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沈宴的妻子

戰場上腥風血雨,遍地屍體。千百將士敵對,以殺止殺。雖從高處莫名其妙殺出來一隊人馬,但只能給大魏國喘息的時間,靠這些人扭轉乾坤,卻顯然是不可能的。

“殺了他們!”一位剛纔被削去頭盔的夷古國將軍滿是憤怒,手中長矛指向那個跪在秦凝面前的紅衣青年,身下的馬帶着他,一起沖刷而下。

長矛穿透夜屋,刺向那個紅衣人。

紅衣人留戀地摟抱着秦凝,對身後的刺矛完全沒反應。倒是蹲下身抱他的秦凝顫了一下,驚得站起來。

心愛的姑娘被嚇到,紅衣人頭也不回,手一揚,刺向他的長矛向後飛去,以極快的速度旋轉,在對方將軍躬身躲避時,直直插入他的額頭。矛從前額穿向後腦勺,砰啪,他的頭炸開,紅紅白白的腦漿蹦出,人也從馬上跌了下去。看他面色猙獰,恐怕根本沒感覺到痛苦,就已經死亡。

這種陰狠的手段,絕非正人君子所爲!

無論是大魏這邊的,還是夷古國那邊的,圍在秦凝身邊的人,都往後退開了些。

大魏這邊的年輕將軍疑惑詢問老將軍,“這個人是誰?真的是幫我們的嗎?他這殺人的手法……絕非善類。”

老將軍神情複雜地看着那個被秦凝摟抱着的男子:和秦凝有關係,穿紅衣,戴面具,殺人如麻……就憑這麼幾個字眼,他已經大約猜出來者的身份。忙勸將士,“離他們遠些……咱們的目標是夷古國,別碰他們!”

士兵們好打發,但年輕將軍仍在不解,“不管來人是什麼身份,既然和郡主相識,那就應該對咱們大魏沒惡意。我這就上前與他攀談……”

“莫去,”老將軍連忙攔住他,咳嗽一聲,“老夫認得他。”

“誰?”

“魔教教主,原折臨。”

“小紅!”與老將軍那句“原折臨”的介紹同時出聲的,是秦凝的使喚。秦凝站直身子,捧着跪在她面前的青年的臉,俯眼而望。這般姿態,顯然她口中的“小紅”,指的就是老將軍口中的“原折臨”。

“……”無數聽得秦凝這種稱呼的人,都嘴角抽、搐、全身僵硬,年輕將軍更是激動得差點從馬上跌落下去。他不敢相信問,“她叫他什麼?!”

與夷古國戰到一處的魔教諸人也嘴角直抽,恨恨別過臉。

只有紅衣青年喜滋滋答應,“好阿凝,我在。”

無視周圍的廝殺,秦凝低着頭看他,伸手擦去他面上的血跡,皺了皺鼻子,“你真是太醜了。”她秀目流轉,一手點脣,美眸波光淺淺,瞬間有了主意。她笑眯眯地伸手點過脣膏,手指上的一點鮮紅,抹上了青年的臉。

大魏和夷古國的戰爭繼續,只是雙方都默契地繞開了秦凝二人。

老將軍低着聲音,時不時擡頭看那個紅衣人一眼,跟年輕將軍科普,“魔教隨心所欲,殺伐心重,不光和武林正道不和,跟咱們朝廷基本也是敵對勢力。你知道,爲了各方平衡,朝廷一直要扶持武林正道,況且魔教人心性不定,只要給錢給的多,便是皇帝他們也敢殺。一來二去,朝廷自然也就與魔教結了仇。上一任魔教教主在位的時候,朝廷中很有幾位有影響力的人,死在魔教手裡,當然,這是秘辛,一般不對外公佈。有段時間,魔教弄得人心惶惶。若非咱們也成立了錦衣衛的機構,實在不敢……但就是錦衣衛,畢竟是朝廷勢力,也與魔教那種陰鷙手段不一樣的。”

“將軍,但臣爲官多年,並未聽過朝廷和魔教有糾紛啊。而且魔教不是早搬出中原了嗎?臣還聽說,咱們有些大官,私下跟魔教做生意……相處挺愉快的啊。”年輕將軍不解。

“這便是原折臨的功勞了。”老將軍口吻鬱悶。

在老將軍的口中,原折臨乃是奇才。老將軍第一次見原折臨的時候,他只是魔教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被派來跟朝廷談判。這種人物,死了都沒人管。但只隔了幾年,原折臨就成了魔教護法。再過幾年,他更是軟禁前任,自己做了魔教教主。

這位魔教教主,主動領教衆退出中原,給教徒定下條條框框的規定。朝廷埋在魔教中的內應曾送回來新的魔教教規,那教規繁瑣的,不背一年真背不完。好多教徒過了幾年,都還沒搞清楚自家的教規有些啥。所以原教主突然殺人的時候,他們只是一臉茫然。次數多了,魔教教徒束手束腳,啥都不敢幹了,唯恐教主皮笑肉不笑地突然翻出來一本足以砸死人的書,指着某條教規說你做錯了……

原教主領導下的魔教,往一條奇葩的路越奔越遠。他們做生意,賣情報,主動跟朝廷談招安……

這一切,都是因爲——“你們不是一直不知道幾年前,長寧郡主跟誰離京的嗎?就是原折臨。原折臨看上咱們長公主府上的長寧郡主,就直接拐走了。”

第一眼就看上,爲了得到這位身份尊貴的郡主,他都快把魔教洗白成武林正道了。

秦凝對原折臨的心思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主府不願意把女兒嫁出去。長公主殿下還好說話,她從不干涉女兒的人生,女兒跟人私奔她都無所謂;但駙馬不允許,他絕不許自己的寶貝女兒跟着一個在刀尖滾爬的魔教人跑。秦凝不怕她娘,恰恰怕她爹。爹不許她嫁,她就不嫁了。

爲此,原折臨與朝廷多方面合作,經濟,情報,能賣的就賣。朝廷只要出錢,他不會介意賣點消息。

當日合作談判開始之日,一位跟魔教聯絡的大人絕對朝廷佔的便宜太多,很不好意思,問他,“原公子,你這麼幫着朝廷賺錢,你自己的魔教,就不用養活了嗎?我覺得朝廷一直這麼佔便宜,魔教的人不會願意的。”

原折臨微微一笑,溫和道,“這個問題,等我回去魔教後,會轉過身,跟朝廷重新討論制定的。”

“……”與會人皆懵了。原折臨這什麼意思?意思是他坐在朝廷這邊,他就幫朝廷。等他回去執掌魔教,他就幫魔教削朝廷一層皮?是不是放他走了,他就不讓我們佔魔教便宜了?!

這個蛋疼的……衆人怒瞪那個提出意見的人:你管人家魔教吃不吃虧?!你是魔教人嗎,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嗎?!

由此一件事,可觀這位原教主的性情。

但現在,衆人廝殺場上,雙方戰得眼紅,卻有秦凝怡然地拿脣膏胭脂,蘸在手指間,給跪着的紅衣人抹了一臉。在他額頭點個紅痣,再在兩邊臉頰塗得紅通通的。她往後退一步,觀賞片刻,立刻笑得直不起腰。

她捏着他的臉,“簡直跟猴屁股似的。”

原折臨眉目流光,拿袖子輕輕一擋,原來的俊臉被秦凝畫的亂七八糟。他卻不以爲忤,勾脣遮袖,飛個媚眼過去,“娘子,人家可想你了……”

“……哐當!”耳力出衆的魔教教徒手裡的武器差點震得摔下去,羞憤難忍。爲什麼教主每次碰到郡主,都一點節操都不要?追姑娘難道不應該英朗點,像個男人一樣嗎?但他們教主在郡主面前,姿態低的,都快把自己埋土裡去了。

不管別人如何想,秦凝被噁心得一把推遠他的臉,卻哈哈笑不停,逗着他,“乖,再叫一聲聽聽。”

“娘子娘子娘子!”紅衣人叫得歡暢。

秦凝一把被他抱了起來,他溫聲,“阿凝,這麼多人,看着好煩,我帶你出去玩吧。”

秦凝想說,我纔不要,我們這邊的人正處於弱勢,你該幫他們,而不是跟我玩……

但她話沒說出口,已經被抱着拔地而起。待她回過神,人已經在千里之外。夜間涼風和青草的香氣縈繞在她鼻間,她被抱在一個暖得像火爐一樣的懷抱中。放眼望去,天大地大,風聲獵獵,他緊緊地將她護在胸前。

秦凝搭在原折臨衣領上的手顫了顫,一點點收起。在他俯眼而望時,她嫣然一笑,整個人放鬆地撲向他,摟住他脖頸。她沒什麼好說的,她爹不讓她嫁原折臨,她就給他創造條件。他對她那麼好,但凡她想要的,他全都給他。

世上有無緣無故對一個人好的這種事,這是原折臨帶給她的。

【我沒見過一個人的時候,但在想象中,我要嫁的人,必須跟我想的一樣。他看起來特別愛我,這是一個無休止的過程。後來我見了他,他果然跟我想的一樣。那我就算悔婚,就算天下刀子,就算九九八十一難,我也要證明,我和他,天生一對,佳偶天成。】

滿世界腥風血雨,他們關起門來,你親親我,我親親你,不關心別人,卻比整個世界都要相愛。

在戰場上,被重點保護的兩個姑娘之一,秦凝被直接帶走,讓雙方都驚了一跳。對方那武力值,似乎高得離譜……卻是那些加入戰爭的魔教中人,他們的教主已經拋棄了他們,他們還得任勞任怨地繼續打架殺人。但就算如此,在小小混亂後,夷古國的將士越戰越勇,魔教趕來的這十來個人,也沒有起到太大作用。

且追殺安和公主的人,遠比追殺長寧郡主的人多。秦凝的離開,甚至加重了追殺劉泠的兵馬數量,那邊一下子變得力不從心。這些魔教人本來就是幫教主追姑娘的,姑娘都追走了,他們何必那麼盡心盡力呢?

老將軍嘆氣,知道戰爭轉折的關鍵點,還在那批從玄安關借來的兵馬上。他指揮不動魔教中人,只能恭敬請他們過來,問能否拜託他們去接應一下援兵。這個任務,比起現在的情況,更合魔教人的口味,對方痛快答應。

秦凝在前方與她的愛人深情款款,沈宴在後方保護他的心愛姑娘,時不時擡頭看天,算援兵的到來時間。按現在的程度,他們根本不可能贏了夷古國人。在打鬥中,他也受了一些傷。沈宴沉思,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沈大人!”在沈宴出神時,一把刀從斜後方砍來,正好被奔過來的楊曄領着人接住,替錦衣衛這邊緩了危機。

沈宴目中微動。

他將劉泠一把推給楊曄等侍衛,“帶她走!”

錦衣衛留下來斷後。

是,沈宴武功高強,貼身保護劉泠,卻讓他束手束腳,根本施展不開自己的能力。劉泠從帳篷中逃出,追來的人越來越多,堵在他們後面的人密密麻麻,劉泠再不走,可能就走不掉了。

他指給她,“沿着這個方向走,過一處大的包頭,過河,再走一段,是一處漢人和牧民交匯的市集。跟那裡一個叫彭叔的人聯繫,他有一個被棄掉的木屋,以前養羊的,現在沒人打理,不住人了。”

劉泠擡起頭。

血腥味濃重,夜中卻突然靜了一下。

沈宴將劉泠推出去,沒有推成功,他的手沒有被鬆開。

劉泠黑色眼睛看着他,“什麼意思?”

他望着她的眼睛亮而冷,又靜如霜雪,“沒什麼意思,楊曄帶着你去那裡,彭叔是錦衣衛的人,那裡很安全。你在那邊等我。”

劉泠聲音涼淡,“你呢?”

“只有楊曄帶你走,其他人全部留下,跟我引開追你的人。”沈宴說的很清楚,說話間,又有人偷偷摸摸殺過來,他反手殺掉,果斷而堅決。

劉泠有半天沒說話,只安靜地看着沈宴的背影。

他捧着她的臉,輕輕摸了一下,然後說,“立刻走!”

劉泠被他大力送到楊曄身邊,楊曄連忙拉住郡主。劉泠回頭,深深地看着沈宴。她張張嘴,想說什麼,但沈宴沉寂的眼神讓她亂糟糟的心緒平靜,不再四處奔撞,無力回頭。

她的心,在他身上,重重磕了一下。

劉泠抿嘴角,扭頭就走,還喝了一聲愣住的楊曄,“走!”

半點廢話也沒有,她已與沈宴完成交替工作。沒有劉泠做拖累,沈宴攔在諸人間,出刀如寒冰,血在刀身上開出凜冽的光。

天上的烏雲散去,月亮從雲後鑽了出來,清寒的光輝拂照大地,給大地帶去光明,灑了一地碎銀般。

在月光中,草原像是一片白色的沙漠,一片白色的海。在草海中,劉泠沒有回頭,一刻都沒有。身後的刀劍聲,被她一步步留在後面。她蒼白着臉,一步步向未知的前方走去。她低着頭,在風中艱難前行,每多走一步,就覺得世界變得安靜一分。

這是一條沈宴爲她爭取的路。

一條不必她去拼力的路,一條絕對安全的路。

他在背後爲她廝殺,他會受傷,會流血,會生命垂危,也會沒有結果。

他在背後站得筆直,千萬人來,他一人可抵,冷冽無情。

劉泠一次也沒回頭。

她從黑夜走向天明,她擡起頭,母親悽哀的身影一直跟着她。她一遍遍說,“他會受傷,他會死,你怎麼能這麼冷血,就這麼走了呢?”

“阿泠,回頭去,跟沈宴在一起。就算死,你們也要死在一起。”

“阿泠,你不會想像害死我那樣,也害死你的愛人吧?”

“阿泠,回頭——”

“閉嘴!”劉泠冷着臉,打破四周的沉靜,把一路保護她的楊曄嚇了一跳。

周圍空無一人,楊曄看到劉泠肅着臉,自言自語般說話,“他讓我等他,他說他會來找我。我聽他的話。”

她的神情寂靜而平和。

回過頭,朝霞一點點從黑暗中露出影子,草香如影相隨。

劉泠深深地望着,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血色。她低下頭,眼光溫柔,深情無限。

她心中如何想,旁人是看不懂的。但無論如何,楊曄沒有帶一個哭哭啼啼的公主上路。一片黑濃濃的夜色中,他們成功找到了沈宴給他們安排的地方,彭叔領劉泠去屋中休息。楊曄說去後方看看有沒有追上來的人,並查看沈大人那邊情形如何。

跟彭叔說了幾句話,劉泠便已瞭然:這個地方,是沈宴早就安排好的。他早就計劃讓她走,這門和親,從頭到尾,都陰謀重重,肯定會發生意外。

不幸的只是,這個意外掌控的時間發生了錯誤,脫離了沈宴的掌控,讓他們不得不陷入被動。

“公主,這裡很舒服,你可以睡一覺。老夫去鎮上打聽消息,看那邊到底如何了。”彭叔是錦衣衛安排在這邊的線人,當然無比關心事情的進展。

劉泠應了聲,等人出去了,她坐在牀上,卻並沒有睡。她靠着牆,手扣着身下褥子,僵直着脊背等待。天還黑着,她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劇烈,從離開沈宴那一刻,就沒有平靜下來。

她幾次走到門口,從門縫中往外看,想等到消息。

她在窗前一次又一次地走過,看月亮掛在天上的位置一點點發生變化,看天上漸有了亮光。

她心情煩躁,想罵人,想打人,想撞得頭破血流。

但手碰到門,想到那個挺如劍的背影,她又去說服自己。

迷迷糊糊地趴在桌上打了幾個盹,醒來如激靈,再去看,還是沒有人。

她覺得這一晚這樣難熬。

忽有一瞬,她聽到門板輕微的響聲。

劉泠身子僵住,將自己貼在門後,仔細聽外面的聲音。她專注聽,又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但那種不安感,卻越來越嚴重。總覺得門後有一個影子,黑色壓上來,蠢蠢欲動。

她咬着貝齒,緊張得手腳凍住。儘量讓自己呼吸輕微,然後從發上拔下一根簪子,緊握在手中,對準門的方向。

那種輕微的響聲再次發出,在寒夜裡無比清晰。

門已經從裡面反鎖上,但就在劉泠眼皮下,好像外面有一道小風吹進來,裡面的鎖一下子掉落在地。門開的聲音,還沒有鎖頭掉在地上的聲音響亮。門被推開,月光照進來,一個人影從外而內。

劉泠卻一點也不怕,任何危險的狀況,都讓她血液活躍,吸引着她,讓她不受控制地向前。她每次都要花費很大的力氣,讓自己更加理智點。

她對自己說:劉泠,不要求死,活下去。

忽的擡手,將手中簪子對進來的人刺下去。

她的手腕剎那間就被一隻溫涼的手握住,讓她抖了一下。

然後她由被抓着的手開始,被拽入一個混着血腥味的懷抱。他一手舉高她抓着簪子的手,一手貼着她後腦勺,用很大的力氣,將她貼上他懷抱。劉泠頭昏腦漲地撞上一個男人的懷抱,對方的胸肌硌着她,她頭還輕微彈了一下。

青年的呼吸滾燙,落在她頭頂。

他說,“別怕,是我。”

劉泠沉默半晌,“我知道是你。”他一拉住她,她就知道了。

很長的沉默。

沈宴突然開口,“別怕,我沒有受重傷。”

“我知道,”劉泠輕聲,茫然地依偎在他懷中,“可我還是怕。”

沈宴呼吸略重,突俯身,親向她眼睛,吻去她眼睫上的水光。

他吻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他說,“有沒有好一點?”

劉泠身子抖動,擡起頭,看向他。黑暗中的這個人,揹着光,她看不太清楚。但這無所謂,她仰起頭的時候,什麼都不在乎了。她顫抖着手,將他的頭拉低。一晚上的害怕和憂慮,在這瞬間,終於有了結局。

她和他氣息纏綿,快感攀着脊椎,一點點頂上去。

喘息聲輕輕重重,互相吞噬。

劉泠被按在門上,沈宴灼熱的氣息,汗溼的身軀,帶着血味的撫摸,都讓她全身一點點顫起來,越顫越厲害。她呼吸急促,迫不及待地雙手摸到他腰間。她摸到粘稠的液體,頓了一頓,仍摸了上去。

黑暗如一杯酒,在晃動着,搖曳中,終於傾灑出去。

高度緊張後的這對男女,大汗淋漓,反應激烈,敏感至極。

顫抖着,劉泠傾身問他,“……疼不疼?要不要包紮傷口?”

沈宴的回答,是俯下身,一個纏綿悱惻、將她吻得天南地北俱忘記的長吻。

身體緊密碰撞,力和美相結合。被一次次撞,頭磕在他大手上。他覆着她,兩人都心臟跳的劇烈。劉泠的眼睛流下淚,被吻去。她摸他的眼睛,也去親她。一言不發,卻都知道對方想要的是什麼。

在這種衝撞中,劉泠的心慢慢靜下來。她那無處發泄的惶恐,在身體刺激下,終於從暴風雨中解救而出。她變得平靜而充滿希望,她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她終於可以閉上眼,安心地睡一覺了。

沈宴平安歸來。

還有什麼事,比這個更重要呢?

劉泠睡了很長時間,天已經大亮,她才悠悠轉醒。昨夜逃亡趕到的這間房,徹底落在了她眼中。她披散着發,在牀上呆呆坐着,在屋中尋找沈宴的蹤跡,未果。

心又一下子慌了。

“沈宴!”她喊一聲。

昨夜好像一場美夢,夢醒後她還是那麼愛他,他卻還沒回來嗎?

劉泠跌跌撞撞地推開門,走出去,刺眼的日光落下,她一下子適應不了,眯起眼睛。

再轉頭看去,劉泠微微笑。

她看到院落外,換了身衣裳的青年站在柵欄外,與一個略肥壯的婦人說話。婦人臉微紅,把挽着的食籃交到他手中。婦人忽看到屋前站着的白衣姑娘,訝了一下,“沈大人,這位是?”

沈宴回頭,見劉泠站在院中看他。

他笑了笑,向她招了招手。

他一笑,劉泠的心就跟着明媚。儘管他手勢跟叫小狗一樣,她仍巴巴地走上前。

她的肩膀被沈宴搭上,沈美人眯眼,漫不經心道,“她是……我妻子。”

低低矮矮的木頭房子外,劉泠猛地擡頭,她心有明光,看向她那個發着光的愛人,他對她笑得真溫柔,真好看。

妻子……這真是一個美好的,幾乎讓她不敢相信的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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