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梅微微一頓,說:“不是。是,別人。”
我一愣,看着李若梅,別人?我和她之間的交集,就只有……我沉默了一陣,開口道:“她還好麼?”
李若梅起身離開,說:“這個,你就不要管了。”語氣強硬,從我身邊走過。
下午的時候,我到了張浩家,張爸爸不在家,張阿姨給我開門的時候,有些驚喜,她拉着我的手說:“小白啊,你來找小浩?快進去吧,我看他這幾天悶悶不樂的,都不想和我們說些什麼。他爸也是,整天回來就是黑着一張臉,你快去瞧瞧小浩。”
我安慰了兩句,然後走了進去,張浩的臥室門居然是反鎖着的,我擡腿就是一腳,轟的一聲,然後叫道:“你大爺來了,還敢關門?給我開開!”我叫完,轉身看了看張阿姨,張阿姨笑呵呵的看着我。很好,她沒有怪我將她家的門給踹壞了。
裡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門打開了,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我還以爲到了原始部落了,面前的就是食人族的族長。張浩頂着一窩鳥巢,邋邋遢遢,此刻還伸出一隻手挖着鼻子,看着我,說:“來了啊。”
我扭頭看了一下,張阿姨不在,我轉身擡腿一腳將張浩踹了進去,然後砰地一聲將門給關上,自己也走了進來。我不能讓這妖獸現於人世,要不然老天都不會饒過我的。
張浩直接被我一腳踹上了牀,然後伸手拿過被子將自己蓋住。這都下午了還在這兒呼呼大睡。我走過去拉開被子,說:“大哥,太陽都曬腚了你還不起?”張浩嘟囔着:“起什麼起,又沒有什麼事情好做。”
我做到了張浩牀邊,想要說的話,最終化成一聲嘆息。我幽幽的說道:“小浩,我以爲,你已經放下了。”被窩裡傳來一聲悶哼。我想了想,故意開口道:“小浩啊,我看,你如果真的放不下的話,可以去找她啊,我覺得她其實對你也挺有感情的,如果你去北京找她,說不定還是有可能的。”
下一刻,我忽然覺得眼前黑影一閃,然後就被被子籠在其中,張浩這屎人將我死死按在被子裡,一股臭味撲面而來。張浩哈哈大笑,說:“狗日的,我讓你說,我讓你說,剛剛出爐的新鮮屁,嚐嚐吧。”
我竭盡全力,翻轉過來,以張浩的牀鋪爲戰場和他打了起來,這一幕本可以很和諧的,如果對方是個女孩兒的話,在牀上打情罵俏多好。
我們翻來滾去的,終於都沒了力氣,躺在牀上氣喘吁吁。張浩說:“哥哥我還是第一次在牀上和男人搞得氣喘吁吁的,真累。”
我笑了笑,說:“小浩,我說的是真話,如果你真的忘不了她的話,可以去找她。這種事情,精誠所至,金石爲開。”我其實是故意說的,這種說法在心理學上叫做刺激療法,只有故意去刺激他,才能讓他真的走出來。
果然,張浩哼了一聲,怒道:“小白,你真的是想找揍麼?哪壺不開提哪壺?誰說老子忘不了她了?”我指了指周圍亂糟糟的臥室,說:“你要是能忘了她的話,也不用這麼消沉了,這世界上美女千千萬,還不都是你張大少的囊中之物?”
張浩說:“首先,糾正你一點,都是我張大少的胯下之物,不是囊中之物。沒文化。其次,我早就放下她了,有什麼好放不下的,我只是現在覺得沒什麼事情做,就在臥室,隨便睡睡覺。”
我冷笑道:“隨便睡睡覺?你這倒是挺隨便的,你說,你放下她了,她是誰?你說。”張浩一愣,惱道:“你說她是誰。”我說:“你連名字都不敢說,這也叫放下了?”
張浩那邊立馬沒有了聲音,像是震天的擂鼓忽然鼓皮破了一樣。我扭頭看着他,他緩緩坐了起來,伸手****已經有些髮長的頭髮裡,苦笑了一聲,說:“你真他媽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我也坐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每一個男人,在成長中,都遇到過一個壞女人吧,多少年的情與愛,終是錯付了,然後在死去活來中,重生或墜亡。
可誰又能分的清,付出的感情是真是假,得到的又是否真實呢?起碼有那麼一刻,我能感覺到夏吹雪對張浩的感情,是實實在在的愛情,像洛水對我一樣。而張浩,從始至終,都是如一。也許本身就沒有壞女人壞男人這麼一說,只有放錯的感情。
更有甚者,感情其實也不是放錯了,只是偶然巧合下,我們錯過了罷了。
我笑着開口:“小浩,你還不明白麼,夏吹雪走了,就是走了,她沒有留下來,就是意味着沒有選擇你。我相信,她對你的感情,不比曹飛然低,但她還是走了,因爲她知道,留下來,你們也不會再像從前一樣了。你會愛她,可你的父母呢,你身邊的朋友呢,你可以不在乎,但她不能,她太脆弱,這一切都不是她能夠接受的。你的愛太無私,而她的愛,太自私。你們再也不回不去的時光,是真的回不去了。夏吹雪能明白,所以走了,難道你還不明白麼?”
張浩一愣,然後低着頭,使勁的搖頭。每次她思考問題的時候就是這樣,使勁的搖啊搖,搖的我都心慌了,總感覺這麼一搖,他原本就不存在的智商就更加虛無縹緲了。
然後又是良久的沉默。我坐在牀上,張浩躺着。張阿姨在外面敲敲門問要不要吃水果。張浩笑道:“媽,沒事,小白是自己人,別招待他。”我看着張浩,他的笑容爽朗,猶如長空皓月,一改萎靡不濟的氣質,好像有些東西真的放下了。
張浩嚯的一聲站了起來,笑哈哈的說:“小白啊小白,你說得對,你真應該感到後悔,因爲你的話,讓絕世帥哥又覺醒了,這下子天下的美女們有救了,不過你也沒機會了,哈哈。”
我笑了起來,這一次,他終於想通了。我說:“滾蛋吧你,還絕世帥哥,我看絕世甦醒了,我不對,我有罪啊。”
張浩忽然說:“小白,你和洛水挺好的吧?”我點點頭,說:“怎麼,你眼紅啊,去找一個啊,我覺得李若梅就不錯,人家也還喜歡你呢。”說完這句話我長舒一口氣,繞來繞去,終於把李若梅提出來了,剛纔還沒有想到怎麼說出這個話題呢。
張浩點點頭,說:“嗯,你們很好就行,你要好好珍惜啊,可別三心二意,花叉叉的。”我愣了愣,什麼意思這是?
我和張浩嘻嘻哈哈的走了出去,張阿姨站在客廳看着張浩,臉上也有了笑意。原本是要留下來一起吃飯的,可是洛水給我發了短信問我要不要做飯等我回來,我想了想洛水的廚藝,嗯,還是回去自己做吧。
我開車一路殺回了家,洛水和旺財都在家裡翹首企盼着我的歸來。晚上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和洛水一起吃,吃飯的時候,我問道:“親愛的,你怎麼就不出去玩玩兒呢,你的朋友們都沒時間麼?”
洛水搖搖頭,說:“我沒有朋友啊,國外就很少,國內就更少了,所以我只能跟着小白,要是小白不要我了,就沒人要我了。”
我的虛榮心瞬間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以水代酒,敬了洛水,笑道:“放心,不會丟了的。”
也許吃晚上吃飯的時候水喝多了,所以半夜三更去放了一次水,然後回來繼續抱着洛水迷迷糊糊的睡,過了一會兒,忽然聽到一聲尖叫,嚇得我腦袋一激靈,騰地一聲跳起來,咋回事?再看牀邊,洛水不見了!
我趕忙順着聲音的源頭看去,只見衛生間裡有個人影站着,燈光昏黃昏黃的,我縱身飛躍,大喝一聲:“小水別怕,我來救你!”
難道是有毛賊闖空門?有外星人入侵?有異形要來和我搶老婆?不論是哪一種情況,我都要將來犯斃於馬下!
雖然小水曾經說過進來之前要敲門,但我趕忙走過去,還是直接伸手開門,只見洛水手裡拿着紙巾,正一臉憤怒的看着馬桶,又看看我。
我疑惑道:“怎麼啦親愛的。”
洛水伸手將旁邊的一件睡褲扔了過來,直接蓋在我的頭上,這是洛水的睡褲麼,那她穿的是什麼,我看了一下,哦,是浴袍,她的睡褲還有些香味,嗯,好暗器,嗯,還有些溼溼的……
洛水怒道:“出去!”我趕忙走出去,然後就聽到裡面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她又開始洗澡了,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還是守在外面不敢去睡覺,就像是阿里巴巴守在藏寶洞門口一樣。
過了一會兒,水聲沒了,洛水叫我進來,我走了進來,腦袋上還掛着剛纔洛水飛來的暗器。洛水看到這一幕,撲哧一聲就笑了。我承認,這個喜劇效果是我故意整出來的。
洛水笑了一會兒,說:“小林子,你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嗎?”
我唯唯諾諾:“小林子不知,請老佛爺明示。”
洛水伸手一指馬桶,說:“你告訴哀家,你平時是怎麼噓噓的?”
作爲一個毀人不倦的文學青年,當有別人問我問題的時候,我都是儘可能的解答顯示自己有文化的,可是現在,我的親愛的洛水,問我,我是怎麼噓噓的,這可把我難住了。這麼形象生動的一個問題,我要怎麼回答?
讓我來分析分析,從方式上來說的話,我會說,我是握着那東西噓噓的,或者提着那東西噓噓的,或者捏着等,都很形象生動。從狀態上來講,我可以說,我是站着噓噓的,從過程上來講,我也可以說,我是使勁兒噓噓的,緩慢噓噓的。總之,這個問題,我是有千萬種回答方式的。
我想了想,有些小嬌羞的說:“我是捏着噓噓的。”嘿,沒想到洛水還好這一口。
洛水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然後臉上刷的一下就紅了,她惱羞道:“誰,誰問你是,是不是捏着噓噓的了?”
我也是愣住了,不是問這個那是問什麼,這可把我給問住了。我呵呵一笑,說:“關於噓噓,我還有一個故事呢,你聽啊,傳說老天下雨,就是龍王在天上噓噓呢,又一次龍王又要去降雨,到了天上發現自己沒有帶一個叫做陶機的工具。就又急匆匆的回去,有個神仙就問他,龍王,你爲什麼必須去拿陶機?龍王是這麼回答的,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