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宮健的父親受傷之後,家境窮困不堪,自然不能再讓兒子上私塾了,可是把這位大伯孃高興壞了。
宮健家裡都快揭不開鍋的時候,他大伯一家從來沒想過,要伸手援助一下,反而還是像以前一樣,能佔的便宜,一定要佔。
所以宮健纔會在面對她時,只有厭惡的感覺,沒有一絲對長輩的尊敬。
宮健見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了,這才繼續向家走去。
打開自家的柵欄門,他快步走向東廂房。宮月聽到院子裡的動靜,從廚房裡探出頭,看到宮健,她的眼睛一亮,忙招呼:“大哥,你回來了。你去哪了,怎麼去了那麼久。”
宮健顧不上回答小妹的問話,直接抱着樹枝就走進了廚房。宮月還在奇怪,大哥不把這些樹枝放到柴房,怎麼直接來廚房了?要知道,這些樹枝現在還很潮溼,根本不能當做柴火燒的呀。
她剛想開口詢問,就見到宮健帶着神秘的笑容,正向她招手。宮月一下子來了興趣,她快步來到宮健身邊:“大哥,怎麼了?你是撿到寶了嗎?”
宮健忙把這些樹枝,攤放在地上,從中間扒拉出那隻兔子,遞給小妹:“寶沒撿到,只撿到一隻兔子。”
“啊,大哥,你好厲害。你從哪裡撿的兔子?我明天也去撿。”
宮健聽着小妹這麼天真的話語,不禁笑了。難道自己小妹明天要去守株待兔不行。
他忙解釋:“不是撿的,我在山上看到的。就用石子把它打死了。”
宮月一聽自己大哥這樣說,眼睛中立刻充滿了,對大哥的崇拜之情:“大哥,你真厲害,居然能用石子打死兔子。”
宮健不好意思的摸摸頭,對着自己妹妹這樣滿心崇拜,這感受還真是新鮮。“這也沒啥,大哥這幾天去搬貨,力氣變大了很多。嗯,回頭我再給你,打兔子回來吃。”
宮月眼睛裡的光更爲耀眼了,她就知道,他家大哥最是能幹。
“哦,太好了。那大哥你明天把這隻兔子,先到鎮裡去賣掉吧,先給爹買藥。以後你再打兔子給我吃。”
宮健沒想到,自己小妹這樣懂事。她小小年紀居然已經開始,操心家裡的用度了。
他摸了摸小妹的頭,“沒事兒,大哥以後會打很多獵物回來,這一隻,咱們先吃了,爹孃還有你和二弟,都需要補充營養。”
小姑娘看着那隻兔子,不停的嚥着口水。她在心裡有兩個小人,不停的做着爭鬥,一個說不能吃,這個要賣錢,那錢要給爹爹買藥吃。另一個不停的喊道,吃掉,吃掉。我都好久沒有吃過肉了。
宮健都不用仔細觀察,也能看出小妹那掙扎矛盾的心理。
他想了想,連忙安慰她:“這樣,小妹,我把皮扒下來,明天到鎮上賣了,肉咱們先吃了,畢竟我現在也不知道,鎮上有哪家會收兔子肉啊。”
宮月一聽這話,立刻腦子裡就只剩下一個小人,不停的喊着要吃肉,要吃肉,要吃肉。她吸了吸口水,眼睛晶亮的點了點頭。
突然她又想起了什麼,立刻說道:“大哥,二哥是去陳地主家打短工。我去看看,能不能叫他今天先回來。估計這幾天他也累壞了。我想讓他也吃上肉。”
宮健也想起了自己的二弟,那陳地主家也是黑心,明明說是短工,但到農忙時,就不讓二弟回家休息。
他連忙說道:“對,你去把二弟叫回來,如果他們不讓回來,就跟他們說不幹了。以後,大哥養你們。”他覺得,即使是現在還沒有什麼掙錢的法子,他也無法容忍讓自己的弟弟,這樣讓人虐待下去。
何況宮健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算計好了。兔子皮拿到鎮上賣,也能賣十文錢,就說這兔子,淨肉也會有一兩斤重。鎮上的酒樓是收野味的,要比豬肉還要貴上一兩文。這樣算下來,打獵的收穫,要比他出去打工豐厚很多。
而且今天,他根本就沒有往山裡走,只在外圍就碰到了獵物,可見這山中獵物有多少。
宮健在自己用石子,就打死一隻兔子之後,信心現在爆棚。他覺得今後,靠打獵養活家裡應該不成什麼問題。
宮月一聽自己大哥這樣說,高興得恨不得跳了起來。對她來說,如果能讓二哥回家,要比她一直吃上肉還要開心的多。
她連忙往家門外跑,早一點把二哥叫回來,就能讓他少吃點苦。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大哥說話會不算數,畢竟自從父親臥牀重病不起之後,家裡的頂樑柱就變成了大哥。
而今天,大哥身上更是散發出一種令人信服的氣息。既然大哥讓二哥回家,那她就照做好了。
宮健看了看自己小妹,飛奔出去的身影,也不禁笑了起來。他也很心疼,自己的二弟。那憨憨的少年,總是咧着嘴,仰着頭,滿是信任的望着自己。從小就是自己的小尾巴,跟在自己身後,大哥大哥的叫個不停。
自己二弟雖然不是個讀書種子,但人憨厚老實。年前家裡還有地的時候,地裡活大半都是二弟做的。宮健總覺得虧欠他良多。
宮健忙蹲下身,收拾地上的樹枝,他要把這些放到柴房去,然後宰殺這隻兔子。他需要這張完整的兔子皮,去賣錢呢。
這時他聽到院門那裡有動靜,宮健的母親,從院外走了進來。看到忙碌的宮健,她有些驚訝:“健兒,你怎麼起來了?”
宮健連忙把手洗乾淨,“娘,你回來了。”他知道母親是去鎮上大戶人家洗衣服幫工。來回路上就要花一個時辰,但母親就這樣,爲了幾文錢的工錢,每天堅持這樣奔波着。
現在母親回來也是滿身疲憊,他連忙走過去扶着母親,走到了西屋。給她倒了一杯水,這才慢慢的把自己計劃,跟自己父母講述了出來。
宮健說完話半天,他的父母都沒有反應過來,還一直處於一種呆愣的狀態中。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直讀書很好的大兒子,居然一下子變成了,隨便扔些石子,都能殺死兔子的狩獵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