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相當於是最後通牒,尤其是停在柳亞非耳中,這就是最後的通牒,至於該怎麼做,她很清楚,這不是受害者要考慮的,是她這個不稱職的母親要考慮的。
沉默了好一會兒,柳亞非無奈的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剛纔被羅天抓亂的衣服,然後扭頭衝着一臉憤怒的羅天說道:“抱歉,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
說完,她提着包包,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在柳亞非倩影消失,關上門的一瞬間,身在辦公室內的三人男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也直到這時,嶽蒼南纔回頭衝着羅天笑盈盈的豎起大拇指:“你小子,不去拿奧斯卡獎都是暴殄天物。”
“你們還真以爲我是裝的?”羅天瞪着眼睛,鐵青着臉問道。
“難道不是?”嶽蒼南翻了翻眼皮。
羅天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連解釋都難得解釋,再次走回到剛纔的沙發上坐下。
嶽蒼南愕然的皺起眉頭,然後轉身朝一言不發的沈重泰望去:“重泰,這小子難道不是裝的?”
“不是。”沈重泰說完,又陷入了沉思。
嶽蒼南頓時納悶了:“嗨,我說,難道就我是小人,你們都是君子?”
沒人搭理他,即便他是華夏全軍的參謀總長,也沒人搭理他,因爲現在的羅天正在考慮應該怎麼要個交代,而一言不發的沈重泰,鬼才知道這三棒子打不出個屁的老傢伙在想什麼。
……
燕京衛戍司令部東南,一排低矮的平房靜靜屹立在夜空的路燈下,安靜,卻又那麼詭異。
這裡,是燕京衛戍司令部的禁閉室,一個戒備森嚴,十分牢固的地方。
柳亞非出了衛戍司令的辦公室,一路下樓,沉着臉獨自一人來到這幢禁閉室的門口。
面對門口荷槍實彈的軍人,投來男人看到美女應有的目光,柳亞非即便前一秒板着臉,在面對這樣的目光下,也露出了溫柔而動人的淺笑。
這就算打招呼了,即便她的身份地位完全不是這些小兵能仰視的,她也並沒露出趾高氣昂的架勢。
這是一個聰明女人的做法,也是一個孤兒寡母屹立在藏龍臥虎燕京的生存之道。
“女士,這裡不能亂闖,請您離開。”就在柳亞非要朝禁閉室大門闖時,還是被經盯着她的軍人給攔住了。
柳亞非沒吭聲,而是直接從皮包裡拿出了一本紅色證件,很謙恭的遞向擋路的軍人。
接過紅色證件一看,這名軍人立即眼瞳一縮,接着衝柳亞非打了個標準的軍禮,立即閃開路:“柳夫人,您請。”
“謝謝。”柳亞非衝着軍人微笑點頭,然後匆匆朝禁閉室的大門裡走去。
“真是一個完美到極點的女人。”望着柳亞非迷人的倩影,剛纔的軍人嘟囔道。
“別想了。”旁邊,一名上士蹭了蹭那名軍人,沒好氣的說道:“這種是仙女,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能碰的嗎?”
軍人嘟囔道:“仙女,這仙女是怎麼長的?兒子都二十多歲了,她卻看起來比她兒子大不了幾歲。”
“那不然爲什麼整個燕京稱她爲魔女呢,好了好了,站崗吧,小心班長來踢你屁股。”上士說完,端着槍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踩着黑色的長筒靴,優雅絕美的柳亞非踏上禁閉室的臺階,然後看着只亮着一個燈的三號禁閉室,正要推門而入時,突然聽到禁閉室裡傳來一陣不堪入耳的罵聲。
“艹,姓羅這王八蛋,老子出去了饒不了他。”
“貝少,行了吧,那傢伙的實力太恐怖了,你不可能是他對手。”
“老子不可能,不代表別人不可能,老子就不信,那姓羅的有三頭六臂。”
“誒,倒也是,皇子,你身上明明帶槍了,你爲什麼不開槍打死那王八蛋?”
“是啊,皇子,你就眼睜睜看着那傢伙擺我們一道?”
“都別吵了,這次計劃不成功,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輕敵。”
“輕個屁敵啊,皇子看上那姓羅的女朋友,那是那小子的福氣,裝什麼王八犢子。”
“是啊,皇子,等出去了,一定要把那個嶽子欣搞到手,非得讓那小婊子求饒。”
“還有沈佳羽那小婊子,也不是個好東西,居然公開陷害我們,再被老子抓到,老子要把她幹個昏死過去。”
“得了吧,按我看,要是我們不打這兩個漂亮妞的主意,怎麼會鬧出今天這麼大的事兒?”
“周昆,你小子真是個慫包,你以爲那姓羅的有沈家撐腰,有什麼了不起嗎?”
“就是,皇子的老媽一出手,就連沈家也得畏懼三分,怕個屁。”
“皇子,你說句話啊,最好給柳姨打個電話,她不可能看你眼睜睜被欺負。”
“不打。”
“爲什麼啊?”
“她是她,我是我,我要得到的女人,用不着她插手。”
……
原本聽到前面不堪入耳的話,柳亞非已經憋了一肚子火了,現在聽到皇子這麼說,她那麼好的涵養,也終於爆發了。
哐……
猛的一腳踹開鐵門,柳亞非沉着臉疾步闖了進去。
“誰他媽的……額……”
禁閉室裡,貝希明轉過身正要開罵,一看闖進來的人是柳亞非,頓時瞪圓了眼睛。
其他幾名紈絝子弟一看柳亞非,一個個也震驚地站了起來,一起朝着後面的牆角靠了靠。
很顯然,他們都畏懼柳亞非,以至於連眼神都不敢跟柳亞非對峙。
只有皇子,單獨坐在一張單人牀上,即便看到自己的母親闖進來了,也是面不改色,毫無畏懼之意。
掃視了一圈四周,柳亞非趁着絕美的臉頰,將冷厲的目光落在皇子的身上。
瞪着良久,柳亞非又突然轉身喝道:“你給我出來。”
說完,踩着長筒靴匆匆走出了禁閉室。
看着柳亞非離開,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單人牀上的皇子身上。
沉默了好一會兒,皇子才一言不發的從單人牀上跳下來,很不情願的跟着柳亞非走出了禁閉室。
抱着胸,一直往前走着,柳亞非甚至都沒正眼回頭看一看自己這不爭氣的兒子,直到到了禁閉區最邊緣的一個角落,柳亞非才停下,伸手打開了最邊緣的一座禁閉室的門。
咔的一聲,柳亞非打開禁閉室的燈,從容的走了進去。
後面,皇子一臉陰沉的跟着走了進來,可當他剛擡起頭,迎面就遭到了柳亞非一擊兇猛的耳光。
啪……
一聲脆響,皇子的臉上頓時留下五根猩紅的手指印。
捂着臉,皇子帶着仇恨的目光瞪向柳亞非,連帶着嘴脣都在顫抖。
“真的是你乾的?”柳亞非緊盯着皇子,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問道。
抿了抿嘴脣,皇子桀驁的翻了翻眼皮:“是我乾的。”
“你這逆子。”柳亞非怒了,揚起手又準備給皇子一擊耳光。
可她在看到皇子連躲都不躲後,揮起的纖手又僵在了半空中。
盯着皇子好一會兒,柳亞非抽回收,緩緩閉上美眸,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如果現在打有用的話,她寧願讓自己的兒子多挨幾巴掌,也比用另外的方式處理要好。
可是現在,聰明如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收拾這個殘局,更不知道應該怎麼給出一個交代了。
事實都在,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已經沒有了任何迴旋的餘地,甚至連一點道理都不佔。
“如果你不打的話,我要回去了。”皇子看了一眼柳亞非,轉身就走。
“你給我站住。”柳亞非怒聲喝道。
剛走出兩步的皇子又停下腳步,卻並沒回頭。
他還是那麼桀驁,那麼高傲,高傲到在自己母親面前也絕不低頭。
“爲什麼?”柳亞非緊瞪皇子魁梧的背影,顫聲喝道:“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非得去幹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皇子依舊沒回頭,但帥氣臉上泛起的桀驁卻更濃了。
柳亞非再次問道:“沈佳羽又是怎麼回事?”
皇子陰沉着臉,終於轉過身,直視着柳亞非絕美的臉頰:“你什麼都知道了,你不過是來教訓我一頓,你還能做什麼呢?”
“你當真以爲只是教訓你一頓這麼簡單?”柳亞非怒斥道:“如果只是教訓你一頓那麼簡單,我用得着去低三下四的求他們?”
“你去求他們?”皇子猛的皺起眉頭,兩步衝到柳亞非面前,怒瞪着喝道:“你去求誰,去求羅天了,是嗎?”
柳亞非猛的一把推開皇子,發瘋似的後退了兩步,怒斥道:“你當他是什麼普通人?你當沈家和嶽蒼南都是死人嗎?”
皇子緊盯着柳亞非,捏着的拳頭彷彿要滴出水來。
柳亞非:“綁架人女朋友在前,侮辱在後,還被人家父親和叔叔抓了個正着,你虎啊,皇又軒,你比你爹還愣啊,你真以爲你可以無法無天了嗎?”
皇子咬着牙咯咯作響,卻始終沒吭聲。
再次深吸了一口氣,柳亞非迅速衝到門口,一把將鐵門關上,然後再次轉身瞪向皇子。
“他們想怎麼樣?”皇子頭也不回的問道。
柳亞非:“他們要是說了,我還用得着像個瘋女人一樣教訓你?”
“無非就是個死。”皇子再次轉身瞪向柳亞非,帶着譏諷說道:“你也巴不得我早點死,這樣你可以去找個好男人嫁了,我知道,在燕京有數十名地位顯赫的人在追你,少了我這個拖油瓶,你就可以風花雪月……”
啪……
又是一聲響亮的耳光在皇子帥氣的臉上響起,剎那間,皇子的嘴角滲出了猩紅的鮮血。
怒瞪着皇子,柳亞非整個人氣得渾身發抖。
她沒想到,自己最心疼的兒子,居然會說出這種絕情的話來,這簡直是在她心窩上捅刀子。
伸手擦拭着嘴角的鮮血,皇子露出猙獰的笑容:“我被人設了局,我認,用不着你來可憐我。”
柳亞非冷厲地瞪着皇子,好一會兒才輕嘆道:“如果可以,我還真不想,但是現在,至少現在,我不管你,你就得死在這裡。”
“是嗎?那很好。”皇子冷哼道。
柳亞非再次嘆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中的怒火,沉聲問道:“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