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路由頭髮溼漉漉,亂糟糟地從浴室裡出來,安南秀和李半妝才停止了爭吵。
李半妝趕緊跑去洗臉刷牙,再出來時,發現哥哥還是默然不語的樣子,彷彿受到了什麼極大的刺激。
“你知道他怎麼回事嗎?”安南秀指着李路由說道。
“我怎麼知道?不過好像我要是問他,他也不會說的樣子。”李半妝看了看,覺得哥哥的模樣算不上什麼傷心欲絕,但是很鬱悶,心裡邊憋着火氣,好像別人得罪了他,他偏偏有苦說不出口。
“你關心關心他。”安南秀嘆了口氣:“青春期的小傢伙,總是有這樣那樣的煩惱。辛無病唱過一首歌,什麼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樓梯,愛上樓梯,爲唱新歌強說愁……”
“安南秀,你是故意的,還是說你的記憶力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天才?”李半妝懷疑地說道。
“什麼?你懷疑我的記憶力?”安南秀擺了擺手,“你沒有這個資格。”
“第一,那個人叫辛棄疾,不叫辛無病。第二,那是詩詞,雖然那時候的詞都是用來唱的,但是一般我們會說辛棄疾寫過一首詞,那不是辛棄疾唱過的一首歌,而是他寫過的一首詞。第三,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爲賦新詞強說愁。第四,這裡除了你,沒有人是青春期的小傢伙了。”李半妝伸出四根手指頭強調。
“你只要理解我描述的意思就可以了,很顯然,你完全知道我要說的是什麼意思,你再列舉個一二三四有什麼用?那都是無所謂的事情。”安南秀完全不在意自己說錯了。
李半妝不和她說話了,開始喝牛奶。
“李路由,這個是肉包子,我不吃。”安南秀拿着一個包子咬了一口,發現裡邊是肉餡的,就遞給李路由。
李路由接過來一口吃了,這都是小包子,一口一個的,當然像安南秀的小嘴,就得慢慢吃了。
“又是肉包子。”安南秀很煩躁地把另外一個她咬了一小口的遞給了李路由。
“這些有皺皮的都是肉包子,你要吃的素菜包子是這種全部光滑的。”李半妝好心提醒她。
安南秀不理會李半妝的提醒,依然拿着一個包子皮皺起來的,咬了一小口,然後遞給李路由,讓李路由吃了。
“你非得在肉包子裡邊找出個素菜包子?”李半妝懷疑地看着安南秀,看上去這是腦子有問題的人才會做的事情,但安南秀說不定就是這麼想的。
“你腦子有問題嗎?你在素菜包子裡找個肉包子給我看看?”安南秀又拿了一個肉包子,咬了一口,驚歎了一句又是肉包子,然後遞給李路由吃。
李半妝終於明白了,安南秀不過是仗着哥哥喜歡她,所以特意在李半妝面前這樣做,這樣顯擺什麼,李半妝放下牛奶,看不下去了:“安南秀,我受不了你了,你能不能別玩這種無聊,噁心的遊戲?”
“我只是在模擬自然界生物哺乳幼崽的行爲而已。”肉包子都喂完了,安南秀終於開始吃素菜包子了。
“吃個早餐,就聽着你們兩個在唧唧喳喳。”
李路由突然說了一句,“安知水的母親,李子你也見過的,我們在袁虎山看到的那個穿着風衣的女人,已經去世了。”
餐桌上終於沉默了下來,一會兒李半妝才擔心地說道:“那知水姐姐肯定很難過。”
“當然會難過,所以我打算接安知水過來住幾天,讓她散散心,晚上她和李子一起睡。”李路由看了一眼安南秀,徵求她的意見。
安南秀沒有說話,繼續吃包子,她當然是不喜歡安知水住過來的,只是謝鈴書是她殺的,雖然這本來是無所畏的事情,但安南秀決定不發表反對意見。
“我們一起去吧,看看知水姐姐,然後接她過來。”李半妝放下牛奶和包子,不想吃東西了,她很清楚謝鈴書的死,大概安東陽和唐蘇會有些感嘆,可是絕不會多麼的傷心,可謝鈴書畢竟是安知水的母親,再怎麼說安知水也會很難過。
再者現在安知水在一個新家庭裡,如果謝鈴書還活着,安知水或者沒有多餘的想法,可是瞧着現在母親去世了,父親卻已經有了新的妻子,心裡邊總會有些感慨和難受的。
“你們去吧,我在家裡。”安南秀正在寫天下第一功的第二層心法。
李半妝看着哥哥打電話,心想難怪哥哥早上是這副樣子,知水姐姐傷心難過,哥哥自然心疼,瞧着他打完電話,臉色卻有些異樣。
“怎麼了?”李半妝連忙問道。
“謝小安……”李路由艱難地吐出這三個字。
“謝小安是誰?”李半妝很奇怪,哥哥認識這個人嗎?怎麼一副情緒複雜到了極點的模樣。
“安知水的雙胞胎姐妹,謝鈴書去世前才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安東陽,安知水也才知道她還有這樣一個雙胞胎姐妹。”李路由放下手機,一屁股坐在了餐桌上。
安南秀擡起頭來,眼睛眯了眯,又繼續慢慢地喝着牛奶。
“怎麼會這樣?如果是後來纔出生的妹妹,一直不知道也還可以理解。但是雙胞胎姐妹是一起出生的啊,怎麼會不知道?我從來沒有聽知水姐姐說她還有個雙胞胎姐妹啊。”李半妝抓着頭髮,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今天那個謝小安來到中海了,現在就在袁虎山。既然有個從來沒有見過的雙胞胎姐妹來了,安知水這時候當然不好離開袁虎山了,估計也不用我們幫她散心了。”謝小安的到來,毫無疑問是最適合轉移安知水心思的事情了。
李路由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昨天晚上才發生那樣的事情,今天那個謝小安就到了袁虎山,李路由的腦子裡得少了多少根筋纔不會把昨天晚上的“安知水”和今天的謝小安聯繫起來?
“那我們就不去了。”李半妝雖然還是有些好奇這個謝小安,但也放下了去這種認親的場合湊熱鬧的心思。
“雙胞胎就是長得完全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嗎?”安南秀突然問道,天雲神境可沒有雙胞胎,每個人都是不同的。
“不能這麼說。一般情況下一個媽媽一次會生一個孩子,有時候會一次生兩個。”李半妝解釋道。
“一次生兩個是雙胞胎,一次生三個是三胞胎,一次生四個是四胞胎。不能說完全一模一樣,但是絕大多數雙胞胎都是外表極其相似的,就算是父母有時候都會弄錯。”李路由咬牙切齒地說道。
“可笑的繁殖現象。”安南秀吃完早餐,抱着大霸王龍螞蟻回房間寫她的天下第一功第二層心法了。
“下次再見面吧,一會我打電話給知水姐姐。”李半妝收拾餐桌。
李路由走進安南秀的房間,關上門,小聲地問道:“你確認謝鈴書被你殺了?”
“殺了,而且死了,死人是無法完成意識轉換的,無論是天雲神境還是地球,都是如此。”安南秀擡起頭來望着李路由,“你懷疑謝安就是那隻母螞蟻?”
“謝小安。”李路由強調了一下,“我確實懷疑,謝鈴書不是能夠做到意識轉移和快速克隆嗎?你說她會不會沒死,然後完成了意識轉移和快速克隆,再冒充自己的女兒?”
“謝鈴書已經死了。”安南秀一字一頓地說道,“秀秀挖出了她的心臟。一個人的行爲總有他的目的,謝鈴書冒充自己的女兒,她的目的是什麼?”
“她是個瘋子,她的目的,我怎麼猜得到?”李路由頭疼地說道,謝鈴書曾經說過,她想要李路由的種子,可是如果謝鈴書的目的只是李路由的種子,那昨天晚上她就已經得到了,她還需要冒充謝小安,繼續接觸安知水一家人幹什麼?
原來李路由非常懷疑謝鈴書就是謝小安,也就是昨天晚上的“安知水”,可是現在這個謝小安又出現了,李路由卻覺得自己的懷疑站不住腳了,畢竟安南秀在這裡,安南秀和安知水是經常見面的,謝鈴書要是謝小安,這個謝小安敢面對安南秀?她就這樣自信安南秀認不出她來?還是覺得安南秀不會再殺她了?
李路由不覺得,謝鈴書再怎麼瘋狂,可謝鈴書既然爲了自己的青春貌美如此瘋狂,她自然是怕死的,費盡苦心終於完成身體的轉換,她哪能如此不珍惜,貿貿然跑到中海來?有安南秀在這裡,謝鈴書應該是有多遠跑多遠,再也不可能出現在中海了。
可如果不是謝鈴書,李路由實在想不明白昨天晚上怎麼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最讓李路由苦惱的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管那個女人是誰,李路由都只能把事情藏在心裡,他不能告訴安南秀,除非他想被安南秀閹掉。他更不能告訴安知水,安知水會瘋掉。
“不用多想。我說了,任何人的行爲都有其目的和需要,抓住這一點,你就知道該怎麼解決自己的問題了。我上次給你講授的解決問題的思路,你一點都沒有記住嗎?”安南秀擺了擺手,“去看看那個謝小安吧,聽這個名字,就透着一種讓人厭惡的味道。”
李路由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當然,如果謝小安真的是安知水的雙胞胎姐妹,那麼李路由就會覺得這個名字無比美妙了,那是大姨子,還是小姨子?只要不是昨天晚上給自己發紅包的那個女人就好——
感謝大家的支持,多謝。老讀者都知道,夏花有在章節後感謝捧場讀者的習慣,可是縱橫的捧場系統,實在讓人無語,後臺能看到,但是搞不清楚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