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真的,李蟠從沒想過穿個越,居然能連捱上兩發核彈的!
兩發!
而且捱了兩發核彈他居然還都能活下來?
這年頭穿個越也太捲了吧……
真是沒誰了,出去吹牛皮不知道有沒有人信哦……
但不管怎麼樣,李蟠活下來了,不過這一次確實相當的驚險。
有一說一,這把全靠弟弟了,要不得段克誠舍了血神子都不要,硬是幫他擋了一劫,李蟠這次十之八九是要涼涼,不對,灰灰了。
當然也可能段克誠自己也沒料到,堂堂血嬰竟能給這一核彈直接打得湮滅了。
不過總歸是被他救了,這人情可欠的大了。
總之,血神子抵消了大半的傷害,而李蟠整個人,也被衝擊波直接轟到彈坑池底,池中的雨水,也在瞬間蒸發殆盡,把李蟠整個人都給煮的熟了,蒸得是和小龍蝦一模一樣。
好在公司也及時給他回檔了。
廢話,開玩笑啊這都第四次核爆夜之都了耶,老大一個蘑菇雲啊喂!
那當然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馬上全員回檔啊!
於是李蟠昏昏沉沉從輻射塵埃中爬起來,看看頭頂。
這也算是某種,雨過天晴吧。
滿天酸雨雨雲,都被核熱風吹散了,天上只剩下大大的蘑菇雲,冉冉上升,直衝平流層。
然後李蟠低下頭,看看左手握着的玉牌。
你還別說,這玉牌還真不是凡品,吃了一發核彈盡然絲毫未損,而且好似吸收了大量的輻射能量,倒給它充能激活了,現在羊脂玉上青光流轉,清晰分明得出現了一道金光閃閃的符籙,而且還一閃一閃得,散發出陣陣青色的微光,好像個LED燈牌。
不過這似乎並不是什麼宗門玉牌,也不是儲物玉之類的空間法寶。
李蟠隨手揮了兩下,那玉牌又沒其他反應,試着用道息激活,神識探察,觸發玉牌上的符籙。也沒任何反饋……
一時李蟠也研究不清楚,這會兒他全身赤條條的,衣服褲子都給核爆得灰灰了,也沒個地方可以藏,只好先把玉牌拿在手裡,繼續渡着道息,看看有沒有什麼變化。
然後他又看看右手,掌心裡握着一坨金屬殘渣。
嗯,這就是凱瑟琳之劍的劍柄,幾百年的古劍,但和那玉牌一筆,到底還是凡品,臉接不住核爆,現在燒得只剩手心裡這麼一點了。
有真氣護着也沒用,李蟠自己都得靠回檔才能勉強爬起來,這寶劍自然是給融成渣了。
唉,只怕就連K,這回也凶多吉少了……
還不等李蟠多愁善感,忽然聽得身後轟!得一聲巨響。
李蟠扭過頭,只見監獄的殘骸被轟開了,同樣被回檔重置,狀態全滿的不知火霧子從地下設施求生通道中衝出來。
只見她再次變身成大天狗,生出一對鴉翼,抓着聖盃,懷裡抱着已經極度衰老,乾枯得和柴禾似的甲賀淺姬,沖天而起,趁着這一核彈清空戰場,頂着滿天輻射塵埃飛天逃跑。
可惜她沒來得及飛入輻射雲裡,便有一道高能射線掃過,長刀似的,一擊掃斷她的翅膀。
不知火霧子慘叫一聲,從天空跌落下來,硬是在空中轉身,自己作肉墊硬摔了一下,沒給懷裡的女伴摔碎了。
不過看她懷裡的甲賀淺姬依舊沒什麼反應,大概也快不行了。
隨後一個公司狗從監獄廢墟中爬出來,雙手手臂就是兩條炮管,左手赤紅,手肘開裂外翻,露着離子加速彈道噴出一大股蒸汽白煙,分明發射後還在冷卻。
同時又舉起右手,毫不留情,嗡!得又是一道射線掃來!
不知火霧子側身閃躲,可還是沒躲過去,直接被掃開半邊身子,持聖盃的手腕和一條大腿都飛了出去,傷口滋滋散發焦臭,只能摟着甲賀淺姬,倒在地上慘叫呻吟。
那公司狗笑着向聖盃走去,忽然神色一凜,剎住腳步,把右手對準不遠處的李蟠。
李蟠趕緊道,
“等等等,我們認輸,你們贏了,要聖盃就拿去吧,老子本爭了,停戰停戰。”
那高能射線狗一時沒說話,倒是不知火霧子聽出聲音,慘叫道,
“李!!殺了他啊啊!”
李蟠翻了個白眼,都懶得搭理她,
“我是TheM經理,我說話算數的,我說停戰就停戰,你可以相信我的承諾。”
“伱?”那公司狗上下打量着李蟠這鱗片蜥蜴人似的造型,“什麼生化怪人,輻射變異麼……”
李蟠現在赤手空拳,也只好忍耐道,
“做事留一線,事後好相見,大家都是出來打工的,差事辦完了,何必斬盡殺絕呢?
這一場就算你們贏了,大家就此罷手,也許以後咱們還能做生意呢不是。
這樣,我私人給你三千萬,到此爲止怎麼樣?”
高能射線狗似乎也有意動,
“一個人五千萬,你們兩,我們三……”
不知火霧子像母狼一樣尖叫,
“殺了他啊啊啊——!!他沒彈藥了啊!”
嘖,知道啊吵死了……
高能射線狗也反應過來,他雙手炮管都在冷卻,李蟠卻在這兒和他嘮嗑,分明有詐,臉色驟然一冷,
“你那隻手藏在背後幹嘛!”
李蟠一看唬弄不過去了,一貓腰,飛身衝刺,甩手將右手那坨銀渣渣擲出去,吸引注意力。
高能射線狗立刻一個側身閃過,同時左手便化成炮管,擡手直指向迎面衝來的李蟠。
但這個瞬間,一隻血手從李蟠身上衝出來,一把抓向高能射線狗的面門。
不錯,剛纔李蟠在背後畫了個神教搜魂手的血咒,只可惜他這具本體神教的法力不足,同樣是搜魂手,卻沒能把高能射線狗的魂給直接拉出來秒了,只打得對方一陣心神恍惚,頭暈眼花,還是“嗡——!”得一下,把左手一道射線掃了出來!
不過這一招打得偏到姥姥家去了,這麼大的破綻,足以破敵了!
李蟠全力衝刺,直接一個魚躍飛撲,避過高能射線,同時真氣迸發!一個九陰真龍超人拳轟去!直接打爆狗頭,完成單殺!!
但來不及慶祝,李蟠又是一個空中轉體,狸翻蛇行,抱頭鼠竄。
因爲金屬風暴和炮火洗地已經轟過來了。
風暴狗和炮火狗雖然被坍塌的地道廢墟阻礙,遲來一步,眼見射線狗被殺,卻也臨危不懼,一個火力覆蓋,一個彈藥裝填,冷漠得進行火力配合,把兇猛的炮火,連綿不絕得投射到戰場。
李蟠根本找不到近身突擊的機會,只能用真氣護體,全力跑着之字閃避跑路,身上龍鱗都給彈片轟得一片片的,肚子腸子也給轟出幾個破洞來,剛剛修補好的身體,又給炸得亂七八糟的。
唉,一切恐懼緣於火力不足,管你是龍是虎,都得在這種火力密度下臥着啊……
不過虧得這兩條狗剛纔在地底下對着甲賀衆女忍們的一陣瘋狂輸出,彈藥確實剩的也不多了,而且也被強輻射環境干擾了瞄準器,硬是讓李蟠在被轟成渣渣之前逃得遠了。
而正在李蟠給炸得焦頭爛額,險象環生的當口,兩狗的火力突然停了一瞬,然後李蟠也感到一陣驚人的妖氣升騰爆發,沖天而起!
不是,又整什麼幺蛾子啊……
扭頭一看,李蟠便見到不知火霧子正用僅存的手臂,端着聖盃狂飲。
而那杯中盛着的,竟是她自己的血肉。
“啊啊啊啊!啊啊啊——!!”
魔化了,暴走了,失控了,隨便怎麼叫吧,總之不知火霧子不做人了。
從她斷翅,斷臂,斷腿的傷口處,長出了一顆又一顆的人頭。整些人面也完全扭曲,身體骨折拉伸,巫女裝撕裂開來,嬌好光滑的肌膚迸裂血解,全身上下長出大量的黑色絨毛鳥羽……
風暴狗和炮火狗對視一眼,直接槍管一轉,乒乒乓乓轟轟轟!對着不知火霧子一陣狂轟亂炸!
“啊啊——!!”
硝煙,爆炸,火藥,榴彈,鐵與火的兇猛浪潮,瞬間將魔化不知火霧子覆蓋,炸成碎肉,一時間硝煙瀰漫,煙塵滾滾,幾乎看不清人形。
但是李蟠能感覺到。
槍炮已經沒卵用了。
他能清晰感覺到,越來越膨脹,越來越狂躁,越來越暴怒的魔氣。
大天狗降臨了。
不,
不止是大天狗,其中還有那妖狐的氣,大概甲賀淺姬也被吞噬了。
“啊——!”“呀——!”
兩個魔神的氣息糾纏在一起,無數人面在那被打成碎肉的軀幹上尖嚎,掀起巨大的爆炸。
“轟!”
李蟠又又又被衝擊波炸得橫飛出去,吐着血爬起來,回首望去,只見煙塵之中,分明有什麼血肉凝結的巨物異形正在成型。
風暴狗和炮火狗的輸出一刻未曾停歇,但那詭異的怪物,此刻卻頂着密集的火力打擊,一邊慘叫,一邊悽嚎,一邊碎裂,一邊生長,狂嘯着翻滾着撲向廢墟。
然後很快的,那東西就把密集的槍火整個包裹其中,很快爆炸聲便聽不見了,天地間只剩下迴盪在剛鐵的都市廢墟中的慘烈悽嚎。
李蟠抱頭蹲了一會兒,等聲音暫歇,硝煙散去,謹慎得擡起頭來。
風暴狗和炮火狗已經不知蹤影,被核彈衝擊波轟出來的巨坑周圍也一片寂靜,只有一陣陣幽幽的嗚咽聲,從不遠處監獄地牢的縫隙中傳出來,好像有一大羣女人,藏在黑暗中哭泣。
不是吧,連公司狗那種級別的火力都按不住?那現在可咋整……
“……霧子?是你嗎霧子?”
李蟠謹慎得靠近地洞,探頭往下望,能看見地下通道還沒有完全坍塌,但是燈光消失了,地底下漆黑一片,只隱隱見到水波盪漾,底下應該還有殘存的地下水。
“霧子?霧子?霧……”
嗖得一下,不知火霧子的臉從黑暗中鑽了出來,冷冷盯着李蟠,她仰面的角度過於怪異,就像把脖子平平得翻折上來,臉上更無一絲血色和人氣,一時李蟠甚至難以辨別這到底是一道鬼影,還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霧子,把聖盃給我。”
李蟠左手攥着玉牌,右手捂着被彈片劃開的腹部,摸索着胃袋腸道。
那個‘不知火霧子’靜靜盯着他,
“淺姬死了。”
李蟠一時沒說話。
‘不知火霧子’雙目沒有焦距,緩緩說道,
“萩風,紫,吉乃……她們都死了……”
李蟠眯起眼,“冷靜一點,所有人都會死的……”
‘不知火霧子’忽然盯着他,
“爲什麼我還不死?”
然後她把頭探了出來,從黑暗中探出來,這時李蟠纔看到,她那條脖子,又細又長,末端生在‘不知火霧子’的後腦殼裡,就好像花的藤曼盡頭,結起的果實一般。
“爲什麼,我,就是死不掉……怎麼都死不掉……”
她猛得湊過來,直勾勾盯着李蟠的臉,
“李,你說,如果我早點死了,她們就不會死了?”
冷汗從李蟠頭上滲出來,他儘量控制着情緒,冷靜道,
“霧子,別瞎想,把聖盃給我。”
“聖盃……許願杯……”
‘不知火霧子’忽然想明白了什麼似的,彎起嘴角,眯起眼,露出了李蟠前所未見的,詭異的,幸福的,微笑。
“對了……我還有聖盃……我要把她們都帶回來……一個不少,大家一起帶回來……”
然後她緩緩沉入地下,沉入黑暗之中。
李蟠咬着牙,跪在通道口,看看那張‘臉’消失在黑暗的地牢中,又看看攥在右手裡,剛纔從胃袋裡挖出來的劍丸伐鬼。
瑪德,心軟了啊……
算了算了,先穩一手,順便給她最後一個機會吧。
李蟠也是心力憔悴,累得吐血,把炸翻的腸子塞回肚子裡,一瘸一拐得先離開戰場。
好不容易在附近的廢棄大樓裡,找到個飲料販賣機,掃眼球買了一紮酷狒,就一屁股坐在天橋上,一邊喝酷狒,一邊把卡在肌肉骨骼裡的彈片挖出來。
然後“轟隆!”,一聲巨響,爆炸聲再次從背後傳來。
從頭頂的雲層上,各種超音速軍用戰機無人機,從四面八方呼嘯而過,掀起音爆,並向着監獄地牢的位置,那個小小的甬道窗口,精準投下各種制導炸彈,鑽地炸彈,溫壓彈,氮氣炸彈。
“轟!”“砰!”“哐!”
此起彼伏的爆炸和火焰沖天而起,衝擊波震得地動山搖,把附近的大樓都震得瑟瑟發抖。
然而李蟠能感覺到,‘霧子’的氣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越發壯大了。
果然,在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後,遭到狂轟亂炸的戰場中心,千代田地下監獄徹地坍塌,整個核爆彈坑崩塌開裂,而從那崩烈的大地中,滾滾的煙塵雨雲後,露出了一道巨大詭異的影子。
大概有十米高,血肉有機體生成的異物,遠遠看去,就好像是血肉的聖盃,又好像是地上刨了個坑,栽了一株詭異的血肉的花卉。
那花的根莖,是無數手臂和女人的臉,順着監獄的地下廢墟直刨入土裡,看這樣子,應該已經接觸到地脈靈樞。
而花苞的位置,是個巨大的肉球,就彷彿一個活動的胚胎,那肉胎中不斷滲出血水和濃漿,並且一顫一顫,傳來陣陣的胎動,不知在孕育什麼樣的存在。
其他公司的火力打擊並沒有停歇,甚至一波又一波,越來越猛烈。
但是全無卵用。
雖然這種猛烈的火力,可以輕而易舉得將血肉之花撕成碎片,但花朵的長勢也同樣迅猛,似乎不僅沒有在這打擊中被傷到核心,反而還在吸收炸彈爆裂的熱能,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十米多高,暴漲到四十多米高了。
而從那朵巨花的根莖藤蔓上,不斷翻滾着,生出無數女人的臉和手臂來,尖聲嚎叫着,噴出大量的孢子粉塵。
這些粉塵混着輻射的塵埃,隨着核爆後高壓熱風,如巨浪一般一陣一陣得吹進城市,把一片昏黃的土色,瀰漫整個夜之都。
李蟠嗅了嗅,感知了一下那些花粉的氣味。
有大天狗的氣息,有九尾妖狐的氣息,但又不全是,還有不同的魔神的味道,應該來自於地底下其他三件怪物,甚至它們似乎也被花朵吸收成一部分了。
得,這情況,聖盃加大天狗加九尾狐加弓箭酒碟,六合一怪物大暴走可還行?
想不到啊,核爆也只能算一個開胃小菜。看來這競標戰爭,還真要給夜之都打到陸沉不可啊……
“真的是你!難以置信,這你都沒死……”
“啊?”
李蟠扭過頭,只見一輛浮空車解除光學隱形,陳潭,三處的陳叔,身穿三防服,打開艙門跳下來。
好傢伙,掃碼買個飲料也能給你們找到,要論暗中觀察,還得是你們安全局啊。
“哦,陳叔啊,喝酷狒不?”
陳叔瞪着他,又指着遠處那朵,盛開在千代田的花。
“你還有心情在這喝飲料?那玩意你打算怎麼處理?”
李蟠就看看他,“你問我打算怎麼處理?”
陳叔冷漠道,
“那纔是你的本職工作吧,TheM經理。
何況這爛攤子,都是你整出來的不是麼。
負責到底啊!”
“唉……你說的也是……”
李蟠一口喝光酷狒,把易拉罐一揉丟出去。
“行,行,我去處理,借個電話,嗯,再借條底褲……”
陳叔揮揮手,特工T從浮空車下來,給李蟠帶來一部軍用通訊器,又扔給他一身安全局行動部隊的軍服和基礎醫藥箱,衆人便乘上浮空車,緊急離開輻射範圍,把爛攤子留給專業人士處理。
李蟠嘆了口氣,直接撥通公司總機,
“歪,那個誰,先幫我回個檔。然後支援組來我的座標,加班做任務了。
嗯,帶上碎紙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