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跑,給老子站到,我弄死你個狗日的!”街頭,突然響起了一陣騷亂。
我正在往城西街而去,途中,見到了幾個漢子在追趕一個男人,那男人蓬頭垢面的,跑的十分匆忙,慌慌張張的翻了幾個跟頭,爬起來狼狽不堪的繼續逃竄。
街上的人都紛紛躲避,那人在經過的時候,回頭恐慌的朝我這邊看了一眼,我頓時認出了他。
他張着嘴氣喘吁吁的,身上亂七八糟的,很顯然受了傷,有些力不從心,我看見了他豁了的牙齒,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齙牙。
“曹你麻痹的,你還跑,弄死你。”幾個漢子揮舞着砍子,眼看圍住了齙牙。
齙牙腳下一滑跌倒在地上了,一時間驚慌失措的。
“住手!”我怒吼了一聲,一個箭步竄上去,一腳將一個漢子給踢翻在地上,擋在了齙牙跟前,捏着拳頭死死地瞪着他們。
“小子,別他嗎的多管閒事,要不然連你一起砍。”幾個漢子手持砍子,氣勢洶洶的吼叫起來。
“你們可以試試看。”我冷冷的說道。
“你嗎的比,找死……”一個漢子話音未落,剛跨前一步,砍子還未落下,我已經扭斷了他的手腕,聽着他一聲慘嚎,我將他手中砍子搶了過來,一個橫劈,這漢子癱軟在地上了。
另外幾個面面相覷,叫嚷着撲了上來。
我原本感到憋屈難忍,這下,正好發泄了我的怨氣和怒火。
哐噹一聲,迎頭衝上來的漢子手中砍子被打飛,我一個橫掃腿,他仰頭倒了下去,在下一個漢子趕到之前,我凌空一躍,手起刀落,砍子劈在了他的肩膀上,鮮血四濺。
我眼神冷冽,滿腔怒火,回頭一瞥,嚇的身後一個剛要偷襲的漢子一臉蒼白,沒等他反應過來,我拔出了砍子,一巴掌將他扇飛了。
這場戰鬥沒有任何的懸念,不過分分鐘的事情,幾個漢子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一個個面露恐懼之色。
“滾,別讓老子見到你們。”我嘶吼了一聲,將砍子釘在了地上,火星四濺。
“你,算你狠,我們,我們走。”幾個漢子誠惶誠恐的爬起來,搖搖晃晃的離開了。
我回頭看了看齙牙,他正在伸手摸着嘴角的血絲,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笑的有點勉強。
“你怎麼在這裡?”我過去扶着他。
齙牙揉了揉肩膀,懊惱道:“他嗎的個比,人走茶涼,世道就這鳥樣,得罪仇人太多唄,出來混遲早不是要還的。”
“曹,別給老子說這些,找個地把你這鳥樣處理一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起那次他捨身救我,至今依然很是感激。
“處理個幾把,帶錢了沒有,老子餓了。”齙牙拍了拍身上的雪,手有點發抖,從兜裡摸出一個皺巴巴的煙盒子,捏了一下,沒有煙了,扔在了地上。
“傷沒事?”我問道。陣嗎有血。
“鳥事,這點傷算幾把?”齙牙自嘲的笑道,咳嗽了兩聲。
我給他買了一包好煙,遞給了他,齙牙連忙點上深吸一口,眯縫着眼望着我道:“行呀小子,聽說你混的不錯,城西街的神勇幫你都惹了?”
“不錯個幾把,別提了。”我們到了一個餐館坐下,我招手讓服務員上了好酒好菜。
齙牙狼吞虎嚥的,跟牢房裡剛放出來的犯人似的,吃的稀里嘩啦的,把旁邊的幾桌客人都看愣了。
“我日你,不曉得慢點吃。”我白了他一眼,伸手拿只煙點上,一吸就嗆得咳嗽不停。
齙牙哈哈一笑,哽咽的只翻白眼,噴了一桌子,他也不嫌棄,繼續風捲殘雲,仰頭灌了幾口燒刀子白酒,打了個飽嗝,拿煙在桌子上磕了磕,靠着椅子,美美的吸上一口,眉頭緊鎖起來。
“吃飽了?你咋混這鳥樣了?自從上次在蘇家醫院見到你,好些日子了吧?”我笑了笑,有些感嘆。
“別他嗎的提了,海哥他嗎的把老子沒折磨死?要不是老子命大,估計早嗝屁了。”齙牙吐口煙子,憤憤不平道:“嗎的個巴子,老子早晚要找海哥報仇。”
“怕是不用你報仇了,海哥已經死了。”我神情有些黯然道。
齙牙愣了愣,手裡的菸灰掉在身上,他連忙伸手彈了彈,一拍桌子吃驚道:“死了?他嗎的,怎麼就死了呢?”
“你激動個幾把。”我回頭見很多人在朝這邊看,不由埋怨道。
齙牙悶悶不樂的,撓撓頭坐下來,罵罵咧咧道:“他嗎的個比,怎麼說死就死了,老子沒親自報仇真是遺憾呢。”
“你遺憾個幾把,海哥才遺憾好不好,臨死之前才發現自己追求了一輩子的仇恨,原來是一場陰謀,那叫一個死不瞑目。”我搖搖頭說道。
齙牙眉眼間掠過一道複雜的思緒,頓了頓說道:“陰謀?他嗎的是自己想不通,總覺得蘇東山是奸細,還以爲堂哥也是奸細,太他嗎的傻比一個了。”
“你不也以爲蘇東山是奸細的嗎?上次在墓地的地下水道里,不你給了我一個白骨做提示嗎?”我白了他一眼。
齙牙愣了愣,不解道:“什麼亂七八糟的,老子給你什麼白骨了?”
“不是你給的?就這樣的,上面寫着幾個字,小心蘇東山。”我比劃道。
“屁話,老子吃飽了撐的?那麼麻煩做什麼,還刻字,老子不曉得直接跟你說?”齙牙梗着脖子辯解道。
我不由怔住了,疑惑起來,說道:“那他嗎的誰給的?”
“那個幾把曉得,麻痹的這事太尼瑪的複雜了,江湖恩怨,紛紛擾擾怎麼說的清楚,老子混了半輩子了,算是看穿了。”齙牙懊惱的說道。
我想了想,一時間也找不到答案,就問道:“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還這樣沒頭沒腦的混?”
齙牙看了看我,一本正經道:“怎麼說你算是對我有恩,這次我又欠你的,我齙哥在江湖上也是個講義氣情面的人,我得對你有所回報不是?”
我瞥了他一眼,拉了拉他皺巴巴破爛的棉襖道:“就你這鳥樣,你怎麼回報老子?得了吧,該幹啥就幹啥去吧。”
齙牙嘿嘿一笑,露出豁缺的門牙,壓低了聲音道:“這你就大錯特錯了,老子對你還是很有幫助的。”
“啥玩意,別裝腔作勢的。”我說道。
齙牙起身,揮手示意道:“你還別不信,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去哪兒?”我起身結了賬,隨着齙牙出去,這時候風雪依然大作,整個隨城一片白茫茫的,銀裝素裹。
齙牙攔了車,我隨着他坐上去,他報了一個地方,車子開到了隨城的郊外,一直走到車子開不下去,前面的路不夠寬了,司機都有些緊張,狐疑的看着我們。
“就在這裡下吧。”齙牙說着打開了車門,我付了錢。
齙牙站着不動,一直等車子離開了,這才拉着我小跑了幾步。
隨着他七拐八彎的,來到了一處荒野林子裡,踩着厚厚的積雪,四周冷颼颼的。
“你住這裡?”我看看四周,不免皺了皺眉頭。
“他嗎的,住這裡安全啊,而且不用出房租。”齙牙自嘲的笑着,剛走進去沒多久,他立刻警惕起來,放緩了腳步,一閃身到了一棵大樹後面,我連忙跟着閃身過去。
“咋了,啥情況?”我小聲道。
“噓,好像有人。”齙牙說着,從懷裡抽出了一把匕首,賊賊的盯着前方。
我仔細的聽,風聲呼呼,再看地上,也沒有看見腳印,不免疑惑起來,這傢伙咋知道有人的?
“跟我來。”齙牙躡手躡腳的,緊緊的握着匕首,死死的盯着林子深處,然後一縮頭貓着腰蹲下來。
我也趕緊趴下,齙牙悄悄的指了指,我定睛一看,果不其然,有兩個黑衣人正在前面不遠處晃悠,等他們轉過身來,我看見了他們臉上的鬼面具,不由心裡一緊,這些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
齙牙伸手比劃一下,示意我打左邊的那個,他打右邊的,然後他開始三根手指逐個的彎回去。
嗖的一聲,我和齙牙幾乎同時撲了上去,齙牙手中匕首朝着一個鬼麪人就扔過去了,死死的釘在了那人的背上,然後一個猛子撲了過去。
我也沒有落下,凌空一個飛躍,手中捻動了石子,彈指一揮間,打在了左邊鬼麪人的腦殼上,隨着他一聲悶哼,失神之際,我一個猛撲擰住了他的脖子,死死的摁在了地上,朝着他的胸膛就狠狠的砸了幾拳頭,緊跟着一扭脖子,咔嚓一聲,這鬼麪人動彈不得了。
“哎呦我曹……”這時候傳來齙牙的呻吟聲,我回頭一看那個黑衣人把他給摁住了,揮着砍子朝他脖子逼近過去,齙牙死死的揪着那人的胳膊,眼看堅持不住了。
我跳過去一腳將那鬼麪人給踹翻在地上了,剛伸手拉起齙牙,齙牙眼睛一瞪,推開我道:“快,幹掉他。”
齙牙話語剛落,我還來不及出手,就聽咻咻的一聲呼嘯,那鬼麪人手上發射出一個信號彈,嗖的竄上了樹林的上空。
“我曹你麻痹的。”我怒火中燒,上去一腳踩在了他的喉嚨上,他終究是暈死過去了。
“完蛋了,趕緊的,隨我來!”齙牙有點緊張,爬起來飛速的朝林子深處跑。
等我跟上了他,發現了一個簡單的小木屋,齙牙讓我等一會兒,他立即鑽進了屋子裡,打開了地上的一個蓋子,鑽下了一個坑子裡,過了一會兒,從裡面抗出來一個男人,渾身都被包裹着,血淋淋的,嘴巴和手都被綁着。
“這是誰呀?”我疑惑道。
“別管,一會兒跟你說,先離開這裡再說。”齙牙說着就扛着那人跑了起來。
我還沒有跑幾步,就感覺到身後傳來了一陣殺氣,連忙揮舞砍子回身一擋,哐噹一聲,空中的一把鎖刺硬生生的被我彈了回去。
我定睛一看,從林子裡冒出來好幾個鬼面黑衣人,朝着我們就圍攻而來。
“他孃的個熊蛋,狗日的來的可真快,這邊。”齙牙漢扛着人跑了沒多遠,突然又折返回來,急匆匆的朝另一邊走。
嗖的一聲,一把利箭破空而來,我喊一句小心,推開了齙牙,那利箭直接釘在旁邊的一棵樹上,左搖右擺嗡嗡作響。
緊跟着,漫天的箭雨就飛奔而至,將我們籠罩在其中了,那箭上,帶着火焰,在風雪之中帶着哨子噼啪作響,殺氣騰騰。
“我日啊,來陰的,這邊走!”齙牙喘了口粗氣,閃身進了另一邊。
我握着砍子緊隨其後,周圍,殺喊聲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