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樑沉吟道:“這女學生八成也是跟李冬的父親有關係。這得調查後才能確定。”
這話說完沒多久,調查了陳若男之後得知,她確實跟李冬的父親,那開發商有染,是這富商包養的二奶。
可隨着調查進一步深入,我吃驚地發現,這姑娘不只是當二奶,甚至不甘寂寞地勾搭職校男學生。那兩撥男生據說都跟這少女有染,簡直是校園公共汽車。本想跟她本人求證一下,結果姑娘沒搶救過來,直接死在了手術臺上。
雖然她身上的外傷比較多,但是隻是皮肉傷,按理說及時輸血調養不會有生命危險。可事實卻是,這姑娘死了。醫生也給不了合理解釋,只能說是外傷太多失血過多而亡。
可我跟何胖子都明白,陳若男真正的死因是人皮邪蠱。她作爲蠱毒源頭,一定會被邪術反噬,死定了。李冬的情況也不算好,解救出來之後就有點精神不正常,說話顛三倒四,已經成功被他老爹送去了不正常人類研究中心。
而那些中邪的男學生醒來之後,卻對自己的經歷一無所知,集體失憶。但是看樣子並非裝的,而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中了邪。
爲了調查明白這件案子,童樑挨個私下問了那些男學生,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啊,最後大家表示,確實都跟死去的陳若男有過曖昧關係,肉體關係等等。
聽完這些我無語了。這姑娘有這麼亟不可待麼。七十二個男學生,良莠不齊,姑娘口味多樣,還真不挑啊。
在調查這案子的同時,我也見了那位傳說中的開發商李賢。自己兒子變成那德行,他自個也慫了,但是雖然承認了自己跟陳若男的曖昧關係,卻絕口否認張家人之死跟他有關係。
既然李賢不承認,警方便調查那幾個拆遷鬧事兒的。不出所料,有關部門第一時間撇清關係,聲稱跟那幾個拆遷人員不熟,動手的都是臨時工。
一般來說,開發商對付實在不合作的釘子戶都有一招:僱傭地痞流氓冒充政府拆遷辦的人去強行給人拆房子。這一點大家心照不宣。相信有關部門也睜一眼閉一眼,只要不出太大的亂子也是不會插手管的。當然,就算是出了亂子,基本也是錢來擺平。
電視劇裡警察都會有幾個古惑仔線人,實際生活裡也有。童樑做了十年警察,自然認識不少混社會的。很快查到了當時動手的幾個小混混的身份,可是雖然查到是誰幹的,卻沒找到這幾個人的下落。
原本以爲幾個小子跑路了,但是家裡的錢財和行李都在。不像是出遠門的樣子。找遍了幾個混混常去的地方一無所獲,童樑有些着急了。
“會不會他們也中邪出事兒了?”想起那七十二個男生的遭遇,我不由聯想到這一點。
“這幾個人據說從昨天開始失蹤的,也就是在那暴動消失之後。”童樑說道:“我在想,會不會是有人復仇,所以策劃的這一切。”
“兇手最有可能的就是死去的那對夫妻的親人。”我說道,突然想起那天在案發現場看到的少年人,不由靈機一動:“張家那個兒子叫啥名字,有照片麼?”
何胖子笑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那孩子我也注意到了,就是出現在案發現場的那個少年人。但是我從他身上看不出懂邪術的氣息。除非,這小孩背後有什麼人指使。”
童樑說道:“不然我們先盯着他看看。”
何胖子一聽去盯梢,擺手道:“這事兒你們警察去忙活,跟我沒關係,晚上我跟人約好了,咱這附近開了個川菜館......”
童樑冷哼道:“我也沒指望你去。我自己去就成,一個小孩兒而已。”
我見何胖子說不想去的神色不像作假,心中不由疑惑。如果說這跟邪術有關係,那這孩子背後應該有人指使。就讓不懂巫蠱的童樑跟我去,能靠譜麼?但是吃貨的世界我們正常人不懂。可能美食在前,其他一切都是浮雲。而且這孩子和什麼邪術高手有牽扯也只是我們一廂情願的猜測,未必是真的,於是權衡了一下,我帶上那把古怪的封狼刀,跟童樑出了門,去張宏偉的兒子張小清上學的學校門外等着。
盯梢這種事情有時候基本靠運氣。因爲有些犯罪嫌疑人可能十天半月沒啥大動作,但是有可能今明兩天就有動作。所以我也做好了耐心的準備。
可沒想到我們倆運氣還真不錯。張小清放學後沒去爺爺奶奶家,而是出了城,做地鐵,往西青區方向而去。
我跟童樑也默默跟着他上了地鐵,見他一路上並未跟別人打招呼,也像是根本沒發現我倆跟蹤。等到了西青區,他也沒做停留,而是往城郊方向過去。找了一家賣餛飩的小攤吃了一碗餛飩,然後便坐在那攤位上發呆。
我跟童樑也只好停下來,在一旁遠遠看着。此時日落西山,天光逐漸黯淡下來。橘色雲層一點點變成墨藍色。我見張小清面無表情地盯着天上的雲層發呆,不由也看了看空曠的天空。也不知這少年心中到底作何感想。
耐心等了許久,等天空完全黑下來之後,我見張小清再度站起身,往前方走過去。
“前面好像就是城郊的村子了。”我低聲道:“他跑這麼遠過來幹嗎?”
“別廢話,跟上去看看。”童樑低聲道。
我只好摒神靜氣跟着童樑往前跟蹤張小清,但是這一走還真夠久。張小清穿過這村子,最後到了一處田野間。如今冬季,景色蕭索,田野間已經荒蕪,但是透過微弱的天光,我看到已經荒蕪的田野間好像是樹立着幾個稻草人。
童樑一把將我拽住,低聲道:“別走了,不對勁。”
“我也看出來了,你說這大冬天的哪兒有稻草人?”我低聲道。
“第一,那不是稻草人。第二,我聞到一股汽油味兒。”童樑低聲道。
說着,他拽着我趴伏在地上。我見張小清還是往前走,但是當他靠近那幾個貌似稻草人的東西之後停了下來。就在這時,我瞧見一道白色的身影從那幾個捆綁着“稻草人”的木樁後閃了出來。這影子似乎將什麼東西遞給了張小清。
張小清的動作頓了頓,似乎接了過去。就在這時,我見那白色影子對着幾個木樁甩了甩長袖,那幾個木樁上綁着的“稻草人”掉了下來,摔到地上去。由於我們趴伏在地面上,因此遠處的聲響聽得特別清楚。這幾聲落地之聲像是重物墜地,根本不像是輕飄飄的稻草人掉到地上所能發出的聲音。
與此同時,我聽到幾聲慘叫從那邊傳來,這才驚覺,那幾個所謂的“稻草人”好像是真人。
這時,那邊傳來更多的求饒聲,痛哭聲,慘叫聲。由於四下無人,地勢一片空曠,這叫聲便特別清晰。
“過去看看!”童樑見狀立即一躍而起,摸出手槍,衝着白影和張小清的方向跑了過去。
我也只好跟上,將那封狼刀握在手中。等跑近了,那白影子似乎注意到我們,居然藏到其中一隻木樁後頭去。
“張小清!!”童樑突然喝道。我不懂這貨喊什麼,但是當我聞到周圍的汽油味和看到張小清手中的打火機之後,頓時一股不詳的預感襲來。這貨不會是想點火燒人吧?
地上躺着幾個人,並非是什麼稻草人,但是他們身上倒是都裹着稻草蓆子。裡面貌似沒穿衣服,一個個在地上慘叫哀嚎。我心想這還沒點火呢,瞎叫什麼?但是,當我到那幾個人近前一看,頓時毛骨悚然。
只見這幾個人頭頂上都被人鑽了一個洞,洞里居然有一條蛇在甩動盤桓。整體看來,這幾個人像是帶着燈芯的蠟燭一般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