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了!”陳佳說完轉身走人。
“陳佳。”我叫住她,“來,給我笑一個,就一個,簡簡單單就可以了!”
陳佳愣了一下,她真的笑不出來。
“笑嘛,沒什麼的,你不爽誰我把她劈了!”其實我想說的是,失去了什麼我必須要搶回來,可是我失去了什麼?孫魔女?飛雅不是我的,我沒資格說這種話。周琦啊,她計劃很好,陰險,追殺我,哈哈,這一切都爲了讓孫魔女妥協,我算不準,葉家成也算不準,孫魔女居然會放棄飛雅……我真明白,爲什麼周琦會打電話讓我走,告訴我只有一個半小時時間,她想我走,如果我死了她什麼都得不到,但是……追殺我的人很真實,真想我死,這又是爲什麼?這個問題我想了許久,沒結果,或許說我不確定結果。
飯是陸美美弄的,她失去了記憶,卻沒有失去做菜的天份,味道一如既往的好。只是……吃飯的氣氛極其糟糕,無論盛鵬與丁丁怎麼一唱一和去調節氣氛都改變不了,我稍微還能笑出來,陳佳笑不出來,陸美美……因爲有我這個陌生人存在,她話特別少,而且我這個陌生人還對她好的有點過,給她夾菜什麼的,老盯着她看,她不自在,甚至有點害怕。
我心隱隱作痛,居然是這種結果,不過還好,我們都沒把小命弄丟……只是,爲什麼陸美美總是戴着帽子?另外……她似乎並沒有頭髮。
吃完飯,我準備去孫魔女家看看,想了想後決定帶上陳佳。
途中,我問了許多想要知道的事情,可是大多沒答案。陳佳她也不知道,唯一能回答我的就是,周琦一直用我要挾孫魔女,開始的時候孫魔女不同意,直到有一天晚上週琦交給孫魔女一隻信封,通過陳佳交的,陳佳猜裡面裝的是照片,可以摸出來,那天晚上是我打電話回去的前兩天,第二天孫魔女就開始動搖了,準備妥協。第三天我打的電話,孫魔女立刻趕來廣州,回去以後馬上與周琦達成了協議。
隨後兩天時間孫魔女給陳佳交代許多事情,陳佳只是感到奇怪,卻不敢問,直到離開這個城市前一刻孫魔女纔對陳佳說要離開,然後上了一輛出租車,離開的時候穿一件旗袍,拉着一個行李箱,不用想……那件旗袍肯定是我送那件。陳佳是想找我的,但找不到,我買了只新電話,卻沒有打過給她們。
我感覺自己特別窩囊,如果我不打電話給盛鵬或許沒跟假菩薩醉酒發生關係,最後結果必然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孫魔女絕對不會失去飛雅。是我害了她連累了她,我很內疚,我他媽誰啊?我有那麼大價值嗎?值得用整個飛雅交換?傻魔女,我的傻魔女居然爲我犧牲那麼大,而她犧牲的那一刻呢?我在幹着什麼事情?我在和假菩薩鬼混,雖然那是喝醉了酒不是願意的,但這好像不能做爲理由,我就是犯賤,我他媽不是人,禽獸不如,我就應該去死……
自責,深深的自責,因自責而憤怒,我用力油門踩,越踩越深,直
到陳佳說了一句令我可以瞬間平靜的話。
“這是孫總的車。”陳佳很聰明,“她留下的東西不多,你是不是想糟糕了?”
我放慢了車速……
到了孫魔女住的花園,我在車裡找到業主卡,順利開進去。
大門的密碼沒有換掉,仍然是那個密碼,我和陳佳走了進去,陳佳顯然已經來過很多遍,對整個房子的結構格局很熟識,她第一時間就可以在這個若大的房子找到廁所的具體位置。
我進了孫魔女房間,關上門,與外面隔絕。
開了燈,我在梳妝檯上面發現一封信以及一張我的照片,這張照片……竟然是在食品廠照的,照片上的我穿着工作服,蹲在包裝部的某個角落裡抽菸。
我震驚,無比震驚,孫魔女居然有這樣的照片?我自己連什麼時候被照的都不清楚,照片她從什麼地方得來的?按理說不可能啊,我打盛鵬電話之前孫魔女根本不知道我在什麼地方,否則早就已經找來。可是現在我卻在孫魔女家裡發現了照片,而且是孫魔女故意留給我的,到底怎麼回事?到底什麼意思?孫魔女要告訴我什麼?
你回來了,我卻要走了,原諒我不辭而別,這是命。我總是算計別人,每次都成功,我感到愉悅,事實上我不快樂知道嗎?我只是虛有其表沒有靈魂。這一次,我輸了,輸的徹底,我不悔,因爲我輸掉的價值與得到的價值相等,甚至得到的更加重要一些。
你心裡許多疑問恕我不能給你解答了,因爲,我要去尋找失去的自己。
話到此,趕時間,最後送你兩個字:放下。
你的魔女。
以上就是孫魔女寫給我的內容,短短几行,連一個愛字情字都沒有提及,但是那份情意比任何東西都要貴重,幾乎把我弄哭了!!!
小心翼翼把信摺好,塞進口袋。
躺在孫魔女香氣瀰漫的大牀上,彷彿還能夠感覺到她的存在,我抱着一隻枕頭猶如抱着孫魔女看似剛強實質柔弱的身軀,我只能如此去感覺她了……忽然,我想起些什麼,立刻跳下牀,準備翻箱倒櫃,可是剛翻完第一隻抽屜我就放棄了,因爲抽屜裡有一張紙條,寫給我的:笨蛋,別翻我東西。
死魔女,居然連我要做什麼都知道,討厭死了!
但是我笑了,真的,對她又愛又恨。
坐久了,想抽根菸,又怕污染孫魔女的房間,剛好陳佳又敲門。
“怎麼了?”我問。
“沒有……我只是……看你有沒有問題。”陳佳隔着一道門對我說。
“我能有什麼問題?”
陳佳沒又回話,大概走開了吧!!!
我開門走出去,看見陳佳坐在沙發上,我坐到她傍邊,她看着我。
“陳佳,能不能問你一些我自己很想知道卻從來沒有問過的問題?”我有許多問題想要問陳佳,從藍貓開始積累下來的問題,她和
孫魔女之間的關係以及她的身世過去之類。我曾經懷疑過她和孫魔女一樣出自孤兒院,但忽然跑個丁丁出來竟然是陳佳的表姐,懷疑瓦解。陳佳和孫魔女的關係我總覺得不簡單,她們之間絕對不是單純的上下屬關係,上下屬關係只是擺在明裡的,暗裡必定還有。
陳佳點頭,很認真看着我。
“你和孫魔女什麼關係?我要聽實話。”
“孫總……幫我過,我只能這麼告訴你。”害怕我不理解,陳佳補充道,“孫總雖然看上去冷漠一些,但是絕對是個好人,讓人相信的人,如果她在乎你,她會在許多方面照顧你,她擔子很重……”
“陳佳,我能理解,真的。”我當然能理解,孫魔女在乎一個人確實會提供許多方面的照顧,她現在在乎我,連飛雅都可以割捨,唯一缺陷是她太難在乎一個人,不過換個角度看,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如果她隨便就很容易在乎別人,那她死定了!!!
“那就好。”
“那個小學其實我知道。”
陳佳哦了一聲,她居然知道我知道。
“陳佳,我知道孫魔女喜歡你什麼,喜歡你率直、簡單,還有你得責任心。你容易把一切表現在臉上,我們熟識的人的面前,你這種性格很好啊,容易讓人產生信任,我自己也挺喜歡你這點,所以老是逗你玩,讓你緊張、讓你失落,各種各樣的表情表現在你臉上,我看見就會很快樂,雖然這事情本身很邪惡,但看着很快樂。”
陳佳臉紅!!!
“好了,走吧,很晚了,你也該回家了!”
離開孫魔女家,我越來越想孫魔女,如果不是因爲陳佳,我會過完夜再走。
“前面停。”陳佳說。
“你住前面?”靠,高尚住在區,孫魔女的鄰居。
“對。”
車停了,陳佳拉車門,一隻腳踏出去,然後又回來。
“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三天後我找你。”
“喂……”
陳佳已經走了,我來不及問。
她找我幹什麼?看她表情好像有什麼重要事情要幹。難道和我一起去找孫魔女?可是……算了,三天後就知道,懶得去想。
開車回家,聽着孫魔女平常喜歡的音樂,剛到小區我看見一輛熟識的越野車,葉家成的車,他的人我也看見了,就坐在駕駛座裡抽菸。我開過去,停在他傍邊,葉家成下車,繞過來上了我的車。
“消息很靈通嘛!”我說。
“想知道很容易,你的事我都知道。”
“哦,你什麼感想?”
“你很幸運,非常幸運,無論是那方面。”葉家成感嘆,“孫小姐還是做了,想不到,真的想不到……我必須重新審視你。”
我笑了笑,我明白葉家成話裡之意。
“可是換個立場去看整件事,你害了孫小姐,害她失去了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