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身形如電,在黑暗中一晃而過,兩個衝過來的士兵已經被抹殺,一柄鋼刀握在手中,狠狠的朝着前面劈落,狂動的力量,瞬間凝聚,隨刀勢而出,當前的一個士兵,更是屍分兩半,血腥的氣息,立刻涌動瀰漫,讓這片草地染上了殺戮的意味。
“快,快,搶奪戰馬。”後面,傳來了方血的呼叫。
楚河身形一縱,就躍過了涌過的士兵,這些從大帳裡衝出來的士兵,已經越來越多。
所有的戰俘都已經甦醒,各種聲音吵亂無章,方血更是大聲的呼叫:“吾等爲先鋒營衛,受女帝之命前來施救,各位勇士,隨本都衛戰鬥,殺,殺,殺----”
這些本以爲無望的戰俘,一個個激起了士氣,哪怕綁着雙手,也不要命的向着這些涌出來的長風帝國士兵圍了過去,一時之間,鮮血濺灑,慘烈無比。
必竟相比利刀利槍的長風帝國士兵,他們皆是手無寸鐵,但就算是如此,他們也希望找一個生存的機會。
“達達”的馬蹄聲響起,楚河身形如箭,已經跳上了一匹戰馬,手臂一擡一張,霸王神槍已經握在手中,馬繮一拉,雙腿一夾,戰馬長嘯一聲,就已經衝了出去。
是的,眼看着無數的戰俘被殺戮,楚河心憐不已,這些人雖然明知是死,也沒有退後半路,爲先鋒營的施救爭取時間,這份無畏之心,讓人敬佩,楚河長槍一揮,幾個長風士兵已經慘叫身死,落地之後,沒有了聲息。
“殺,殺了他。”立刻有人發現了楚河的存在,發出了擊殺的命令。
幾匹戰馬,馬上向着楚河衝了過來,楚河沒有退縮,迎了上去。
雖然這種古戰場與新世紀的力量對戰完全不一樣,但楚河幾番穿梭時空,經歷了不少的戰事,對付幾個小小的騎兵,當然不在話下。
長槍連連出擊,幾個騎兵慘叫着,全部被殺。
而就算是有些未死這人,也瞬間被背後涌來的戰俘撕碎,搶奪他們的武器,解開鐵鏈,搶奪戰馬,發起了反擊。
也許是楚河身形犀利,長槍之下,沒有一回之敵,所以在他的戰馬背後,形成了越來越多的戰俘追隨,在這種慘烈的戰場殺戮中,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選擇最強的戰將追隨,這是人的一種本能,因爲只有這樣,纔有更多的求生機會。
楚河就在這種危境之際,給了他們生存的希望。
不斷的有人被殺,不斷的有人被解開了鎖鏈,不斷的有人搶到了武器與戰馬,混亂隨着時間的流逝,天秤開始發生傾斜,這些被襲擊的兩千長風帝國騎兵,被很快的壓制,慘烈的死亡叫聲,在這夜空下,與鮮血薰染一起,組成了一副地獄的場景。
“都衛!”人羣混戰中,拉羅隊長,一個身高超兩米,身強力壯的大漢已經與方血匯合在一起,看他一臉的兇悍,染滿了血絲,就知道他剛纔經歷瞭如何的一場殺戮大戰。
“拉羅隊長,立刻衝殺,速度要快,不然等落日城中反應過來,我等今夜都會死在這裡。”
“是,都衛,都衛,那位小將何人?”
“遊俠兒,是我們的朋友,跟上去,替他護陣。”
楚河長槍之下,橫掃戰場,所到之處,沒有人可以抵擋,幾百先鋒營士兵,大半已經搶到了戰刀,搶到了兵器,這會兒他們跟隨在楚河身後,用戰馬踏遍了整個戰俘營地,不斷的包圍,追殺,撕破這些長風帝國的戰兵軍隊。
失去了戰馬的他們,這會兒只有被淪爲殺戮的命運。
雖然死傷不少,但長風兩千騎兵,卻被殺盡。
一身是血的衆人,聚到了一起。
“報,都衛,落日城門大開,大隊騎兵已經向這裡衝來。”
衆人皆驚,他們當然知道,落日城除了先前離開的長風帝國御衛大將軍的三千騎兵,至少還有上萬護城兵,他們這些人數雖然不少,但缺少武器,兩陣之下,他們怕是沒有逃生的可能,危險至極。
方血沒有猶豫,厲聲的喝道:“拉羅,帶着所有戰俘速速離開,所有戰馬,隨本都衛迎戰,一定要拖住他們,這是我等的使命,死戰不退。”
拉羅臉色一驚,叫道:“都衛,恕拉羅難以從命,我一定要留下來。”
方血眼裡煞氣騰騰,喝道:“你敢抗命?”
楚河爲這些人的膽氣叫好,打斷這了種氣氛,說道:“不要吵了,區區三百人,擋不住數千騎兵的一個衝鋒,就算是現在逃走,人也逃不過馬速,準備迎戰吧,既然要死,就要死得轟轟烈烈。”
方血一愣,拉羅卻已經隨即呼應,叫道:“不錯,楚兄弟不愧是俠義之人,既然要死,當然要死得轟轟烈烈。”
“死得轟轟烈烈,不丟我大夏威名。”
楚河其實很想幫他們一把,但說實在話,在這種處境下,在這種環境裡,根本無計可施,唯有一戰,而且是不要命的血戰。
楚河心裡其實覺得,自己可能會死在這一戰之中,這也許是八道訓練死得最快的一個訓練場了,但受這些人的感染,卻心生堅定,毫無畏懼。
“方都衛,謝謝你們的相救,楚俠說得不錯,在這等情況下,我等就算是先逃,也逃不過戰馬的追擊,到時候難免一死,不如與他們拼了,哪怕是死,我們也要死得有尊嚴,要轟轟烈烈,大夏威名,豈能毀在我等幾個戰俘的身上,我等願以身報國,揚女帝之威。”
方血這樣的鐵血漢子,也是感動得不得了。
沉默三息,重重的舒了一口氣,手中的長刀舉起,高吼道:“好,那我們就死在一起,戰,戰,戰-----”
一連三個戰字,激起了萬丈豪情。
楚河嘴裡叼着一根肉乾,補充着體力,雖然一身是血,但這會兒,還真是顧不上了。
“楚兄弟,謝了。”
看着眼前這個身材魁梧,如猛牛般的拉羅,楚河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這是給你找了死路,感謝就不用了,不要怪我就好。”
馬蹄聲,越來越重,雖然在這黑夜中,看不太分明,但那“咚咚”的聲音,就如心臟的跳動,一種緊張,恐懼,還有冷血的百般滋味,在心田間涌動,這裡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這一戰,他們已經無路可退。
沒有兵器,找根木棒也可,拿塊石頭也行,只爲那一線生機。
“迎戰!”
楚河一馬當先,但很快的,方血已經追了上來,說道:“楚兄弟,這是吾的使命,你替吾壓陣吧!”
楚河看了他一眼,說道:“就你的實力,差了點,還是我來吧!”
把一塊肉乾,吃了一個乾乾淨淨,楚河雙腿一夾,戰馬飛騰,身邊的衆騎,沒有人落後,爭先恐後的跟了上去,哪怕這只是一支雜牌軍,只要有強大的首領,依舊可以帶出精銳的氣勢。
箭羽飛射而來,楚河知道,較量已經開始了,哪怕身後,不斷的有人中箭,倒地身亡,但整個衝鋒的隊伍,沒有人停下,楚河也沒有,只是讓戰馬加快。
在這種冷兵器時代,楚河哪怕身有強大的護身真氣,也被兩支箭射中,赤裸的肩膀上,鮮血直流,瞬間染紅了大部分身體。
一種殺戮的戾氣籠罩,讓他看起來,清秀的臉上,帶着死亡修羅的氣息。
“殺----”
楚河一聲厲吼,一人一馬,率先的衝入了對方的騎兵陣中,手中的長槍,揮出了道道殘影,血肉橫飛間,不斷的衝鋒,再衝鋒,兩支騎兵,交織在一起,你來我往,拼殺出一副壯麗鮮紅的畫卷,哪怕在夜間,也可以感受到這種悲壯氣息。
也好是在夜間,哪怕楚河強大無比,一次又一次的衝亂了對方的騎兵大陣,也沒有人能捕捉到他的身形,若是在白天,怕是對方早就已經組織弓箭手襲殺他了。
黑色給了他掩護,在這戰陣之中,楚河幾乎是所向無敵,體力不斷的消耗,但一個,十個,不斷的有騎兵被釘刺殺,幾番衝擊縱橫,他也記不得,自己殺了多少人。
楚河看到了那被大隊騎兵護衛其中的御衛大將軍。
馬繮一提,就已經衝了過去,背後緊跟其後的拉羅立刻明白了他的打算,也緊跟上來,替他護陣,斬殺兩側涌上來,想要阻攔的騎兵。
最後,只有楚河一個人殺出了重圍,向着御衛大將軍而去。
也許只有他一個人,這御衛大將軍放鬆了警惕,戰馬一夾,手持長柄亮雪之刀,帶着幾名親衛迎了上來,嘴裡更是高吼:“看本將斬殺叛逆!”
楚河身形一縱,人已經從戰馬上飛躍起來,懸空飄然之間,手中的長槍,劃出了一道燦色的光芒,霸王神槍最強的一式,滅已出手。
只到這個時候,這御衛大將軍才感受危險,臉色大變。
不過已經來不及了,長槍燦亮的光芒,瞬間如一輪炎日,把整個戰場照亮。
槍勢落下,一連數聲慘叫聲,不斷的傳來,這御衛大將軍與所在的護衛皆被一槍籠罩,血濺飛涌,等光芒散去,這些人,這些馬,皆已經不見了。
“御衛大將軍死了,御衛大將軍死了,快,快,殺了他。”
這一槍,似乎激發了楚河越發兇悍的殺意,策馬之間,槍勢再展,這滅勢槍意,滔滔不絕,把御衛大將軍的三百騎衛,殺了一個落花流水。
上次與龍王一戰,滅勢槍意被收回,造成了反噬,但這一次,楚河可以傾情發揮,戰意升騰之間,這種滅意更濃,更殘酷。
槍勁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楚河沉入其中,卻是不知道,背後緊跟的拉羅與方血,卻是看得心驚。
他們也是身經百戰老兵,卻是從來沒有看到過,有如此強大的存在,所到之處,皆是血流成河,屍體滿地,幾乎沒有人,可以擋住他的驚豔一槍,這種恍若死神般的手段,太讓人震驚與敬畏了。
再加上楚河身上還插着兩箭,流血染紅身體,更是讓人看得心裡發毛。