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
迅速將剩下的麪包塞進嘴裡，伊森含胡不清地說道：“九毫米口徑的子彈，只是牙醫記錄還不夠。”
“我們需要找到身體。”
看向那艘遊艇，他對着捲毛隊長說道：“這樣才能知道這女人發生了什麼，你準備好帶我們到船上逛一逛了嗎？遊艇肯定有他們的拖拽路徑。”
“我們需要將這些地方都搜索一遍。”
“當然。”
捲毛男點頭，又好奇地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會有這種東西的。”
“因爲我就有一艘遊艇。”
伊森喝下一口熱咖啡，緩緩吐出白霧：“所以我知道。”
“哈哈哈。”
消防隊長開心地笑了起來，似乎感受到了對方的冷幽默，不過注意到面前兩人認真的表情，很快又變成訕笑。
紅色消防船，在河道中緩緩行駛着。
天色，已經變亮。
伊森和艾琳就站在船頭甲板處，欣賞着清晨芝加哥的風光，儘管天色有些灰濛濛，不過兩岸奔跑的市民還是給城市增添了不少活力。
在他們後面，就是幾根消防炮。
這玩意可以直接抽動河水，向兩岸澆潑出強勁的水柱。
“我有一個主意。”
看到艾琳凍得有些發抖，伊森笑眯眯地說道：“讓我們站到船艏處，迎着密歇根湖風，然後你從後面抱住我，之後讓我再大吼一聲。”
“我是世界之王。”
“有沒有覺得，這是一個非常棒的主意。”
“嗯。”
艾琳揉了揉發紅的鼻子，嘲笑道：“我親愛的傑克，那麼你會迎來兩件事情。”
“第一，兩岸的人會把你當做瘋子。”
“第二，這艘被你當成泰坦尼克號的消防船員們，會毫不猶豫把你丟到水裡！”
“咔嚓。”
伊森無趣地轉動打火輪，點燃香菸。
“夥計們。”
後面駕駛位的舷窗打開，捲毛隊長高興的聲音響起：“好消息，在一號搜索位，潛水員在河底發現懷疑目標，我們現在趕過去。”
引擎聲更甚，消防船迅速破開水面，泛起白色的浪花。
幾分鐘後。
幾乎來到運河口，消防船才緩緩停下。
這裡停靠着幾艘充氣快艇，上面的潛水員正在瑟瑟發抖中，這個活一般人還幹不來，夏季還好，冬季簡直是能要人命。
還有兩個揹着氧氣罐的潛水員就漂浮在旁邊水面。
正對着他們豎起大拇指。
船隻靠近後將吊臂伸出，上面的吊牀緩緩降下，隨着兩個潛水員翻涌着水花沉入河道中。
站在上面，都能感受到冰寒刺骨。
伊森猛地吸了兩口香菸。
一分鐘不到，絞盤開始往上升，裝在吊牀裡面的東西緩緩浮出水面。
煞白、浮腫。
光赤的身軀上，還密佈着一個個黑色小洞。
看着，也不像是彈孔。
身體上面還有不少魚兒啃食的痕跡，到頸部的位置，便戛然而止，
“老天。”
艾琳不停地做着深呼吸，雙眼憤怒地看着伊森：“我一定要抓到這個兇手，一定要！！！”
中午。
法醫鑑證處。 在艾琳的一個個電話轟炸下，這起案件成功插隊，並且也獲得了一定線索。
伊森陪着女警探，來到這個陰冷的地方。
“爲什麼你會這麼憤怒？”
沿着走廊一路前行，伊森撞了撞艾琳：“按道理，這種事情應該不會讓你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後者搖了搖頭，棕色頭髮跟着晃動。
看向伊森，艾琳感慨道：
“那是我當巡警的第一年，第一起案件，晨跑的人發現在一處小湖的水面漂浮着一條斷臂。”
“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她腳步不停，默默地說道：“一個母親將她的兩個孩子殺了，用電線綁着沉到湖裡，這種事情會在你的腦海留下永遠的記憶。”
伊森聳肩，表示理解。
同時，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鼻子。
“嗨。”
兩人一起推開驗屍間門，對着裡面的女法醫點頭：“請問有什麼新的發現？”
“來得正好。”
女法醫將吃了一半的三明治放下，連忙喝了一口茶水：“現在可以確認下來，腦袋和軀體是屬於同一個人的。”
“你可以先吃。”
伊森看向躺在旁邊驗屍臺上的軀體，眼角抽搐：
“我們不着急。”
“不着急艾琳就不會打那麼多電話過來了。”女法醫無奈地放下杯子，將手套戴上：“有時候在芝加哥河底打撈出來的東西，能超乎你們的想象。”
鑑證處可以說是三天兩頭打交道。
大家都是熟人。
艾琳向對方攤開雙手，表示歉意。
“死者女性，年齡預估二十三歲左右，因爲湖水侵蝕的原因，沒辦法得出準確的死亡時間。”女法醫一邊說話，一邊拿起文件遞給伊森：
“最接近的猜測，是一個星期之前。”
“這些破洞。”
她的手指在女屍身上的黑色小洞上戳戳點點：“不是槍打出來的，是用電鑽！”
聞言，艾琳用力咬住牙。
面前的軀體連帶着手臂、大腿，一個個食指大小的洞口到處都是，粗略一數得有十幾個。
“爲什麼要這樣做？”
伊森捏住下巴，皺着眉毛問道：“發泄，還是什麼特殊嗜好？”
“鑽了洞，屍體纔不會上浮。”
女法醫搖頭，嘆了一口氣：“兇手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受害者應該感謝開遊艇捕魚的傢伙，如果不是那些人，她將永遠沉睡在河底。”
還真是活到老、學到老。
伊森連連點頭。
在找不到汽油桶的時候，這個方法確實比較省事。
“我勉強提取了一些指紋。”
女法醫指向剛剛遞給伊森的案卷，搖頭說道：“就在裡面，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你們了，怎麼說呢，希望你們能找到兇手吧。”
“或許，也是她想你們做到的。”
隨着話音落下，三個人一起看向驗屍臺上的腦袋，受害者雙眼瞪得老大，呆呆看向天花板上的白熾燈。
“唰。”
凱迪拉克SUV在警局門口急促停下，兩人一起匆匆走上臺階。
光斑一閃，落到自己腳邊。
身形突然停滯，伊森迅速回頭看向遠處太陽光亮落到的地方，一輛灰色福特就停在街邊，戴着黑框眼鏡的司機對着自己微微點頭。(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