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一愣,詫異地問道:“不是‘血刺’還能是誰?”
“你先別管這些,反正你得提前出院了。”林夏搖搖頭,周平這傢伙腦袋瓜還不夠聰明啊。
之前林夏還不確定,但現在周平真的和他預料中的一樣遭受了襲擊,就說明他的猜測八九不離十了。
周平迷茫地摸了摸腦袋,不知道林夏是什麼意思。
“我早就想出院了,住這兒幾天,感覺骨頭都生鏽了。”想不通周平也懶得去想了,能早點出院他還挺開心的。
林夏摸出手機看了一眼,頓時懊惱地拍了下腦門——上面十來個未接電話,都是周語冰打來的。
顧不上想別的,林夏趕緊給周語冰打了個電話回去,這事得好好解釋一下。林夏知道周語冰肯定以爲他不接電話,是在生杜蘭月的氣。
電話幾乎是剛撥過去就通了,林夏猜得沒錯,周語冰確實以爲林夏這是生氣不想接電話,電話剛通就急着跟林夏道歉。
聽着周語冰的聲音似乎都有了哭腔,林夏心疼地不得了,趕忙解釋起來。
周平無語地看着和周語冰通話的林夏,林夏那柔聲細語的模樣他還是第一次見,而且這兩人一聊起來就沒完沒了,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邊上有兩具死狀慘烈的屍體,還有一個半死不活模樣更悽慘的傢伙。
這種場景下,林夏還能和周語冰煲電話粥,堪稱神經大條……
周語冰顯然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林夏只是說手機無疑中調成靜音了,沒有急着告訴她周平遇襲的事,省得她晚上又胡思亂想擔心地睡不好覺。
打完電話,周平和林夏又等了一會兒,警察就到了。
雖然兩死一重傷,算是重大案件了。但因爲周家打了招呼,兩人又是被襲擊的一方,所以一切都處理的很順利。兩人只是去警察局錄了下口供,就啥事也沒有了。
一切搞定,出了警局,林夏和周平才發現,杜蘭月居然親自帶人等在外面。
“夫人,你怎麼來了?”周平趕忙迎上前去,杜蘭月的到來讓他很是受寵若驚。
林夏也有些意外,這時候杜蘭月作爲周家的重要人物,處境並不不是很安全。她親自過來,確實是冒了些風險的。
這也很清楚地體現了周平在周家地位的特殊。
和周平說了兩句話後,杜蘭月走到林夏跟前,鄭重地說道:“林夏,這次多虧你了,謝謝!”
杜蘭月這時候有些慚愧,之前她還爲林夏提前離席的舉動生氣。沒想到林夏是預料到周平有危險,急着趕去救援,纔不得不急急忙忙離開。
所以,她這個感謝是很誠懇的。
“阿姨,您太客氣了,這是我該做的。”林夏客氣地答道。
杜蘭月真誠地道謝讓他心裡舒坦不少,如果不是周鵬飛這個陰魂不散的傢伙也跟了過來,林夏心裡會更舒坦一些。
周鵬飛也滿面笑容地走了過來,很熱情地和林夏打招呼,說是謝謝林夏救了周平。
林夏看都沒看他一眼,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不爽。這傢伙真能裝,自己救了周平跟他有屁的關係,說得好像他也是周家的人似的!
唉?這傢伙好像確實姓周啊。
林夏搖搖頭,他這時候纔想起來,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問過周語冰,周鵬飛的來歷。
“阿姨,語冰人呢?”林夏沒去管周鵬飛變差的臉色,他四下看了一圈,沒看到周語冰在這兒,趕緊問道。
杜蘭月帶了不少人
在身邊,林夏擔心周語冰身邊沒有足夠的保護力量,所以不問一下他很難放心。
“放心吧,語冰身邊留了不少人,你那個朋友也在。”杜蘭月一眼就瞧出了林夏的心思,笑了笑說道。
林夏摸了摸鼻子,看來周語冰的聰慧完全是遺傳自她母親啊,一眼就能看出自己再想什麼。
有雷法棟在那兒,林夏也就放心了。
杜蘭月倒是想邀請林夏乾脆住到周家大院,但看到周鵬飛正怒視着林夏,她只能嘆了口氣,打消了這個念頭。
和林夏簡單聊了幾句後,杜蘭月就帶着周平離開了。不過臨走時,她也沒忘記安排一輛車送林夏回去。
杜蘭月沒開口,林夏也不好厚着臉皮跟着去周家大院,這點其實他不是很介意,但看着周鵬飛屁顛屁顛跟着杜蘭月離開,林夏就很不爽。
“林夏……”臨走時,周平走了過來,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林夏擺擺手說道:“明天我過去找你,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再說。”
他知道周平想問清楚今天的事,不過這事用不着太着急,反正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把周家的事調查清楚,明天肯定得跑一趟周家大院的。
周平見林夏這麼說,也就爽快地上了一輛車,跟着杜蘭月離開了。
回到家的林夏沒什麼事幹,又拿出老傢伙那本手寫醫書研究起來。這次看的內容是有關鍼灸的,這東西對林夏來說難度不大。
本來習武之人就得對穴位很熟悉才行,基本的幾種針法他長年累月地看着老傢伙使用,也能瞭解一些,加上醫書上的詳細解析,想學會並不需要多長時間。
只是這玩意兒想完全掌握,不經過實踐是不行的。
林夏想了想,就陰險地笑了起來,明天去幫周平鞏固治療一下,這實踐的機會不就來了嗎。
抱着醫書研究到半夜,林夏的眼睛再強悍,也被那螞蟻般大小的字折磨地受不了了。
他只得合上書,倒在牀上呼呼大睡起來。
第二天一早,林夏停在醫院那邊的車就被周家的人送了過來,這讓他很滿意,剛剛還發愁沒車用來着。
林夏也沒有耽誤多久,就開車往周家趕去,今天他要好好梳理一下週家的情況,老這麼拖着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不過臨走時,他順手把一盒銀針帶上了,這還是他上次爲了控制唐如月的傷勢,特意買的。
……
“昨天暗殺的我的人到底是誰?”周平見到林夏第一句話就問起昨天的事,想來他琢磨了一晚上也沒有個頭緒。
一旁的杜蘭月也緊緊地盯着林夏,想來也很想知道答案。
“周懷東!目前他的嫌疑最大。”現在只有周平和杜蘭月在場,不用顧忌什麼。所以林夏也沒有再繞彎子,直接了當地說了自己的猜測。
周平一愣,難以置信地說道:“怎麼可能,我跟他沒有什麼過節啊。”
杜蘭月卻沒有太吃驚的樣子,她皺着眉頭說道:“你有什麼證據嗎?”
林夏搖搖頭說道:“沒有,我只是猜測。”
他確實沒有證據,但他有足夠的理由懷疑周懷東。
周懷東垂涎周家家主的位置,已經是明擺着的,所以他才急不可耐地想把周家大院掌控在手裡。
周家大院是家主地位的象徵,不是隨便拿個院子就能替代的。而周平的迴歸,會阻礙周懷東對周家大院的掌控。
更重要的是,周平要是死了,杜蘭月身邊就沒有
什麼可用之人了,周懷東可以輕易地壓制她。
周懷東不是什麼良善之人,買兇殺人這種事,他絕對幹得出來。而那個叫囂着要報復周家的“血刺”,目標應該選擇周語冰或者杜蘭月纔對,並且更有可能綁架而不是刺殺。
周平還沒有想明白,但杜蘭月明顯能明白林夏的意思,她嘆了口氣說道:“沒有證據,這一切就沒有意義。”
林夏露出一個冷酷地笑容說道:“只要他不安分下來,總有辦法收拾他的。”
說完這話,林夏就換了個話題,向杜蘭月詢問起周家遭遇這一系列麻煩的詳細情況。
這次過來,林夏連周語冰都沒有去見,直接找來了杜蘭月和周平,就是爲了梳理一下事情經過。
他詢問地很細緻,什麼細節都沒有放過。要想幫周家解決這次危機,自然得儘量弄清楚發生了什麼。
瞭解清楚之後,林夏卻迷惑了,周家這一系列變故疑點太多,他有點看不懂了。
事情是從周語冰的父親周遠山被襲擊開始的,從當時的情況看,對方是下了死手,想要周遠山的命。要不是護衛及時救援,周遠山絕對喪命當場。
周家把生意做到這麼大,有一兩個仇家倒也正常,有人想殺周遠山不算什麼奇怪的事。
接着周家的生意也遭到了一個神秘財團的針對,只是這生意上的打擊卻好沒有什麼具體目的,似乎只是想給周家添點麻煩。
這就有點奇怪了,針對周遠山的襲擊,明顯是往死裡整。針對周家的生意卻只是騷擾,沒有把周家往絕路上逼的意思。
這就不合邏輯了,尋仇的說法也站不住腳。
再接下來針對周語冰的事也能證明對方是有所圖謀,而不是尋仇。因爲對方只是想綁架周語冰,並沒有直接殺人。
林夏在落霞山還聽到那些綁架周語冰的匪徒說過:“客戶”要求不能傷害周語冰。
對方這一會兒要殺人,一會兒只是騷擾周家的生意,一會兒又來綁架,林夏也被搞糊塗了,不知道對方的動機到底是什麼。
“你說這一切會不會都是周懷東做的?”就在林夏皺着眉頭考慮這些疑點的時候,杜蘭月突然開口問道。
林夏搖搖頭,他不是沒有懷疑過周懷東,但周懷東有可能刺殺周遠山,卻沒有可能綁架周語冰。
他想成爲家主,就得獲得大部分周家人的支持,用綁架周語冰的手段只會讓他失去支持,沒有哪個周家人會喜歡對自己人都不擇手段的家主。
所以他之前也只敢軟禁周語冰,不敢做出更過分的舉動。
有人潛入周家,想盜走周家的機密文件,這事就更不可能是周懷東干得了,這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
“事情不可能都是周懷東干的……”林夏開口向杜蘭月解釋道,不過他話剛出口,就猛地頓住,隨即一拍腦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林夏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思維走進了一個死衚衕。如果針對周家的幕後黑手不是一個而是兩個,雖然還會有些疑點,但起碼動機不明的情況說得通了。
本來就不是一個人所爲,動機怎麼會一樣呢。
周平和杜蘭月也都覺得林夏的猜測很有可能就是真相,三個人都皺着眉頭思索起來。
其中一個幕後黑手八成就是周懷東,他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奪取周家家主的位置。
擺在明處的對手並不可怕,林夏根本沒拿周懷東當回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另一個幕後黑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