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詢問,突然前方屋子裡響起砰的一聲。
繼而姥姥的怒喝聲和仁切的厲喝聲接連響起。
“姥姥!”我驚叫一聲,連忙向前衝去。
就在這時,忽然旺剛和一個穿孔雀藍藏服的年輕人從屋後跑出來,兩人手上各提着一把寒光閃閃的大彎刀,面目猙獰,厲喝道:“往哪兒走?”
“你們……”我震驚地看着他們。
那個穿孔雀藍藏服的年輕人,居然是我們在磨西鎮那家客棧裡遇到,主動搭訕我們要給我們做導遊的那個。
原來這一切早就有預謀了。
“你們三個傻叉,還不相信老子,現在還不是乖乖來這裡了嗎!”孔雀藍藏服年輕人一口痰噴在地上,面目猙獰扭曲地看着我和表姐。
“扎吉,還和他們廢話什麼?宰了他們!”旺剛怒吼一聲,揮舞着大彎刀率先衝上前來,他直奔表姐而去,似乎先要拿表姐開刀。
我一把將表姐護到身後,撿起地上一根木棍,迎着旺剛衝了上去。
“找死!”旺剛一聲厲喝,狠狠一刀劈向我。
他剛一出手,在我面前就露餡了。
不錯,他劈刀的樣子看起來的確是勢猛力沉,氣勢洶洶,要是一般人非着了他的道不可。可惜在我這樣一個練過外家功夫的人面前,他不過是一個莽夫,全身上下全是破綻。
我身子一閃,讓開他劈下來的那一刀,順勢狠狠一棍抽在他的大腿上。
旺剛痛叫一聲,腿一顫,彎下了腰。
我毫不猶豫,又狠狠一棍抽在他的背上,簡直打得啪一聲響。
旺剛被打得急了,怒叫一聲,像瘋狗一樣撲向我。
我自然不會和瘋狗正面相戰,趕緊閃開。
就在這時,我看到扎吉揮舞着大彎刀衝向了表姐。
表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好像嚇傻了。
“表姐,快逃!”我急喝一聲,轉而向扎吉衝去,就算拼上我這條命,我也不能讓扎吉這王八蛋傷害到表姐。
表姐對我的話根本置若罔聞,站着不動,但是秀氣的眉頭卻是緊緊皺起,明眸中閃爍出一抹凜冽。
扎吉已經衝到表姐身前,我的潛力瞬間被逼到極致,飛躍上前,狠狠一棍抽向扎吉的後腦勺。
就在這千鈞一髮時刻,突聽一聲嬌叱,表姐的身子瞬間一動,飛躍旋轉,修長的化作一道虛影,帶着一道勁風,狠狠踢在扎吉的臉上。
扎吉一聲痛叫飛向旁邊,重重撲倒在地。
我原本抽向扎吉的那一棍頓時抽空,但不重要了。剛纔表姐凌空旋踢,英姿颯爽的絕美風采,已經看得我呆住了。
表姐降落在我面前,幽香散發,氣勢凜然。
正在這時,忽聽表姐又是一聲嬌叱,雙手陡然按在我的肩膀上,把我當成了一個支撐,長腿翻轉,凌厲地踢向我的身後。只聽旺剛的痛叫聲響起,而後重重摔倒在地。
我回過神,連忙轉身看去,這才意識到剛纔旺剛是從背後偷襲我,而我因爲被表姐的絕美風采迷住沒注意到,表姐毫不猶豫衝上前來,給我化解了這次致命危機。
“表姐,你真厲害,不愧是黑帶高手!”我由衷地佩服道。
表姐一個爆慄敲在我腦袋上,吼道:“現在是佩服的時候嗎?”
我反應過來,揮起手中的木棍衝向旺剛。
旺剛剛纔被我狠抽了兩棍,又被表姐踢了一腳,意識到厲害,竟是翻身就逃。
我緊追上去,衝着他的後背狠狠連抽幾棍,打得他慘叫連連,發了瘋一樣向前逃跑。我擔心表姐和姥姥,並沒有窮追猛打,回過身正要去幫表姐,發現扎吉又一次被表姐踢飛,狠狠撲倒在地,嘴啃泥巴。
“表姐,我進屋去幫姥姥!”我急忙說了一句,掀開氈布,衝進屋子裡。
屋子裡,仁切手裡提着一根滿是尖刺的狼牙棒,正將姥姥逼到了角落。
我胸中怒火頓時噴涌而出,揮起手中的木棍衝上去,狠狠抽向仁切的後腦勺。
仁切發現不對勁,慌急間趕緊向旁邊閃開,躲開了我的那一棍。
我揮着木棍,緊追着他而去,擔心姥姥,大聲問:“姥姥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小心對付他。”姥姥氣息急促,大聲說。
“敢傷害我姥姥,你找死!”我怒喝一聲,一棍狠狠抽向仁切。
仁切和外面的旺剛、扎吉不一樣,明顯練過,眼中精光一閃,揮起狼牙棒對抽在我的木棍上。我感覺虎口一震,而木棍更是啪一聲斷成了兩截。
仁切一聲厲喝,狼牙棒狠狠向我砸來。
我手中木棍已斷,根本沒法硬接,連忙閃開,向旁邊翻滾而去。
仁切厲喝着撲了上來,狼牙棒狠狠抽下,我驚險萬分地翻滾躲開,狼牙棒頓時把木質地板打得粉碎,聲勢駭人。
我一躍而起,奔到一丈之外,雙手連結法印,大聲念出法咒。
仁切面目猙獰地向我撲殺過來。
“太上敕令……”
陡然一個東西從我身後飛過來,飛過我耳畔,噹的一聲重重打在仁切的腦門上。這突然一擊,打得仁切有些懵了。
我早已經箭在弦上,剎那間,衝上前,一巴掌拍在仁切腦袋上,大吼道:“掌心雷!”
砰的一聲,幽藍的電光在我掌心裡綻放成絢麗的花朵!
強大的陰雷之力炸開。
只見仁切瞬間渾身一顫,雙眼瞪大,整個身子僵硬了剎那後,直挺挺向後仰倒,重重倒在地上,七竅流血,死不瞑目。
原本來說,掌心雷對陰靈鬼物之類殺傷最大,不出全力是拍不死一個活人的。不過剛纔我已經起了殺心,使上了全力,所以能拍得仁切七竅流血,倒地而亡。
拍完這一掌,我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靈力的消耗,呼吸也急促了許多。
我伸手抹了抹頭上的汗,上前撿起剛纔打得仁切蒙圈的東西。那個東西,正是姥姥隨身攜帶的法器三清鈴,不僅可以對付鬼怪,關鍵時刻也可以當作暗器打人。
三清鈴拿在手中沉甸甸的,像一個秤砣,難怪能夠把人打懵。
我轉身走向姥姥,把三清鈴遞過去。
姥姥也暗鬆一口氣,接過三清鈴,忽然問:“你表姐呢?”
“表姐在……”我忽然聽到外面什麼動靜都沒有了,心裡猛地一跳,趕緊衝出去。看到外面的情景時,頓時呆住了。
只見表姐坐在桌子上,正悠閒地地翹着二郎腿,勻稱的長腿顯出優美妖嬈的曲線。她手指輕輕釦着桌子,神情寧靜地看着我和姥姥,問:“打完了嗎?”
我回過神來,連忙走上前去問:“表姐,那些人呢?”
“跑掉了。”表姐淡淡說。
“乞兒,阿雪,你們進屋來看,這屋子裡可大有名堂。”身後傳來姥姥的聲音。
表姐站起身,我也轉過身,向姥姥走去。
走進屋子,表姐看到七竅流血而亡的仁切,吃了一驚。
當我們走進最裡面一間屋子時,發現屋子中央有兩塊帶着釦環的木板,像是一個地窖的入口。我拉住釦環用力向上拉起,嘎吱一聲,地窖門被我拉開,頓時一股腥臭的血氣撲面而來。
我趕緊捂住鼻子。
“這下面是什麼東西?”表姐也是緊緊捂住鼻子,抱怨道。
稍稍適應之後,我看下去,只見一道臺階蜿蜒着向下面通去,裡面沒有燈光,黑乎乎的,但是一股股腥臭氣息卻是不停散發出來。
“這下面到底是什麼地方?”
忽然,我聽到下方隱隱傳來一個唔唔之聲,像是誰被堵住了嘴巴發出的聲音。
“有人在下面!”姥姥沉聲說。
我大吃一驚,趕緊拿出手電,打着手電就向下走去。
雖然裡面氣味難聞,表姐還是想跟着我下去看看,但是姥姥制止了她道:“阿雪,你守在外面,免得剛纔那些逃走的人又回來。”
表姐一聽有理,連忙答應。
下方是一個地下室,我打着手電很快來到地下室裡,照了一下,發現角落裡有一個被捆綁雙手雙腳,膠帶封住嘴巴的年輕女人,大吃一驚,連忙上前給她撕開封嘴的膠帶。
“救命,救命!”年輕女人大聲叫道。
後面跟進來的姥姥看到這個女人,也吃了一驚。
“你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裡?”我連忙問那個年輕女人。
“我被抓到這裡來的……他們要剝我的皮……快救我!”年輕女人驚惶地大叫着。
我正要解開捆綁她手腳的繩子,忽聽姥姥驚叫一聲道:“這是什麼?”
我趕緊回頭看去,手電光映照下,只見前方牆壁上掛着一些皮,其中有一張皮好像是新剝下來的。
那……那竟然是一張完整的人皮!
我嚇得險些摔倒在地。
姥姥也震驚不已,打着手電的手不住發抖。
我看到旁邊似乎有電燈開關,連忙打開,啪一下,頓時冷白的燈光照亮了這個地下室。
眼前的所有一切在我們面前暴露無遺,鐵桌、鐵架、各種刀具,牆上掛着的一張張人皮,暗紅的血跡,鐵桌上血肉模糊的東西……
這是美式恐怖片中才會出現的場景。
我瞬間感覺像被一盆冰水從頭澆下,頭皮一陣陣發麻。
這彷彿是現實中的人皮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