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種:初候,螳螂生;俗名刀螂,說文名拒斧。
親愛的玉樹女士:
玄學講究一個概念叫做磁場,佛門講究一個概念叫做因緣。一個人所附帶的磁場,一個人所結的因緣。跟這個人的特質有着非常大的關係,我曾經聽過這樣一種說法。良人結的是良緣,惡人結的是惡緣。以此場論,惡人彼此吸引,兩人彼此吸引。但當然長到了一定的年紀就會發現這話是有問題的,其實無論是良人還是惡人,都喜歡與良人結交。當然如果只是爲了做事,良人看上去也許不是那麼管用。但如果是交心,無論是良人還是惡人,大概都不願意與惡人將關係走到這個地步。我看過一個電視劇叫做《大明1566》,裡面嘉靖皇帝說過這樣的話,惡人好比黃河良,人好比長江。二者一濁一清,是人都希望用清而不用濁,其實這是不對的,清濁各有用處。做事是需要惡人的,也許這也是惡人惡行始終沒有辦法絕跡的原因。因爲需要,所以存在。因爲一直需要他,所以他一直存在。
如是我聞,當人們有什麼事去廟裡求神仙的時候,大多不好意思空着手去。當然也有這樣一種情形,就是你去廟裡求神仙,然後給他一個承諾,事成之後你就兌現承諾。總而言之,求神仙辦事都是要交禮品的。求人辦事,那就更不要說了,若論人情世故,我在這裡邊幾乎是一竅不通。但人生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通與不通重要嗎?假如我已百歲有餘,人生即將抵達終點。我就更不用在意什麼人情世故了,在這世上你想真心換真心是一定要吃虧的,因爲有太多的人用表演去騙去珍惜。在省城的時候在火車站的南面,當我被騙花十塊錢,做一輛非常危險的車前往北廣場的時候。那個時候我知道人可以壞到什麼程度,現在想起來那個老頭都讓我恨得牙根癢癢。相信這個老傢伙應該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吧!要是有一天這老東西在路上出了什麼意外?我可能不至於進行慶祝,但在心裡深處還是蠻高興的。
一個人都希望結良緣與良人爲伍,都不希望爲了謀生賣掉原本不想賣的東西。同樣是這次省城之行,我也深深的感覺到金錢是多麼有魅力的東西。它可以讓人如此賣力的去表演。當對方的演技如此的逼真,那麼她到底是不是發自真心還有那麼重要嗎?近些日子在單位不難聽到這樣的說教,愛情在中年婦女的眼裡什麼都不是,在她們的眼裡只有花花綠綠的鈔票。如果是以前,我會說她們是勢利小人。現在我不會這麼說了,因爲我眼中的那些良人早就已經絕跡了。我希望自己即便是在劇烈震盪的環境當中,仍然可以保持平靜。在一片死寂當中保持流動的狀態,我的願望是成爲清靜流動的活水,這是人的養生之道。隨着年紀越來越大,距離青春越來越遠,面對許多事物也不容易動心了。我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同時又感到一種深深的悲哀,只不過人在悲哀的環境當中浸泡了太長的時間,以至於對一些東西已經麻木了。
從前的陽光是那麼明亮,從前的河水是那麼清澈,從前的草是那麼鮮嫩,從前的花是那麼豔麗。每當風吹過來,那個時候陽光的味道,河水的味道,草的味道,花的味道,都是那麼迷人。現在不同了,人到中年,所有的感官都變得遲鈍、麻木。從前能感覺到的東西,現在這種感覺已經變得非常的微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人在少年時就好比南方用新鮮食材烹製的食物,當人衰老之後,就好比食材在陽光底下曬乾,做成了鹹菜或者醬菜。我不確定醬菜是不是鹹菜的一種,所以就把它們一起寫在了這裡。小的時候不喜歡吃辣,可當人一點點長大之後,就越來越喜歡那種濃郁的厚味。這說明什麼呢?說明我已經老了。
不過在年輕的時候,我也有過一些也許不被常人理解的行爲,比如在米湯裡面放醬油,甚至在開水裡面放醬油。也喜歡做一些奇怪的料理,不過這種東西母親是不支持的,因爲母親擔心這會導致食物中毒,從而把我送走。比如我曾經聽說過這樣一件事,有母親用水煮雞蛋蘸糖給兒子吃,然後兒子就被送走了。食物相剋的說法來自於中醫,這種說法有沒有被科學證實呢?我記得大概是在上中學的時候,我曾經讀過一篇文章,說食物相剋的說法科學並不支持。儘管如此,後來我還是沒有再去做這樣的嘗試。我覺得人實在是一種複雜的生物,不好用,別人舉例子就以我舉例。我每天與自己打交道,但我並不清楚的瞭解自己,有時候瞭解自己,不能只是專注於研究自己,而應該更多的去了解自己所處的環境。去研究他人,然後通過研究環境研究他人來發現自己。正所謂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記得是在洋歷二零零四年的時候,這一年芒果臺第一次播出了一檔叫做《超級女聲》的節目,節目結束之後,舉辦這個節目的公司只跟第一名安又琪簽了約。一時間安又琪風光無量,我至今記得她唱過一首歌叫做《hello周杰倫》。在這一年還過了一個人叫做張含韻,這個人唱過一首歌叫做《酸酸甜甜就是我》,據說她當時只有十五歲。歲月是非常無情的,到了如今這個年月,當年那個小丫頭現在已經年近三十了。不管人世間如何變幻,大自然依舊故我。正所謂最是無情臺城柳,依舊煙籠十里堤。就好比不管我的人生是多麼不成功,歲月不會因此而停下腳步。於是大家看到了一個一事無成的年過三十之人。很快我就四十歲了,那個時候我是怎麼樣一副鬼樣子呢?有時候我就想,也許是不是應該乾脆放下一切,剃髮出家。那會不會是我人生的出路呢?回過頭又想一個人在紅塵世界沒有辦法出頭,又怎麼能指望在叢林當中出人頭地呢?
現在的我想法是學習黃老、寄情山水,對於事實上的事情,儘量不發表議論。因爲我有一種感覺,許多話多說不如少說,少說不如不說。如果養成了裝聾作啞的習慣,每天看上去像個聾子、啞子、呆子。如果所有人都當我是個傻子,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你如果什麼都能幹,那就什麼事情都交給你去幹。你覺得你的價值得到了體現,如果沒有獲得相應的利益,你表現這些東西幹什麼呢?當然我說這些話是非常消極的,我不希望每個人都秉承這樣的想法。要不然像我這樣的人要怎麼混呢,讓願意表現的人去表現,讓願意沉寂的人去沉寂,這樣才能夠各得其所。不要追求虛名,不要向不能提供給你利益的人證明自己。
人身上最糟糕的特徵莫過於自己沒什麼學識卻喜歡錶現自己,明明只有一杯水,卻硬吹說自己有一缸水。我不喜歡這樣的人,也不願意與這樣的人打交道。我這個人是要一點體面的,但我所說的體面和大多數人所理解的體面不是一回事。我不需要別人覺得我有多了不起,別人覺得我沒什麼本事,我很樂意接受他們這樣的評價。別人對我投來鄙夷的目光,我一點都不在意。除非有一個人我特別的欣賞,那麼那個人對我的評價,我就不能不在意了。而這世上有誰能被我欣賞呢?這樣的人大多不生活在我的身邊,他們幾乎是在遙遠的彼岸。他們是閃耀在天空的星星,他們是綻放在幻想當中的鮮花。亦或是被記錄在史書當中的人,假如那個人真的走進現實生活,我跟那個人能不能成爲朋友還真不好說,因爲我這個人身上不具有讓人喜歡的特質。有時候山川阻隔並不是一件壞事,而便捷的通訊讓人看到了真正的人性。
現在好像流行這樣一種說法,追星是一種非常低端的行爲,如果轉而去追捧那些科學家或者其他方面有貢獻的人,這就顯得非常的高端了。很遺憾,我不是這樣的人,我也不願意與這樣的人爲伍。我不是要否定科學家的貢獻,我也不想貶低在其他領域有貢獻的人。我只是想說那些明星之所以能夠走紅,是因爲招人喜歡,而這些人之所以招人喜歡,是因爲他們身上具備某一種特質。在這個時候會有一些相關的企業,從社會各個角落,把具備這種特質的人聚攏在一起,經過包裝之後推向市場。它所販賣的就是喜歡,甚至可以說得更直白一點,它所販賣的就是人的幻想。這些明星也好偶像也罷,對於普通人來說永遠是鏡中月,水中花可望而不可及。現在粉絲羣體對明星生活和工作的影響越來越大,他們指責明星的幕後團隊,甚至直接攻擊明星本人。並且威脅他如果怎麼怎麼樣就會掉粉,今天的明星與過去的不同,過去的明星要面對流言蜚語,要面對各種各樣的評論,而今天的明星更多是粉絲換養的寵物罷了。
他們雖然非常的富有,但他們未必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生活。他們拿着別人提供給他的劇本,打扮成別人喜歡的樣子。在鏡頭前賣力的表演,爲了生計,爲了名利,因爲今天每個人都能夠向公衆發佈信息,所以很多人都在用盡一切手段想要讓自己變成被關注的對象,我曾經說過關注就是生產力。因爲關注就可以變成財富,我也曾經做過這樣的夢,也有過類似的行動,只不過這樣的嘗試也失敗收場,我後來反思過,之所以在這方面我沒有辦法成功,是因爲我身上能夠吸引人的東西越來越少。我的夢還沒有開始就已經過氣了,這種感覺多少讓人覺得有些淒涼。
在洋歷二零零五年的暑假,我回家之後才知道《超級女聲》已經大火特火,在這之前我對此一無所知,於是我非常仔細的看了重播。並且牢牢的記住了前十名的名字,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仍然記得前七名的名字,即李宇春、周筆暢、張靚穎、何潔、紀敏佳、黃雅莉、葉一茜。要說在那個時候,周筆暢的風頭要比葉一茜強多了,可是若干年後,她們一起參加了《嚮往的生活》。葉一茜不是那個邊緣化的人物了,她成了現場活動的組織者。而周筆暢卻沒有向人羣靠攏,而寧願去看在那裡飼養的牛和羊。正所謂春生夏長秋收冬藏,每個人在不同的階段就應該做不同的事。像我這樣沒有在相應的季節做相應的事,並非像許多人所以爲的那樣,是我執意如此。但我也不會爲了應景勉強自己去做一些應景的事,一切應該是瓜熟蒂落,自然形成。我的這種說法如果讓家裡的人聽到了,一定會引來一連串的反駁,但是他們的反駁只會讓我感到噁心。
做人是一件很難的事,過去那麼多年,我經歷了很多至暗時刻,我也不知道以後還要經歷多少次。我只知道我應該保持平靜,就算是上天要把我送走,我也要平靜的離開。沒必要因爲要走了就在那裡大吵大鬧,沒必要有任何的抱怨。人生無非如此而已,就好比一個人在夢裡要飯,一個人在夢裡享盡榮華富貴。當人從夢中醒來之後,發現那不過是一場夢而已。當人被送走之後,在人間所經歷的一切就都變成了夢,都變成了幻覺。有這樣一個問題,一個人假如去掉肉身還剩什麼?也許什麼都剩不下。由此看來,人送走之後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所以當你看到花落之後,你會懷疑花曾經開過嗎?一切都是虛幻,一切又那麼真實,如果說有什麼本質的東西在本質就是無,是空寂。空寂和清靜有什麼不同呢?空氣兩個字多少帶着一點落寞,而清靜充滿了祥和喜悅。
我這個人並不熱衷於戶外活動,但是對於四季的變化並非沒有感覺,只不過這種感覺隨着年齡的增長而一點點削弱了。在農村生活的時候四季分明,城市裡則不同,也許是城市裡大多數人都在使用空調的緣故吧!不過我所謂的城市並不是真正的城市,只是一個小縣城而已。我很羨慕這樣的地方,居所附近就有寺廟,早晚間都能夠聽到寺廟的鐘聲和鼓聲,還能夠聽到僧人誦經的聲音。在這種環境之下,大概每個人都會變得沒有那麼浮躁。不過人的心是非常複雜的,當初有一位吳先生似乎對《金剛經》很有心得,曾經與一位年輕女士談論《金剛經》,兩個人因此而結下孽緣,這位女士帶着從吳先生處得來的錢四處旅遊,直到後來吳先生不堪忍受將他送進了監獄。
爲此吳先生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他的演藝生涯就此終結。一位財主的兒子爲此憤憤不平,他覺得吳先生對待女士太過於涼薄。正所謂天道好輪迴,誰也想不到會有那麼一天,這位財主的兒子會因爲得不到某位女士的芳心而勃然大怒。竟然宣稱要爆料那位女士,從那之後我就覺得這位女士是我的偶像,不管怎麼樣,一個人面對金錢能夠表現出這樣的風骨是非常不易的。這樣的人十分難得、萬中無一。我衷心的希望往後的日子裡,她可以按照自己的心願來設計自己的生活。我對於她是非常尊重的,我的尊重發自內心。昨天我在某短視頻平臺看她直播,我曾經想說一句話,後來放棄了。你沒有打算給人家送禮,還說話幹什麼的?當時直播間有二十九萬人,曾幾何時,因爲對方的威脅,她感到極度的恐懼,沒想到這件事讓她因禍得福。我不知道這樣的風光能持續多久,但在人的一生當中,有過這樣的風光就非常不易。
幾年前在社交網絡上紅了一位沈先生,可能是因爲在倉促之間走紅,他對自己走紅之後的生活沒有規劃。所以維持了一段時間之後就忽然終止了,後來我又在社交網絡上看到了他。我希望他能夠花時間好好想一想自己的路到底要怎麼走。流量是個好東西,但經營流量是非常困難的。他在那裡講的那些東西事實上有幾個人能聽得懂呢?他走紅與他講的東西其實沒多大關聯。我覺得他之所以走紅,不在於內容,而在於概念之間的對撞。怎麼說呢,一個看起來學識淵博的人卻在流浪。雖然大家都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只要他看起來很有學問就夠了,一些拍攝他的人甚至說如果他願意,他可以成爲最有錢的人。其實未必如此,從古至今,才華橫溢,生活清貧的人大有人在。據說當年的杜甫老先生就是因爲肉吃多了而止於喪命,爲一塊肉能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難道不是因爲清貧嗎?
做一個假設,如果沈先生拜託我來設計他的生活。我能提供給他什麼樣的方案呢?我一般不主張天天更新,而主張一個星期更新一次。我也不主張時時直播,而主張錄好之後經過編輯再進行播送。當然不能把片子做得太過於花哨,而要簡單質樸,同時又看起來很有內容的樣子。不要一個人單打獨鬥,而要形成專門的團隊,是團隊聽命於沈先生,而不是沈先生聽命於團隊。至於要不要與那些拍攝者進行聚會,聚會是可以的,但必須按照一定的規範進行,儘量做到不打擾他人。當然我的這些說法實際上沒什麼價值,因爲在這方面我毫無經驗可言。有的人沒有準備走紅,他卻紅了,有的人做夢都在想着走紅,卻始終不溫不火。
當我說這些話的時候,你會不會有這樣一種感覺,覺得我做夢都想着走紅。要說一點這樣的想法都沒有,那是騙人。但同時我也覺得一個人走完之後就會有很多的是非,即便是在目前這種情況下,我仍然免不了被人議論,我要是變成了一個紅人。我真的能承受那洶涌澎湃的議論嗎?不過我大可不必爲這件事情擔憂,因爲我根本就紅不了我也有一個心願,以後我不管是生病還是老去,乃至於最終被送走都不要影響別人,不要給別人造成不便。假如將來的某一天忽然有人發現,我已經在某個地方被送走很長時間了。而那個時候我早已經變成了灰燼,或者說我的家人偶爾談論起我才知道我已經離開十多年了,這是我所希望的。我不希望人還沒有走就已經鬧得雞犬不寧,晚年的我肯定是沒什麼親人的,也沒有什麼顧忌。我的整個圈子就是我自己,這樣的人生着實有些可悲。但無論是熱鬧還是冷清,最終都是要被送走的。不管把墓地修得多麼的華麗,看起來是多麼的熱鬧,那個地方最終還是冷清的。
前一段時間我關注了皇陵被盜的情況,特別是一直被我推崇的唐太宗昭陵被盜,一個人那麼了不起,生前創造了那麼巨大的功業。此後仍就不能免於這樣的橫禍,由此可見,人世間所有的執念都是沒有必要的。當然話也可以反過來說,人生如此短暫,何必活得如此擰巴呢?大可以過得暢快一些。今年註定是一個特殊的年份,而明年是一個關鍵的年份。至於爲什麼這麼講我也說不清楚,我只是有這樣一種感覺。也許若干年以後才知道這兩年對未來到底意味着是什麼,我期盼着自己能夠放下心中的羈絆,能夠真正寄情山水。能夠在大自然當中盡情吐納,而不必眷戀這個污濁的紅塵。我曾經是那麼愛慕城市的繁華,可我終究與它無緣。導致生於城市的喧囂和熱鬧當中,我深深的感覺到我沒有辦法融入其中,我不是他們當中的一部分。同時我有感覺我與叢林沒有很大的緣分,我的因緣只結於自己。
此致
敬禮
你的朋友陶唐
新豐九年五月初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