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樂疑惑的表情看着我,問道:“第三種選擇?什麼意思?”
“現在我也還沒想好,不過總會有一種別的方式的,也許等到那個時候來了,自然就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我拎了一下手裡的那兩袋子菜,對方樂挑眉一笑,繼續道:“你小子今天有口福了,剛好買了不少菜,要不要上去加餐吃個飯?”
“上去你公寓那做飯吃?”方樂身子往後退了一下,反問道:“你就不怕待會我們吃着吃着,你心裡惦記着的那位大漂亮突然就又像上一次一樣回來了?”
我笑了笑,肯定的語氣回道:“不會的。”
就這樣,方樂隨我一起回去了公寓,他給我打下手,我下廚做了頓豐盛的午餐。方樂在公寓裡和我待到下午五點多就離去了,而今天一整天寧冰柔也的確是沒有回來公寓,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沒有讓自己再閒着了,白天去做臨時工兼職,自己是做廣告營銷策劃的,對應自己行業,那些做執行的活自然就少不了了,而現在又臨近年底,不少餐飲娛樂場所都會有很多活動的。
這是我在“停薪留職”的這個月裡接的第五輪兼職了,今天要做的是給一家酒店佈置一場豪華的晚宴,那舞臺和燈光音響等設施就是我要和其他夥計一起做的工作任務了。
而,這家酒店,正是我之前爲寧冰柔策劃過酒會的麗景酒店,時隔數月,我再一次來到了這個地方,只不過這次的身份卻不同了。
由於趕時間,這個大宴廳是要在第二天中午用的,所以舞臺得在上午九點之前佈置好,那麼前一天晚上我們就要開始幹活了。年底趕工,再加上夜裡加班的,所以酬勞可以開到了四百塊錢,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回家過年之前,能賺多一點就多一點了。
一番辛苦過後,場地終於佈置完了,但我們還不能走,得要等活動結束了,再清理了現場才能結賬和離去,不過活動開始後的這些時間,我們是比較自由的。
我領取了一份工作餐在後臺這邊和幾個夥計一起吃着,在我們吃飯的時候,活動就開始了,然而隨着那熱烈的掌聲響起,走上臺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不是寧冰柔還能是誰?
萬萬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也不是,只是我見到她,但她根本不可能會看得到我。
有那麼一刻,我心裡突然就想明白了,有了那個“第三種選擇”的答案在心裡。我在後臺的角落裡,吃着手裡那份十幾塊錢的快餐,而她此時卻在充滿燈光與鮮花的舞臺上萬衆矚目,這就像是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架在我們之間。
愣神中,我也沒有食慾再吃下去了,放下飯盒喝了口水,隨後便出去了外面,打算抽一根菸。
當我走出去,纔剛把一根菸點上的時候,突然身後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麗景酒店在中天集團的連鎖酒店業務中處於什麼樣的地位我很清楚,而我在麗景酒店是在什麼位置你也很清楚,如果你們真的想要讓我想明白自己的位置,那就請給出足夠的誠意!”
當我轉身看去的時候,剛好和放掛掉電話放下手機的她對視了起來,此人就是上次在麗景酒店負責和我對接酒會活動的徐蕾,一時間我們兩人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震驚。
“周東黎?”她率先和我打了聲招呼,突然臉色就變了,雙眼一冷,又問道:“你爲什麼在這?”
“我,我……”此時尷尬地我真想挖地三尺把自己埋進去,“我是來工作的,今天不是有活動嗎?裡面有點悶,所以出來抽根菸。”
瞧她那半信半疑而又神色緊張的樣子,我大概猜到她這是緊張我剛纔有沒有偷聽到她打電話的聲音。
我不想和她聊太多,於是補充了一句:“真巧啊,我也纔剛出來,你看,這煙還是剛點上的,沒想到就在這遇到徐總您了。”說話間,我擡起手來晃了一下手指間剛點的香菸。
至此,徐蕾的臉色才緩和了些許,“嗯,那確實是挺巧的,我還有事,就先進去了。”
徐蕾進去酒店裡面了,而我卻看着她留下的那身影陷入了沉思:她,爲什麼會有剛纔那樣的反應?難道是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麼?而和她打那通電話的人又是誰?
算了,不管是什麼,也都輪不到我這個“小嘍囉”來思考那麼多了,只是自己有點擔心寧冰柔的處境。
活動到下午就結束了,而我也如願以償拿到了酬勞便離去,開始留意着下一單的兼職。
……
時間一轉,又過去了兩個多星期,距離結束我“停薪留職”處分的時間就只有三天了,但我的心卻很平靜,不出意外的話,這也是我在這座公寓裡住的最後三天了。
在這三天裡,我本來是要去尋找新的房子租的,但這個時候沒有找到合適的房源,所以我只好找了邱越來幫忙,想起那小子之前說過要去找新的房子住下,現在肯定已經有新窩了。
第二天,我帶着行李搬去了邱越的房子,他也和我一起搬家了。一天忙碌完了,時間也到了晚上,邱越提議祝賀我的“喬遷之喜”要一起喝兩杯,可我看着卻感覺像是鴻門宴。
吃飯喝酒的時候,邱越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差點噎住了。
“你那事,後來方樂和我說了,知道嗎?我和方樂都猜到了你肯定會搬出去那個公寓的,但我們倆在打賭,看看你最後是選擇找我還是找他,現在看來,是我贏了。”
我“大口破罵”道:“你們倆真是一個比一個損,我要是現在見到方樂這臭小子,非得揍他一頓!”雖然嘴上這麼說,可實際上心裡早就被感動到了。
只見門就被推開了,傳來一把熟悉的話音:“我已經來了。”說話的人,正是抱着一箱子啤酒的方樂。
“是要揍我,還是盤這箱啤酒?”
至此,我們三人相視一笑,相互把手搭在了彼此的肩上。在你困難的時候,有三五好友陪在你身邊,那比什麼都珍貴。
酒也喝了不少了,到了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我們三人上去了天台,因爲邱越住的這個房子就是頂樓來的。
方樂看着我問道:“所以你那‘第三種選擇’到底是什麼?說吧。”他喝了口酒,補充道:“讓我看看這次和邱越的打賭能不能扳回一把。”
我被他後面這句話差點氣得給一口老血吐出來,“臥槽,但凡跟人沾邊的事情你們是一點也不幹啊!這都還打賭?!”
他們兩人在笑,那笑容甭提有多賤了。過了會,我們都收起了玩笑的樣子,而我也開口說出了自己這段時間想明白的答案。
“公寓是她當時爲了補償我而讓我住下的,我已經搬走了,至於工作,我明天就會寫一封辭職信發到上司的郵箱,我不想她爲了我而爲難,所以我選擇離開是最好的方式,當然了,這也有可能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哈,但我也不希望存在一絲這樣的可能。至於離開了中天集團之後,如果還可以的話,我希望自己和寧冰柔還能是朋友,那些朦朧的感覺,總會隨着時間慢慢散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