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巖宮區域,昆吾氏族地。
一位身材修長、皮膚略顯白靜的男子靜靜的站在族地內一處校場的場地上。
男子身着玄青色長袍,長袍裡是一身略顯寬鬆的同色衣褲。
只見他的雙手手指微微彎曲,指尖平行於身側、指肚明明距離雙腿的褲線有着一絲距離卻不帶有半點顫抖,穩穩的懸空虛扣在衣袍裡、口袋邊緣的位置。
視線向上偏移半分,男子的拇指按在他的食指第二指節偏後的位置、其內側有着一個不算深也不算淺的凹痕。
這凹痕遠看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甚至由於過於淺顯而很難被外人所察覺。
可離進了去看就會發現,這根本就不是細嫩皮膚被擠壓所留下的痕跡,而相對於周圍的皮膚更爲平整光滑的多的一層經年累月纔會堆積起來的皮繭!
只是這層皮繭過於的平整細膩,相較於周圍白靜的皮膚來說反倒是像是一層凹痕罷了。
仔細去看,不只是在男子的雙手拇指,他的整個手掌的不同部位都有着類似的凹痕。
這些凹痕大多集中在手掌的內側與各個手指間的指縫裡,比之拇指側面的凹痕更加難以察覺。
很難想象,究竟是什麼樣的訓練會造就這樣一雙充滿光滑皮繭的手。
可這點不經意間展露出來的細節卻是在無聲的說明着這位男子並非像是他外表所展現出來的那麼柔弱。
校場上的風不算小,在耳邊吹起的呼呼風聲對人的聽覺影響很明顯。
在這不曾停歇的風聲裡,男子身後的一處校場地面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那是男子的視覺盲區,他當前所在的位置無論如何都不足以看到位於他身後的校場地面上的異常。
就在這種情況下,一道人影突兀的從校場的地面下飛撲而出,以極快的速度躍向了靜靜的站在原地的青年男子。
只見那道身影由於其飛快的速度而看起來比正常人拉長了許多。
他的手裡握着一柄隱着暗色光澤的利器,身體略微前傾,只是剎那間就將其遞到了男子的近前、直奔其後心要害捅去。
眼見着刀尖已然貼近男子那被場中呼嘯着的風吹起的衣袍,甚至其上本來充斥着空氣而變得略微鼓漲起來的布料都已經被利器壓下、劃開,他依舊安靜的站在原地,似乎全然沒有聽到身後刺耳的布料割裂聲一般、一動不動。
此時不說他身後那已然劃開衣袍的利器,哪怕是那道發起突襲的身影都已經距離男子算是極近。
由速度帶起的風壓逆向的將男子的衣袍都鼓動的緊繃了起來,那不曾反射半點光芒的刀尖只是一瞬間就埋沒到了衣袍之內。
詭異的是,刀明明插入了男子的衣袍裡,可是突襲者的身軀卻好像沒有遇到絲毫阻力一般、手臂不曾發生半點彎曲就深深的埋進了那玄青色長袍之中。
眼見着這一幕的發生,突襲者不自覺的發出了一聲輕呼、眼神也是產生了片刻的迷茫。
就在他失神的短暫時刻,一直都好似雕像般站在原地的男子動了。
有道是不動如山、動若驚雷,未待整個手臂陷入玄青色衣袍裡的突襲者有所反應,男子便一個輕巧的轉體擰臂下壓,將突襲者的手臂給牢牢的裹在了衣袍之中。
這還不算完,只見他在用衣袍裹夾住了對方的手臂之後順勢一扯,突襲者那本就置身半空的身體瞬時間便失衡的向着男子側前方倒去。
驟然間的失重與生死危機讓突襲者回過神來,只見他被衣袍捲住的手臂猛地一發力,整個人在半空中便劃過了一個陡峭的折線轉而再次向着男子返身撞去。
然而這一刻,雙方的主動權已然被男子牢牢的掌握在了手中。
他在看到突襲者返身向自己衝來後,只是悠然的鬆開了自己把持着對方手臂的衣袍,在慣性使然之下,突襲者便由於陡然間失去了借力點而再度身體失衡,摔倒了在了地面上。
眼見着突襲者還要掙扎着起身,男子一邊笑着抖了抖自己的玄青色衣袍,一邊“哐嘰”一腳踹到了突襲者的身上,將其給踹暈了過去。
而就在他擡腿對付突襲者的時候,毫無徵兆的,在男子背後方向的校場兩側地面上突兀的出現了幾個豁口。
豁口裡,數位早就做好準備的昆吾氏青年男女同時從中一躍而起、舉起了手中的能量武器對男子發起了進攻。
這些青年男女的行動有序,飛身而出的時候更是早就算計好了男子的舉動所以無一暴露在對方的視線之內。
在凜冽風聲的遮掩下他們的動作可謂悄無聲息且毫無規律的。
受過多次協作訓練的他們第一時間就對着男子扣下了自己手裡的扳機。
面對這種短時間、近距離的交火,毫無疑問,佔據了絕對人數優勢的他們完全可以在犧牲一定命中率的情況下追求極致的射擊速度。
一時間,只見道道由能量彈劃出的彩色流光照亮了校場的各個角落。
這些彩色流光的終點無一不是那位背對着他們、哪怕是眼角餘光也無法察覺他們半分蹤跡的青年男子。
只是一眨眼的時間,諸多能量彈已然相互交匯、碰撞在了男子所在的位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撞擊到那道背對着諸位青年男女的身影上。
眼見着自己的攻擊命中目標,諸位青年男女不禁臉上浮現一絲喜悅的神情。
然而這絲喜悅轉瞬間就隨着能量彈將青年男子的身影攪碎而凝固在他們的臉上。
就好像那位突襲者的刀並沒有捅在男子身上一般,這些昆吾氏的青年男女的能量彈也打空了。
畢竟,肉體是不會被能量彈像是氣泡般攪出道道扭曲的虛影的。
很顯然,不知何時,他們的進攻目標變成了一個由投影裝置投射出的替身。
咻――
突兀的,一聲急促的能量彈破空聲在分成兩堆站位的其中一堆人羣中響起。
緊接着,站在另一邊的人便看見距離他們不遠處的那些與他們一同出現在校場地面上的戰友們紛紛倒地。
當最後一位昆吾氏青年倒地的時候,青年男子那穿着玄青色衣袍的身影緩緩的出現在了那位倒地的青年人身後、很是輕鬆的對着對面的族人擺了擺手。
“射擊!”
只聽這些聯合作戰的昆吾氏族人人羣裡傳出了一聲大喝。
這些早就嚴陣以待等候着青年男子身影出現的青年男女紛紛扣下了手裡的扳機。
眼見着對方似乎對自己的神出鬼沒毫不意外,青年男子有些無奈的聳聳肩。
就在他聳肩的同時,這位站在一衆倒底的昆吾氏族人中央的青年男子就像是翻花一樣用自己倒扣着能量武器的手掌對着諸位和他對向而立的昆吾氏族人連續抖動數次手腕。
伴隨着他手腕和手臂的抖動,道道光束裹夾着淒厲的呼嘯聲從被他緊緊把持着的能量武器中涌現。
只見這些光束的目標並非是剩下的這些昆吾氏青年男女,而是他們手中的能量武器。
此時,這些能量武器的發射端口剛剛亮起由能量彈帶出的彩色光芒。
只是一瞬間,這些泛着各色光芒的能量彈乃至其後的發射端口便被道道溫暖的光束所籠罩。
在這些光束的籠罩下,五彩繽紛的能量彈失去了原有的色澤、一柄柄被昆吾氏青年男女握在手中的能量武器紛紛爆碎成渣,只留下了一羣滿臉呆滯神情的他們站在原地,木然的看着那位隨手將能量武器插回身側口袋的青年男子伸手將周圍的昆吾氏族人拽起。
啪啪啪!
校場的旁邊響起了一道清脆而響亮的掌聲。
將族人扶起的青年男子以及其餘昆吾氏族人聞聲望去,只見一位身材談不上壯碩的高挑漢子緩步向着校場中走來。
除了尚且昏迷的那位突襲者,其餘見到高挑漢子的昆吾氏族人包括青年男子都不由得神色一正,恭敬的對其行禮問好道:
“見過夏伯!”
高挑漢子,也就是夏伯己巳聞言點了點頭,伸手將一位尚且倒地、正急忙起身的族人拽了起來,對着衆人說道:
“大家表現的都很不錯。尤其是己逸,不愧是年紀輕輕就擔任了氏族聯合調查團小組長的族內天才,剛纔的表現確實是很亮眼啊!”
青年男子聽聞族長的誇讚眉宇間露出一絲喜色,嘴上還是很謙虛的說道:
“族長過獎了。天才不敢當,小子只是比其它人稍微勤奮些許而已。”
己巳聽聞己逸的回答暗自點頭,卻是故作不滿的笑着說道:
“謙虛是好事兒,可是過分的謙虛可就顯得族長我大驚小怪了!”
己逸聞言自然是聽出了自家族長言語中的調笑意外,也是奉承着說道:
“小子不敢。能取得如今的成就都是族裡的栽培和教導有方。”
聽到了這話,己巳愈發覺得滿意,早前在古老氏族秩序管理委員會臨時會議上的不忿也疏解了幾分。
繼續和其它的族人們聊了幾句,己巳單獨將己逸叫到了一旁。
站在校場邊,己巳看着衆多無憂無慮的訓練、玩耍的昆吾氏族人微微嘆了口氣,隨即對身旁的己逸問道:
“你在氏族聯合調查團也呆了不少時日,覺得我們氏族和其它古老氏族的關係怎麼樣?”
身爲昆吾氏的族長,哪怕是對於族內年輕一代的領頭羊己逸來說,己巳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難得能夠見到的人物。
所以己逸對於己巳出現在校場也是有着幾分猜測到族裡怕是有什麼任務下達給他。
可他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的族長會如此突兀的問他這麼一個年輕人如此複雜的問題。
畢竟年輕一代的領頭羊說起來好聽,可相對於壽命悠長的天庭人來說,昆吾氏族長己巳的一輩子怕是能見到數百上千個類似他這般的族內的才俊。
只不過既然對方問了,己逸卻是不得不做出回答的。 щщщ ●TTKΛN ●℃o
然而他心底的答案其實並不是那麼的樂觀,所以己逸表現的也是有些吞吞吐吐的。
自己氏族的情況如何己巳當然是門清的,所以當他見到己逸欲言又止的模樣的時候也是爽利的對其說道: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說錯了我也不會怪罪於你,但欺騙我的後果想來你也是很清楚的。”
眼見着己巳如此去說,己逸也是知道自己不得不如實回答自己的見聞與看法,所以深吸了一口氣,慎之又慎的說道:
“小子以爲,我們昆吾氏與其它古老氏族的關係似乎並不是特別融洽。”
“只是不融洽嗎?”
己巳看了眼滿臉緊張的看着自己臉色的己逸的略微的重複了一遍後半句。
見到己巳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表情,有些拿捏不定族長意思的己逸也只有硬着頭皮的說下去:
“就小子的見聞而言,我們昆吾氏除了與句芒氏等少數氏族較好以外,有些……有些遊離於其餘八大氏族之外!”
己巳點了點頭,己逸的回答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實際上,昆吾氏的處境可能比之己逸所見到的更糟糕一些。
須知昆吾氏乃是少昊青陽氏之後,可少昊青陽氏的祖地乃是天庭西部,而昆吾氏族地所在的妙巖宮卻是在天庭東極。
明面上,衆多古老氏族自始至終都覺得昆吾氏乃是少昊青陽氏插手太昊伏羲氏管轄地盤的落子。
也只有他這個昆吾氏的族長心裡清楚,平日裡在氏族秩序管理委員會上,他也就是仗着自己的氏族的起源跟在少昊青陽氏後狐假虎威,真正和他們氏族交好的也就是以句芒氏爲首的數個氏族。
而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源自於自封神時代之後各個氏族所產生的分歧。
身處東極,昆吾氏能夠受到的來自少昊青陽氏的扶植其實並不多。
當神明尚存的時候,昆吾氏神明乃是有志比肩帝嚳的人物,實力手腕皆有,自然不曾爲資源犯愁。
可當神明消失之後,隨着族內普通天庭人的越來越多,昆吾氏底蘊乃至硬實力不足的劣勢就顯露出來了。
所謂山高皇帝遠,更何況少昊青陽氏只是西方上帝?
而當本就少了支柱神明的昆吾氏在得不到少昊青陽氏的支援獨自爲戰的時候,它一瞬間便從頂級的古老氏族變成了一種入不敷出的局面。
此時爲了滿足自身的龐大資源消耗,昆吾氏也就不得不大肆驅離支脈,謀求生路。
新興氏族也就是在昆吾氏的支脈族人和句芒氏的野心下才逐漸在天庭裡有了苗頭。
而人的變遷又反過來影響到了氏族,此時的昆吾氏也就和諸多古老氏族越走越遠了。
這種越走越遠不是形式上的,而是思想和認知上的。
最爲核心點就是昆吾氏的年輕一代已然接受了由封神時代所帶來諸多影響,甚至主修槍械技藝。
而大多數古老氏族依舊遵循古制,沿襲初代神明留下的道路。
兩者熟優熟劣其實很難說,因爲都是封神時代的天庭人無法接觸到的領域。
可是思維認識上的不同卻是切實存在的,也就不可避免的造成了隔閡。
當然,由於本身的生命序列體系存在,這種隔閡是相對的,建立在同一體系上的。
所以,昆吾氏依舊是古老氏族。
然而其與其它氏族的關係卻是由於缺少共同語言而僵化的很了。
己巳沉吟了半響,卻是沒對己逸的話做出什麼評論,繼續對他問道:
“那你覺得我們與諸多新興氏族的關係又如何?”
這次己逸回答的倒是很痛快,也是無形中體現出了古老氏族與新興氏族在其內心的不同地位。
“我們昆吾氏與諸多新興氏族的關係還算緊密,據我所知與我們昆吾氏有着日常貿易往來的新興氏族就涵蓋了天庭東極將近六成的新興氏族。也許與其它古老氏族來說,諸多新興氏族只是與其有着或多或少的血緣關係,我們昆吾氏纔是真正和諸多新興氏族打成一片,深入其中,廣泛聯繫的那個。”
說道這裡,己逸稍微停頓了一下,有些猶豫的對己巳詢問道:
“小子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己巳看着己逸欲言又止的詢問模樣,笑着點了點頭,對其說道:
“但說無妨。”
得到了自家族長的准許,己逸的精神一振,繼續說道:
“小子以爲,我們昆吾氏親近新興氏族固然不錯,卻也應當注意不要與諸多新興氏族私交甚密。”
“坊間有些不好的流言一直存在,餘以爲其餘的古老氏族與我們昆吾氏有所疏遠和這些流言不無關係。”
“新興氏族終究是一羣唯利是圖、見錢眼開的暴發戶,其中固然不乏一些眼光長遠之人,但也十之八九爲其族人所拖累、難以爲鄰。”
己逸的話說的很直白,可己巳並沒有爲此而感到不滿。
相反的是,己巳看着己逸的眼光變得愈發的充滿欣賞。
己逸所說的問題很淺顯,可是這個淺顯的問題卻是絕大多數的人都提不出來或者不願去想、去說的。
新興氏族究竟是因何而生整個天庭的人都是一清二楚的。
可是哪怕是在古老氏族的統治下,也沒人願意去指明這是錯誤的。
正是由於這種情況的存在,才滋生了諸多潛藏在各個新城中黑市。
新興氏族爲其保駕護航,黑市反哺新興氏族的過度開銷。
本質上,這與昆吾氏和新興氏族的關係類似。
只不過,歸根究底建立黑市、助紂爲虐的這種事情是錯誤的,與昆吾氏和新興氏族的關係不可同日而語。
毫無疑問,掰開了捻碎了說,大多數新興氏族或多或少的都是存在一些與天庭本不該存在的“陰暗”相糾葛的部分的。
可是這點對於大多數昆吾氏族人,乃至許多氏族聯合調查團的人來說都是視而不見的。
因爲他們在承受新興氏族的物質反哺的時候,也接納了那些由新興氏族宣揚、提倡的精神灌輸。
新興氏族對天庭人說:
只有永恆的利益,沒有永恆的敵人。
對他們說,這句話可以適用一切情況。
然而事實卻並不是這樣,這是一個需要站到一定的高度或者特別的角度才能見到的事實。
人之所以爲人,智慧生命之所以爲智慧生命,在於人的衣食住行不是一個逐利的過程,而是一個求存的過程。
活着只是活着,生活就是生活。
也許它在一定程度是體現出它的過程是賺錢養家。
可賺錢不是目的,只是過程;養家也不是生活,只是需求而已。
己巳對於這個事實心裡是明淨的。
因爲絕大多數的古老氏族乃至他幼年時的昆吾氏就是過着一種不爲逐利而生活的生活。
也之所以如此,那些“舊城”裡是不存在黑市的,哪怕是昆吾氏所管理的“舊城”。
當然,這倒是不能說明古老氏族的人有多高尚。
只是單純的說明了這些自古以來就屹立在古天庭頂端的羣體堅定不移的承襲了初代神明所留下的、可以讓一個文明經久不衰的根本。
然而,己巳能夠保證自己不會被那套歪理邪說影響,卻難以保證昆吾氏的年輕一代不會。
畢竟他經歷過神明在世時的那種美好時代,而昆吾氏的年輕一代卻生長在新興氏族的信息衝擊之下。
這是己巳無可奈何的事情,因爲昆吾氏想要求存只能維持這種依靠新興氏族反哺的關係。
這也是己巳所痛苦的地方,因爲是他這位昆吾氏的領袖辜負了他父親“夏伯”的期望,將自己的氏族帶到了如今這個局面。
只是己巳不後悔,或者說談不上後悔,只是有些擔憂。
因爲受到影響的其實不僅僅是年輕一代,準確的說,對於己巳來說的“年輕一代”已然早就成爲了昆吾氏的頂樑柱。
而他的修爲境地不比三皇五帝之後,甚至不比烏啓,苟活了這麼久,已經快到期了。
也許等這番事情結束,他也就該考慮昆吾氏的接班人的問題了。
大概在古老氏族秩序管理委員會上給姬山做了這麼多年狗腿子的好處也就是能保證他“百年之後”哪怕選個毛頭小子也能坐穩昆吾氏族長這個位置了吧?
只是一瞬間的時間,己巳思考了許多。
很顯然,他對於這位得以進入氏族聯合調查團與諸多古老氏族子弟廝混而有了有別於其它昆吾氏子弟的年輕一代族內新星很看好。
只見己巳不置可否的笑着拍了拍己逸肩膀,卻是終於談及了他單獨叫己逸到一旁密談的原因。
“雲中君烏啓死了。死在了距殿前東區不到百里的地方。”
己巳的話說的很突兀,可卻並不難理解。
至少己逸在聽到了這話的時候只是愣神了瞬間就明白了自家族長想要說些什麼。
只是當他得知這條消息的時候眼裡依舊充斥着難以掩蓋的震驚。
話從己巳的口中講出自然是百分百真實的,可是哪怕己逸身爲氏族聯合調查團的一個調查小組的小組長、已經辦過不少大案要案也一時半會兒不敢相信那位有資格和三皇五帝之後排排坐的雲中君會如此突兀的死亡。
更何況,按照自家族長所言,雲中君烏啓是死在殿前東區的近郊?!
然而震驚歸震驚,並不耽誤己逸從一個專業的角度去追問和猜測些許細節。
“是……是有熊氏動的手嗎?”
問話的時候己逸有些顫顫巍巍的,因爲有熊氏是個什麼樣的氏族大家心裡其實都很清楚。
倘若真的是有熊氏出手幹掉了雲中君烏啓,恐怕連帶烏啓所在的句芒氏也將不復存在。
那這件事也就將演化成自封神時代一來的首例古老氏族被人爲滅族的情形,與之情況相近、和新興氏族糾纏不清的昆吾氏也難說會不會步其後塵。
好在己巳聽到了己逸的問題搖了搖頭,給了他一個否定的答案。
“姬武在臨時大會上否認了有熊氏和這件事有關,也應該和新興氏族的事情沒幹系。”
聽到己巳這麼說,己逸略微的送了口氣,隨即他的眉頭皺了起來,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既然和有熊氏沒關係,那小子最近倒是在氏族聯合調查團裡聽到了些許有關接引亭的風聲,難不成和他們有關?”
己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對己逸充滿深意的說道:
“現在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還有待考察,古老氏族秩序管理委員會決定派遣年輕一代的各家氏族聯合調查團的成員前往通明殿區域進行調查……”
說道這裡,己巳特意停頓了一下,然後看着己逸緩慢而認真的說道:
“有些傳言並不是空穴來風的。這次的事情未嘗對我們昆吾氏不是一件好事兒。”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己逸身體崩的挺直,嚴肅而認真的對站在他身前望着他雙眼的己巳行了一個族禮,鄭重其事的對其承諾道:
“小子明白!絕對不辜負族裡的信任和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