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玥酒店這個地方,夏晚晚根本不想來,這裡有關譚諺的回憶,想想都覺得沉重,只希望楊思明不會出現,她安全將東西送到,就離開。
紅玥酒店七樓是一個百平米的娛樂場所,夏晚晚坐着電梯到了七樓後,大門正緊閉着,裡面傳來悠揚的音樂,像是有樂隊在進行演出,她輕輕推開了門,才發現,裡面是一場酒會,上流社會的酒會。
大家都穿着晚禮服,打扮隆重,只有夏晚晚穿着送牛奶的制服。
她的突然闖入讓衆人不禁將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露出錯愕的驚詫的目光,看着大家的審視,夏晚晚不自然的說道:“那個,我找木月小姐,給她送東西的。”
“這是誰啊,紅玥酒店能夠讓人隨便進來嗎?”
“送牛奶的,沒看見她身上穿着制服啊。”
“奇怪了,送牛奶的跑到這種地方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大家議論紛紛,夏晚晚覺得站在那裡十分尷尬,正當她想離開的時候,人羣中突然有人走了出來,冷冷的打量着夏晚晚:“喲,這不是三爺的女朋友嗎?”
陰陽怪氣的語調,讓人十分不適,她擡頭望去,見那人長相貌美,穿着淡藍色的晚禮服,身材妖嬈,那張臉,她有印象,曾經在昏南酒吧,她見過她,那時,白少杭說她是她女朋友,徐薇。
真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碰到徐薇,夏晚晚淡淡的說道:“木月小姐沒在就算了,我先走了。”
“等等!”徐薇叫住了夏晚晚,並且走到她的面前,將手中的紅酒潑到了夏晚晚的身上。並且理直氣壯,沒有一絲愧疚。
夏晚晚猛地退後兩步,詫異的看着徐薇。
身後傳來鬨笑聲,徐薇也緊跟着笑了起來:“我還以爲是什麼富家女,想不到三爺口味變了,喜歡這種窮人,當初當着三爺的面,趕我走,現在,我奉還給你。”
大家也跟着議論和嘲笑了起來。
“原來徐小姐之前說三爺喜歡清湯寡水,我還不相信呢,沒想到是真的。”
“瞧她那樣,紅玥酒店這種地方,她憑什麼進來。”
夏晚晚站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所有怒氣埋藏在心裡:“徐薇,這件事就這麼算了,我趕你走,你潑我紅酒,兩清,以後我不會就這麼讓着你。”
徐薇忍不住笑出聲來:“讓我?你能怎麼讓?我徐家產業單單是一筆交易就能砸得你一輩子都不用吃飯,送牛奶?你能送到什麼時候纔有資格和我作對比?”
夏晚晚緊緊握住了手:“我是沒辦法和你一樣有錢,但是徐薇,你也別侮辱人。”
“侮辱人?你當初當着三爺的面欺負我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侮辱人?今天我倒要看看,什麼才叫侮辱人!”
話音剛落,身後突然傳來冰冷而低沉的嗓音:“徐薇。”
熟悉的聲音如同一股寒氣,籠罩着徐薇的全身,她緩緩轉過頭望去,看見大門處正站着她愛慕已久的白少杭。
他的目光冷冽,不帶一絲感情,冰冷的看着她,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她張了張嘴,有些焉了氣:“三……三爺。”
“最近徐家是不錯,生意蒸蒸日上。”
徐薇這麼一聽,臉色頓時發白:“三爺……這都是多虧了您,要不是您給介紹,徐家不會有今天。”
“你也知道。”白少杭冷冷的笑了笑,直接越過徐薇,握住夏晚晚的手腕:“那麼,跟你比起來,我的一單生意,究竟能不能比你徐家一單生意大呢?”
徐薇渾身微微發抖,不住的點頭:“三爺出手,自然是大。”
白少杭陰鷙的看着她,逐漸收斂了笑意,握着夏晚晚的手走到徐薇面前:“你最好記住,我不喜歡女人耍小動作,尤其是對她。”
說完,徐薇神色驟然一變,臉色發白的望着白少杭,他冰冷的眼眸裡,除了陌生,還是陌生,她渾身一僵,愣在那裡,已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身後的名流千金,看到這番場景,自然也能猜到些什麼,目露驚詫和打量,誰能想到,一個送牛奶的人,竟然能和白三爺有關聯?
白少杭微微轉過頭,看着坐在沙發上喝着果汁的人,說道:“木月,遊戲玩過了,可別說我沒提醒你。”
木月手一頓,放下手中的果汁,站起身來,走過去。
夏晚晚這麼一聽,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木月原來在現場?
她望去,正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走了過來,她打扮俏麗,和這裡的人穿着都不太相同,一件破洞牛仔褲和短袖,看起來像個高中生,只是她的目光讓人有些不舒服。
一張嘴,就是甜甜的音調:“好久不見了,三哥哥,你就這麼對我呀,這個送牛奶的到底和你什麼關係。”
白少杭冷冷一笑,從夏晚晚的手中接過那個盒子,扔到木月手中:“你要的東西,還有,別跟我套近乎。”
木月撇了撇嘴,喃喃道:“好狠心啊,就這麼對我。”
“別人叫你,你也只是袖手旁觀。”
木月聞言,故作嘆息:“我只是不知道她是誰,更何況,所有人都要叫我木小姐,她直呼我名字,我不開心,不想應她,不行嗎?”
白少杭抿了抿脣,古怪的一笑:“行,你都可以,就怕你媽知道你今天不上學,跑到這種地方來。”
木月臉色一黑,立刻變了語氣:“你可別威脅我,你打了你家大哥的事,我還沒說呢。”
“儘管說,不說,你就不是人。”白少杭滿是不在乎,直接牽着夏晚晚的手,朝着外面走去:“以後都小心點。”
走出了門外,白少杭這才放開了夏晚晚的手,問道:“爲什麼還要打工?給你的工資不夠嗎?”
夏晚晚垂着頭,看着被打溼的衣服,說道:“我去洗手間,你先回去吧。”說完,夏晚晚轉身走進一旁的洗手間裡,白少杭看着她的背影,又是無奈,又是可氣。
進了洗手間後,她用水淋溼了自己的臉,看着鏡子,不由得連自己都自嘲了起來。
身後,木月靠在一旁,說道:“你不是一般人吧。”
夏晚晚一驚,回頭望去,神情顯得有些警惕。
木月笑着走過去:“別這麼看我,我見過你,在雜誌和電視,你是m大的學生,你有一篇很厲害的論文在學術界引起反響,並且,你很厲害,不應該只是送送牛奶這種工作,以你的能力……”
“你到底想說什麼!”
木月抿脣一笑,低頭看着夏晚晚的手腕:“你手上這條手鍊價值不菲,賣了錢恐怕能買下徐薇的所有產業。”
手鍊……夏晚晚下意識的握住了手。
“別擋着,有眼力勁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這是u設計的手鍊,全球僅此一條,聽說被譚諺給‘私吞’了,我還不相信,原來他送給你了?”
夏晚晚緊緊抿着脣:“我不想跟你說這個,我要走了。”
木月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悠悠說道:“我和譚總的關係可不一般,你不想知道他最近在國外怎麼樣嗎?”
又是譚諺,夏晚晚慢慢閉上眼:“我不想知道他的事情。”
“真無情。”木月唸了一句:“你真不想知道?他……和付靜瑜……”
夏晚晚猛地盯着木月,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想聽!我也不想知道他的事情,我跟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說完,夏晚晚直接走出了洗手間。
木月依舊不肯放棄,衝着她的背影說道:“你不想聽的話,以後會後悔的。”
“我聽了纔會後悔!”
“譚總和付靜瑜有孩子了,據說還是雙胞胎,聽說一個要取名爲譚柔,一個要取名爲譚離,還有啊,譚總馬上就要回國爲付靜瑜舉辦婚禮,他說要給她辦一個盛大的婚禮,要讓她風風光光的嫁給他爲妻。”
“夠了!”夏晚晚猛地喊了一聲,慢慢轉身,赤紅着雙眼盯着她:“我一點都不想聽他們的事情。”
木月古怪的笑着:“還聽說,付小姐的眼睛沒治好,過段時間要回國,譚總說了,回國呢,就會治好眼睛,你說說,什麼東西出國了不能治好,卻要回國治呢?”
看着木月的笑意,夏晚晚渾身一陣一陣的發冷,眼睛……她的眼睛,譚諺說過,如果付靜瑜的眼睛治不好,那麼,她的眼睛要還給她……
夏晚晚的腦子突然一片發白,搖搖晃晃的轉身走去。
木月還衝着她的背影說道:“啊,你說真奇怪,國內的醫療水平比國外還先進啊,要回國就治好眼睛,那出國做什麼?”
夏晚晚一步一步走了出去,只覺得兩隻腳被灌了鉛了一樣,十分沉重。
門外,白少杭正靠在牆邊等待,夏晚晚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說道:“走吧,回去。”
白少杭微微皺眉,問道:“怎麼了?臉色那麼不好?”
夏晚晚搖了搖頭,心情無比沉重,木月剛纔說,譚諺給他的孩子取了名字,一個叫譚柔,一個叫譚離。
可爲什麼……這一世的柔兒,卻化作了付靜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