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爲什麼不敢?”
盯着李大猛,週末似笑非笑的說:“李大猛,難道你是做賊心虛嗎?”
“對啊,那王八羔子做賊心虛呢,敢做不敢當!”院門外,高虯髯哈哈大笑,全然不顧嘴角溢出的鮮血,依然是招牌式的老頑童笑臉,“鳩佔鵲巢,李大猛,你和你老爹算不算是鳩佔鵲巢呢?”
“呵呵!”
李大猛沒有理會高虯髯的話,而是雲淡風輕地盯着週末:“孩子,你還是不認可我這位生父?”
“你覺得呢?”週末冷笑,“我想知道,誰是鳩誰是巢,要不,你告訴我吧?”
“週末,你太放肆了!”李關芸可算是忍不住了,她脾氣火爆,頗得李大猛的真傳,說這話的時候,同樣一巴掌拍打在餐桌上,然後風風火火地起身,頃刻間走到李大猛身旁,直視着週末,李關芸冷冷地說,“不管你是不是我爸親生的兒子,我都不允許你這麼說我爸爸……”
“芸兒,你退後。”李大猛擺擺手,打斷了李關芸的話,然後他對週末說,“孩子,你的疑心太重了一點吧?潛意識裡,你明明已經承認我是你的生父,爲什麼就不承認呢?”
“你放屁!”聽了李大猛的話,週末想都沒想,直接開*粗,“我可不相信你是我的生父,我再說一遍,我的生父是周吉祥,康城人士。”
“你既然沒有承認我是你的生父,爲什麼要惱羞成怒?”李大猛將週末憤怒的表情看在眼裡,溫和地說,“你不用騙我,我已經知道你之前找人做過DNA親子鑑定,我和你的DNA完全吻合,我就是你的生父,不是嗎?”
李大猛說這話的時候,從身上掏出一張紙,正是週末讓獨龍做DNA親子鑑定的單子。
很顯然,獨龍做DNA親子鑑定的醫院步有李大猛的眼線,因此,李大猛把鑑定結果調出來了。
“不愧是李家的家主,能力通天,連這種單子都能調出來啊!”
看了看鑑定單上的內容,週末眉頭微微一皺,頓了頓,他皮笑肉不笑地說:“可你就算是把這個鑑定結果調出來了又怎樣?”
“又怎樣?”李大猛一臉的溫和笑容,絲毫沒有生週末的氣,“鑑定結果表明,我是你的生父,與你有血肉親情,你是我的兒子!”
說到這裡的時候,李大猛緩緩起身,一指門外的高虯髯,說:“孩子,那個老東西重傷你我的父子之情,你難道不應該將他趕出我們李家嗎?”
“呵呵!”
高虯髯聽了李大猛的話,與李大猛四目相對,冷笑道:“李大猛,你可真是不要臉啊,你以爲把我你堂弟李大周的頭髮找出來充當你的頭髮就可以矇混過關了嗎?”
“你……”聽了高虯髯的話,李大猛大驚失色,“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
高虯髯冷笑,第一次,這位老頑童周伯通式的人物露出了憤怒的表情:“週末,李大猛騙你呢,他猜到你會拿他身上的東西去做DNA親子鑑定,所以,事先就準備好了一根頭髮放在他的枕邊,而你拿去做親子鑑定的頭髮,不是他李大猛的,而是你的親生父親李大周的。”
“我的親生父親?李大周?”
聽了高虯髯的話,週末心神一震,震撼到了靈魂裡。
從小到大,週末沒有聽說過“李大周”這個古怪的名字,但是,莫名的,他覺得這個名字非常熟悉,熟悉到了靈魂的深處。
那種只有在周父的身上才能夠感覺到的親近,週末在“李大周”這個名字身上也感覺到了。
“不錯,你的親生父親就叫李大周!”高虯髯繼續說,“周吉祥不是你的生父,是你的養父。”
“高虯髯,你這個老王八蛋,你夠了!”一旁,李大猛忍不住了,怒視着院門外的高虯髯,說。
“不是我夠了,是你夠了!”
高虯髯絲毫不懼李大猛的威脅,咄咄逼人地說:“李大猛,你耳目衆多,知道我要帶週末來帝都尋你,所以,你就暗中想要把我殺掉,可惜啊可惜,我也不是吃素的,我假死,用‘龜息之法’假死,然後再造成屍體被盜的假象,徹底變成了我在暗處你在明處……”
高虯髯說的每一句話,都讓週末震撼。
敢情高虯髯要帶週末來帝都,不是因爲週末弄壞了他的老煙桿,也不是要帶週末來李家化解“九轉喪魂掌”的反噬,真正的用意,是要帶週末來李家尋李大猛的晦氣。
在火車上的時候,週末爲了應付李林,所以中途的時候離開過座位。
按照高虯髯所說,李大猛這位暗勁強者就在火車上,目的是要劫殺高虯髯,讓週末無法到李家。
可高虯髯也不是吃素的,他感覺到了李大猛的存在。
但是,李大猛太強大了,於無聲無息中殺了坐在高虯髯身邊的兩名乘客大媽,而高虯髯也被李大猛擊中。
高虯髯將計就計,以“龜息之法”讓自己“死掉”。
李大猛當時心存疑慮,想要把高虯髯的屍體也毀掉,但是,因爲是在火車上,人多眼雜,李大猛就躲在暗處,他準備等高虯髯的“屍體”下了火車後再動手。
之後,高虯髯的“屍體”被運送到臨時警局。
不等李大猛動手來毀屍滅跡,高虯髯先一步躲到“臨時停屍房”的衣櫃裡,然後敲門提醒停屍房外的警察。
警察闖進門,並沒有去看衣櫃,然後就去告訴週末和女警官謝謝。
週末也沒有檢查衣櫃,直接就跳到了樓下。
再然後,高虯髯從衣櫃裡出來,將一名大媽的屍體搬運到衣櫃裡,順便將衣櫃打開一點點,好讓週末等人能夠發現衣櫃裡的屍體。
而高虯髯本人,則以“金蟬脫殼”的方式跳窗而下。
這麼一來,高虯髯不僅擺脫了李大猛,而讓週末陷入了迷糊中,不知道高虯髯的屍體是被誰偷走的。
躲在暗處的高虯髯一直監視着李大猛的一舉一動。
他親眼看到,李大猛爲了應付週末做DNA親子鑑定,從李大周的遺物中找了一根李大周的頭髮,然後放在病牀上的枕邊。
週末當時拿給獨龍去做親子鑑定的頭髮,不是李大猛的,而是李大周的。
李大周是週末的親生父親,自然,獨龍做的親子鑑定,DNA吻合。
“李大猛,你一直都在火車上?”
聽了高虯髯的話,週末腦中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於是就瞪向李大猛,說:“當時我在車上與一個乘客發生口角,我親手把他錢包裡的東西調包,然後放了我的身份證以及一百塊錢在錢包裡,之後我再打開錢包,錢包裡空空如也,如此說來,是你偷走了我那一百塊錢和身份證?”
說這話的時候,週末緩緩從太師椅上站起來,與李大猛對峙。
“沒錯!”
事到如今,李大*脆也就不隱瞞了,說這話的時候,他從兜裡掏出了一張身份證,還有一張面值100的紅色軟妹幣。
正是週末的身份證!
“果然是你!”看到自己的身份證在李大猛的手中,週末大驚失色。
從帝都到康城,火車上的時候,週末還沒有吸花敗城、秦創世、秦大能的暗勁,自然,他的修爲比起李大猛要弱了無數倍,也難怪李大猛調了他的包他都沒有察覺到。
“當然是我!”
李大猛見週末瞪向自己,冷冷一笑,面上有猙獰之色閃過:“我的本意是要警告你,讓你不要來帝都,否則我會輕易將你的頭顱摘掉,可是你小子不懂事啊,非得來帝都。”
“花敗城、秦創世之流也是你安排來對付我的?”回想起自己來到帝都後就一直遭人暗算,週末便質問李大猛。
“可惜那兩小子太弱了!”李大猛沒有否認,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視線掃向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的李關緋,說,“你明明都已經快被花敗城掛掉了的,我這個胳膊肘老往外拐的不孝女偏偏在關鍵時刻出現了,她破壞了我的好事啊!”
見李大猛陰冷地看向自己,李關緋柳眉微微一蹙,暗暗運轉體內的澎湃暗勁,並沒有說半個字。
“你如此處心積慮地對付我,到底是爲了什麼?”聽了李大猛的話,週末心中的怒氣更盛。
“週末傻小子,你不是已經在秦家丫頭的臥室裡看到那本日記了嗎?”另一邊,高虯髯衝着週末急切地說,“讓老頭子我告訴你,你之所以能看到那本日記,是我事先就擺在書桌上的,在此之前,那個日記本被秦家的丫頭秦嵐藏在了書桌的桌箱裡。”
“你看到的日記,是真實的內容。你的爺爺,也就是那位在你讀高中的時候就躺在了墳包包裡的糟老頭子,他就是李玄冥!”
“李玄冥?周名學?玄冥,冥玄,名學……”經高虯髯一提醒,週末瞳孔驟然一縮。
下一秒,他想到了秦大能在日記本里記載的事情,這一次,他讀懂了。
“19XX年,陰曆八月初八,週日,雨。
今天,是我秦大能的好日i自,是我們秦家發跡的好日子。
連個小時以前,晚上十二點,按照與‘李玄機’昨晚商議的計謀,我帶着手底下的兄弟打扮成醫生輕易混入醫院的婦產科病房。
‘李玄機’的大哥‘李玄冥’的孫子‘週末’今晚剛剛出生,李玄冥、李玄冥的老婆、兒子李大周、剛剛生產過的兒媳婦、以及他剛剛出生的孫子‘週末’全都在病房裡,一家人沉浸在喜悅中。
我和我手底下的兄弟們在病房門口偷偷埋下了兩顆*……
半個小時前,炸彈爆炸,嘭……”
當時週末讀到這段文字的時候,週末的心口猛的一陣刺痛,如針扎一般,甚至於,週末的腦子瞬間就完全陷入了炸彈爆炸的空白世界裡,他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炸彈爆炸,整個醫院大樓坍塌,週末疼痛難忍,眼裡滿是鮮血。
週末當時不懂他爲什麼會有那種疼痛的感覺,現在他明白了,那個剛剛出生的孩子,就是他!
而被秦大能用*炸掉的,就是他的親人,至親的親人。
他的爺爺李玄機,他的奶奶,他的爸爸李大周,還有他那剛剛生了他的媽媽。
“爸媽!爺爺!奶奶!”
一瞬間,週末覺得自己頭痛欲裂,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憤怒,讓他那原本乾淨到近乎純粹的雙目通紅,如染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