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這是不必質疑的。
華車視頻一上傳,龍空就率先沸騰。不過,與以前不同,他們起初的着眼點並不在錢浩。
以前,但凡有新聞與錢浩相關,他們都首先關注錢浩。
可這次,這些碼農們,第一眼看的是納蘭軒諾、楚仁、王習等人。他們看着這些人,滿眼羨慕,恨不得化身其中。
安浮生在辦公室,都不由豔羨,感嘆道:“飲酒作詩,真是自在啊。”
不羨飲酒,不羨作詩,獨獨羨那份閒情。
不是身閒,是心閒。
這些詩人,名成功就的只是少數,大多數也得爲生活奔波。可在這視頻裡,他們的笑不染風塵,他們的衣襟帶着山野氣。
安貧樂道!
這麼一個詞,在安浮生腦海出現。貧而且樂,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樂道。
樂於道者,方能安於貧。
龍空不過前奏,視頻一火,立即被人傳遍網絡。
前世有人隱居終南山,只聞消息不見人都能火一陣,何況這頗爲盛大的蘭亭詩會?
久居城市的人,身心俱疲,乍一看到視頻,頓覺自然之氣迎面撲來。
他們驚喜,他們豔羨,他們遺憾不已。
“唉,隱居山林多好,可是哪有那麼容易。”
“早就想回農村了,可是要討生活,不行啊。”
“誰說不是,在老家多好,空氣清新,雞犬相聞,日子很慢很悠閒。這城市,不說了,不說了……”
“好想回家,看看我媽。”
……
重土難遷。
恐怕誰都沒想到,詩會的視頻,居然引起許多人的思鄉之情。即使城市出身的人,也對農村山林嚮往不已。
或許,幾千年的農業文明,把人們對大自然的喜愛,都深深烙進了骨子裡。
思鄉之情,不獨網友們產生,那些名人也有產生。
不過,這些雖然讓蘭亭詩會更火,但到底只是一般,沒有多麼誇張。但就在這個時候,國外傳來一個消息,頓時把蘭亭詩會推到了風尖浪口。
原來,就在這個時候,逃亡國外的一個政治.犯,居然主動要求回國自首。
記者詢問,他聲音低沉的回道:
“我家就在江浙,看到那個視頻,又聽到那首《送別》,我一下子就哭出來了。
我老了,不想再飄蕩了,寧願死在故土的監獄裡。
我想起……”
看到這則新聞,網友們目瞪口呆。
我勒個去,要不要這麼誇張!
這個大政治.犯,居然、居然特麼自首了?而且還是因爲那個視頻?
有這麼神嗎?
頓時,網上掀起巨大的討論聲,熱度一下子上升一個夏季。而在這討論聲中,《送別》也跟着大火。
網友們紛紛發言,希望龍騰娛樂快點放出單曲。
這首情聲並茂的歌,一時間風頭蓋過《飲酒》,就是錢浩也被扔到一旁。
王鏡看到這情況,心底狂喜,暗自大笑:“啊哈哈,還有誰,還特麼有誰!”
這廝自鳴得意,覺得自己想了個巨牛叉的點子。
大笑之後,他連忙撥通公司電話,吩咐道:“趕緊的,趁着這個時間,把那首《送別》放出來。”
於是,《送別》放出來。
大火。
火的速度,堪堪追平錢浩的歌,可見這件事現在多火爆。
畢竟童真一點名氣沒有,《送別》火成這樣,完全靠自身質量和曝光率。當然,也因爲童真唱的好。
《送別》的火爆,錢浩尚不知道。
此時此刻,他正與朋輩敲杯飲酒,高歌一曲,樂的不知何處是吾鄉。話又說回來,即使他知道,恐怕也只是淡然一笑。
現在的他,已經不在乎什麼熱度。動不動想搞個大新聞的心思,也逐漸淡薄了。
蘭亭詩會,逐漸接近尾聲。
衆人興起而來,盡興而去,全都面露笑容。
詩會的影響力,現在還不算大。雖然很有熱度,但大多數人只是看個熱鬧,並沒有真的受其影響。
而這熱度,也不是錢浩的目的。
不過,他也不擔心。熱度有了,影響力肯定也會有。他相信不用這久,這蘭亭詩會就會影響力一大批人。
那種影響,改變人思想的影響,才叫做影響力。
酒已酣暢,杯盤狼藉,錢浩已經做好回去的準備。可這時,衆人忽然拉住他,七嘴八舌說個不停。
“哎,這事還沒完,錢師怎麼能走?”
“沒錯,沒錯,蘭亭集序還得寫呢。”
“這集子火不火,可還要靠小錢老師。”
……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錢浩哭笑不得。不過,倒也提醒了他,還有一篇序沒寫。
也就是,他早就打主意的那篇序――蘭亭集序。
可惜,可惜啊!
他的毛筆字遠不如王羲之,這倒是無法恢復這篇序的魅力了。然而,這一點,他卻是毫無辦法。
誠然,他也從小練習毛筆字,也算寫的不錯。可與王羲之比,那還是差之千里啊。
雖然字不如王羲之,但他還是沒有猶豫,決定以這篇序結束這次詩會。
他有些微醺,卻還是灌一大口酒,振聲道:“筆來。”
聲音朗朗,遠近皆聞。
納蘭軒諾一喜,連忙取來筆墨紙硯。諸葛成風也一喜,連忙掃去石桌上的雜物。
孫賢取來抹布,將石桌擦拭乾淨。楚瑤則接過筆墨紙硯,整齊的擺在石桌上。
錢浩灌了幾口,一手拿着酒罈,一手執筆,筆走龍蛇的書寫起來。
“……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爲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絃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
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
開頭幾句,他做了修改,否則時間不符,原因也不符。
時間和原因的修改,並不影響全文,文章還是一樣的優秀。這篇文章雖然因爲字出名,但實際上,它的內容也很不錯。
簡而言之,這是一篇優秀的古文。
錢浩半醒半醉,不管旁邊衆人的震驚,依舊全心全意書寫《蘭亭集序》。
字不多,半餉之後,他便書寫完畢。
撫掌,擱筆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