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地將頭往裡偏了偏,發現是紹光輪,而且對方也已經發現我了。很快,紹光輪出來了,吳小夕也跟在後面一邊理着衣服出來了。
紹光輪在我頭上敲了一下,說:“你果真是個變態啊,這種事情你也要偷看!”緊跟着,又在我臉上啪啪拍了兩下,說:“我讓你偷看,我讓你偷看!”
我狠狠瞪着紹光輪,一個屁也沒放。
這時,班主任剛好拿着書經過樓道,看到紹光輪欺負我,便道:“紹光輪,你幹什麼。”
紹光輪不服氣地看了看班主任,然後走了,吳小夕也鄙視地看了我一眼跟着走了。
班主任看了看我,溫和地問道:“你沒事吧?”
我憂傷地搖了搖頭。
班主任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是又什麼都沒說,便進教室去了。
隨後,我也跟着進教室去了。那一整節課,我心裡都很不平靜,我被紹光輪這樣打,而且還被班主任看見,我覺得自己太叢了。可是,我也的確不敢跟紹光輪打架,一是怕學校處分,二是覺得自己幹不過他們,只有捱打的份,所以最後只好忍了。
我很沮喪,也很悲傷。覺得這個世界總是跟自己過不去。班主任不喜歡我,同學欺負我,我覺得自己太失敗了,自己這樣憂傷地想着,心情很低落,眼淚也狠不得在眼裡打轉了。
這時,坐我後面的女生戳我的背,我轉過頭去,她遞了一個摺疊好的信紙給我,看起來是一封信。
想着,有可能是誰給我的情書,我臉一下子就紅了。
帶着有些小激動的心情拆開來看,果然是一封情書,寫得還挺肉麻的,信的開頭寫的是:親愛的義。
信中還提到她喜歡我很久了,只是一直沒勇氣向我表白,如果我願意的話,放學後,就到學校背後的那片松樹林去見面。最後的落款竟然是全校的風雲人物李蘋兒。簡直是把我給嚇了一大跳。
李蘋兒之所以是名人,並不是因爲她太跳,也不是因爲她成績太好。而是因爲她實在是太開放了,聽說,她跟好多男人都那種過。現在,這貨竟然來追我,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看着這封信,我猶豫了很久,放學後,到底要不要去學校背後面去見李蘋兒。老實說,被女生追,我心裡還是有點小得意的,可是一想到李蘋兒是隻破鞋,我就沒興趣了。男人都那樣,喜歡純潔點的女生。
所以,我決定不去見她。放學後,我自己提着書包就回家了。
第二天放學,走到學校門口,見李蘋兒等在那裡,看到我來了,李蘋兒迎上前來,問我昨天爲什麼沒去學校背後,她說她等了我好久。
那意思還用問嗎?我沒去,那不就代表我不喜歡你唄。但我不好直接傷李蘋兒的心,我便找藉口說,昨天自己有事,所以就回去了。
李蘋兒厚着臉皮問道:“那……你願意嗎?”
我沒說話,只顧自己朝前走,心裡還挺慌的。
李蘋兒一直追在屁股後面問道:“張正義,你願意不嘛?你願意不願意嘛?”
她越問,我心裡越慌,最後,直接跑了起來,我一跑,李蘋兒也跟着跑,最後,我跑上教學樓,李蘋兒也跟着我跑到教學樓,我還真沒見過臉皮有這麼厚的女生呢!
最後,我實在沒辦法了,只好進了男廁所,裝着上廁所的樣子,躲在廁所裡。
在廁所躲了一陣,想着李蘋兒大概也走了,我又纔出來,結果,這貨一直等在廁所門口,我真是服了她了。
李蘋兒見我出來了,臉笑得跟花朵一樣,叫說:“正義,嘿嘿,行不行嘛,正義!”
厄……,聽她叫我正義,我莫名其妙地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懶得理她,要從旁邊過,可是李蘋兒不讓路,就賭在男廁所門口,不讓我過去。
我沒辦法了,只好說:“我看你找錯對象了,我們兩個不適合。”
李蘋兒臉上的笑容消失,問道:“爲什麼啊?”
我一本正經道:“沒爲什麼,不適合就是不適合。”
我說完,推開她,然後冷冷地給她留下了一個背影,李蘋兒狠狠地跺了一下腳,哼了一聲,然後衝着我的背喊道:“張正義,你有什麼了不起!哼!”
我也懶得理她,直接就進教室了。
第一節課下課的時候,李蘋兒的哥哥找上門來了,他說,張正義,你給我出來。我一看他那架式就來找茬的。雖然我不想惹事,但是既然人家都叫我出來了,我也不能不出來。
我出來後,還沒開口問他找我什麼事,他就給了我一腳。我心惱了,很火地看着他,如果他再幹我一腳,我就會跟他幹架了。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嘛!
李蘋兒哥哥踢了我一腳之後,到也沒有再踢我,只是指着我罵畜牲,說我調戲他妹妹。
特麼啊,這話從何說起啊,是他妹妹追我追不到,反過來說我調戲她。看那樣子,應該是李蘋兒因愛生恨了,所以跟她哥哥說我調戲她。
我一句話都沒說,也懶得解釋,因爲這種事情解釋了也解釋不通,誰會相信我說的話?
李蘋兒的哥哥教訓了我一頓之後就走了,我們班的同學還圍着我看,目光有些同情,心想,這張正義怎麼三天兩頭被人打,肯定是幹了什麼可惡的事情。因爲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嘛!
我回到座位上坐着,心裡半天平復不過來,想着李蘋兒在信中對我說的話,那麼深情款款,可是沒想到,一轉眼就把我當仇人收拾我,這也叫愛嗎?
不過想想,大概也是我傷到她自尊了,一個女生追一個男生本來就需要勇氣,結果還沒追到,李蘋兒的面子上肯定也過不去,所以,想打我一頓出出氣。
捱了這頓教訓,我到也並不生李蘋兒的氣,我知道她心裡難過,也知道被人拒絕的感受是什麼。所以我並不怪她。
李蘋兒從這之後,每次看到我都用一雙眼睛斜着瞪我,從來沒有好好正眼看我過。每次看她一用眼睛瞪着我,我就立刻把目光閃開,然後低着頭。
不過後來有一天李蘋兒就對我改觀了,那是因爲我的作文得了一等獎,我們市裡舉辦了一箇中學生徵文大塞,全市的在校中學生都可以投稿參加,這個信息還是班主任告訴我的,班主任知道我的作文寫得好,所以讓我去投稿試試看,我就真寫了一篇文章將給班主任,她給我投去了。沒想到還得了個一等獎。
一下子我就成了全校的名人了,很多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以前鄙視的現在羨慕了,以前嫉妒的,現在更嫉妒了,以前恨我的現在不恨我了。現在,他們在背地裡不叫我變態了,而是叫大作家。
表現得最明顯的,恐怕就數李蘋兒。我得一等獎的消息一傳出,李蘋兒立刻就正眼看我了,而且,臉上還透着羞澀和深情。
有一天放學,李蘋兒突然追了上來,她說:“張正義,你等一下。”那聲音聽起來挺溫柔的。
我站位腳步,李蘋兒跑了上來,然後一臉尷尬的樣子,說:“那個……之前是我不好,我代表我哥哥向你道歉,這個給你……”李蘋兒說着,羞澀地將一個盒子給我,然後就跑掉了。就像是一頭驚慌失措的小驢。
我打開盒子一看,你猜裡面裝的是什麼?哇卡,竟然是一條內褲,和一盒小雨傘。看到這東西,我自己都有點臉紅。難怪李蘋兒把東西塞我手上就跑掉了,看來是不好意思面對我。
不過,李蘋兒送我這東西是什麼呢?難道是想跟我那個?這麼想着,我心裡竟然還有點小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