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身手不凡, 轉眼間就把凌焉按在了牆上,小臂抵住他的前胸。
“怎麼是你?”凌焉正打算反擊,一擡頭卻愣住了, “溫狐狸精?”
溫涼神情冰涼, 只冷冷地看着凌焉, 未置一詞。
“喂喂, 你要對我做什麼?”凌焉看了看橫在自己身前的手臂, 挑眉問道。
“不許你再傷害她。”溫涼手上微微用力,銀眸微眯,語含警告, “你這次回來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目的,但是你既然選擇了再次接近她了, 我就絕不允許讓你再傷害梨兒一次。”
凌焉聽他這麼說, 也收起了原本漫不經心的笑容, 神色嚴肅,他側過頭, 在溫涼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溫涼的臉色倏地就變了,詫異萬分地看了他一眼。
凌焉嘴角挑起,拿起摺扇輕輕推了推橫在自己身前的手臂,“所以你現在知道我是什麼目的了?”
溫涼想了想放開了手,往後退了一步, “如果是這樣那便最好。”說完轉過身就要離開。
“狐狸精。”凌焉叫住了他, 走到他身邊, 卻也不看他, 只是淡淡道:“既然你知道了我什麼目的, 那希望你以後別再叫她……梨兒。”
溫涼無語的瞥了他一眼,擡腿就走了, 留他一人在原地吃着乾醋。
凌焉氣得噎了一下,黑着一張仙氣飄飄的臉,回了家。
“我家小梨兒呢?”凌焉走進大門,見夜緲正在玩他那隻破蝴蝶,便隨口問了一句。
“你家?”夜緲聽罷翻了個大白眼,“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臉皮厚一向是我的優點。”凌焉波瀾不興隨意揮了揮手,說完就朝白梨房間的方向走去,“先走一步了,明天就讓你看看是不是我家的。”
房門沒關,凌焉竟然也就順理成章不敲門了,直接走了進去。外廳沒人,他就直接進了閨房。
白梨正背對着他坐在梳妝檯前,手裡拿的不知是什麼玩意,正瞧得入迷。
凌焉屏住呼吸,一步一步悄悄挪過去,伸長了脖子看了一眼,便是止不住的笑意盪漾開來。
他的小丫頭正拿着自己以前雕的那個小木人在那擺弄呢,凌焉趁她出神之際,一把摟住她的小腰,“你在看什麼呢?”
“啊。”白梨低叫了一聲,見是凌焉,立刻瞪起了眼,“你嚇死我了!”
隨後纔想反應過來了什麼,把手裡的東西急忙藏進了袖子中。
“別藏啦,我都看見了。”凌焉拿下巴蹭了蹭她軟軟的發頂。
“你看見什麼了你?”白梨有些心虛,耳朵也開始泛紅。
“看見你在想我啊。”這話說得真是理直氣壯、理所應當。
白梨臉刷一下就紅了,“你胡說!我……我纔沒想你呢。”說完推開了男人圍在自己腰間的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慌忙退後了一步,知道後腰抵住了身後的梳妝檯,退無可退。
“你進來幹嘛?爲什麼不敲門?”白梨質問。
凌焉往前走了一步,坐到了白梨原本坐着的凳子上,支着自己的下巴,笑得不懷好意,“還好沒敲門,不然可就看不見小梨兒你對我的入骨相思啦。”
白梨垂下眼眸,狠狠扭過頭去,嘴脣有些顫抖。
見她這副倔強又脆弱的模樣,凌焉心瞬間就軟汪汪的了,”好了,不逗你了,我來是給你送七夕禮物的。”
“我不要你的禮物。”白梨一字一字說道。
“我還沒說是什麼呢?你肯定會喜歡的。”凌焉討好道。
白梨哪兒信他,纖纖素手指着門口的方向,“你走吧,因爲你送什麼我都不會喜歡的。”
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凌焉也是無奈。
他轉了轉眼睛,狡黠一笑,伸手一把拉過白梨的手。白梨一時站立不穩,驚呼一聲順勢就跌坐在了凌焉腿上,倒進了他懷中。
“哎呀,我家小梨兒投懷送抱,如此熱情。”凌焉悶悶地笑出了聲,笑聲中皆是愉悅。
白梨惱怒,怒目而視,剛打算罵這不知廉恥的男人一頓,就被他堵住了嘴。
清冷的、凌冽的、乾淨的氣息在白梨的口中流竄,她感到凌焉溫熱的手指在自己臉頰上摩挲,麻麻的、酥酥的,就像被雪花拂過一般溫柔。
她纖長的睫毛顫了顫,眼中閃過一絲茫然,隨後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這是一種懷念的、熟悉的讓她想哭的感覺。
就讓她……再沉淪這一次吧。
白梨眼低溫熱,有什麼就快洶涌而出,剛想掙扎,就感到一股清新的、帶着灼灼溫熱的氣息進入了自己的身體。
“你做了什麼?”白梨感到自己的修爲突然增長,一把抓住凌焉的袖子急急問道。
凌焉笑了笑,在她嫣紅的脣上又輕輕啄了一下,“我的仙識,分你一半。”
“我的生命,分你一半。”
“我的靈魂,分你一半。”
“這可是天下獨一無二的,我給了你就再也給不了別人的東西。”凌焉握住白梨拽着他袖子的小手,輕輕吻了一下,“這個七夕禮物,不知我的梨兒,還滿意否?”
白梨眨巴了兩下淚汪汪的眼睛,撅起嘴偏過頭去,哼哼唧唧道,“還算滿意。”
“那我之前犯得混賬錯誤,梨兒你能原諒我嗎?”凌焉又問。
“哼,這就要看你表現了。”她昂了昂頭,小巧精緻的下巴有着漂亮的弧線。
凌焉愛極了她這彆扭的小模樣,捏着她的下巴,又笑着放肆親了兩回。
他如同酒一般醉人的聲音隨着親吻流進了白梨口中,“梨兒,我從不知道自己會有這麼多的喜怒哀樂,會傷心,會失落,會興奮,會嫉妒。”
“直到我,遇見你。”
醉人的親吻,醉人的嗓音,白梨覺得自己渾身暈暈乎乎軟綿綿的,羞赧的很,便想了個話題,“可是今年……我沒有準備禮物給你。”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凌焉,感到有些抱歉。
“總不能送你兩壇酒吧?”說到這兒,白梨停頓了一下,“聽夜緲說,你戒酒了?”
凌焉笑着點頭,望着白梨的目光如沉沉秋水,“戒了,果酒米酒甜酒花酒都戒了,唯獨戒不了的是,一口梨花釀。”
白梨羞意更甚,作勢便要起身離開。
凌焉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好了,不逗你了。”
“我已經收到很珍貴的禮物了。”凌焉從腰間掏出那把從不離身的摺扇,下面掛着一個淺青色同心結,同心結下面是一朵晶瑩剔透的淺黃色梨花扇墜,正是去年白梨爲他準備的七夕禮物。
這墜子不是摔碎了嗎?白梨伸手托起那朵梨花,仔細看了看。
那上面原本碎掉的花瓣已經被很好的修補好了,不細看根本看不到上面細細碎碎的裂痕。
“你自己補好的?”白梨有些不信。
“那是自然。”凌焉小心地從她手裡拿回扇墜,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我在天庭沒日沒夜就在搞這玩意兒,眼睛都快瞎了。”
他將扇墜舉起,放在夕陽下,橙紅色的光透過晶石,可以看見裡面小小的雪花狀的花紋。
“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厲害?”凌焉得意地問。
白梨點點頭,心中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凌焉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在想些什麼,“是不是還在想要送我什麼禮物?要不我幫你選一個?”
白梨眨巴了兩下眼睛。
“我看這新酒館的名字不怎麼吉利,不如你……改一個?”
望陵酒館……
她眼中閃過慌亂,目光遊離,吶吶,“明天就找人改了……”
“改什麼?”
“凌焉酒館。”
“換一個。”
“念凌酒館?”
“聽着像悼念……不如叫悅凌酒館?”
悅凌酒館,心悅凌焉。
佔了個大便宜的凌焉心頭甜蜜,眼睛一轉就在梳妝檯上看到了一樣熟悉的東西。
他伸手拿過,打開蓋子,“這凌花湛露的牡丹步搖,你不喜歡嗎?”
“喜歡。”白梨伸手拔下了發間的木簪子,微微仰起頭看向凌焉,“你幫我簪上,好嗎?”
凌焉讓白梨重新坐在凳子上面對着銅鏡,自己則站在了她身後。
白梨看着銅鏡中凌焉認真的俊美面容,心頭如融化了的蜜一般甜。
凌焉,我曾希望自己不要有來生,現在我收回這句話。
我想和你有數不盡的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步搖簪好,白梨微微側過頭,伸手摸了摸,流蘇便輕輕地晃了晃,發出細微的玲玲響聲。
“好看嗎?”白梨輕聲問。
“嗯,我家小梨兒貌美如仙。”
“我是妖,不是仙。”
“嗯,神仙也不如你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