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南沒在意我話,只是掃了我兩眼說:“你來找我?”
“沒有,我隨便逛逛。”我還沒傻到告訴他。我要給言燦捐腎。
言燦對我真的好。能挽回他的命我挺高興。
“好,你隨意逛,我去看看言燦那小子。”
看易南走了。我才吐了口氣。
經典鈴聲響起。我沒錢,就花一百多塊買了個諾基亞先用着。按下接聽,程雪陽就差點喊爆我耳膜:“你知道嗎。他出來了!”
手機摔在地上,電池都摔出來了。我傻愣着。周圍人都奇怪的看着我,誰也不懂我的痛苦。
胡亂抓起手機,我瘋狂的跑出醫院。打車到程雪陽工作的警察局。忙亂的跟菜市場一樣。
“我都說過多少遍了。不要把雞鴨鵝都弄到這裡!”擦着汗的程雪陽嚴肅的教訓着,轉身對我說:“還有你!”
“我怎麼了?”我指着自己。
“啊。”看到是我。長呼了口氣,程雪陽拉着我對戴着墨鏡坐在辦公桌。像是與嘈雜的世界隔絕的長官喊道:“證人來了,我去詢問一下。”
證人?我成了她翹班的好藉口了啊。
她把我拉倒街對面的冷飲店,坐下來叫了兩杯冰激凌,服務員送上來她就美美的吃上了。
我拿着小勺戳了戳冰激凌,擡頭問她:“你說……真的?”
“當然。”她正色的看着我。
“那……我說你不是被辭了嗎?”納悶兒的問她,我掃了下她,故意調笑:“你不會被潛.規則,長官就把你弄回來了吧。”
“咳咳!”咳嗽着的程雪陽,連忙喊來一杯冰水,暢快的喝了口才說:“烏鴉嘴。”
“烏鴉嘴一般說的都成真了。”我下意識回道。
觀察到雪陽臉上有一抹可疑的粉紅,她墜入愛河的速度,我真的讚歎。
盛了一大勺冰激凌,程雪陽就直接往我嘴裡塞,“趕緊吃,都花掉了,真浪費。”
我支吾着,沒躲開,一口吞在嘴裡,想吐又不能吐,涼的腦袋都是冰的。
“哈,我們那只是個意外。”她低下頭,跟注意我的痛苦。
含化了一點嚥下去,我總算能夠說話了:“你想害死我啊,意外就說明發生了唄。”
“嗯,我等會兒上班,晚上你哪兒細說。”她埋着頭。
這回程雪陽的春天是真的來了。
我的冬天,也來了……
一直忐忑不安,預想的卻沒有發生,反倒是安穩的到了晚上,程雪陽突然跟我說她加班,陪她一起蹲點兒抓人。
“姑奶奶,你就不能有好事兒叫我嗎?”嘴上說着,我還是拿起衣服出了門。
火災後,我沒有一天晚上睡過好覺,全都是噩夢,裡面言慕凡抱着蘇辛的畫面。
在家也是折磨,蹲點兒有事做會好很多。
打車到了蹲點兒的地方,我左看右看,也沒有找到程雪陽,剛想喊她,一隻手拉着我往旁邊的草叢裡。
“噓,別吭聲,目標人物出現了。”濃郁的老壇酸菜泡麪味兒充斥着,程雪陽嘴裡叼着一根麪條,認真的對我說。
這可信度,咋就這麼低呢?
我順着她目光的方向看去,差點兒吭聲,還是程雪陽捂住了我的嘴。
“唔唔唔。”我不會衝出去。
不太相信我的程雪陽,還是放開我的嘴,在身上擦了擦說:“一股大蒜味兒。”
“你妹,怎麼是言慕凡,你們警察跟蹤他幹什麼!”我壓低聲音,蚊子一般。
食指放在脣上,程雪陽禁止我說話,掏出手機打出字給我看:還記得紅紅的命案嗎?
我點頭。
她繼續打:言慕凡也是嫌疑人之一。
坐在地上,我下巴放在膝蓋上面,抱着腿,看着遠處的言慕凡,抽着煙在星星不多的夜晚,星星之火也格外的顯眼。
他在等誰?
穿着白色連衣裙的蘇辛,清新淡雅的出現在我的視線,也出現在言慕凡的面前,看樣子已經康復了。
“我想走。”我對程雪陽小聲說。
她跟我比劃了一下小手指,鄙視了我。
我有病,跑到這裡看言慕凡和蘇辛秀恩愛。
擡起屁股想走,蘇辛撲倒了言慕凡的懷裡,而他也回抱着她,好一對兒婢人。
賤婢!
起身,我拍了拍屁.股,纔不管暴露不暴露,直接想走人,程雪陽拉住我,用嘴型說:“有好戲,別走啊。”
我回身一看,言慕凡抱着蘇辛,往我這邊走來。
傻看着他們走過來,我後背被人用力一推,直接站在了言慕凡和蘇辛面前。
“程雪陽!”我扭頭喊她,丫的人影都沒一個。
面對面,言慕凡難得解釋道:“她舊傷復發暈倒了。”
“哦,跟我沒關係。”我冷漠以對。
他懷裡的蘇辛,虛弱的擡眼看我,見到我聲音帶着驚喜,眼裡閃過詫異:“景色,你沒事?”
“你倒是很期待我有事。”我毒舌回擊。
裝病就不要炫耀給我看,打擊你是我的責任,不用謝。
“你怎麼這麼說?咳咳。”見我這麼說,蘇辛把臉貼上了言慕凡的胸膛,還咳嗽兩聲更顯楚楚可憐。
我深呼吸,僵硬的微笑,“我給你們讓路。”
我背對着他們,盡力繞開,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丫的,我一定是掉進了程雪陽這損友的套路了。
“你去找盛天澤?”言慕凡話語裡帶着危險。
“抱歉,我有起碼的人身自由,和你沒有半毛錢關係,不勞煩言少操心。”我控制了半天,還是嘴賤了,火災你不管我,現在來管,是不是有些晚。
躺在他懷裡的蘇辛,難受的喊道:“好疼,慕凡我的後背好像流血了。”
“景色,你等一下,我有話跟你說。”拿出手機撥通了號碼,言慕凡命令道:“管家,來接蘇辛。”直接把蘇辛放到旁邊的長椅上,不顧她可憐的眼神。
我想走,他拉住我的胳膊,輕鬆把我輪了一圈兒拽到他懷裡。
我鼻子可能是太過靈敏,那清新淡雅的茉莉香氣,是蘇辛身上的味道。
一拳打在了言慕凡的心窩,我紅了眼眶憤怒的看着他:“別用你碰過別的女人的手再碰我,噁心。”
“沒關係,我不介意。”輪不講理臉皮厚,言慕凡論第一,沒人敢論第二。
“這樣也不介意!?”我掀開了褲腿給他看,那塊還未完全癒合的猙獰的傷口。
他眼裡閃過一絲心疼,蹲下身來指尖輕輕劃過我小腿上猙獰的傷口,沒有嫌棄,只有愧疚。
我一定是眼花了,他火災那天抱着蘇辛,跟剛纔一樣在我的眼前,蘇辛和我在他心裡孰輕孰重,有眼睛的就能看得到。
他摸的我傷口有些發癢,我抽回小腿,整理了一下褲腿,“貓哭耗子。”
抽出支菸,言慕凡點燃後,煙霧繚繞,他的神情我看不清,沙啞低沉的嗓音說:“那你一定是我手心裡的老鼠,哪兒也逃不了。”
“我不逃啊,還有個條件沒用,不是太便宜你了。”我強撐着笑意,勉強自己在他面前堅強。
“條件真的是很好用。”言慕凡深沉的說。
煙霧飄到我的周身,像是無形的牢,屬於言慕凡的味道。
快要被他籠罩而窒息,我強撐着笑道:“是,你要有心理準備。”腳步挪動着離開,我幾乎是一路小跑。
拍着撲騰狂跳的胸.脯,把程雪陽在心裡罵個狗血淋頭。
“哎。”拍我肩膀的程雪陽,頭髮上還粘着兩片綠色草根,失望的說:“你戰鬥力太弱,蘇辛都搞不定。”
“……”扭頭,我擡手卡住程雪陽脖子,半開玩笑的罵道:“魂淡,你還好意思說,就這麼把我推出去。”
“有話好好兒說哈。”她假裝掙扎了一下,見我鬆手,欺身貼在我耳邊說:“也對,你沒蘇辛胸大。”
得,談戀愛就變性格的女人,非程雪陽莫屬。
我伸手抓住了她的挺翹的胸,捏了捏說:“嗯,你比她的大,不如下次派你去打敗蘇辛!”
“別鬧,我會被上司做死的……唔。”捂嘴的程雪陽大眼瞧着我,發現自己說錯話。
“哦……”我拉長音,“刮目相看啊。”
“哎呀,你羨慕了,也對,言慕凡多久沒和你那個那個了?”掩蓋不住,程雪陽就暴露了澀女本性。
我抓起程雪陽的手,吭哧就是一口,聽到她慘叫,才滿意的鬆開,擦了擦嘴:“有必要讓盛天澤去你們警察局下個戰書什麼的了。”
“色.色,我們是朋友。”程雪陽一臉正義凜然的女警範兒。
早幹嘛去了!
與程雪陽扯會兒皮,我心情可算沒那麼壓抑。
打車回到家,已經是凌晨一點。
甩掉鞋子,程雪陽討好的買了零食,擠進了房間。
“女警大人,濫用職權,欺壓百姓,我該不該去警察局備個案?”吃着程雪陽買回來的魷魚絲,我抖着腳斜眼看她。
“求放過。”起開一瓶雪碧,程雪陽遞給我,眨巴着眼求原諒。
見我接過來,她臉上立刻放輕鬆,拿着魷魚絲跟我說:“我可沒騙你,跟蹤言慕凡是我的任務,我自己做的決定,總覺得他跟紅紅的死有關係,他警惕性特別高,所以只能抓你頂一下。”
談起案子,程雪陽一般都是處理完纔會跟我說,這次能夠詳細的告訴我,說明還會用到我。
“行吧,好歹我還有價值,能給你打個掩護,記得把工資打我卡里。”我躺下,閉上眼,嘴裡亂扯一通,心裡亂如麻。
計劃還沒實行,就露底了。
睜開眼睛,程雪陽離開了。
今兒可是週末,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升起了?起這麼早!
叮咚,門鈴聲響起,我打開門,看到程雪陽大包小裹的擠進來,氣喘吁吁的說:“哎,我就決定跟你一起住了。”
“我同意了嗎!”叉着腰,我氣的想噴火。
“我同意,一比一平。”程雪陽的嘴皮子跟我在一起後越來越溜了。
“你漂亮,你任性。”我關上門,幫她拎着行李,電話響起來,我跑去接,“喂?哪位?”
“我。”獨有的低沉有範兒的聲音傳出,說:“你明天有空嗎,我已經制定好了追你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