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狼的傳說從未被超越,唱的說的都好,只是迷路的兔子早已迷失了心,分辨不出餓狼的垂涎欲滴,一雙泛綠光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兔子,好嚇人!兔子的眼睛,餓狼的眼睛,那是溫柔善良與邪惡兇狠的強烈對比,這一刻這一次兔子再也無力閃躲,既然回不去那就等着被餓狼撲到,反正橫豎都是死,那就死的悲壯些,免得說出去是迷路餓死了,丟人。
當林童發現勸說無果時,心裡頓生悲哀之感。他感覺自己有了無力之感,就像當初看見李浩死在眼前一樣的心情,似乎已經能夠看見秦錚錚被迫喝下毒藥,痛苦萬分的死在了眼前,再也坐不住。
秦錚錚的鋪子已經去過好多次,每次都是楊帆一臉焦急的說老闆娘不在,不知道去哪裡了,每一次都是他請求林童幫忙找尋老闆娘,每一次都是滿心希望的看見林童再次登門,每一次都在林童的問話當中將失望寫在臉上。
秦錚錚是鐵了心要去報仇,這個時候誰的勸說都是無用,只能讓她自己想明白才行,可是要用什麼方法才能讓她打消復仇的念頭?林童陷入了苦惱之中,他不想看見再有人死去。或者說他對秦錚錚生出了些許憐意,一個孤苦的女人找前姐夫復仇,這樣的事情讓男人汗顏,因爲前姐夫是黑社會頭目,販毒集團的頭子,身上揹負幾條人命的惡棍,怎麼能讓一個女人獨自面對這些?
道理是個人就懂,可是做起來就比登天還難。秦錚錚就是那隻在深林裡迷路已久的兔子,柔弱的兔子找不到回家的方向,與餓狼結成了聯盟,這樣荒唐的念頭早已成型,怎麼才能打消她此舉的決心?在秦錚錚一次又一次拒絕與自己見面的第十三次,她終於抹不開面子答應了林童的請求,見一面再說。
“秦錚錚,你怎麼那麼傻?”見面後彼此沉默了足足有十分鐘,林童憋不住了。
“嗯。”這回答似乎有點驢頭不對馬嘴,嗯一聲就完了。
“多餘的話我都不想重複,我自己聽的都煩了,就想問問你是不是已經聯繫到他了?”林童換個方法跟她談。
“嗯,”又是嗯。
“聯繫上了?見過面了?”林童感覺頭大了已經。
“嗯。”還嗯?林童頭暈了:“你老嗯個什麼勁?你說話啊。”
“聯繫上了,見過一次,但是帶着孩子,小棠姐姐的心頭肉,長大長高很多了,我也感覺欣慰。”
哎呀媽呀,終於開口了,林童笑了:“終於捨得說話了,不容易啊,你看我這汗呢。”
“呵呵,對不起,要你費心了,其實完全可以不理會我的,爲什麼還要來幫我?”秦錚錚還是問了不該問的話。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或者是感覺你一個人很可憐,你說你一個女人你要報什麼仇?你腦子進水了還是抽風了?”說話毫不客氣的林童看見秦錚錚的眼睛裡有淚光,趕忙換個話頭:“對了,小丫頭長的好看嗎?一定很漂亮吧。”
“怎麼能不漂亮呢?那是姐姐的孩子啊!我喜歡她,一直喜歡。他們鬧意見到分手一直到姐姐離開,我都沒再見過一次,那次見面小丫頭真的長大了,她竟然還能記得我是她小姨,太聰明瞭現在的孩子。”說起來秦錚錚的話也不少,只是找不到合適的人溝通罷了。
“是啊,你姐姐很漂亮。”意識到這樣說不對,趕緊又說:“你跟你姐姐是不同風格的美,呵呵知道麼?”
“我不美我一直知道。”生硬的語氣讓林童有點難堪:“呵呵呵。”
“你笑什麼?”秦錚錚故意難爲林童:“你的眼光不好,纔會感覺我好看,我跟姐姐就不能放在一起評價,真的!你不瞭解纔會那麼說。”
“不是吧?我連起碼的審美觀點都沒有啊?你別說了,我感覺你好看那就好看,我管其他人怎麼說,怎麼評價都是別人的事情,與我無關,我要說的就是你很漂亮。”林童語速突然加快,一口氣說出了誇獎的話,秦錚錚感覺到臉上有些發燙,還沒有人這樣直接誇獎自己,更沒有人將誇獎說的那麼霸道。
“林總真會說笑。”這話說的有點違心,說老實話,那個女人不喜歡男人的誇獎呢?只是此時此刻沒有那樣的心情接受罷了。
“哪裡哪裡,我是認真的,孤苦伶仃的都市打工仔,有什麼資格稱總?我那時候也是太天真,特麼的離開社會時間太長,所以自以爲自己還行,其實吧也就是菜鳥一個,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林童開始謙虛起來,說實話還真是這樣想的,剛出來那會兒還以爲天下還跟從前一樣,想不到這世界早就變了樣。本以爲遇上謝雲霞這一生值了,誰料想那女人的心比海底還深,李浩的死讓他那顆也曾經蠢蠢欲動的心忽然間找到了寧靜。
惡有惡報善有善果,雖然不是絕對,但是人活着多積善也是一件好事,李浩的死讓林童恍然大悟,纔會潛心修行不再與謝雲霞鬼混,原本身理上源源不斷需要發泄的慾望忽然之間就完全熄滅。所以當他得知李浩是爲了什麼丟了性命,更加同情秦錚錚的遭遇,同情一個殺了自己兄弟的兇手這也算是人生當中的詭異事件吧,管不了那麼多,選擇自己認爲對的路走下去吧。
“你看,李浩的死我原先非常憤怒與傷心,後來看見那光碟,再看見你,我就再也無法對你心生恨意。換做是我,或許也會做的那麼極端,哎!你說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就想到要殺人?你不是瘋了嗎?不是瘋了纔怪。我都被你給弄暈了,你怎麼能做到的?李浩那個笨蛋怎麼就能一口氣喝下你給的汽水?我真的暈了。”
林童的話勾起秦錚錚對那天的回憶,是啊,李浩神經兮兮的以爲自己真的那麼容易就上手了,所以纔會大意到一口氣喝下汽水,這是老天矇住了他的雙眼,矇住他的心,讓他發現不了這些細微的變化,老天要他死那是再怎麼阻止也無法阻擾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只知道他相信我終於改變主意了,終於願意被他那什麼了,所以他表現的異常興奮,根本不會顧及我還做了什麼手腳,喝下那些過量的安眠藥,他沒多久就睡去了,我根本沒有動手做什麼,就這樣簡單的過程。”
秦錚錚輕飄飄的幾句話概括了那天早上發生的一切,看似簡單其實瘋狂的早上,無人的樓梯間,可悲的清潔工人還幫着她將李浩拖到了樓梯間門口而毫無疑心,這也是悲哀來的,不是嗎?如果她但凡發現一點異常,又怎能發生死人的事情?可嘆啊!相當於她幫着秦錚錚丟了還沒死的李浩,不知道她現在在家是怎麼想的,反正事情發生後工人就換人了,估計是良心難安吧。
“你,哎!秦錚錚啊!聰明的秦錚錚,怎麼能迷糊到這養的地步而不能自拔呢?我有什麼能夠幫上的嗎?”林童的話似乎有妥協的味道,不想再勸了嗎?
“呵呵,是啊。聰明的秦錚錚……”秦錚錚笑了,無聲的笑了,迷路的兔子露出演給人看的堅強之笑容:“是啊!聰明……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嗎?”
“額不是,你怎麼想到那麼遠?我只是感嘆聰明的女人太強悍,纔會做一些大氣的事情,令男人都爲之汗顏!包括我在內,換言之,我也不會做出那麼大膽的事情。”林童解釋的很無力不是嗎?
“爲什麼不會?氣急了或者就會。”秦錚錚反駁,似乎更無力。
“因爲我膽小。”
林童的話讓秦錚錚良久無言,就那樣死死看着林童的每一個動作,聽他說每一個字,或者過了今天就再無相見之時,每一個走過自己生命的人都是朋友……
這一刻,迷路的兔子找到了一些無關家庭的溫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