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肚子,又擡頭看看陳晉南。陳晉南對我眨了下眼。我馬上就明白了。
他爲了讓他爸媽接受我,撒謊說我已經懷孕。
我心酸。又感動,下定決心,就好好的和陳晉南在一起。
晚上睡覺時,陳晉南抱着我,說;“我已經聯繫好了醫院。我們明天去做個檢查,做個試管嬰兒。我們這個家就完整了。”
“嗯。”我點頭,突然感覺身體好像也沒有那麼排斥陳晉南了。
難道我過敏的症狀要好了?如果真是這樣。那真是再好不過……
第二天早上起來,老太太親手做了豐盛的早餐,不停讓我多吃點,好把她的大孫子養的白白胖胖。
我都撐到了。上班的時候一時難受趕緊跑出去外面吐,吐完,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張紙。
我以爲是陸青青給我遞的。接過擦了嘴,擡頭一看。竟然是秦深!
“你來這兒幹什麼?”
秦深微微皺着眉,看着我,說:“你既然不是懷孕。肯定是腸胃出了問題。趕緊去看看吧。”
“我怎麼樣管你屁事兒,不用你操心。”
我轉身就走,回到店裡,卻見裡面有人在鬧、事。
是對衣着簡樸的農民夫婦,兩夫妻在店裡吵鬧,店長趙欣和幾個店員在勸解,我在旁邊聽了幾句才明白,這對夫婦是宋珠的父母。
兩個星期前,他們給宋珠打電話,電話沒打通,他們以爲是宋珠有事兒沒接,沒想到後來又打了多次,一直都沒打通,兩夫妻只知道宋珠的電話和工作的地方,擔心女兒,就不遠千里的從貴州來了上海找到店裡來看。
宋珠從被陳晉南趕走,已經有一個月了吧,難道她出了什麼事兒?
我心裡隱隱開始擔心,我雖然討厭這人,但也不想她出事。
“我們女兒是在你們這裡工作,你們怎麼會不知道她去哪兒,我不管,今天你一定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男人說着,女人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了起來:“珠珠啊,你到底是去哪兒了啊?是不是被人騙了還是賣了啊?”
店長趙欣簡直無語了,冷聲說;“你女兒是被賣了,不過不是她自己把自己賣了……”
“你什麼意思?”婦女一下就跳起來了。
陸青青道:“你女兒把自己賣給了一個開寶馬的老男人,沒想到那老男人是有老婆的,兩個人鬼混被抓到,都上了上海的報紙了,我們店可不敢要這種人,她已經被開除一個多月了,你們要找人,去派出所報案吧。”
女人一聽,直接就暈了過去,趙欣趕緊報了警,一番折騰,兩夫婦被帶到派出所去錄案,趙欣讓我和陸青青跟着去,路上我心裡忐忑的很,要是宋珠因爲被開除出了什麼事兒,我真是罪莫大焉。
沒想到到了警局一報案,就有了宋珠的線索。
“這女的不是我們剛剛抓到的那個小姐嗎?”
“小姐?”
一時,我們都驚呆了,宋珠被開除之後,沒有離開上海,竟然墮落的去做了小姐還被抓進了局子!
宋珠父母氣的差點吐血,我給陳晉南打了個電話,讓他找找關係把宋珠放了,這事兒一出,宋珠父母肯定會直接把她帶回貴州老家,也算是好事兒,免得她繼續墮落。
二十來分鐘後,我們見到了宋珠。
她穿着一身暴露的衣服,高根鞋的鞋跟早就斷了,臉上的濃妝花的像是唱大戲的。
“你個丟人現眼的女子喲!”
宋珠母親撲上去打她,我們趕緊勸她,說宋珠不過是一時糊塗,勸着,我卻瞥見宋珠眼神怨毒的瞪着我。
這世界上有種人,明明是她自己的錯,她也會全部推到別人頭上,覺得她無辜她可憐,怨恨別人,宋珠大概就是這種人。
我放了手,站到一邊,冷眼旁觀。
一陣混亂後,陸青青把店長給她的兩千塊錢轉交給宋珠父母,讓他們回家路上用,宋珠父母自然是千恩萬謝。
準備做公交回去,陳晉南卻是開車到了警局來接我們。
宋珠一家三口也還沒走,眼巴巴的看着,也不好扔下他們不管,而且宋珠父母的行李都還在店裡得回去拿,我就讓陳晉南搭他們一程。
“我的天,這車得多少錢啊,太闊氣了!”宋珠父親一臉豔羨。
我估計,宋珠愛慕虛榮的基因就是從他那兒來的,女兒剛從警局裡出來他還有心思說這話?
陸青青也露出鄙夷的表情,道:“幾百萬,鬱玲的未婚夫是大老闆。”
我拉拉她,讓她別說了。
宋珠父母看我的眼神一下就變了,討好中帶着點敬畏。
“鬱姑娘,你丈夫這麼有本事,能不能給我們珠珠介紹個好工作?”
我也是醉了,怎麼有這種奇葩?
“介紹什麼介紹,你女兒幾次爲難鬱玲,我們不跟她算賬就是好的了還幫她?”陸青青心直口快。
宋珠父親聞言,頓時就一臉悻悻不再說話。
而宋珠,深深的埋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到了店裡,一家三口拿上行李,店長又送了他們一袋麪包,陸青青看着那一家子離開,感慨:“沒想到宋珠竟然會墮落到去當小姐。”
“心術不正的人,只會玩歪路走。”但
願她回到農村那相對單純的環境裡,能改改心思。
我們都以爲宋珠的事兒就這麼揭過了,沒想到……
我說完,卻見陳晉南臉色有些不對。
“南哥你怎麼了?”
陳晉南看着我,搖頭,說:“跟你店長請了假,我們過去醫院。”
“嗯。”
我請了半天假,跟陳晉南去醫院,做了檢查,大夫說我剖腹的傷至少還得再養上半年,而且子宮內膜太薄受精卵不易着牀,要吃中藥好好調理。
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出來,我心裡十分愧疚,陳晉南安慰我:“沒事兒,等婚禮過了爸媽回了臺灣,我就告訴他們是誤診沒有懷孕。”
我擡頭看着他,鼻子有些酸。
回到家裡,面對陳晉南父母的噓寒問暖,我心裡真是難受的很,想讓我這病趕緊好了,至少從另一方面補償陳晉南。
這天晚上,我跟他說我想跟他試試,陳晉南的眼神一下就亮了。
我們先後洗完澡,一起躺到牀上,他湊過來吻我,我抓緊了牀單忍耐着,更進一步時,到底沒有忍住,我一把推開了他。
閉上眼喘息了一陣,我愧疚的對他說:“對不起。”
陳晉南抓了下頭髮,隱忍着情緒說;“沒事,趕緊睡吧,你也累了。”
一夜無眠,第二天上班都無精打采。
“鬱玲你怎麼了?蔫兒的像棵打了霜的茄子似的,是不是生病了?”陸青青問我。
我笑笑,說:“昨晚沒睡好,我去下衛生間。”
店裡沒有衛生間,兩百米外的偏僻巷腳有間免費公廁,我走過去,走着走着,突然覺得好像有人在跟着我……
可是回頭一看,又什麼也沒看見。
公廁有兩個格子,我進去關了門蹲下,旁邊也有人進來了,我聞見了一股刺鼻的香水味,忍不住皺起了眉。
上好出來,突然被人用手帕捂住了嘴巴鼻子,那手帕溼溼的,有一股乙醚的味道,我吸了一口,頓時就頭暈腿軟舌頭髮麻。
也就是這時,我腦子裡突然閃過了一副畫面:我走進一個衛生間,裡面有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我從那女人身邊經過的時候,被那女人捂住了口鼻然後就暈了過去6
“賤人,全世界的好事兒都讓你佔盡了,這回我讓你好看。”
有個女聲,我一聽就聽出來,是宋珠。
宋珠半扶半拖着我出了衛生間,上來一個男人接應,正是宋珠爸爸宋大才。
我沒想到,這對父女竟然狼心狗肺的綁架我!
真是好心餵了狗了!
我想喊人,可是嘴都張不開,就這麼給宋珠父女弄上了停在路邊的一輛麪包車。
麪包車關門的一瞬間,我看見秦深正打着電話向我們店走去。
我睜大眼睛,想喊他來救我,麪包車的車門砰一聲關上了。
“珠珠,會不會露餡兒?”宋大才邊開車邊忐忑的問宋珠。
宋珠冷哼一聲,說:“放心好了,那塊兒沒有攝像,沒人知道是我們綁了她,她男人那麼有錢,我們跟他要幾百萬,這輩子都可以吃香喝辣了。”
“那她呢,她可是都看見我們的樣子了。”
宋珠看着我,說;“她,到時候我們把她扔進海里,誰也不知道是我們綁了她。”
說着,宋珠把我的手機從身上拿出來拔了電池扔到窗外。
我深深的心寒,爲這父女兩的惡毒,不過我相信,陳晉南一定會找我救我的。
車子太老舊,走起來搖搖晃晃,我腦子裡又出現了一幕一幕,我被五花大綁的縮在一個木箱子裡,肚子還圓滾滾的……無疑,是我的記憶在恢復,這應該是我和陳晉南在臺灣出事時候的場景。
真是福禍相依,因爲被宋珠父女綁架,我竟然要恢復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