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氣氛越來越陰沉,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做着自己的事,就害怕一不小心惹到了一向儒雅卻突然嚴苛起來的家主。
在這樣的氣氛下,洛依的日子可以稱的上是泡在蜜裡一樣的甜蜜,陪陪溪塵玩玩吃吃大餐,沒事再去醫館逗逗那些醫者們,晚上就偷偷的爬窗進去和瀟然甜蜜相依。
日子甜的她都快差點忘記,百草園以及那個讓她噁心的男人。
可是他卻非要提醒提醒洛依他的存在,這天她好不容易沒有去醫館,和溪塵一起陪着瀟然擺弄草藥,一個小廝進來遞上白家二老爺的請帖,說要請瀟然和洛依過去以感謝這麼久對溪塵的照顧。
正在擺弄草藥的瀟然心裡猛然一沉,臉色一瞬間變的慘白,幸好有面具遮着,洛依纔沒有看出他的異樣。
洛依看着那個小廝,直到看的他滿身滿臉的冷汗時才冷冷開口,“神醫不喜與人相處,要感謝我去就好了。”
白韓峰,你還真敢打瀟然的注意,是嫌自己的日子過的太舒坦了嗎?!
“這個...”小廝冷汗滴滴,神醫的性子誰人不知,可是老爺說了他若不把神醫請過去他的腦袋也不用再放在肩膀上了,“老爺說,請神醫務必去一趟。”
溪塵此時卻開口說道:“父親爲什麼非要神醫哥哥去呀,只有哥哥去不行嗎?”
小廝看着懵懂的小少爺,冷汗更多了,他哪知道老爺爲什麼非要神醫過去,難道老爺是看上神醫了,他微微擡起頭偷瞄了神醫一眼,卻只看到了冰冷無情閃着銀光的面具,一哆嗦。“這個...這個,是...是因爲,是因爲老爺不...不舒服,想請神醫來看看。”
溪塵猛地站了起來,“父親,怎麼了,沒有請其他人看過嗎?”
“有,可是其他人看不出究竟,纔想請神醫過去一趟。”小廝頭低的越發的狠,他撒了謊。不知道能不能把神醫請過去,再請不過去真會死無葬身之地了。
白溪塵有些急,眼巴巴的看着瀟然。“神醫哥哥...”
洛依冷冷的看了那個小廝一眼,然後扭頭看着眼淚都快出來的溪塵安慰道:“哥哥也會醫術,我陪你去看看你的父親好不好。”
溪塵本就有些怕清清冷冷的瀟然,看他一直不理他心裡七上八下的,洛依這麼一說他像是找到了依靠似的。擦了擦淚死命的點頭。
“不...少爺不可,艾公子雖然也懂醫術,但是畢竟比不上神醫,老爺的病來的蹊蹺,醫館不少大夫去看過了,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神醫去還是最保險。”
老爺看着說謊話越來越溜的小廝,慢慢的走到他面前,“白二老爺可是真的生病了嗎?”
“是...是。”
“哼。你最好祈禱是,不然你這個咒主人的嘴,我可要替白老爺給你割了。”
小廝身子一顫卻沒有說話。
“我醫術雖然比不上神醫,但是把脈還是會的,有什麼不清楚的我會回來向神醫請教。所以還是我跟你去吧。”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瀟然悠悠的嘆了一口氣,有些事不是躲就可以躲過去的。再說他怎麼放心讓洛依一人獨自面對那個人,他既然是衝他來的,他接着就是了。
“艾公子,算了,既然白二老爺病的不行了,我走一趟也無妨。”
“你...”洛依猛地回身看他雖然看不到他的神色,但也感覺到他已經決定了,無奈開口,“我和你一起。”
瀟然卻不想她去,如果可以他希望她這輩子都離那個人遠遠的,可是看她滿臉的堅持也知道無論如何他阻擋不了她,因此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謝謝神醫哥哥,謝謝哥哥。”
洛依勉強朝他笑笑,“走吧。”
到了白二老爺的院子,小廝卻直接把他們領到了會客廳,白韓峰此時正坐在首位上。
白溪塵猛地衝了上去,“父親你不是生病了嗎?爲什麼不去牀上躺着反而在這裡呢?”看了看一桌子豐盛的菜餚又說道:“哥哥和神醫哥哥對我都很好,你不用這麼感謝他們他們也會對我好的,您生病了就趕緊去躺着吧。”
白韓峰順手把溪塵抱到懷裡輕輕拍着他的小腦袋,眼睛卻直直的盯着瀟然,眼底深處劃過一絲火熱,像,太像了,這銀髮銀眸,這渾身清冷的氣質都和他太像了,比他這麼些年收藏的那些銀髮銀眸的人像的太多了。
“爲父沒有生病,是哪個多嘴說我生病了?”
溪塵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事情怎麼變成這樣了,喏喏的說着,“是請我們來的那個小廝。”
“他既然騙我的小寶貝,那拖出去打死好不好。”
溪塵忙搖了搖頭,“不要。”
“好,我的寶貝說怎樣就怎樣!”
洛依看着和溪塵說話眼睛都不由自主往瀟然身上瞟的白韓峰,心裡噁心的不行,微微側身擋住瀟然說道:“既然白二老爺沒病,我們回去了,剛剛用過了午膳這會不餓。”
白韓峰看着洛依,眼中亦有寒芒掠過,這個艾染出現的蹊蹺,偏他派人去查卻查不出任何的破綻,彷彿他就是不小心被掠到百草園逃出來又正好遇到他曾救過的塵兒。
可是哪有那麼多的碰巧,他一直相信所有的碰巧都是有原因的,只是他現在還不知道這個艾染費盡心機來這裡的原因罷了。
“哦?用過了?塵兒你們用午膳都是這麼早的嗎?”
溪塵眼睛有些閃爍,在白韓峰懷中偷偷的看洛依,卻看到她正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心裡一驚,他知道神醫哥哥不願意來的,是他求着他來的,可是卻又被騙了,難道哥哥認爲他聯合父親騙她嗎?
大眼裡慢慢的蓄上了淚水,“父親,你讓我們走吧,我們用過午膳了。”
白韓峰輕輕的用手擦了他的淚,“用過就用過了,哭什麼,難道爲父還會爲難你不成。”爲他擦好了淚把他的小臉捧了起來,“好了,不要哭了,我還有些事要和你的哥哥們談談,你先出去玩吧。”
“我...”可是一看父親臉上少了些笑容,又喏喏的不敢說話了,雖然父親對他很好,但是任何事卻不容他反駁,只能低了頭從他懷裡爬了出來,“是。”
溪塵隨着小廝走了之後,白韓峰又是滿臉的笑容,“既然神醫用過午膳了,來人,把這些都撤下去吧。”
侍女們撤了午膳後,白韓峰親自倒了兩杯酒,“既然不用午膳,那就喝一杯酒吧,也算了了我這做父親的感謝之心。”
洛依看着笑容滿面的白韓峰,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難道是在酒裡下了毒,那這樣也太白癡了些,在天下第一神醫用毒有出神入化的瀟然面前下毒也太不自量力了些。
爲了能儘快離開這個讓她覺得噁心的地方,上前接了酒杯,“神醫不喝酒,我這杯也算是替神醫喝了。”
說着一飲而盡,“可以了吧?”
洛依喝的太快,瀟然來不及阻止她就全喝完了,只是也不是太擔心,天下還沒有他解不了的毒,除非...
瀟然臉色一白,上前接過了另一杯酒,白韓峰你敢給她下那個下作的毒我讓你生不如死!
洛依也感覺到瀟然的情緒不大穩定,心裡也有些惶惶然,他不會真下了什麼厲害的毒吧,“三...神醫,怎麼了,有問題嗎?”
瀟然看着手裡慢慢變紅了的測紙眼神徹底冰涼下來,“從現在起不準動用內力。”
“哦。”洛依這是第一次聽到他如此冰冷的聲音,冰涼的似乎再無半絲情感,冰涼的似乎僅是聲音都能將空氣凍結住。
“你果然是他。”白韓峰看着冰寒下去的瀟然,語氣裡滿是激動,“我終於找到了你了。”
“啪。”一聲脆響,瀟然將手裡的酒杯扔了出去,“敢對她下這麼下作的藥,你,很,好。”
洛依皺了眉,卻沒有開口說話,聽他們這些對話,他們認識?
“呵呵,不愧是天下第一神醫,連無色無味的春風露都測的出來,想...唔...唔...嫩...”
他得意的說着忽然臉色漲紅,雙手掐着脖子說不出來話,瀟然看都不看他一眼,伸手去牽洛依,“我們走吧。”
“哦。”洛依乖乖的應了一聲,終於忍不住問道:“春風露是那個...那個春藥吧。”
“嗯。”
洛依長長的呻吟一聲,“我原來還想着十六歲生日那天再給你的,這下日子得提前了。”
“不會的,我會給你解。”瀟然說着聲音卻有些低,春風露,天下第一春藥,更是號稱絕無解藥,除了合歡就是全身暴血而亡,他研究了那麼多年也不曾研究出來。
瀟然洛依他們出了會客廳,卻看到外面白言帶着侍衛層層的圍住了他們,洛依眉頭剛剛皺起,離他們最近的那些人忽然一聲慘叫倒了下去。
卻是七竅流血而亡。
白言心裡一寒,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卻並沒有撤退,老爺有令無論如何不能放他們離開。
這時,洛依卻覺得一股燥熱從丹田處升起,慢慢的全身都有些熱,小臉也有些紅。
瀟然看了一眼洛依就知道藥效將要發作,忽然上前把她攔腰抱起,“我帶你走,你千萬不要動用內力,相信我。”
“好。”洛依伸手環住他的脖子,把腦袋靠着他的身上,吸取着那些讓她微微好受些的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