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的最後一個月份,註定是不平凡的一月,它記載了無數人的悲歡離合、纏綿哀悼。
華夏境內,臨江省林江市學府小區。
容曼珊此時正坐在沙發上,一邊津津有味的盯着電視中的身影看個不停,一邊漫不經心的將薯片味的薯片丟入嘴中,臉上則是一副無比興奮的情緒。
而電視中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前段時間接受電視採訪的秦然。
這一期節目容曼珊已不是第一次看了,而究其根本原因,自然還是秦然。
小女孩的心思總是這樣,明明知道有些人和自己根本不可能,卻依舊義無反顧的喜歡上了這樣的人。
當然,這個年紀這樣的喜歡,更多的其實還是朦朦朧朧的崇拜與熱愛,而不是真正的喜歡。
只是眼下這個時間段,卻也無人去管容曼珊心中這些異動的想法。
不知什麼緣故,眼下整個華夏都突然宣佈進入緊急戒備狀況中,而在當下這個節骨眼上,容曼珊的父母作爲政府部門的官員,自然更是要以身作則、兢兢業業,他們平常哪有時間在家去管小女孩的心思。
而容曼珊的哥哥,容易此時也進入前所未有的忙碌狀況中。
身爲林江市這一年來小有名氣的新晉進化者,僅僅覺醒半年時間便進階c級進化者的實力,自然有讓人稱道的資格。
不過在眼下這樣一個特殊的階段,他自然要被編入例行巡邏的進化者小隊中,而這支小隊中,除了容易之外,其他成員也是和他一樣的新晉進化者。
林江雖然只是臨江省內的一個三線城市,過往發展的狀況遠不如那些一二線城市,可單以人數而論,卻是要遠遠超出省內其餘規模差不多城市的標準人口,想要完全看守住這樣一座偌大的城市,根本沒有半點可能,所以像他們這樣的成員,便如同幽靈般遊蕩在城市最中心的這一片區域。
“容易!”
清脆的響聲突然響起,如同石子落入湖中,瞬間濺起滿地漣漪。
聽到這道有些陌生卻又有着些許熟悉的聲音,正在沿街走動的容易愣了下,這才轉頭望去。
路邊,一名女孩笑着和他打起了招呼。
“你是……胡瑤?”容易望着身前的女孩皺了皺眉頭,過了半響似乎才從腦海中找到過往的某道身影,和眼前的女孩對應起來。
對方是他初中時的同學,不過後來又因爲上了不同的高中,便漸漸斷了聯繫,再後來,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生活的圈子,於是本就談不上有多親密的關係,就更加淡了,以至於容易連對方的樣貌都忘記了。
誰曾想,眼下這種時機,雙方竟然再次遇上了。
說起來,胡瑤長得談不上有多漂亮,個子不高不矮,圓圓的臉型帶着幾分嬰兒肥的味道,皮膚談不上有多細膩,臉上隱隱帶着幾處雀斑,唯一惹人注目的,則是那一頭披散在肩的黑髮,縱然髮梢末尾,也沒有半點分叉或發黃的跡象。
“你……成爲進化者了?”未等容易再說些什麼,胡瑤望着轉身過來的容易打扮,神情愣了一下,而後纔有些恍惚的說道。
“是啊。”容易有些不明所以的迴應道。
“哦。”原本看到容易興致高昂的胡瑤,整個人瞬間如同霜打的茄子般,整個人的心情似乎都顯得有些低沉。
上初中時,胡瑤便對同桌的容易有着難言的好感,只是那時候的少女,總喜歡將一切都藏在心底。
而那時的容易,則完全像個小混混般,天天招惹是非,打架生事。
便是這樣性格的容易,胡瑤心中卻依然悄無聲息的對他產生了好感。
無他,三觀跟着五官走而已。
胡瑤也沒想到,時隔數年,她竟然還能再度見到對方,她原本還想和對方重新建立起聯繫什麼,只是當得知容易已經是進化者後,她的心頭卻是不由一黯。
眼下這個時代,雖然沒有任何官方說什麼,但毫無疑問的是,進化者的身份無疑是要高於普通人太多。
強大的實力,必然會帶來一系列的特權。
雖然過去人們都在宣揚人人平等的概念,但在眼下這個世界,又怎麼可能真的做到。
進化者高於普通人,這句話雖然沒人說,但所有人都清楚,這是鐵一般的事實。這一點無論是從廣義上的”實力”而言,還是從所謂的重要性來說,亦或是其他諸如福利之類的特點來看,都顯而易見。
“哈哈,我們隊長可是臨江市當下最年輕的c級進化者。”
胡瑤也沒想到時隔數年不見,容易已經變幻了身份,於是少女之前所生出的所有心思,在聽到容易身旁這名大漢的話後,一下便全都收回去了。
畢竟這個時代,人和人,註定是不同的。
而進化者和普通人之間的差距,也是隨着時間、世局的不同,悄然的發生變化。
所以少女那顆澎湃的心,終究還是慢慢冷了下來。
於是她開始禮貌的告別、轉身,不過就在轉身過去的剎那,點點淚痕卻是止不住的溼潤她的眼眶。
少男少女總是這樣,明明沒有多少憂愁,卻總是喜歡強說愁。
不過當胡瑤的眼淚就在眼眶中打轉的剎那,她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好似被一雙強有力的肩膀箍住般,而後整個世界都開始天旋地轉,緊接着,一道沖天火流擦着她的身體穿梭而過,最終落在一旁的一座門面店上,於是整座門面店瞬間被燃燒成一片炭黑。
胡瑤愣了下,當整個人的視野重新回覆,望着身前的景象,她本能的捂住嘴巴,這纔沒有發出淒厲的尖叫。
沒有半點徵兆,身前的天空中,一個破裂爛爛的洞口,就這樣懸着。
此時在這道破口的下方,不知何時已聚集了七八條顏色各異的狼形生物。它們有的通體呈現白色,有的全身渾身灰色,如同身上佈滿了淤泥一般。
不過無一例外,相比那些普通的狼而言,眼前出現的這些狼的身形卻都是要高大太多。
而爲首的,便是一條全身毛髮如若火紅烈焰般燃燒的火狼,剛剛那道烈焰衝擊波也是從對方的口中所釋放出來。
“這條火狼交給我。”
容易收回扶着胡瑤的手臂,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的潮紅,大吼一聲,整個人身影便如一道颶風般朝着前方席捲而去。
而後只聽“轟隆”一聲巨響,伴隨着驚人的衝擊波力量四散溢出,剛剛還噴吐着火焰似乎不可一世的火狼,此時卻是氣息萎靡到了極點。縱然是它體內堪比鋼鐵的骨骼,也禁不住容易這般蹂躪,一時之間伴隨着一陣聲響,不知斷了多少根骨頭。
同一時刻,緊跟在容易身旁的那些年輕少年也“刷”的一下衝了出去,各自應付起來,只留胡瑤一個人,愕然的呆立在場。
一擊便使得這頭火狼削減了大半戰力,容易也是得理不饒人,手掌一揮,頓時又是一道無匹的衝擊波落在這頭火狼身上,於是好不容易重新站起的這頭火狼,瞬間奄奄一息,再無半分戰力。
只是就在這時,他面色卻是驟然一變,而後有些駭然的望向另一側的天際。
不知何時,就在他家所居住的小區旁,一道不規則的破口剛一浮現,便向內一塌,而後原本不過籃球大小的破口像是人工分裂一般,空間瞬間變大了整整一倍,而這樣的變化,就在容易阻攔火狼的這會功夫,已經悄然擴張開來。
而後在一衆身影難看的目光中,伴隨着陣陣轟隆巨響,一頭巨型次元生物便以穿梭時空屹立在大地上。
巨型次元生物的戰力在衆多次元生物中,無疑屬於最強悍的一類,眼下這頭次元生物所散發出的氣息,雖然依舊沒有越過b階的門檻,但顯然也不是他們所能應付的了的。
而想要對付這樣一頭巨型次元生物,至少也要數名精於配合的c級能力者同時行動,纔有可能制服對方。
不過有些出人意料的是,這頭巨型次元生物落地之後,卻是根本沒有去管容易等人,而是頭顱一轉,便向前進發。
“該死!”
望着那頭巨型次元生物前進的方向,容易臉色頓時一變,而後身影快速綴了上去。
眼下他房間中只有妹妹一人在家,若是讓這頭巨型次元生物肆意破壞下去的話,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這個時候,容易也顧不得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他整個人的身體瞬間繃成一道弦般彈射出去,與此同時,他雙手做交叉狀,整個人臉色在一瞬間漲的通紅,緊接着,一道如同迫擊炮般的恐怖衝擊波,浩浩蕩蕩的席捲那頭次元生物的後背。
只聽一陣“嗤拉”聲響,饒是有着厚厚的鱗甲護身,這頭巨型次元生物背後的一片血肉還是被絞成一堆肉泥,陣陣燒焦味道也是隨即升騰而起。
只是這一道衝擊波雖然殺傷力十足,但對於眼前這頭體型巨大的次元生物而言,好像並沒有造成什麼致命性的傷害,反而使得其更加暴躁起來。
遭此一擊,這頭巨型次元生物頓時發出一陣淒厲慘叫,巨大的身形縱然只是無意甩動着,也對周遭的房屋造成了致命性的傷害。
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身影卻是如流星般閃爍,越過一衆身影,向前直衝而去。
這道身影速度實在太快,快到衆人連提醒什麼都做不到。
而後伴隨着一道刀鋒掠過,這頭巨型怪物碩大的頭顱,便離開身體飛了起來,頭頸頓時血流如注,而後這座如小山般的碩大身軀搖搖晃晃了一陣,最終還是不甘的倒了下去。
於是這片狼藉的區域,瞬間安靜下來。
而直到此時,衆人才有些後知後覺的看清那道若長虹貫日般的身影。
“那是……秦然前輩!”
身影定格的剎那,容易再也忍不住的叫出聲來。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心心念唸的人物,眼下竟然會真的出現在自己身前。
……
事實上,此時發生變故的,遠遠不止臨江一地,整個藍星之上,有將近百座城市周遭的能量都異常幅度的增高而躁動,而這樣所導致的直接結果,便是次元蟲洞的驟然增多。
泰加國,首都,新橋裡。
雖然已經提前進行了預期布控,可似乎誰也沒想到會真的發生,因此真正當災難降臨的時刻,令人恐怖的夢魘卻也是隨之侵襲而來。
“啊——”
伴隨着第一聲恐慌的尖叫響起,一切遭遇彷彿如約而至。
糟糕透頂的尖叫聲此起彼伏、汽車的鳴笛一聲比一聲急促,爭吵聲、叫罵聲、哭喊聲……各種嘈雜的聲音層層疊疊的交匯在一起,如同不斷擊打的海浪,聲勢一陣高過一陣。
在巨大的危機面前,無論男人、女人,似乎全都失去了原本的從容。
“砰砰砰砰砰砰——”
警察們在發現那些次元生物出現的第一時間,便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於是漆黑的空洞中,頓時噴吐出驚人的火舌。
因爲長期防備次元生物侵襲的緣故,所以警察的武器自然也有所更新換代,只是相比往常出現的那些次元生物,眼下出現的這些次元生物不僅數量上要多出不少,實力上也有了質的變化,噴吐的火舌並不能對這些突然出現的次元生物造成什麼致命性的傷害,部分次元生物如同優雅的精靈般,身子一閃,便消失在火力網中,還有一些次元生物,面對這些呼嘯而來的子彈,根本不躲不閃,子彈打在這些次元生物身上,根本起不到半分作用,只有一小部分次元生物在火力的傾瀉下,被射成了刺蝟。
見到這一幕,不僅那些本就慌亂的羣衆神情劇變,便是負責組織進攻的警察們,臉色也是難看到了極點,只好一邊組織了羣衆撤退,一邊拼命射擊,企圖能夠將這些次元生物壓在角落裡。
而在這無數慌亂的身影中,卻有一個老人,他逆着逃跑的人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