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午夜的行人,被寂寞抓住拷問,你是無垠的星辰,照亮整夜的風聲。我是午夜的行人,被自己出賣靈魂,你是不久的清晨,向我溫柔的狂奔。
——《好在》
生前的我家庭和睦,父母安康,所以我從來不知道擔心一個人是什麼感覺,我的人生過得與大多數的人一樣,沒有跌宕起伏,轟轟烈烈,從出生到念大學,所有的事情都是按部就班。這也就造就了我如今這憊懶的性子,懶得去思考,懶得去在意別人,甚至懶得去談戀愛。
可是現在,我很在意,我在意我的離開對父母造成的傷害,我在意涉玥重傷了烏夙,更在意天帝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帶走了風無趣。直至今日,我才發現原來我已經有了這麼多在意的人和事,它們是我的盔甲,但同時也是我的軟肋,它們是我在這世間僅有的念想和留戀。
所以,在冥界見到簡昳的時候,我哭了,突然間有了在意的人,我卻沒有任何能力來守護。當我想要拼盡全力的時候,才猛然發現,我的力量對於我所面對的敵人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微不足道。我所擁有的一切,他們都可以不費吹飛之力的摧毀殆盡,如此的肆意妄爲,我卻無力反抗。
這個世間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的無可奈何,所以有些事情我們不得不妥協,不得不放棄。但是,可以妥協和放棄的事情,終究是我不夠在乎。而現在,我在乎,我太在乎這個人了,他的出現,就像是在我如一潭死水的心裡颳起的一陣微風,泛起漣漪,以至於,在他想要離開的時候,這潭死水便掀起了驚濤駭浪。
所以,爲了讓內心的風浪平靜下來,我就一定要去找回那個在我心裡掀起風浪亂我心緒之人,哪怕結局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我也義無反顧……
我哭了很久,簡昳從震驚到釋然到默默的看着我哭,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靜靜的看着我。等我終於哭夠了,他才遞過來一塊手帕,我擤了擤鼻涕,將帕子還給他,他一臉嫌棄的擺了擺手。
我瞪着兩個魚泡眼望着他,他撇開眼睛,看着別處說道:“我知道你來是爲了讓我帶你去天界,可是……”他頓了頓,“可是就算去了天界又能怎樣呢?別說天帝不會把風無趣怎麼樣,就算他把風無趣怎麼樣了,你去了又能做什麼呢?”
我嗔了他一眼,略帶鼻音的說道:“這不是還有你嗎?不然要你何用?”
“嘿!有你這麼跟領導說話的嗎?”簡昳樂了。
“領導?你還知道你是領導啊!自己的員工被別家公司的終極boss帶走了,你還跟個沒事人一樣,一點都不關心!”
“行行行!說不過你,走吧!帶你去看一眼,讓你安心!”
天界御書房
“天帝專程叫在下來,不會就是爲了一個太古時期與在下同名同姓的上神吧。”
“你與他……不只是名字一樣……”
“長得也一樣?”風無趣挑眉。
“你……知道?”
“知道,早就知道了,看您見我時的表情就知道了。”風無趣端起桌上的茶盞抿了一口。
“風先生到是聰明,本帝失態的神情微乎其微,卻還是沒能逃過你的眼睛。”
風無趣作揖道:“天帝謬讚。”
“行了,本帝也不跟你賣關子了,本帝叫你來主要是爲了問你一事。”天帝的語氣顯得慎重了很多。
風無趣偏頭笑道:“何事?”
“龍吟刀,可在冥界?”
風無趣沒有接話,只是低着頭,看不清他的表情,半晌之後,驀然擡頭半挑着嘴角道:“天帝真是擡舉在下了,暫且不論龍吟刀在不在冥界,此等大事,冥王又豈會告知於我。”
天帝也笑道:“本帝以爲,你雖不是他,但終歸是特別的。”
“是嗎?因了這張臉,得了這個名。但終歸不是他啊!”風無趣嘆了口氣,“特別?也許是有那麼一點吧,但影子始終都只是影子。”
天界位於一片雲海之上,這裡雕樑畫棟,亭臺樓閣,都是一些古樸而傳統的建築。但卻並沒有傳說中的煙霧繚繞,我想,這裡應該也是一個異空間,肉眼凡胎之人穿不過空間入口的結界所以是看不到這番景象的。
跟着簡昳一起進了朝陽殿才發現,這古樸而肅穆的建築內竟有着許多現代化的設備。朝陽殿正廳貌似就是會議室,而旁邊的其他側房就是一個又一個的辦公室,時不時有穿着古裝和穿着現代裝,拿着電腦或資料的工作人員進進出出,簡直就是一個大公司的寫字樓啊!
有人招待我們用茶,說是已經派人去通稟天帝了。
那人走後,一個略帶磁性的聲音傳來:“他果然還是特別的,居然讓能你親自跑一趟。”
我擡頭看去正是天帝,他踱步至我們跟前,簡昳卻始終保持着低頭喝茶的姿勢,嗤笑道:“天帝不也是親自去了我那鏡花水月一趟嗎?唉~我這個冥使啊!果真是個特別的!”說完,他擡頭笑看着天帝。
天帝有些不自然的偏過臉去,說道:“你們走吧,他就在外面。”
“告辭!”
看到風無趣平安的站在那裡,我這種恍若隔世,失而復得的感覺是什麼鬼?我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情,站在離他不遠處深呼吸了好久,好在,好在他還在這裡。
他見我站那不動,頭偏了偏似乎有些不解,而後朝我走來。在我跟前停住,大手在我頭上摸了摸,疑惑道:“怎麼了?”
我擡頭看他,沒出聲,而後嚥了咽口水說道:“肚子餓了。”
“呵!”他失笑道:“走,回去給你做大餐!”
我邊走邊問:“你會做飯?”
“算是會吧……”
“誒誒誒!你們等等我!”身後傳來簡昳急切的呼聲。
我沒理他繼續問道:“你做的飯,能吃嗎?”
“你可以試試。”
“等不等他?”我揚了楊下巴,示意他後面的那位。
他呲牙一笑:“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