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門輕輕一聲闔住, 千隨撂下一句「等你們處理好我再進來」就又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他心理素質倒是好,體貼之餘還很有悟性,只不過這樣做便只徒留甘蜜一人在辦公室內水深火熱。
而因爲他的離開, 室內再次陷入方纔的沉寂。
被迫坐在大腿上的局面加之緊接着便被人撞破的場景混雜在一起, 將環繞在身側的氣息比擬無限度地放大。
隔着輕而薄衣衫的相貼, 溫熱源源不斷地傳遞而來, 將帶着些許薄涼的室內鋪滿餘燙, 像是快要融掉的的冰淇淋。
兩廂因素的障礙阻撓,成功地讓甘蜜在如坐鍼氈的同時,想就地找個沙縫埋進去。
不提宋慕之攬緊放置在她腰側的手掌, 甘蜜剛纔因爲驚嚇還亂動着在他的腿上磨來磨去……
“………”
她剛剛乾嘛了?!
她不僅摔他懷裡坐他大腿攥他衣襟……竟然還……在宋慕之的腿上扭了兩下!
甘蜜現在還能感知到,膝窩的肌膚蹭過他褲子時, 那光滑熨帖的面料和清落的骨骼。
小姑娘就這麼任由神思飛天而外, 一時忘了動作, 直愣愣地停留在原地。
而除了冒火一般的面孔。
此時此刻的兩人頗有點像是像是槍上了膛,既不上也不下。
就在這時, 宋慕之有了動作,攬緊她腰的手力度更深。
甘蜜在遲鈍地接收到他越靠越近的信號之時,反倒又反應過來,這會兒宛若上了弦的彈簧,咻地往上躥。
結果因着被宋慕之環繞而來的臂彎擋住, 她在起來的瞬間復又重重地落了下去。
這回比剛纔扭的那幾下要來得更爲直接和清晰。
身側的宋慕之明顯悶哼了聲。
小姑娘幾乎傻了眼。
………嗚嗚嗚她不活了!
兩人就這麼相依相近, 甘蜜在自顧自的抵抗中近乎擰成一團麻花。
最後還是宋慕之掐着她的腰, 輕輕鬆鬆地將人提溜起來, 將她扶着站好。
宋慕之在甘蜜落地的時候手還沒有離開, 只是問道,“能自己站穩?”
“………能!”
話落她才發現自己嗓子像是糊了層急支糖漿, 膩得人發黏。
結果就是宋慕之手剛抽走的瞬間,小姑娘腿莫名一軟,被反應迅速的宋慕之再次扶了一把。
“剛剛走個路都能摔着?”宋慕之邊扶着她,目光邊落在辦公桌上。
仿若被蹂-躪過後的現場,上面的文件都飛了不少,稍顯雜亂。
甘蜜的目光也順着落在上面,她稍稍頓了下,往後邁了兩步,“誰知道你辦公室裡抽屜沒推好啊,跟暗器似的……”
小姑娘嘴硬,一副不怪她怪他自己的模樣,宋慕之像是被氣笑了,也沒反駁回去,只叮囑道,“下次小心點。”
“哦……”
甘蜜見他也沒有發脾氣,低低地應下。
可隨機又反應過來他所說的話。
什麼小心點?
……下次小心點?
居然還有下次?!
甘蜜甩了甩手,面頰如火燒,連帶着燙得能炕餅的耳根一起,將血液裡的攢動盡數勾起,“……沒有下次了。”
自顧自嘟囔完,小姑娘在儘量平復心情起伏的間隙連忙看向宋慕之,想問問他還好不好。
畢竟她也這麼大一人呢,直接摔進去的力度又那麼大……
不說她自己都摔得泛着頭暈,宋慕之的腿……是不是也有點麻?
這樣想着,甘蜜側眸,準備多偷瞄一會兒。
結果直直撞入他探過來的視線。
宋慕之修長的雙手搭在衣襟處,正在整理剛纔被她弄亂的領口。
他手下這麼動作着,視線卻片刻不曾離開。
雙眸蘊着無盡的雲霧,卻又像是夜晚粼粼的湖泊。
幽深得不見底,彷彿在蘊藏着什麼。
甘蜜被他隱晦的目光燒得面紅耳赤。
不知爲何在這一刻,她覺得,宋慕之看她的眼神好像和之前的不一樣。
他看着她的時候,像是在看獵物,思考着該如何吞之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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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隨剛進去辦公室,只待了會兒就復又出來了。
徐助理覺得疑惑,但宋氏頂樓隔音效果非常好,他完全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
思及此,他緩緩看向千隨,“你怎麼……”
您怎麼剛進去就出來了,徐助理的話到了一半到底還是喀住。
及時地剋制住自己去問——小千總他是不是被趕了出來。
沒等到徐助理再多想,千隨倒是悠哉自得,從辦公室裡出來以後邁向特助辦旁邊的沙發,“裡面正忙呢,我待會兒再進去。”
“……忙?”
“徐助理,您這助理當還挺盡職啊,之前就該攔着我不讓進。”
他攔了啊。
還不是因爲這小千總非要闖進去。
但話說回來,宋總和甘小姐到底在裡面做了什麼,能把小千總給趕出來?
不應該啊。
徐助理難得在心裡小聲八卦了下,但隨即他又想起自己還在仔細覈對甘蜜要拿的文件,朝着千隨點頭後,先一步返回辦公桌。
千隨是掐着點重返辦公室的。
再次進去的檔口,他望了眼辦公室內,與平常無異。
拋開空氣裡落有的小姑娘身上的清甜,全然是宋氏頂樓該有的乾淨和清冽。
望着甘蜜紅得像是番茄的小臉蛋兒,千隨將門掩上,笑着問,“小甘蜜,你這臉是出去跑了十圈?”
小姑娘聽了擡頭迅速地瞄了他一眼,徑自搓了搓手。
沒等甘蜜回答,自右側方的宋慕之倒是率先出了聲,“小舅。”
“欸。”千隨隨意地應了下,再將視線往甘蜜那邊轉的時候,發現對方還在糾結。
跟上次見他時候一樣。
糾結怎麼打招呼。
似乎是不知道該喊他哥,還是喊小舅。
打量很快截止。
末了,就在小姑娘預備開口的瞬間,千隨朝她擺了擺手。
他這會兒又非常得善解人意,“別叫哥了吧,反正早晚都要隨着慕之……艾千喊,就喊我小舅。”
甘蜜原本就企圖讓千隨不再提方纔發生的事兒。
眼下他率先轉移話題,她大致抓了點關鍵詞,慌不迭地點頭,“小舅。”
“嘿,這小豌豆,真可愛。”
千隨笑吟吟地評價完,轉而再看向旁邊。
辦公桌後面那人雖然沒多說什麼,略略擡眼的時候,眼風裡的暗刀卻是殺人於無形。
千隨嘖了聲,到底也沒管這個企圖將輩分甩開的外甥。
“之後出差去汾城的具體事項,我都轉交給我助理了,到時候到點了,你讓徐冽通知他就行,不用來找我。”
宋慕之擡眼看他,“不用找你,你不去?”
“我去啊,我只是懶得看消息,你說宋氏弄個專門的工作軟件是做什麼?我要被煩透了。”
這樣全封閉的工作軟件,系統由宋氏的內部人員研發而成。軟件裡錄入了宋氏旗下的所有員工,目前正在本部調試中,不日就要涵蓋到所有的子公司裡。
裡面除了日常的打卡,還有私聊框,羣聊框。
員工登入的時候,可以查看自己以往的薪資,績效以及全勤考覈,十分便利。
不過有一點不好,那就是即便屏蔽了,也能暗暗彈出不少消息。
千隨本就是從海外分部調回來輔佐宋慕之,目前還有些不適應本部的一些運用。
他說着幾步邁上前,乾脆側身坐在宋慕之的桌邊,“不過說真的,我剛在外面數了十分鐘,你倆這收拾得也太慢了吧,讓我在外面等了那麼久。”
千隨話落,率先反應過來的是甘蜜。
“………”
怎麼話題又繞回來了啊!
她這會兒想化身爲地鼠遁地而逃,但她文件都還沒拿到手,走都走不開。
如果現在有時光穿梭機,她一定會穿越到過去,隨後一巴掌拍死那個答應社長要來頂樓的自己。
所以她當初爲什麼要答應?
甘蜜思及此再擡頭,發現宋慕之已經扔掉了筆。
他看向千隨,語氣慢悠悠的,“如果非要說,也是你硬闖進來打斷了我們。”
言下之意是,埋怨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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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蜜拿好文件的時候,快速和徐助理道謝後連忙埋首就走。
來時如駱駝,去時如旋風。
小姑娘無暇顧及徐助理連番的疑惑,腦海裡頻繁地閃現方纔的場景。
宋慕之剛剛就非要那麼說!
而千隨就更詭異了,被人懟還一副笑吟吟的模樣。
他咧着的嘴角就差沒撥到甘蜜眼前,給她三百六十度展示。
可話說回來,這樣的畫面雖然讓人手腳蜷縮,她卻奇異得不討厭。
那是一種古怪的,沒由來的,未曾有過的,刺入四肢百骸的酥和癢。
讓她淺嘗即止後,忍不住地再次踮腳品嚐。
無比得甘願。
這樣近乎擰巴着糾在一起的情愫讓甘蜜神遊,待到回到社內的時候,還被社長擰了擰小耳朵。
當然,沒帶多少勁兒。
“讓你去頂樓拿文件,你這是去炸了個碉堡?”
社長揚起聲調,低頭一瞧。
小姑娘以往瓷白的小臉兒泛着淡淡的粉,頭髮也不知道是蹭到哪了,蓬然間微微亂起。
就連文件……
嗬!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差點沒被揉成麪餅!
“哎呦喂小姑奶奶,這文件可重要了,您再捏就皺啦!”
甘蜜乍又回神,觸及額前都要冒汗的社長,連忙撓了撓鼻子,“不好意思啊社長。”
“但我可以解釋,我回來晚真的有原因,徐助理蓋章蓋太慢了!”
甘蜜一副剛正不阿的模樣,而莫名背鍋的徐助理此時此刻在頂樓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行,我也就一說,你也別激動。”社長確實只是說說。
事實上,歷經幾天的相處下來,人與人之間的印象已經被緩緩地衝刷掉表面,露出原有的面貌。
他還是蠻欣賞這個小姑娘的,甘蜜一看家境就很好,通身的氣質是怎麼遮都遮不住,不過哪怕她再像嬌養大的女孩,這做起事來可絕不馬虎。
還很有天賦。
就說昨天他要求設計的畫社標誌,她什麼也沒抱怨,二話不說就去鑽研了,瞬間就弄了五六個畫稿出來。
各個都是精髓,怎麼都難以割捨。
社長比她年長十幾歲,早在畫界摸爬打滾已久,不說有多麼得慧眼識人,起碼他還能在宋氏新創的如飴畫社裡擔任社長,總歸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這甘蜜就像是被緩緩雕刻打磨的玉,如今還有些青澀,日後絕對有大造化。
社長難得這樣冥想,很快又被小姑娘打斷思緒。
“社長,這文件到底是什麼啊,真那麼重要?”
也不怪甘蜜好奇,畫社內需要完成的任務早先就已經下達了,社員們眼下都在忙各自的創作。
社長這份文件,明顯是有別的事。
社長點頭,“確實很重要,宋氏之前在國外有關係不錯的畫社,最近那個畫社代表團剛好來了汾城,我們這兒不是新創的嗎,之後得派人出去代表宋氏和國外的那個畫社進行交流學習。”
“………交流學習?”
“嗯哼,一看你就沒在職場裡拼過。”社長視線揶揄,“換句話說,就是有工資在身的,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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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入社就有出差這種好事?
還是工資在身。
潛臺詞就是玩的時候順便工作吧。
也不知道這樣絕好的機會能落在誰的頭上。
甘蜜這樣想着,結果卻在隔天被通知那個誰就是她自己以後,難得的驚呆了。
誰能想到那個人是她啊!
在得到——如果入社第一名都沒有這份資格那麼誰還會有這份資格去出差的回答後。
甘蜜無可避免地喀殼了。
她迷迷糊糊地收拾好行李,迷迷糊糊地跟着徐助理的囑託帶上自己的畫冊紙筆和電腦。
而後在幾天後,仍是迷迷糊糊地跟着宋慕之上了車。
全程迷糊中,甘蜜終於在飛機落地到申城的時候,成功地清醒了過來。
既來之則玩之。
偷摸摸地向社長請教了在外出差該如何插科打諢的小竅門,甘蜜決定在結束和對方的學習交流後,趁着宋慕之不注意,跑出去偷玩。
據她以往所認知到的,宋慕之絕對是那種自己在工作,順帶去哪還要捎上她的那類人。
而這趟出差又碰上他宋總親自出行,小姑娘潛意識裡便覺得自己肯定會被管。
翻來覆去想了好一會兒,甘蜜將注意力轉至目前最爲關鍵的任務。
這次如飴畫社頂着新興而起的頭銜,來汾城和國外畫社學習交流,甘蜜作爲被派遣出來的那位,需要事先了解對方既往而來的歷史。
這樣可以瞭解得更爲透徹,也便於回鄞城的時候將將相關的內容轉達給社內的人。
抱着這樣的想法,甘蜜在腦海片段濺起之餘,復又開始打量宋慕之。
她頻頻的打量多了,他倒是絲毫不受影響。
從出發前往機場,到飛機上,直至坐上前往酒店的車,他全程都在處理文件。
電腦鍵盤隨着明晰指骨的動作發出噠噠的聲音,長睫掩在金絲邊的眼鏡之下。
側臉的弧度被映襯得流暢利落。
其實宋慕之平日裡很少戴眼鏡,只偶爾在工作的時候才戴上。
相比較直面而望的對視,那雙此刻被藏在鏡框底部的眼,正泛着金屬般的清冷。
清貴和禁慾相結合,卻襯得他的雙眸更爲漆深。
反差感十足。
甘蜜正看得入神,原本正襟危坐的宋總手中動作倏然一停,轉眼問她,“是不是餓了?”
“………”
“好像有點。”
準確的來說,是餓了。
而且還摻和了點那種比起正常,更爲延伸而來的意思。
甘蜜心中倏然一滯,繼而恍然。
美色當前,她覺得今天的宋慕之……特別得秀色可餐。
乾脆不再去看人,甘蜜窩在小角落裡畫圈圈。
這次出差除了她和宋慕之,跟着來的還有徐、李兩位特助。除卻交流合作,宋慕之帶着特助來是來談論之前合同的續約問題。
全程耗時三四天。
說長不長,說短也不斷的旅程,卻彷彿已然展開未來幾天的光景。
甘蜜在腦海裡過了一遍,按捺住自己砰然而起的心跳。
就在這時,徐助理接了通電話,過了幾秒後,當即轉頭朝着後座通知,“宋總,小千總說他遲點才能趕到,讓我們不要管他。”
“嗯。”宋慕之應下後,頓了頓,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轉而去望身側,就在他旁邊的甘蜜。
聽到“小千總”這個詞後,她暗自出聲,邊喪氣邊疑惑「居然還有他」。
應該是聯想到了之前的某些場景。
宋慕之望着這樣的她,漸漸地出了神。
甘蜜看起來長大了,其實還和小時候一樣,抱起來是軟綿綿的觸感。
棉花糖一樣的小姑娘,哪兒哪兒都透着雪嫩的清甜。
那天的場景,不僅僅只在一個人的腦海裡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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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蜜剛下車就被拎去吃了飯。
宋慕之的打算也真是好,他們下榻入住的酒店迎上他們的時候,菜品相繼往上呈。
因爲到汾城的時間不算早了,對接的國外畫社還沒往這邊趕。
飯後一行人沒再多說,預備回房好好休息,養精蓄銳。
汾城位於偏北的地方,是和鄞城完全相反的氣候。
這家六星級商務酒店是華安庭成旗下的連鎖山莊酒店,分爲豪華,度假以及行政套房。
但大抵因爲這次出差裡有宋慕之,甘蜜原以爲徐助理會訂下比較適合商務的行政套房。
結果卻得知一行人入駐的是壹號樓的頂層。
也是華安庭成只按層預訂,服務級別最高也最舒適的,仿大平層式而建造的半環形總統套房。
甘蜜分到的房間就在宋慕之的隔壁,緊緊地捱着。
徐助理和李助理則是一起,就住在兩人的對面,剩餘空下來的那間則是留給因爲有事還沒趕到的千隨。
道聲晚安後,甘蜜率先跑進房,蹦彈着去試了試牀褥。
她以往都很認牀,唯有華安庭成旗下的一些牀品能讓她在旅遊在外的時候安然入睡。
上次甘鄞合帶她出去玩,也特地安排了最好的套間,還算是睡得舒服。
而相比之下,今晚的房間面積比那次還要擴大不少,惹得甘蜜頗有一種自己不是來實習出差,而是來度假的錯覺。
稍微磨蹭了會兒,甘蜜大致逛了遍套房。
直接朝着陽臺外邁。
因爲是半環形擴開的設計,甘蜜和宋慕之房間相連在一起便是一整層。
向外俯瞰的時候,能將整個汾城收入眼底。
小姑娘在陽臺外溜達了圈,下意識朝着隔壁看過去。
兩人的陽臺只透明相隔,離得很近。
畢竟是隻能整層預訂的房型,這樣的遮蔽在隱秘性開放之餘,沒太多的顧忌。
宋慕之沒有開陽臺,落地窗也緊緊地掩着。
漆黑的夜色中,看不太清楚那邊。
甘蜜凝視幾秒收回視線,剛要邁回房,手機嗡嗡作響。
她劃開屏幕,發現是林亦舒。
對方發了好幾條語音過來。
點開後,對方的聲音響徹在陽臺裡。
十分清晰。
“甘蜜,之前實習的事你沒能來,我真的挺遺憾的,畢竟你那麼優秀。”
“但是也沒關係,你之後要是正式工作了,如果暫時沒有別的安排,可以考慮一下我這邊。”
“對了,我從師傅那兒得知你還在找林氏集錦。”
“我祖父是林氏旁支的後人,或許應該能幫到你,你需要第幾冊?”
甘蜜聽了以後凝思幾秒,剛要回復。
側邊的陽臺倏地傳來聲巨響。
她猛然轉頭,雙腿下意識往後退。
一道頎然的身影裹挾着夜色,猝不及防地往這邊砸了過來。
小姑娘的驚呼只維持了半秒,隨後在認出這人的下一刻,利落地終止——
跨陽臺的人是宋慕之。
他從酒店那端半開放式的陽臺,就這麼……跨到了她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