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血持槍策馬,趕了過來,一身的凌然殺意,見拉羅幾人在這種戰亂上還發呆,怒火不抑的喝道:“你們混漲,還不快掩殺過去,爲楚兄弟助陣!”
受到驚嚇的幾人,顧不上賠罪,立刻策馬奔了過去,追隨着楚河的身形,幫他策應,以免他陷入四周包圍的絕境,一個武將再強,在這種千萬人的戰場之中,也是非常危險的,衆人都看出來了,今天能不能死裡逃生,楚河很重要,正因爲有他的衝殺,纔會有此刻士氣的壓制。
更重要的,對方的御衛大將軍竟然被殺死了,這更是大好時機。
不能讓對方騎兵組成新的衝擊陣勢,不然再來一個衝鋒,哪怕他們不全軍覆沒,也要犧牲不少人,能活着,沒有人想死。
楚河這會兒,殺意騰騰,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力量,在身體裡不斷的澎漲,是的,那就是楚河從來沒有嘗試過的,殺戮的力量。
進了龍衛之後,楚河執行任務也殺了不少人,但沒有哪次像此刻的,全力以赴,把這些眼前的敵人,一個個刺死槍下,那種感覺,產生一種極度的興奮,所以楚河受了傷,體力流失,但這種興奮,讓他潛能更進一步的激發,反而變得更強。
人的情緒變化多端,每一種深入內心深入靈魂的情緒,都可以激發力量。
有美好的愛情,愛情對男女雙方來說,都是一種力量,可以讓彼此鼓起勇氣,面對一切的挑戰,而仇恨也是一種力量,心中有仇有恨,纔會想着報復,纔會成熟,儘快的成長,但這些力量,都沒有殺戮來得直接與快捷。
這會兒,楚河每殺一個人,都會產生一份悸動,這悸動,就是力量的源泉,丹田處,力量滔涌,筋脈之中,真氣從小溪變成了江河,不僅變快,更變多,這些力量又反饋到霸王槍上,讓每一槍的出擊,變得更冷血,更強大。
“唆唆唆”的聲音,那是長槍與空氣摩探產聲的,楚河身邊的人,都能清楚的聽到,而這種聲音一旦響起,就會有幾聲慘叫出現,說明又有幾條人命,消失了。
十幾個騎兵,策馬圍了過來,他們發現楚河的威脅性太大了,除非把他剿殺,不然這一戰,他們必輸,因爲御衛大將軍的死,士兵信心大挫,殺楚河就是轉敗爲勝的關鍵。
只是可惜,這些騎兵想法很好,但實力並沒有達到能擊殺楚河的地步。
楚河的長槍,所向披靡,一聲聲慘叫不斷,身體落地之後,皆成了屍體,所以擋在楚河面前的人,統統得死,真是遇神殺神,遇魔殺魔。
“撤,撤-----”其實不應該叫撤,而應該叫逃,隨着楚河的衝殺,帶動了戰俘的戰火,這三千騎兵在以命相拼的情況下,損失了大半,再加上御衛大將軍,他們的首領身亡,失去了約束的騎兵,已經被殺得心驚膽顫。
能維持到現在,只是因爲他們是騎兵,擁有戰馬,與戰俘相比起來,實力佔了優勢,但一次又一次的圍殺,都無法殺死楚河,讓他們都絕望了。
楚河沒有停下來,而是揮槍喝道:“衝殺上去,奪取落日城。”
是的,在這種荒蕪之地,沒有任何的後勤補給,更沒有食物,哪怕是險險的贏了這一戰,怕也活不了多久,更何況,誰知道這附近有沒有對方的軍隊存在,以戰俘隊伍的力量,這會兒怕是消耗得差不多了,就算是逃命,怕也難逃虎口。
唯有奪取落日城,據城而守,最起碼的,落日城有他們需要的一切。
看着楚河掩殺衝了出去,拉羅回頭,向方血請示道:“都衛!”
是的,他們已經險勝了,一萬多戰俘,這會兒活着的也只有過半,若他們離開,能把這些人帶回大夏帝國,必然是大功一件,奪取落日城,並不在他們的任務之內,更何況,以他們區區數百人,也奪不了萬人城衛兵守護的城池。
但現在,的確是一個好機會,落日城本來就是易守難攻,哪怕是用五萬強兵攻城,也未必可以輕鬆的攻下來,可是此刻逃兵亂竄,不少人都向落日城逃竄,在這夜裡,誰也看不清,的確是奪城的機會,最重要的,筋疲力盡的衆人,也需要一個休息的地方,還有更需要的是食物。
記得落日城方圓百里之地,除了幾個小村落,怕是沒有別的地方可以讓他們這些戰俘落腳了。
“拉羅,帶人隨楚兄弟衝殺,趁機奪取落日城,這是我們至死地後生的最好機會,只要有了落日城,我們可以據城而守,等候援兵。”
“僕束隊長。”
“屬下在。”
“你立刻動身,把我們先鋒營的消息傳回去,若能奪下落日城,讓東源將軍派兵來援,不可怠慢,如果我們都死了,那就一切作罷吧!”
“是,都衛。”
這僕束隊長帶着四個人,皆是騎兵,立刻脫離了戰場,朝着黑暗的遠處離開了,方血掃了四周的先鋒營衆衛,叫道:“既然要死,就要死得轟轟烈烈,衝殺上去,奪取落日城,大夏萬歲!”
楚河衝殺在前,拉羅策馬緊追不捨,在後面,更有方血帶着數千戰俘殿後,有了這兩場大戰,未死的戰俘皆有了武器,一支雜牌軍,開始融合,有了一種軍人的氣息,有了士氣。
最好的訓練,就是鐵血殺戮的戰場,一夜之間,這些戰俘似乎快速的成長起來,變得更強。
“快,快,拉起鐵橋,放箭。”
落日城樓上,城主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沐猴而冠,瘦如竹竿的身子,穿着黃色的貴族長袍,看着就有幾分腐朽之息,而他正是想要購買戰俘的人,卻不想這個打算,引來了如此的危機。
本以爲有五千騎兵,實力強大,平息叛逆也不過盞茶功夫,誰也沒有想到,御衛大將軍竟然敗了,聽到逃回來的城衛兵講說,這落日城主嚇得半死,顧不上還有很多騎兵沒有入城,就已經下令拉起鐵橋,封閉城門。
雖然這些戰俘兇殘,但城中有一萬城衛兵防守,以着高城地利,依舊可以安全的防守,打退來犯之兵,何況他已經向域內最近的城池發去了求援信,只要堅守三日,危機自然解除。
楚河一路殺氣騰騰,眼看着兩條大大的鐵鏈,慢慢的收攏,那長長的橋面已經翹了起來,天空中,又出現了密密的箭羽,楚河已經顧不了許多,雙臂一展,雙手各握一枝長槍,雙腿一彈,人已經縱空而起,兩手的長槍,融入了不死功法的真氣,夜光中,兩道寒光出現。
兩枝長槍,飛了出去,斬斷了兩條鐵鎖,那翹起的護城河橋面,已經從空中跌落,傳來“啪”的一聲巨響。
跟在身後的拉羅,興奮不已,心中豪氣大放,大聲的叫道:“楚俠威武!”
“楚俠威武,殺,殺-----”
密雨之箭,殺傷不少人,但士氣正濃的戰俘部隊,竟然沒有人退縮,相反的,戰意愈發濃郁,這一切,皆因爲楚河的激發,虎將帶弱兵,也可成精銳,衰將帶強兵,也不過是一羣羊而已。
眼見楚河的威風與霸氣,城樓之上,被震得膽顫心驚。
那瘦如猴的城主,臉色一片蒼白,急聲大叫:“快,快,關上城門,快關上城門。”
箭雨朝着城門射去,一大片被楚河追殺的騎兵倒地身死,這些可是他們自己人,但爲了關上城門,也顧不上許多了,數丈的大城門,傳來了“吱吱”作響之聲。
拉羅大叫:“楚俠,不能讓他們關上城門,不然我等皆會被射殺死在城樓之下。”
楚河當然知道,叫道:“不用擔心,看本遊俠破他城門。”
瞬間,楚河動了,身體藉助腳踏之力,如箭般的直射而去。
“放箭,放箭,射死他,射死他。”一種恐懼的聲音傳開,數千支箭朝楚河射來,楚河根本沒有時間去擋,只是憑着護體真氣,一一的撞開,但又有兩支箭,射中了他的身體。
城門關上的那一刻,楚河已經到了。
楚河手中的光劍,劃出了凌然的一劍,無匹的劍意,就從那兩門之間,最後一抹縫隙透了進去,慘叫聲,在門後傳來,楚河雙掌揮出,重重的擊在了城門之上,才關上的城門,竟然又一次,被打開了,楚河沒有一絲的猶豫,人已經從中竄了進去。
是的,現在只有他一人,必竟守住這唯一的生路。
幾百持刀衛,已經向着楚河涌來,楚河手中的光劍,劃出了六道劍芒,就像是電極一般的落下,一個個刀衛被撕裂,城門口已經血流成河。
但人實在太多了,楚河的身上,已經中了兩刀。
這一次,他真的成了血人。
城樓上的城主,肝膽俱裂,嘶啞的聲音帶着幾分瘋狂:“殺,殺了他,殺了他。”
他一生之中,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強大的人,這人不死,他哪怕是逃過這一劫,也會夜難成寐,噩夢連連,所以他一定要殺死這個人,一定要。
這些刀衛受到命令,哪怕怕得要死,也不得不發動攻擊,想要把楚河斬於刀下,關上城門,拒敵與城樓之下。
如若不然,落日城破,他們皆會家破人亡。
這一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拉羅,方血,皆已經快馬加鞭,甚至用刀刺向馬尾,加快速度。
他們能想象得到,這一刻的楚河,面對着如何的危險絕境,保住城門不被關閉。
馬踏上了鎖橋,向着城門衝去,半閉的城門,再一次被打開了。
所有人,都看到驚人的一幕,數百刀衛的包圍中,人高的屍體上,一個渾身是血的身形,就如被逼到未日的雄獅般,傲視全場,震懾着每一個人,每一個。
“殺!”方血冷吼一聲,握刀的手,爆出青筋,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憤怒,還有因憤怒產生的力量,爆發了。
不止是他,其實每一個看到這一幕的人,都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