳玉,凌陽越來越帥了,你說是不是讓人妒忌?”
王聰海說:“可是謝佳玉你也是,別人是女大十八變,你更厲害,比以前越發漂亮了,簡直比電影明星還要漂亮。”
萬克勤接過話:“那是,堂堂官二代,若是不漂亮,能成爲廣東一少的未婚妻嗎?”
凌陽卻看着萬克勤:“徐川東呢,他沒有來?”
萬克勤就說:“我通知他了,他倒是想來,只是一時走不開。不過給了我一千元,讓我轉讓交餘向華。”
不等凌陽問,王聰海就說:“徐川東與他未婚妻的老丈人鬧掰了。”
“鬧掰了?”凌陽納悶,不過並不意外,也不驚訝。
那日徐川東找麻衣觀解籤道士的麻煩,那道士也沒說慌,徐川東遲早要爲他的狂妄和無知付出代價的。
“聽徐川東說,就是咱們聚會的那天晚上,他老丈人忽然發神經,死活要把女兒的房間換給田菁菁的爺爺奶奶住,田菁菁氣慘了,與她爸大鬧了一頓,最後還把那副從麻衣門弄來的畫像給撕了。田國華大怒,甩了田菁菁一巴掌,田菁菁哭着跑開了,這幾天都住在徐川東那,徐川東正陪着她呢。”
這事兒凌陽早已知道,又問:“然後呢?”
“然後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徐川東與田菁菁也有些不對付了,除此之外,工作上頭好像也遇上了些麻煩。正在處理,所以沒有來。”
凌陽比萬聰海他們更知道事情真相,他們應該沒有看過報紙,所以還不知道徐川東也算是大大出了名了,在省領導那兒也是掛了號的。
謝佳玉目光一直盯在凌陽臉上,想看他的反應,可惜讓她失望了,凌陽致始致終都是淡淡的漠然,一點都沒有見到老同學的激動高興,更沒有發現自己身份大轉變帶來的恐惶和後悔,有的只是淡漠的疏離,一如學生時代。
謝佳玉有些泄氣,有些惱怒,還有更多的難堪。今天她盛妝打扮,特地來見他,他居然仍是這副表情。
一時間,又勾起了謝佳玉心頭的舊恨新仇……
朱雅麗冷眼看了謝佳玉及上跳下躥的王聰海三人,說:“既然人已都來齊了,那就點菜吧。”
萬克勤說:“女士優先,你和謝佳玉點就是了。”
朱雅麗拿給謝佳玉,謝佳玉客氣了一番,後來與朱雅麗共同點了幾道菜,又把菜單遞給萬克勤等人,各人也點都點些菜,輪到凌陽時,他搖了搖頭,說:“差不多了,我就不點了。”萬克勤心頭鄙夷:不是不想點,而是你小子被上頭的價格嚇着了吧。
爲了讓謝佳玉朱雅麗二人看清凌陽是個窮吊絲,萬克勤又豪爽地道:“別客氣呀,今兒是我親自組織的,這頓飯錢理應由我出。大家千萬別客氣呀,朱雅麗,謝佳玉,要不要再點些菜?”
朱雅麗看了凌陽一眼,發現後者百般無聊的模樣,就說:“不用了,就這些菜足夠了。”
謝佳玉說:“怎能讓你請呢?我是東道主,理應有我請纔是。”又另外點了幾道菜,全是名貴的魚翅大閘蟹之類的。
萬克勤還要說話,謝佳玉打斷他:“老同學,這是不給我這個東道主的面子?”
萬克勤趕緊說:“不敢不敢,唉,只是我們堂堂男子漢,居然讓女士請客,這也太佔便宜了。”
王聰海也說:“是呢,這樣也太不好意思了吧。”目光卻瞥了凌陽,這傢伙連場面話都不說,看來是真的人窮志短了。
“見外了是吧?我是東道主,今天大家都得聽我的。”謝佳玉相當的豪氣,一言定音,無人再敢反對了。
多年不見的同學在一起吃飯,話題也只圍在當年在學校如何如何,然後就是相互大家現在工作怎樣,工資多少。
但這回不同,有朱雅麗和謝佳玉兩個對比在,萬克勤也沒再炫耀他那“了不得”的身份了。
謝佳玉剛開始還比較冷淡,後來態度漸漸暖和,人也熱情起來,大家萬克勤的馬屁拍到點子上了。
王聰海也說:“對呢,當時我們知道真相後,可真是大吃一驚呢。”目光卻瞟向凌陽,想看他的笑話。
凌陽沒有說話,拿着手機不時在上頭寫着什麼。
“凌陽,幹什麼呢?老同學在一起,怎麼還擺弄你的手機呢?”萬克勤不踩下凌陽全身就會不舒服的。只是國產的破手機罷了,還過了時的,老子都用的是蘋果4了好不好?
凌陽笑了笑說:“沒辦法,未婚妻發來的短信,不敢不回呀。”
“……”
這個理由倒是充分,這年頭,再大的關係都大不過女朋友未婚妻,不侍候好了,那下半輩子的幸福可就無望了。
謝佳玉目光再一次看向凌陽,臉上看不出表情來。
寂靜了一會兒後,萬克勤說:“知道你有未婚妻,只是我們一直沒見過呢,哪天空了帶出來讓咱們見見?”
“好。”凌陽滿口答應。
一時間,就有些冷場了。
朱雅麗問謝佳玉,“怎麼不見你未婚夫?”
萬克勤王聰海眼巴巴地看着謝佳玉,他們早就想借同學關係與謝佳玉未婚夫攀點兒交情的,只是耐何身份相差懸殊,不好提罷了。
謝佳玉說:“來了的,只是瞧到了市長公子在另外一間包間裡,所以過去敬酒了,一會兒就過來。”
萬克勤王聰海互望一眼,相當的興奮。他們與公安部級高官兒媳婦是同學關係已相當的讓人羨慕了,再與堂堂一哥坐在一起吃飯,說出去也倍有面子,就是在上司同事面前,也是一大資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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