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子下意識的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一個負責外圍事務的主事朝着這邊快步走來,臉上寫滿了急切之意。
敦子的一顆心猛地提了起來:難道是出什麼事了?
“敦子哥,有個事情我得跟你說一下。”主事走到了敦子面前,看了看左右沒人,這才附耳說道:“徐家有大動靜。”
“什麼動靜?”一聽到消息是關於徐家的,敦子立馬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黃家少爺在徐家手裡,他可不敢大意。
再說了,敦子知道林夏一直挺關注徐家的。
據說林夏和徐家那兩位供奉的關係也比較緊張,萬一徐家是要對付林夏的話,他還能暗中出點力氣的。
主事忙道:“是這樣的,我手下的人說今天下午的時候,徐家的兩位供奉帶着十多名護衛,親自去了濱海機場,似乎在迎接什麼人。”
“親自帶人去濱海機場?”敦子大驚。
徐家那兩位供奉在徐家的身份可是極高,這兩人竟然親自帶人。敦子心裡面忽然一個咯噔,難道是徐家家主來了?
他連忙追問道:“那你手下人看清楚沒有,是不是徐家家主來了?”
“這個不確定,但我估摸着,應該是!”
主事不敢確認消息,可也提出了自己的猜測。徐家供奉那等厲害的高手,除了徐家那位家主之外,還有誰值得他們親自迎接。
敦子忽然沉默不語,雖然帶來消息的主事沒敢確認,但他有種預感,應該就是徐家那位家主來了,這下濱海可得熱鬧起來了。
“敦子哥,這個消息得立馬報告老爺啊?”主事忽然提醒了一句,然後求助似的看向了敦子,眼中有些畏懼之意。
黃府之人都知道少爺被抓走的事情,沒有人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觸碰老爺的眉頭,故而這主事希望敦子替自己彙報這個消息。
敦子本想拒絕,可瞧見這主事一臉可憐相,只好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好吧,我會告訴老爺的,你去忙別的吧。”
“謝謝敦子哥!”主事頓時滿臉歡顏,躬身而去。
敦子無奈的嘆了口氣,當即便朝着老爺房間走去,剛走到門口時,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敦子耳朵一豎:“咦,老爺房間裡有客人?”
聽見了老爺房中有聲音,敦子自然不會貿然進去,他按着本分在門外躬身等候。
不過也奇怪,今天黃府整個護衛安排都是他吩咐的,敦子也沒見有什麼客人來拜訪老爺。現在突然聽到老爺房中有陌生聲音,自然是覺得很古怪。
安靜等了差不多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房間裡的聲音才沉寂了下去。
敦子心想着,這老爺的客人恐怕是要走了,當下便招呼附近的幾個護衛挺直身子,不要丟了黃家人的臉面。
豈料這一站又是半個小時,老爺房間的門根本就沒開。
敦子心中大疑:怎麼回事?
當下他緊走兩步,靠近了老爺門口仔細聽了起來,房間內似乎沒有了任何動靜,他鼓起勇氣敲了敲門框:“老爺,我是敦子,有事稟報。”
沒有迴應。
房間裡就像是沒人似的,根本連一點聲音都沒有。敦子皺了皺眉頭,再度敲了敲門框,結果還是沒有任何的聲音。
就在敦子以
爲自己之前是耳朵出問題時,房間裡忽然響起了一道沉沉的問候聲:“敦子?是你嗎?有什麼事情?”
是黃家主的聲音。
敦子立馬挺直了身子,壓着聲音回稟道:“老爺,有要事稟告,是關於徐家的。”此刻院子周圍有很多黃家的護衛,他自然是不能公開說這種事情的。
“哦,徐家的事啊!敦子,老爺我今天身子不舒服,你自己看着做決定吧,我想休息一會。”黃家主的聲音有些慵懶,還帶着些許的病腔。
敦子立馬緊張了起來:“老爺,您不舒服?”
“咳咳……沒關係,老毛病了,休養休養就沒事了。敦子,這兩天家裡的事情你多操心着點,辛苦了!去吧!”
黃家主以一種很堅定的口吻說了一句,很快便下了逐客令。
敦子原本還想着去請一個醫生,可老爺都這麼說了,他自然是不好再多言,只是心裡面的疑惑更深了幾分:徐家的消息,老爺竟然連聽都不聽一聲?
別說此刻少爺被徐家供奉抓走了,就算是少爺安然無恙,家主在聽到徐家的消息時,也應該是仔細的聽一聽,畢竟這事關黃家大計。
豈料老爺竟然連聽的心思都沒有?
太反常了!
敦子腦海中滿是疑惑,無奈之下只好是甩頭離開了老爺房門口。此時,房門內側的一個身影,卻是輕輕的鬆了口氣。
正是黃家主。
他面色紅潤飽滿,身體茁壯有力,哪裡有半點的生病跡象?房間裡邊的椅子上,白衣人正安安靜靜的端着一杯茶水,淡淡的品着。
“老黃啊,你家的這個下人,很不錯啊!”白衣人忽然放下了茶杯,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
黃家主賠笑道:“還行,這是犬子的心腹,平常做起事情來還有板有眼的。這些天家裡都是他在主持,卻是井井有條,還算可以。”
“看來你兒子的眼光比你要準啊!老黃,你知道他剛纔要彙報什麼事情?”白衣人淡淡的盯住了黃家主,臉上一副譏誚的笑意。
似乎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黃家主搖了搖頭:“不知道。”
“那我告訴你,前些時候我接到消息,說是徐家那老頭子在國外坐不住了了,有動身回濱海的跡象。我想,恐怕就是這件事情。”
白衣人忽然站起身來,揹着手踱步到了房間門口,輕輕的說着。他臉上顯現出了一種異樣的興奮色彩,似乎那位徐家家主的到來,讓他格外的興奮一般。
黃家主身子一震:“什麼,他,他回濱海了?”很顯然,白衣人這個消息讓他感到震驚了,他似乎對徐家家主格外的忌憚。
沒等白衣人迴應什麼,黃家主自己先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呆不住了。
踱步走着,他忽然看向了白衣人,臉上佈滿了擔憂之色:“這一次黃家恐怕有麻煩了,那徐家主實力比我只強不弱,而且這些年來深居簡出,傳說他都突破了黃級境界?”
“黃級麼?”白衣人不爲所動,笑了笑:“可能吧,那傢伙還是有些慧根的,就是心眼太小。錙銖必較,太沒有氣量了。”
黃家主急了:“可是,這一次他回來,肯定是找黃家的岔口的。”
若是在成人禮之前,他一點都不擔心什麼徐家。因爲黃家和徐
家這些年來井水不犯河水,根本就沒什麼瓜葛。
但這一次瓜葛可就大了!
首先青靈草的事情,黃家就根本沒辦法撇清。林夏那小子一攪合,現在幾乎整個濱海的人都知道了黃家有青靈草的事情。
而且那天徐家兩位供奉也一口咬定,青靈草就是被黃家給拿走了。
黃家主很清楚,這是徐家兩位供奉的推脫之策。可問題在於,徐家主肯定是信自家的供奉,而不是信他這個黃家的家主。
再者說了,現在黃曉就在徐家兩位供奉手裡邊,黃家主很清楚自己的兒子。一旦對方逼供,兒子肯定是忍不住要屈打成招的。
到那個時候,可就是黃泥落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你怕什麼,徐家那一位就算是黃級,不還有我呢嗎?”白衣人鄙夷的瞥了黃家主一眼,淡定自若的坐回了凳子上。
其實他早就料到了徐家主會來濱海,畢竟這一次丟失青靈草的事情鬧的太大,整個徐家都沒辦法向背後的隱族宗門交代了。
故而對於徐家來說,勢必要找一個替死鬼來扛一罪責。而徐家主那人向來是小氣,又很護短,所以肯定不會拿自家人出氣。這麼一來,黃家首當其衝的就成了替死鬼了。
瞥了黃家主一眼,白衣人繼續說道:“徐家現在不過是要找一個替死鬼,但那替死鬼可不一定是你徐家。你是知道的,這段時間,濱海有人在搞鬼。”
“你是說?”黃家主不太理解。
搞鬼?他這些天一直在關注着濱海的風吹草動,可卻沒有注意到什麼人在搞鬼。當然,那種微小的勢力搞鬼,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白衣人冷笑一聲:“這件事情,我還在查,但是到目前爲止只有一丁點線索。這個人隱藏的很深,似乎想挑起濱海這潭死水。”
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畢竟,宗族大比快要來了!”黃家主聞言大驚,琢磨了一下,他立馬猜到了這話中的意思:“你是說搞鬼的那個人,是濱海……”
“對!”
白衣人重重的點了點頭,不管黃家主詫異的眼神,他繼續說道:“這個人手段很高明啊,我差點都沒發現,可他還是露出了馬腳。”
說到這,他像是記起來什麼似的,瞥了一眼門外:“估計你不知道,你們黃家的這個敦子,可就是那隻鬼手底下的一隻小鬼吧?”
“什麼?敦子?”黃家主終於是大吃一驚。
有人搞鬼這種話,從白衣人口中說出他自然是全盤相信的。可扯到敦子,這事情就超出他的理解範疇了,跟敦子有什麼關係呢?
不過是黃曉的一個手下而已,他難道有那麼大的能耐?
白衣人冷哼一聲:“哼,看來你還真是不知道。老黃啊,這些年你是過的太安逸了,被人挖牆腳了都不知道。我要是告訴你,上次二先生那件事情,就有那隻鬼在起作用,你信不信?”
“二先生那件事情?”
“對,原本是我吩咐你做的,但是後期的發展事態,明顯超過了咱們的預期。也就是那件事之後,我才注意到,有一隻鬼在暗中挑動着這一切。”
白衣人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決然之色:“哼,這隻鬼厲害啊,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鬼主意。哼,等着吧,我非要揪住你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