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作證。
賀蘭羣星給嶽清科打一通電話,目的只是發泄,順便催着嶽大少抓緊時間弄死李南方。
他是真的沒想到,還能有意外收穫。
嶽清科竟然說什麼,給他個爭奪家主的機會。
開玩笑的嗎?
賀蘭家家主怎麼爭鬥,什麼時候輪到嶽清科做主了?
賀蘭羣星還想問個明白,嶽清科那邊就提前結束了通話。
他愣愣地看着手機好久,擡頭衝司機喊道:“走,去梧桐人家。”
梧桐人家頤養社區。
明珠最奢華的別墅羣。
這裡曾經住着一位烈焰谷的長老——尤青梅。
只是,前些日子,尤長老已經和她心愛的人,一起去了世外桃源一樣的八百村。
也不知道那位尤長老,能不能適應山野荒村裡的貧困生活。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
梧桐人家的拿出別墅方長,閒置了下來。
一般人的房產閒置,八成是要考慮出售出去,換點補充生活用度的金錢。
尤長老不缺錢,當然不會賣房子。
哪怕是真的缺錢,她寧可去搶銀行,也不會賣掉梧桐人家的房產。
原因無他。
只因爲這裡的房子不僅僅是供人居住的風水寶地,更是一種身份地位的象徵。
依山而建的別墅區,越是靠近山頂,越是代表着房產的主人身份地位崇高、家世顯赫。
尤長老的房子臨近山腳下。
而嶽清科的住處,則是已經靠近半山腰了。
賀蘭羣星很清楚,嶽清科的這處房產,並不是他本人購置的。
而是嶽清科的老爹嶽臨城,在過去當家主的時候,私下裡購買到手。
花了多少錢無所謂。
關鍵是這種身份地位的象徵,擺在那呢。
大家族家主纔有資格購置的房產,你住進裡面之後,難道不是預示着你也要成爲一家之主了。
賀蘭羣星是真的也想得到這裡的一棟房子。
最好是山頂上的。
如果能得到陰龍脈的幫助,他將來把山頂那排最中間的別墅收入囊中,也不是問題。
當然了,目前來看,這些只能是歪歪。
他想進入小區大門,都得老老實實找門衛登記,還得是步行好遠,才能踏進嶽清科的家門。
客廳裡,是嶽清科和段襄兩夫妻,悠哉悠哉地喝着茶。
三人也不是第一次見面,相互間沒什麼好過多客氣的。
賀蘭羣星擡屁股往沙發上一坐,端起來茶杯喝口水,算是徹底把剛纔在南方會所受到的驚嚇壓下去,這纔開口問道:“嶽大少,說吧,你有什麼辦法幫我爭奪賀蘭家的家主之位。千萬別讓我白跑一趟,要不然我也不讓你好受。”
這話說的相當不客氣。
偏偏嶽清科不急也不惱,微微扭頭與段襄對視一眼。
這夫妻兩個都是輕笑了下,嶽清科便轉頭回來,說道:“走,上樓,給你看樣東西、不,是看個人,你就能明白了。”
說着話,嶽清科起身帶路。
賀蘭羣星滿心疑惑地隨着他來到二樓。
當某間臥室門推開,看清楚裡面的景象,縱然是做足了心理準備的賀蘭羣星,依舊是驚得張口結舌,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臥室是普通的臥室。
裝修稍微豪華一點,畢竟要對得起這處別墅區的地位。
屋內的傢俱也是奢華無比。
但!
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屋裡有個人。
一個被牢牢困在沙發椅上,連嘴都堵起來的老太婆——林老太。
“她、她她她怎麼會在這裡?”
賀蘭羣星吭哧了好半天,才大聲喊出這句話。
屋裡昏昏欲睡的林老太,被他的喊聲驚醒,猛地擡頭看清楚門口站着的人,頓時就是精力極度旺盛地渾身掙扎,瞪眼炸眉,發出“嗚嗚嗚”的怒吼。
不知道失蹤了多久,京華林家、賀蘭家、最高警衛局等等各方勢力,都在努力尋找的林老太婆。
此刻,竟然出現在了嶽清科家的臥室裡面。
任誰知道了這件事,不會震驚的。
嶽清科很滿意賀蘭羣星此刻的表現,微微一笑,扭頭衝着屋內的林老太揮揮手,說:“林老,您好好休息,我還是回按時按點老送飯的。”
話音落下,他伸手關上了房門。
這一刻,便能聽到屋內嘭的一聲響。
八成是林老太掙扎的過程中,把屁股底下的椅子給折騰翻倒了吧。
管他呢。
嶽清科帶着愜意的笑容,伸手攬着賀蘭羣星的肩膀,慢悠悠下了樓。
等再做到客廳裡的沙發上。
賀蘭羣星伸手端起來茶壺,咕咚咕咚灌下去滿壺水,甚至差點都把茶葉根也喝進肚子裡,纔算是稍稍平復了震動得心情。
“嶽、嶽大少,這事你能不能和我解釋解釋?
林老太怎麼會在這裡的?
是你把她抓走的?
你就不怕得罪了整個林家嗎。
快把她放了啊,這特麼就是個定時炸彈,留在手裡,你不要命了啊!”
真難爲羣星公子,喝了那麼多燙嘴的茶水,還能把話說利索。
偏偏嶽清科還是那種淡定從容的樣子,擡手下壓,示意賀蘭羣星坐好。
“羣星公子,你冷靜一下。
有些事情,我需要提前說明白。
首先,林老太不是我抓住的,更不是我把她從京華帶到明珠來的。
我只是偶然的機會,看到了她。
然後,順手把她從幾個小混混那裡,救了下來而已。
其次呢,你說林老太是個定時炸彈,這話倒沒錯,可我這種已經天天把定時炸彈綁在身上的人,還會在乎一個林老太嗎?
最後,也是最最重要的一點。
這個林老太是絕對不能放回去的。
你也看見了,我是怎麼對待他的。
如果放她回去,你說依着那老太婆的脾氣秉性,她會感謝我把她從小混混那裡救出來嗎?
肯定不會!
她只會對我更有怨念,恨不得弄死我。
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嶽清科這番話,可謂是把情況解釋得無比透徹。
賀蘭羣星的腦子,當然能夠明白這些道理。
但是!
“嶽清科,你特麼坑我!”
賀蘭羣星怒吼着,恨不得衝上來掐死嶽清科。
如果,林老太只是被嶽清科抓住,隨便那傢伙怎麼處置,和荷蘭羣星沒有任何關係。
但是,剛剛嶽清科帶着他上樓,讓那個林老太清清楚楚看到了羣星公子的樣子。
林老太會怎麼想?
只會認爲,他們兩個是一夥的,都是害得她老人家,被人綁住堵着嘴,無法獲得自由。
原本無辜的賀蘭羣星。
就這麼因爲一面之緣,被林老太嫉恨上了。
這不是嶽清科坑他,又是什麼?
賀蘭羣星徹底癲狂,起身就往外走。
“嶽清科你想玩火,是你的事情,老子還沒活夠呢。你等着吧,等着看京華林家怎麼收拾你吧。”
一個人說出的話,總是會預示着這人接下來會做什麼。
賀蘭羣星的言語和動作,都是明顯在告訴嶽清科,他現在要去把這件事通知京華林家的人,讓他們趕緊來這裡把林老太弄走。
他也是受到驚嚇過度,失去正常思考能力了。
就算真的要去告密,也不能這樣明明白白告訴別人啊。
而嶽清科沒有半點急躁,還是那副悠閒的樣子,甚至端起來茶杯抿了口水,一直等到賀蘭羣星快要走出別墅房門了,才說出一句話。
“你不想當賀蘭家家主了嗎?”
就是這句話。
如同一盆冷水潑在了賀蘭羣星的腦袋上。
熱火衝頭的羣星公子腳步頓住,猛的轉身,驚聲問道:“你什麼意思?”
可惜,他的問話沒有換來嶽清科的立即迴應,只是看到嶽大少擡手指了指沙發。
良久的沉默之後。
剛剛還恨不得立馬插上翅膀,飛離這個是非之地的賀蘭羣星,挪動腳步,走了回來。
人都是有慾望的。
嶽清科抓住了賀蘭羣星的慾望心理,自然是能把這傢伙擺弄得死死的。
保姆換上一壺新的茶水。
嶽清科整個人癱在沙發裡,只是輕輕一擡手,便把話語權交給了段襄。
說實話,如何利用林老太、如何控制賀蘭羣星,這幾步棋子都是段襄想出來的,當然要給這個蛇蠍女人說話的機會。
段襄不像嶽清科那樣,很會拿捏人。
她的目的很明確,說話也不會拐彎抹角。
“羣星公子,你忘了剛纔給清科打電話時,說的那些話了嗎?
你說,你想要爭奪賀蘭家家主之位。
如果賀蘭扶蘇和林依婷成功聯姻,婚禮之後,你就再也沒可能搶到那個位置了。
那麼,是不是應該找個由頭,讓賀蘭扶蘇的婚禮無法正常進行?
明面上看來,似乎沒什麼理由阻擋這場婚禮。
賀蘭家和林家的人,也不會允許任何意外發生。
但是!
倘若林老太,也就是林依婷的親奶奶,死在那場婚禮上,或者是她的屍體出現在婚禮現場。
你說,這樣的意外,還會讓賀蘭家與林家的聯姻成功進行嗎?”
段襄語氣輕柔,就像是在說意見死掉阿貓阿狗的小事情那樣。
可賀蘭羣星的心,隨着她這番話猛的震動了下。
林老太能是什麼阿貓阿狗嗎?
她死在賀蘭扶蘇的婚禮上?
你開玩——呃,似乎有點道理啊。
這一刻,賀蘭羣星終於明白,嶽清科說要給他一個爭奪家主之位的機會,是因何而起了。
喜事變喪事。
尤其是在婚禮現場,無數人見證的情況下。
哪怕林依婷不爲親奶奶守孝三年,也不能那麼快完婚的。
少說也要半年之後,再重新舉辦婚禮。
半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也足夠賀蘭羣星做很多事了。
尤其是消磨一下賀蘭扶蘇在家族中的地位,絕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這事,可行。
只不過——
“誰來弄死林老太?”
賀蘭羣星聲音顫抖着問道。
他的顫抖,並不是因爲要弄死個人,而情緒糾結,反倒是那種看到了某種希望的無比激動。
爲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時間機會,就要弄死個不相干的人。
他就沒點良心上的過意不去嗎?
沒有。
正因爲是個不相干的人,他纔會毫無心理壓力。
這樣的表現,正是段襄和嶽清科想看到的。
段襄微微一笑,伸出來三根手指:“我這有三個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