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我輸了。
體力不支的我昏睡過去,醒過來的時候。言慕凡已經不再牀上。
我伸手摸着牀側,那頭略微有些凹進去的痕跡,還帶着一絲餘溫,看來他也沒走多久。
看到牀頭有遙控器。對着牀的牆上掛着一面超大液晶電視。我無聊的打開,裡面正在演柔情脈脈的韓劇。
男女主角滾完牀單後,男主接了小三的來電先走了。獨留女主一個人拉着牀單。痛哭流涕……
“哭什麼哭啊,這男人長得還不如言慕凡,也值得你哭?”我換了一個節目,心裡卻有些觸動。
是啊。天下的男人有幾個能有言慕凡着痞子樣兒的英俊?
自從看見他。就沒覺得別的男人有多好看,這是病啊!得治。
對了,也該跟程雪陽說一聲。我拿起手機。發現下面有一張紙條,狂草一樣的字體,帶着肆意的霸道的筆鋒,一看就是言慕凡留下的,上面寫着:五毛,五次。
我的內心是崩潰的,尤其是看到牀下面的垃圾桶裡有五個套-套……禽-獸不如!
算了,不理他,我撥通了程雪陽的號碼,長久的等待,害我以爲她換號的時候,那邊接聽了,程雪陽的聲音裡,透着憔悴,“喂,哪位。”
“雪陽,我還活着。”握緊了手機,我的心裡有些酸澀。
“你……景色?”那邊彷彿有些不太相信的語氣,帶着驚喜和真誠的高興,“死丫頭你可算聯繫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快擔心死你了!”
“對不起。”一股暖流涌上心頭,我捂着嘴,“太多事了,我都沒來得及告訴你。”
墮胎後還要被人綁架丟進花街裡,當個拉皮條的還要被警察追着跑,被喝酒的客人調-戲……再苦的日子,也總算過去,更沒想到會再回到言慕凡的地盤,被他吃幹抹淨……
“我懂你了,言慕凡找過我,盛天澤找過我,還有一個叫顧海的也找我,聽說董凝回國了,你要小心,她還找我問你呢。”好久不見,程雪陽看來也有很多話想要告訴我。
“她?”我皺眉思索,怎麼也該是找蘇辛撕逼吧,“算了,不管她,我們出來見個面吧。”
“好,老地方舊街路邊攤走起。”一拍巴掌聲響起,程雪陽明顯興奮起來。
掛斷手機,我簡單收拾了一下,就打車趕到了舊街,看到程雪陽竟然比我先到,我下車,她走過來一把抱住我。
“你知道嗎,我真怕你出事。”她聲音哽咽。
我擡手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着:“妞兒,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一切都會過去,一切也都過去了。”
“嗯,趕緊準備好肚子,我要了很多串兒,都是你還吃的。”她鬆開我,眼泛着紅色,抽了抽鼻子,打了我肩膀一拳。
我拉住她的手,一起圍坐在簡易桌前。
“老闆,來一箱啤酒。”我擡手喊道。
老闆應了一聲,程雪陽攔我:“別這樣,我……我現在不能喝酒。”
“哈。”我湊到她耳邊小聲的說:“姨媽?”
“哎呀,不是那個,我……”臉色有些泛紅的程雪陽,支吾了半天都沒有回答。
她欲言又止,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我右眼皮跳了幾下,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把她拉近些,我低聲說:“你難道做了流產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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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顯臉色一白,我心臟都要停止了,不會吧!
雙手合十,祈禱着千萬別被我這個烏鴉嘴猜中了。
低着頭的程雪陽,艱難的抿了抿嘴角,手指交纏的擺弄了一會兒,我都要急死了,她才鼓起勇氣,聲音斯若蚊吶的說:“我懷孕了。”
“啥?你說啥!”吃驚,震驚,我站起來,又跌坐回塑料椅子上。
半晌,我們都沒有再說一句話,直到老闆笑意盈盈的喊道:“串兒好啦,麻煩讓一讓,有油。”
香噴噴的烤串,此刻我看起來跟灰塵和泥土沒有任何區別,心中彷彿煮沸了的開水,不斷翻滾着沒有絲毫頭緒。
“吃啊,我來就是想跟你回味一下美食。”看到程雪陽拿起烤串,裝作美滋滋的吃了一口,立刻臉色一變,張口乾嘔起來,站起身來走到角落裡乾嘔。
嘆了口氣,我無奈的走過去,給她順着背,心疼的說:“雪陽,我不知道該不該問你……孩子的爸。”
“嘔…他,不要跟我提起他。”揮舞着手,程雪陽帶着明顯的不適,臉色更加蒼白。
我心中不是沒有揣測,能夠讓程雪陽這麼避諱,臉上卻又帶着羞澀的一定是葉聽風這個渣。
吐夠了,程雪陽坐回去,串兒都涼透了,我乾脆喊老闆打包帶走,回到了曾經我和程雪陽租住的溫暖小屋裡。
脫了鞋子進屋,丟掉外套,我直接躺在了地上,“哎呀,回到這裡,我總感覺像回到家裡一樣,住的久了也是有感情的,我不想走了,雪陽,你收留我吧。”
小心翼翼的坐下,程雪陽這才脫掉鞋,然後脫掉上衣,扶着肚子爬到我身邊躺下,“是啊,你能回來真好,對了,你現在還跟言慕凡聯繫嗎?”
她說完,捂住了嘴,歪着頭看我,生怕觸及我的傷心事。
不是我心大,而是我知道再去怨恨誰也沒用,還是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屬於我的小生命,只是可惜沒有下次體驗那種神奇的生命的機會了。
我無所謂的笑了笑,“昨天我們還滾了牀單,哈哈,你相信嗎?我都感覺好像在做夢。”
她吃驚的做起來,“你突然這麼豁達,我還真不習慣啊。”連忙雙手捂住肚子,笑的不行:“哎呀,我的肚子。”
“你倒是個沒心沒肺的。”我盤腿坐起來,點着她的眉心,“還笑得出來啊,其他的你不說我也不問了,但你打算怎麼辦?”
我瞄了一眼她已經有些顯懷的肚子,但是不說的話,只以爲有些胖的小腹贅肉,並不會太顯眼,現在還來得及。
“還能怎麼辦?”聳了聳肩膀,程雪陽一臉幸福的摸了摸腹部,“既然來了,我不打算讓她走,無論男孩女孩,我都會很愛很愛他。”
我明白這種做母親的感覺,畢竟我也曾懷過,頓時眼淚刷的掉下來,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抱住她,我們兩個一起哭的昏天暗地。
敲門聲傳來,我哭腫了的金魚眼,推開門,看着門口的言慕凡,嘭的一聲甩上門,背靠着門,抓起包拿出粉撲來,又放回去了。
我有病啊,爲了他,也是個渣,補什麼妝。
再次打開門,我冷臉以對:“幹嘛。”
結果,他一個字就讓我破功了。
他回道:“幹你。”
要不是他已經走進來,我還打算把門甩上!
“言少,你……”起身的程雪陽,視線在我和言慕凡之間打了幾轉,就無奈,“色丫頭,你走吧,我這個小廟留不住你了。”
“丫丫個呸的,不許喊我色丫頭!”我抓起包,也知道程雪陽此時不希望別人知道她懷孕的事,而且確實也不適合打擾她,就先走了。
走出樓外,言慕凡抓住往反方向走的我,拎到了他車上。
行駛中,他臉色不好的看我,“你不要亂跑,我會擔心。”
擺臭臉我還可以嘴賤的頂一下,但是關心我,一下子讓我方寸大亂。
“要、要你管。”我咬着下脣,不肯面對心裡的悸動。
我這是愛上了?
那又怎麼滴,我就是不承認啊。
“我愛你,跟我復婚吧。”沒有浪漫的氛圍,只有一句簡單的三個字,從言慕凡薄脣裡吐出來的,還帶着尼古丁的辛辣香氣,徹底讓我沉淪進這味道里。
“以前的事兒,還過去。”我端着架子,心門被他輕易打開。
血淋淋的過去,儘管心不受控制,但是我依然沒有以前那麼天真那麼傻。
他在昏暗的車裡,摸索到我的手,緊緊抓住,抓的像是我的心一樣,不肯有一絲鬆懈。他手心裡的暖意,順着手臂傳到心尖上,盤旋紮根,生根發芽。
一路無話。
這幾天,他都在忙。
晚上我睡在大牀上,意外的覺得缺點什麼,最後還是點燃了言慕凡長抽的黃金葉,聞着熟悉的獨屬於他的味道入眠。
手機鈴音響起,我拿起來一看,是言慕凡打來的,他嗓音略帶沙啞:“來我公司一趟。”
穿戴,出門,最快速度感到他總裁辦公室,推開門,他揉着太陽穴,說:“合同沒到期,你還是我的員工。”
“哦,所以你什麼意思?”我點頭,辭職後,沒有拿回合同,白玩兒了。
“現在開始,到公司來上班,當我的秘書,晚上我會給你準備……算了,我會空出時間,跟你一起去選。”不容拒絕的命令,言慕凡拉遠了於我的距離,單純的上下級關係,倒是挺讓我自在的。
這下,我的失眠再也不用治療,近距離看他忙也挺好。
當然,我覺得都是沒事做最可怕,正合我意。
我坐在沙發上,看言慕凡指點江山的模樣,想起網上一句話,認真處理事情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果然沒錯。
捧着臉,我就這麼看着他,直到他合上了最後一個文件夾,擡頭說:“別看了,我要被你看着火了,你可要負責滅。”
“誰看你了,我分明再看窗外的風景。”我走過去,直接繞過他,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真是壯觀啊。
心思被他看穿的滋味兒,那麼不爽,纔不要承認。
大手圈住我的腰肢,言慕凡讓我坐在他的大腿上,“是麼,那我們就在這裡看風景,不要買衣服了。”
“不要。”我抗議,“有冤大頭肯花錢,我還不消費,那我纔是真傻呢。”
他深邃的眸子看我一眼,伸手點了下我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