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這個菌料的堆料過程,大概是需要四五天時間。
經過滅菌、發酵之後,才能把這些培養基料裝進袋子裡,進行蘑菇的引種。
現在天氣比較涼爽,這些準備工作就很順利。
要是放在秋末去做這些,有時候氣溫高,還要預防培養基料裝進袋子後,菌袋‘燒包’壞掉。
得專門到陰涼處,讓這些菌料降溫,放涼之後才能引種。
現在這個氣溫就無所謂了。
直接裝好袋後,一晚上就能放涼。
蘑菇還沒能弄完呢,蔬菜大棚裡的蔬菜種子就已經發芽了。·
陳凌去裡邊觀察了一番,就開始往大棚挖好的水渠之中引水,完成他計劃中的‘魚菜共生’系統。
這個東西是現成的,比較好弄。
村裡也有鐵罐子水車,用牲口拉着,往大棚裡運水就行了。
這一天,是村東大李一家結婚的日子,來給陳凌幫忙的人不多。
也就是吳老這個老徒弟,帶着人過來。
還有王立獻、王聚勝兩個,以及趙玉寶一家。
別的就沒啥人了。
何家文他們這些日子往西山跑得勤快,認爲西山那個峰頂有新物種,連丹頂鶴都放一邊了,所以也沒來。
不過這也無所謂,人沒來,村裡各家牲口來了就行,運水不是什麼繁瑣複雜的活計,就是來回倒騰倒騰罷了。
有牲口,有水罐,那就沒問題。
另外,吳老他們這些人,在村裡的這段時間,根據何家文等人的建議,也慢慢把身體養起來了。
一個個很樂意來幹活出點力氣,活動活動筋骨。
只要來了,就沒哪個人來偷懶的。
所以一上午的時間,就把大棚裡的水渠都灌滿了。
用的就是水庫的水。
反正兩畝大的地方,總共佔地也不大,要不是等着裡面滲水,以及陳凌把要放養的魚撈出來,最多花兩個鐘頭就能弄完。
“師父,你這放的魚好像不對吧?”
吳老看到陳凌撈在桶裡的魚,全是些色彩豔麗,在陽光下鱗片還有點反光的小魚,就急忙朝陳凌喊道。
“怎麼不對?”
“你不是說不放魚苗了嗎?這魚苗多佔地方啊!”
“這不是魚苗,是花手絹,也就是大陸本土的鬥魚品種,我養的這些是雜交出新品種了。”
陳凌解釋了一句:“你看到了嗎?這顏色跟種類都變化這麼多!”
“啊?爲啥要養這個?鬥魚這東西不是很便宜嗎?”吳老一夥人面面相覷。
現在的鬥魚時常不比後世,那些所謂的火爆品種,還沒出現,人們玩鬥魚用來觀賞的熱情也不大。
“是啊,小陳,我們那裡,這些小魚兒一撈一大把,沒人要的。”
陳凌聞言笑道:“不是用來賣錢的,我就是養着玩,順便給大棚除除蟲子,大棚裡暖和,你們也看到了,現在就開始有蒼蠅、蚊子了……”
“另外,你們也看到了,我養的這些大部分都是些新品種的觀賞魚,要不就是新品種,食用的魚,也就那麼兩三種。”
陳凌現在除了錦鯉沒準備往大棚裡頭放,別的家裡的觀賞魚基本上全都撈出來,要放進去。
各種顏色和外觀出現變異的金魚、鬥魚、泥鰍、山鮎魚、夜光魚等全都被陳凌撈了出來,準備養在這裡。
這些魚不僅賞心悅目,陳凌還發現它們有一個特點,就是一個個的除蟲效果特別強,拉屎也特別多。
除蟲效果強,能讓大棚裡的蚊蟲、害蟲大規模減少,拉屎多的話,魚便堆積也能給蔬菜增加肥力。
這裡邊尤其金魚和夜光魚拉屎最多,陳凌撈到桶裡,一頓飯的功夫,就能拉的桶底一層魚糞。
他在客廳外邊缸裡養的夜光魚半年沒管,裡面的魚糞已經成了厚厚的一層黑泥了,裡面還有小蝦跟螺在翻滾,場面簡直恐怖。
所以陳凌決定不在缸裡養了,直接丟大棚裡來吧。
除此之外呢,食用魚的品種,就是一些鯉子跟火頭。
火頭也就是黑魚。
這東西刺少,肉質細嫩,很適合做酸菜魚之類的菜,十分美味。
吳老聽到他們對黑魚的獨特稱呼,還掉了一番書袋。
說他們這個‘火頭’的稱呼,是‘蛇頭’的一個轉音。
因爲黑魚渾身蟒蛇紋路,腦袋像蛇,又叫蛇頭魚的嘛!
“這些魚都很漂亮啊,很多我都沒見過,鬥魚賣不上錢,我覺得這些金魚,還有獨特顏色的泥鰍和鮎魚在外面會很受歡迎呀!
小陳你不挑一挑,把能賣上價的挑出來,就這麼混着養嘛?”
灣島一位中年女士說道,她覺得這樣比較可惜。
“目前不用的,梅姐你不知道,去年我們這邊那個千年老鱉傳出去的時候,我們這邊送出去的金魚,好看點的,那在外邊賣的不知道有多貴呢。
現在這些送出去,不是好時候,就在這裡混養着吧,也沒問題,反正品種就這樣了,不會野化、退化的。”
陳凌笑道。
普通的金魚,丟到野外後,在野生環境中,爲了適應生存,第二代就會全部退化成野生色。
他這些魚是經過洞天靈水穩定基因的。
起碼三代以後纔會退化。
所以也不擔心。
吳老說道:“我師父什麼沒見識過,這些根本不用多說。”
跟着就又討好的笑道:“師父,等我們走的時候,你送我幾條魚吧?”
“好啊,這些魚你們隨便挑,就是你們要想想,這些魚怎麼方便帶回去,到我們市裡可以打氧運輸,但估計也要每隔一段時間,重新找地方打氧。”
陳凌給他們提醒道。
從沿海運過來的龍魚就是這麼搞的。
龍魚更嬌貴,又要考慮運輸途中出現應激的問題。
“那我們就走水路,託人從船上運回去。”吳老一拍胸脯。
“那也行。”
這一點,陳凌不擔心他們,人家隨便一個人都比自己人脈廣。
“富貴,富貴,快過來,你看這個相片。”
趙玉寶匆匆走過來,拿着一張相片遞給陳凌,“是跟你合夥開飯店的孫老闆回來了,帶回來這個,你看像不像村子這邊的老鱉?”
“這不是像啊,這就是!”
陳凌看到心裡一驚,蒜頭它們一幫子這是跑哪裡去了,怪不得這陣子叫不過來。
“這是在哪裡?”
“王八城啊,之前不是有人傳,王八城也出了大王八嘛,我還以爲是糊弄人的。”
“這個我也聽說了啊!”
陳凌不僅聽說,他建大棚前買建材的時候,還專門去瞧了瞧,那邊水淺,好多地方河流斷流。
那個大王八,體型也跟蒜頭它們差遠了。
難道蒜頭它們從地下河游過去的?
難以置信。
“孫豔紅呢?”陳凌連忙問。
“帶人去大隊了,快到年底了,之前水庫的魚、小龍蝦什麼的,還有一部分沒結清,要給大隊算錢。”
“哦,那個啊,那等她辦完再說吧,咱們先去大棚裡放魚。”
陳凌想了想,也不急了,就跟衆人提着幾桶魚去大棚裡放魚。
現在是中午了,王聚勝他們已經先去結婚那邊了。
陳凌就不打算去了,下午或者晚上去溜達一圈,露個面就行。
反正份子錢是給了。
早晨的時候還送過去點野豬肉。
人家給了那麼大一塊豆腐,再回點禮,這也就行了。
到了大棚,把魚放進去,現在水渠裡的水還沒有沉澱好,不夠清澈,魚放進去也是看不到。
陳凌他們也沒有這會兒就欣賞這些魚的心思。
商量着晌午飯簡單吃點什麼。
早上他給結婚那邊送肉的時候,也順路去了趟縣城,給王真真還有梁紅玉二老送了點燉熟的肉,回來的時候買了油條。
晌午做點湯,肉湯和素湯都可以,鍋開,把油條煮進去,也相當好吃。
幾人商量了一下,正好最近吃肉吃得不少,那晌午就素湯吧。
商量好要回家去,孫豔紅正好趕過來。
她知道陳凌家喜歡吃市裡的燒雞,專門帶來兩隻。
那正好,有湯有菜了,再熱幾個蒸饃就完事。
“到年底了,生意反倒好起來了,你說怪不怪?”
說到市裡的飯店,孫豔紅揉了揉腦殼:“我今天讓餘邦金他們給我盯着,這纔回來的,得歇歇了。”
“是吃鍋子的人多起來了?”陳凌問道。
冬天了,正是吃火鍋、涮鍋各種鍋子的時候。
“沒有,反倒是點炒菜的多,你給的菜單,那些人翻來覆去的點,他們也吃不膩。”
孫豔紅無語的說道:“不然我也不覺得奇怪了。”
“嘖,確實奇怪,我這精心準備的好多東西,派不上用場啊。”
陳凌也有點撓頭,鍋子是他精心準備的,之前那什麼竹鼠肉也是,結果呢?沒啥動靜,除了那些鬥狗的精神小夥汁們,別的沒什麼人點。
他也是服氣。
“老鱉是怎麼回事?怎麼跑王八城去了?還讓人拍了下來,這難道又上新聞了?”
陳凌想起剛纔的相片,趕緊問道。
“沒有上新聞,也沒在王八城,離那邊還遠着哩,現在王八城的河裡都沒水了,人家都說是從苦柳縣東北角山裡那條大河游過去的,好些人又開始嚷嚷着鱉王爺巡遊了。”
孫豔紅說道:“我回來休息幾天,打算過去瞧瞧呢,你帶上素素和娃娃們也一塊過去唄。”
“我就算了,蘑菇沒種上,我這幾天出不了門。”
陳凌要去也是自己過去,看看什麼情況,不過蒜頭它們已經成長到那種地步了,有時候會有自己的想法,他一般不干涉。
“再說,真真馬上也要期末考試了,考完我們一家子還要回趟風雷鎮。”
他今天早晨吃飯的時候,說到送王真真和小青馬回去的時候,王素素也有點想家了,想要回去看看。
王存業說那好啊,正好給兩個小娃娃擺宴的時候,把家裡的親朋也喊過來,誰想來就接過來,好好熱鬧一番。
孫豔紅聽完一拍腦袋:“得,你這話一說,我想起件事,博明昨天到市裡託我給真真買英語讀物,我給忘了,就記着買燒雞來着。”
陳凌無所謂的笑道:“沒事,晚幾天買也沒啥,等種完蘑菇我就不忙了,我給她送到風雷鎮去。”
“那行,還有件事,立獻,你家的五妮兒寒假放得早,託我給她找個活兒幹呢,小姑娘估計是想攢錢,給家裡省學費,你什麼意見……”
“啊?”
王立獻帶着六妮兒剛吃完席回來,聽到這話直接就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