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好一會兒,嶽蒼南才扭頭瞪着柳亞非:“事情你都知道了嗎?”
“知道。”柳亞非點頭。
羅天趁着這個機會,終於黑着臉冷哼道:“既然知道,現在你要來的地方恐怕不是這裡吧?”
聽聞這話,柳亞非終於將目光落在了羅天的身上,好一會兒,才抿着紅脣柔聲問道:“想必你就是羅天吧?”
“是我。”羅天沉着臉,十分不高興。
柳亞非淡然一笑,然後在沈重泰和嶽蒼南的注視下,蓮步輕移,來到羅天身邊的沙發上坐下。
看着她的舉動,聞着她身上幽幽的芳香,羅天一下子傻眼了。
這妖姬要做什麼?莫非想在兩位位高權重的將軍面前色誘自己?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可讓羅天沒想到的是,柳亞非坐下後,纔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去了該去的地方,就在一個半小時前,我還在軍區總醫院。”
聽到這話,沈重泰和嶽蒼南相視了一眼,都啞口無言。
倒是羅天聽完後扯着嘴角冷哼:“情況都看到了嗎?”
“看到了。”柳亞非面對羅天,顯得及其溫和,甚至是問什麼交代什麼,就像是羅天在審問她。
原本這種局面羅天應該感到高興,畢竟對付示弱了,但是仔細一想,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這個女人在以退爲進,以示弱的方式作爲保持發言權的基本籌碼。
你看似她示弱,她卻將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甚至讓你無可挑剔。
醫院,她去過了,這就證明她已經見過了沈佳羽嶽子欣,現在到了這裡,她不僅沒像其他母親那樣,仗着勢力吵吵着要人,反而緘口不語放她兒子的事,反而從容不迫的應付起來。
但是,她這樣以退爲進,並不表示羅天要上這個當。
所以,在看了一眼沈重泰和嶽蒼南後,羅天再次扭頭瞪向柳亞非問道:“不知道柳小姐對此事怎麼看?”
“柳小姐?”柳亞非瞪着水眸,溫和地看了羅天一眼,然後扯着嘴角露出一抹動人的淺笑:“還真是受寵若驚,好多年都沒聽到了。”
羅天:“……”
md,這個女人真是難纏,你說東,她偏偏說西,關鍵是還讓你沒法反駁。
欣慰的笑容過後,柳亞非抿着紅脣問道:“小羅天,你知道我是誰嗎?”
小羅天?
小你大爺?老子哪裡小了?信不信老子脫了褲子嚇死你,甚至讓你品嚐了就跪地求饒?
當然,這些話羅小天同學只能在心裡想想,可萬萬不敢當着沈重泰和嶽蒼南說出來。
於是,他衝着柳亞非點了點頭:“當然知道。”
“那我配得上你稱小姐嗎?”柳亞非美眸含春的問道。
羅天:“……”
眼看羅天被三言兩語問傻了眼,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嶽蒼南卻是直翻白眼。
小子,你現在知道這個女人的厲害了吧?看你小子還洋氣,這不你自己也啞火了嗎?
瞄了一眼嶽蒼南幸災樂禍的眼神,羅天心裡就鬱悶不已。
你大爺的,是你的親侄女被欺負了呢,你個老傢伙不出頭興師問罪,反而讓我來當炮灰。
不過,爲了給自己的女人找回場子,也爲了給自己的女人掙回面子,羅天只有硬着頭皮上了。
深吸了一口氣,羅天扭身瞪着近在咫尺的柳亞非:“扯那麼遠有用嗎?我只想問你,這件事怎麼交代?”
“你想要什麼樣的交代?”柳亞非依舊不卑不吭的反問道。
羅天和柳亞非勾魂的水眸四目相對,好一會兒,他才急忙轉過臉。
真邪氣,這女人的眼睛居然可以勾魂,不僅可以勾魂,還能放電。
羅天同學承認,就剛纔那麼一對視,她被這個女人電到了,心跳也開始加速了。
按道理說,他見過的美女也不少,別的不說,身邊的衣傾城,嶽子欣、葉靜姝、王楚楚,顧沙宣以及沈佳羽,哪一個不是一等一的超級尤物。
但是現在看到這個妖姬一樣的女人,卻讓他有種迷離凌亂的感覺,因爲這個女人身上幾乎集中了所有尤物女人的完美精華。
氣質,五官比例,身材比例,談吐聲音,幾乎都達到了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女神境界。
就在羅天啞火的時候,坐在辦公桌前的沈重泰一拍桌子,猛的站了起來,冷哼道:“你問要什麼交代,你的好兒子幹了禽獸不如的事,你好意思問要什麼交代?我要的,你拿得起嗎?”
面對怒不可訴的沈重泰,柳亞非悠然的轉過身,仍舊波瀾不驚的說道:“孩子都有犯錯的時候,我也沒有要推脫責任的意思,這不是專門過來解決這件事嗎?”
“怎麼解決?”嶽蒼南直視着柳亞非問道:“我的寶貝侄女兒好幾年沒見了,今天第一次見面,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讓我怎麼面對她?”
兩位重量級大佬同時發難,柳亞非也有些爲難了。
畢竟她是蕙質蘭心,十分冰雪聰明的女人,其實她在往這裡趕時就想到了,如果事情真是這樣的話,要平息沈家和岳家的怒火,恐怕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輕嘆了一口氣,柳亞非緩緩說道:“我能不能先見見皇子?”
聆聽這話,羅天,沈重泰和嶽蒼南面面相覷。
好一會兒,羅天才冷笑道:“見了之後,在走別的路子給我們施壓,擺明了欺負我們。”
羅天這話得到了沈重泰和嶽蒼南的共鳴,所以他們都沒出聲答應。
柳亞非再次扭頭看向羅天,柔柔的說道:“小羅天,我不見皇子,怎麼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你剛纔不是說已經知道了嗎?”羅天沒好氣的反問道。
柳亞非:“我只知道出事了,但具體的事情我還不是很清楚。”
嶽蒼南冷哼道:“你的意思是,我們無端生事,冤枉了你兒子?”
“我並沒這麼說。”柳亞非再次看向嶽蒼南:“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發生的,我想作爲當事人的皇子應該最清楚,他是這場誤會的根源,所以只有見了他才能解開。”
“誤會?”羅天一聽這話,猛的站了起來,捏着拳頭怒瞪着柳亞非:“你張口來一句誤會?如果你親眼看到我的女人被你的兒子綁在車頂的十字架上,像行刑囚犯一樣被車帶着來回轉圈,你會認爲是誤會嗎?”
柳亞非頓時怔住了。
羅天猛的擡起手,指向一旁衝着柳亞非繼續怒吼道:“沈佳羽和我的女朋友現在就躺在醫院裡,你認爲這是誤會嗎?那麼多士兵親自看到她們狼狽不堪,這是誤會嗎?要是我晚去一分鐘,讓你的兒子得逞了,你還他媽的認爲是誤會嗎?”
羅天越說越激動,殺氣也越來越濃,將一向見過大世面的柳亞非也嚇得花容失色。
或許不是嚇,。或許是因爲柳亞非聽到羅天數出自己兒子的一幢幢一件件罪證而感到不可思議。
緊捏着拳頭,羅天像頭老虎似的瞪着柳亞非,突然伸手一把抓起柳亞非的衣領,硬生生將她提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一切,頓時讓柳亞非瞪圓了水汪汪的美眸,一臉震驚地望着羅天。
從小到大,還沒有哪個男人敢對她這麼無禮,但是現在,她是真的驚訝了。
這個小男生的眼神好恐怖,這是殺過人的眼神,這種眼神,他只有曾經在自己的丈夫身上看到過,而且這種殺氣也太熟悉,熟悉到讓她一瞬間失了神。
“羅天,不要亂來。”嶽蒼南急了,急忙起身制止。
站在書桌前的沈重泰也皺起了眉頭。
望着近在咫尺的這張天女容顏,羅天兇狠的喝道:“你去問問你的兒子,如果老子今天把你綁在車頂的十字架上,把你當成行刑犯一樣幫着兜來兜去,他會怎麼想,他會要一個什麼交代?”
“快放手,放手啊。”嶽蒼南幾步衝到羅天和柳亞非面前,一把拽着羅天的手,強硬將羅天推開。
直到這時,柳亞非才花容失色,一臉震驚的一屁股坐回到沙發上,瞪着勾魂迷人的水眸,整個人呆滯在原地。
阻攔在羅天面前,嶽蒼南一臉着急的說道:“我知道你憤怒,也瞭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也得分清是誰,她可沒招惹你。”
說完這些話,嶽蒼南意味深長的衝着羅天眨了眨右眼,弄得羅天頓時一愣。
這個老傢伙,他還以爲自己在演戲呢?
他是沒看到今晚在樂光山頂嶽子欣被綁成什麼樣,更沒看到嶽子欣是怎樣被羞辱的,所以沒有切膚之痛。
剛纔針對柳亞非的情緒發泄,羅天還真不是裝出來的,尤其是聽到柳亞非那一句所謂的誤會。
誤會?這個女人真是會用詞,而且用得恰到好處,就這麼一個詞,就可以將她兒子的罪責洗掉八層,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回頭看了一眼傻愣在沙發上的柳亞非,嶽蒼南輕嘆道:“羅天,冷靜點,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給你討個公道。”
“你看她那惺惺作態的樣子,像是要給公道嗎?”羅天義憤的指着柳亞非喝道:“誤會,老子手上的傷也是誤會?”
說着,羅天捲起袖子,露出剛纔救嶽子欣落下的傷,血紅的一長條口子,十分猙獰。
柳亞非扭過頭,剛好看到這一幕,但是她看到了,卻寧願沒看到,因爲到了現在,連她都不知道該怎麼給個交代了。
實際上,她不是不瞭解她這個兒子,因爲她的丈夫英年早逝,她不得不苦心培養自己的兒子,一來二去,嬌慣太過,養成了這個兒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並且始終帶着一種復仇的心態看待問題,以至於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但是,天下又有哪一個母親不心疼自己的兒子?即便他犯了天大的罪過,也要拼了命去幫她解決掉。
這些年來,爲了這兒子惹下大禍,她到處賠小心,低三下四,也好在仗着手裡還有些勢力和人緣,即便那些高官顯貴想要爲難,還不敢趁機佔便宜或者有過分的要求,要不然她真是要把自己給毀掉了。
安撫了羅天,嶽蒼南轉過身,直視着柳亞非,輕嘆道:“你要跟你兒子見見,也不是不可能呢,但是你們必須儘快給出一個交代,不僅是你,還有項家,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