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眼,思緒隨着麪包車的晃動。回到了被綁當時我在麪包車裡的情形……
麪包車開了四十多分鐘。耳朵裡再聽不見車水馬龍的聲音,只有工廠的機器聲。
應該是到了郊區了……
那迷藥的藥效不強。我感覺自己的力氣在恢復,也許待會兒我可以試着自己逃脫。
很快車子停下,宋大才拉開車門,和宋珠一起把我弄下車。
我瞅準時機,猛的把體力較弱的宋珠推開。反嘴在宋大才抓着我的胳膊上咬了一口,然後轉身就逃。
“快抓住她。被她跑了我們就完了!”宋珠大喊。
宋大才趕緊追上來抓我,這地方是片無人的拆遷區。我也看不見人求救,只能拼命的跑,可受體內殘餘藥效的影響,我很快就被宋大才追到。他抓住我肩膀,我使勁兒掙扎用腳踢他,地上砂石打滑。我們一起摔倒,卻在這時。宋珠舉着一把水果刀表情猙獰的衝我刺了過來……
“啊!”
水果刀刺進了我大腿,我疼的簡直命都要沒了。
宋珠陰狠的瞪着我:“賤人,我看你這下還怎麼跑?”
說着。她又猛的把那把匕首拔出來。
“啊!”我疼的簡直魂飛魄散了。一條腿血流如注,慘不忍睹。
“爸把她弄進去!”
宋大才從驚嚇中回神,連連點頭;“好、好……”
他架起我一隻胳膊,拖着我往旁邊的一件廢棄民房走,就在這時,突然有輛車分飛快的開了過來,帶着灰霧停下,車門打開,秦深下了車。
看見我腿上的血,他臉色頓冷,衝上來一拳打向宋大才太陽穴,另一隻手拉住我,宋大才被他打的歪倒在地,宋珠嚇的瞪着眼睛,叫嚷:“起來跟他打啊廢物!”
宋大才好像被秦深的鐵拳打懵了,搖頭晃腦的沒動作,宋珠心一橫,揮着匕首就向我們衝了過來……
女人瘋起來,真是可怕的跟鬼一樣,秦深一腳踢過去,把她的匕首踢飛了,還想再動腳,看了眼我腿上的傷,皺着眉頭一把抱起我走向車。
他開了車門,把我放倒在後座上,抽下脖子上的領帶在我傷口上面的位置勒了兩圈,我看着他,忍不住眼淚不停流,突然,我看見宋珠拿了匕首刺了過來
……
“小心!”
喊着,腦子裡突然出現了一副畫面,我被一個黑人按到在車上,秦深把黑人打倒來救我,那黑人的一個同夥突然拿着匕首衝了上來……
秦深躲避,但那把匕首還是刺進了他的肩膀。
“啊!”我哭喊出聲,心疼如刀絞。
他皺着眉頭,回頭轉身,一腳將宋珠踢的趴倒在地上,上去又是幾腳,宋珠被踢得嘴角流血昏死過去。
宋大才這時回過神來,看見宋珠出事,趕緊撲上來看宋珠的情況,秦深上了車,開着車子飛快的駛向最近的醫院。
“你怎麼樣?”我無力的問秦深。
他從前車鏡裡看我一眼,說;“我沒事,你別說話,你傷到大動脈,好好躺着別動。”
我噤聲,看着他,想起剛纔宋珠刺他的一瞬間,我腦子裡冒出來的畫面。
那畫面裡的景物是在國外,可是我怎麼會跟秦深一起出國?陳晉南明明說,我只是在電視上見過他而已,難道我和秦深,有一段不可告人的過去?
我好想問問他,可是血流的太多,我頭腦開始發昏,嘴巴都不聽使喚了,很快我就失去了意識……
“老婆,你是這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你在我心裡本來就是仙女!”
“我發誓,我的心也跟我下、半、身一樣愛你!”
“今晚我要讓你下不了牀!”
“聖人說,女人的話要反着聽,你說你恨死我,其實本意是愛死我!”
“原來你還是更喜歡狂野的我……”
“老婆,我們要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離!”
有個聲音不停的在我耳邊說話,我能感覺到明晃晃的燈光照在我眼皮上,但就是睜不開眼,淚腺裡不停的涌出滾燙的淚水,護士都驚奇:“病人這是怎麼了?怎麼流那麼多的眼淚?”
“難道是麻醉藥不夠?再給她加點劑量。”
我又被注射進一些麻醉藥,徹底昏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睜開眼,看見了秦深。
“你終於醒了?”
“嗯……”
眨了下眼,眼前的人又變成了陳晉南。
“秦、深、呢?”
他救了我,自己也被宋珠痛了一刀,我真的很擔心,他不知道怎麼樣了?
陳晉南臉上的笑意微微收斂;“放心吧,他沒事。”
又說:“你大腿動脈斷裂,做了縫接手術,得躺上一個月才能下地活動,你好好休息,什麼都別想。”
我怎麼能不想,我現在腦子裡簡直一團亂,秦深以前跟我到底是不是有過什麼?爲什麼我聽見的那個聲音會是他的?還看見他在國外救過我?
可他對他老婆那麼專情,怎麼會跟我有什麼?
難道,我其實是他老婆?
這太荒謬了,他親眼看見他老婆被炸死,我怎麼會是他老婆?
想來想去,我得出了一個離奇的猜想:他老婆的靈魂,在我手術昏迷的過程中,進到我身體裡了,所以我纔會有那些記憶。
“我想、見他。”
我要跟秦深說說我這些離奇。
但陳晉南眼神一暗,握住我的手,說:“他已經走了。”
他走了?
我還沒醒,他就走了?
滿腔激動一時就煙消雲散,他這麼無情,哪怕我真的被他老婆靈魂附身,又怎麼樣?
我當他老婆的替身?不可能!
“鬱玲……”
“鬱玲是在這兒吧?”
陳晉南父母從外面進來,對着我一番關懷,然後轉到了主題上:“孩子沒事兒哦?”
我還沒說話,陳晉南趕緊道:“沒事兒,好好的,只是鬱玲需要臥牀休養一個月。”
陳晉南母親吁了一口氣,說;“那就好好休養,身體和孩子纔是最重要的,你的工作就不要做了。”
這情況,是不能做了。
我答應,陳晉南母親笑着點頭,轉而臉上露出爲難的表情,說:“我們臺灣那邊也有事得回去,不然我親自照顧你……”
我趕緊搖頭:“不用不用,保姆照顧我就行,媽您儘管回去,自己多注意身體,好好保重。”
老太太兩眼含笑,答應一聲,又跟我說了會兒話就和老爺子離開了。
“南哥,我現在這樣,婚禮只能是推遲了。”距離婚禮已經只有八天,我得休養個把月。
陳晉南坐到我牀邊的凳子上,握着我的手,說:“我會安排,你不用多想,好好的休養的就行。”
“嗯……”
“鬱玲!”
店長趙欣和陸青青來看我,陳晉南手機正好響起,就去外面接電話。
“真是嚇死我了,沒想到宋珠竟然那麼狠毒,虧你當初還好心的把她從警察局裡撈出來。”陸青青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
我也沒料到,我竟然做了一回東郭先生,被自己救的毒蛇給咬了。
趙欣也皺眉道:“可不,宋珠以前也是個挺淳樸的女孩,沒想到這幾年竟然變成了這麼狠毒的人。”
燈紅酒綠,浮華奢靡,太容易讓人改變。
“對了,宋珠和宋大才抓到了嗎?”死裡逃生,我最想讓壞人伏法。
陸青青點頭:“在高速上堵到了,他們想開車潛逃呢,宋珠可真是活該,被霸道總裁一腳把肋骨踢斷了兩根……”
秦深下手還真是狠厲!
“秦深是不是去過店裡?”我不明白秦深怎麼會趕來救我。
陸青青搖頭:“沒有。”
那難道是車門關上的最後一秒他看見我了?心裡突然有種宿命的感覺,我和他,還真是諸多糾纏。
跟趙欣說了辭職的事兒,他們又陪着我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此時陳晉南也打完電話進來,我有些內急,跟他說了,他從牀底下拿出便盆來要幫我,我窘的趕緊阻止:”不行不行,這種事怎麼能麻煩你,你幫我找個護工吧。”
主要是他得幫我託着屁股,還得幫我脫褲子,簡直要瘋!
“這有什麼,我是你丈夫……”陳晉南伸手來拉被子,我大叫不許,他無奈的笑笑,說:“好吧,我去給你找護工。”
他找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護工,有護工照顧我,我讓他回公司處理工作。
陳晉南也跟着我在醫院住下了,白天去公司工作,下午回來跟我一起待在醫院,第二天又去公司上班。
陳晉南這麼守護我,我心裡對他的感覺又更多了一些,他拉我的時候幾乎沒有什麼不舒服了。
第六天的早上,護士來給我換完藥,說:“傷口癒合的挺好的,那天你的情況真是緊急,你流血太多急需輸血,可我們驗了你的血型才知道你是熊貓血……”
“你說她是熊貓血?”高大的黑衣男人闖入,眼神炙熱如岩漿。
我看着那張面孔,心緒一下就激動起來。
隔了這麼多天,他終於現身了……又覺得自己沒志氣,激動個什麼,他就這麼把你給扔下了,根本就一點都不在乎你!
護士被他激動的表情嚇的愣了愣,然後臉有些紅,說:“是啊,她是熊貓血,當時我們醫院血庫只有兩百毫升根本就不頂用,幸虧她丈夫及時聯繫了血型協會找了人來獻了血……”
秦深看着我,眼睛裡簡直要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